“孤竹國”所在地探究

李良戈

(唐山市夷齊文化研究會，河北 唐山 06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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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竹國”所在地探究

李良戈

(唐山市夷齊文化研究會，河北 唐山 063500)

以新的物證，探討 “孤竹國”的發(fā)現(xiàn)過程、證明伯夷叔齊姓墨，以及孤竹君高祖首次被發(fā)現(xiàn)的六代祖源關(guān)系。以墨際、墨孚、墨耒、墨木等孤竹君后裔墓志同時在唐山灤南出現(xiàn)的事實情況，證明唐山灤南就是孤竹君的故鄉(xiāng)，從而反證“孤竹國”極有可能就在其間的可能性。從已發(fā)現(xiàn)玉器文字分析，認為孤竹君與殷商關(guān)系密切，這里極有可能就是殷商文化的源頭，即古代孤竹文化應(yīng)是中華文化的淵源之一，是古文字的發(fā)祥地。

孤竹國；玉文；唐山灤南；墨際；墨孚；墨耒；墨木；源頭；發(fā)祥地

“孤竹國”的探索，歷代不絕，撲朔迷離。近年，唐山、秦皇島兩市有關(guān)專家學(xué)者，對孤竹文化的研究取得了一定進展。然而，要想找到“孤竹國”的確切位置，僅依文獻參考，尚顯不足。故此，新資料的出現(xiàn)令人期待。

1955年10～11月，唐山的大城山遺址發(fā)掘。從出土資料和地層關(guān)系判斷，該遺址考古文化年代應(yīng)屬下家店下層時期。出土銅牌表明，唐山地區(qū)銅器的使用歷史，不晚于中原地區(qū)。

1999年10月，河北省考古隊聯(lián)合唐山市有關(guān)人員，對灤縣響堂鎮(zhèn)法寶后遷義村臺地進行了專題考古，發(fā)掘文化層厚達2m以上，出土了青銅鼎、簋及金飾品、磨光陶器等珍貴文物200余件。地層關(guān)系，上層是商文化，下層為龍山文化?？脊盼幕幢憩F(xiàn)了中原仰韶文化的某些特征，又體現(xiàn)了北方紅山文化的某些特征。其遺址附近為巖山舊石器遺址。它們的發(fā)現(xiàn)，不僅為唐山乃至華北地區(qū)的細石器研究提供了物證，同時也為進一步探尋中華文脈——捋清殷商流源與孤竹國，以及殷商文化與夏家店文化、紅山文化乃至興隆洼文化是否存在淵源關(guān)系等，補充了鏈接中原與東北特殊的地域物證。

唐山市灤南縣程莊鎮(zhèn)與灤縣響堂鎮(zhèn)比鄰，灤南縣程莊鎮(zhèn)的大馬莊一帶，在20世紀初及五六十年代，就出土過多件青銅禮器，并且還出土過帶有孤竹國標識——“亞微”的觚形青銅禮器。在進一步的走訪和探索中，發(fā)現(xiàn)了更為重要的信息。如：發(fā)現(xiàn)了散落在民間的殷商時期玉禮器、骨器、石器、陶器、陶算珠、甲骨文字片、陶文字片、玉文字禮器、玉文字冠、玉文六十甲子、玉文圭形器、玉文鑿形器、玉文斧形器、玉文玉刀、玉玄鳥、玉魚、“C形玉龍”、玉簪、玉鐲以及多件帶有孤竹國族徽——“亞微”的玉禮器等。

由此，開始釋讀所見唐山灤南出現(xiàn)的殷商玉文字器物，期待從中探索出“孤竹國”都城——“孤竹城”的可能性。

一、釋讀玉器銘文

以下有關(guān)玉器實物的釋讀和考據(jù)，主要參考《甲骨文合集》、《殷墟甲骨文刻辭類篆》和《新編甲骨文字典》。

(一)帶有文字的玉器

自殷商以來，文字從“甲骨文”、“金文”、“石鼓文”、“漢隸”等，逐漸演化成了今天的簡化文字。“甲骨文”，指刻于甲骨之上的文字，所以稱之為“甲骨文”?！敖鹞摹保侵缚逃诨蜩T在青銅禮器上的銘文。“石鼓文”，指的是先秦刻于石鼓上的文字，而得名石鼓文。據(jù)此，把在唐山灤南境內(nèi)發(fā)現(xiàn)的、琢刻于玉石器物面上的圖畫和文字定為“玉文”。在以下和今后的行文考據(jù)中，凡遇“三代”以上玉、石器物上的“文字”、“圖畫”，皆以“玉文”稱之。

(二)孤竹君玉圭世系考

孤竹君玉圭見圖1、2、3、4。

以上玉器，分別試讀為：義于高祖墨、義于祖丙、義于祖煜、義于父丙。

“義于高祖墨”等玉圭、玉璋等玉文禮玉重器，是在唐山灤南程莊鎮(zhèn)大馬莊區(qū)間發(fā)現(xiàn)的。這批禮玉器的發(fā)現(xiàn)，不僅把孤竹國的研究范圍，圈定在了唐山市灤南縣的大馬莊區(qū)間，同時也把千年存疑的孤竹君姓氏，由傳說中的“墨臺氏”、“墨夷氏”、“默夷氏”、“目夷氏”等，鎖定為了“墨”氏。

“義于高祖墨”中的 “義”、“于”兩字，《說文》釋義：“己之威儀也。從我羊?！盵1]865羊，代表和善吉祥。 故“義”又指正義、公平、公正、合理而應(yīng)該做的。在此，筆者認為“義”可作為應(yīng)當、應(yīng)該之意。

“于”在《說文解字》中釋為：“于，於也。向氣之舒?！盵1]277介詞“于”早在甲骨文中就已大量出現(xiàn)，西周以后，隨著介詞“於”的出現(xiàn)，“于”的一些用法逐漸被“於”所代替，“義于高祖墨”中的“于”字，在此，作為介詞給”字。

“義于高祖墨”試解為：給高祖墨的祭祀是應(yīng)當、應(yīng)該做的。以此類推，給“祖丙”、“祖煜”、“父丙”的祭祀，都是應(yīng)當和應(yīng)該做的。

祭祀是華夏禮典的一部分，更是儒教禮儀中最重要的部分。禮有五經(jīng)，莫重于祭，是以事神致福。祭祀對象分為三類：天神、地祇、人鬼。天神稱祀，地祇稱祭，宗廟稱享。

古代中國“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祭祀有嚴格的等級界限。天神地祇只能由天子祭祀,諸侯大夫可以祭祀山川,士庶人則只能祭祀自己的祖先和灶神。萬物有靈，形成多神崇拜。中國古代宇宙觀中，最基本的三要素是天、地、人。《史記·禮書》曰：“故禮，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師，是禮之三本也?！盵2]

孤竹君的先祖被奉若神明地琢刻在了玉禮器之上，使他們享受神明般的祭祀待遇。這些珍貴的玉文禮玉重器，依據(jù)《禮記》記載，都應(yīng)是供奉于宗廟或祭壇內(nèi)的圣物，而決非常人可視之物。依此推論，既然“孤竹君”先祖、宗廟或祭壇，皆在唐山的灤南境內(nèi)，那么“孤竹城”很有可能就在祭壇的附近，或者說“祭壇”很有可能就在“孤竹城”內(nèi)，這就如同今天北京的故宮，明清兩代皇家祭祀先祖的太廟，就在宮墻的東側(cè)(東為上位)。

殷商朝代之所以能被學(xué)界公認，關(guān)鍵是在河南安陽發(fā)現(xiàn)了大批的殷商甲骨文，且這些甲骨文，印證和補充了《史記》的商代王系關(guān)系和社會狀況。

唐山灤南有關(guān)玉圭、玉璋、玉鉞等玉文器物的驚世出現(xiàn)，應(yīng)不亞于當年甲骨文的橫空出世，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其蘊含的歷史信息，所彰顯的殷商孤竹“玉文化”，既有著極其鮮明的地域特色，又有著中華文化一脈相承的本色。其珍貴的歷史價值、藝術(shù)價值等，為探究殷商流源、界定“孤竹城”范圍等，提供了不可多得的珍貴物證。

所以，有理由相信：“孤竹城”，很有可能就隱藏在唐山的灤南境內(nèi)。

(三)亞微玉圭考釋

亞微玉圭見圖5、6、7、8。

以上四件玉圭，分別試讀為：“亞微歲”、“亞微燎五?！?、“亞微封玉”、“亞微冊”。

“亞微”，一說是孤竹國族徽；一說為孤竹國君“父丁”的官號[3]。如遼寧省凌源縣在20世紀70年代所發(fā)現(xiàn)的一批窖藏中，就有被李學(xué)勤先生所認定的“父丁孤竹”罍,見圖9。

“亞微冊”玉圭的“冊”字，象編簡之形，古人無紙，著書于竹片或玉石片上，用繩子把寫好的竹片按照順序編連起來，即成書冊。

圖9 “父丁孤竹”罍

據(jù)《說文》釋義：“冊，符命也，諸侯進受于王也，象其扎一長一短中有二編之形，從冊，古文冊從竹?！盵1]112意思是以竹為冊。

另據(jù)《書·多士》記載：“惟殷先人，有冊有典?！盵1]112卜辭作簡冊?！皝單浴?，直譯就是亞微書冊。

玉圭是古代帝王、諸侯朝聘、祭祀、喪葬時所用的玉制禮器,為瑞信之物。據(jù)《周禮春官典瑞》記載：圭有大圭、鎮(zhèn)圭、桓圭、信圭、躬圭、裸圭之別?！墩f文》中的“剡上為圭”，指的是上部尖銳、下端平直的片狀玉器。圭來源于新石器時代的工具石鏟和石斧。因此，考古學(xué)界將新石器時代至商周時期的許多玉鏟及方首長條形玉器都定名為圭，然標準的尖首形圭，始見于商代而盛行于春秋戰(zhàn)國。玉圭是上古重要的禮器，被廣泛用作“朝覲禮見”，標明等級身份及祭祀盟誓的祭器。戰(zhàn)國以后，圭在社會上就不再流行。各代帝王在遵循古制、點綴朝廷的威儀時曾制造過，但多數(shù)沒能流傳下來。今天見到的玉圭，基本上都是商周至戰(zhàn)國時期的遺物。

從這種意義上說：“亞微冊”玉圭，應(yīng)為孤竹君祭祀“書冊”所用的禮器，祈求神明護佑的圣物。同時，唐山灤南所見“亞微冊”玉圭，也印證了史書記載的“惟殷先人，有冊有典”[1]112的真實存在。

“亞微封玉璜”玉圭的 “封”字，象封土成堆，植樹其上作為經(jīng)界，示封疆之意[1]360?！墩f文》釋義：“封，爵諸侯之地也，從之，從土，從寸，守其制度也，公侯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

玉璜的形體可分兩種，一種是半圓形片狀，圓心處略缺，形似半璧；另一種是較窄的弧形。在中國古代，玉璜與玉琮、玉璧、玉圭、玉璋、玉琥等，被《周禮》稱為是“六器禮天地四方”的玉禮器。六器之中的玉璜、玉琮、玉璧、玉圭等四種玉器，歷史最悠久，早在新石器時代就已出現(xiàn)。這件“亞微封玉璜”禮器在唐山灤南境內(nèi)被發(fā)現(xiàn)，無疑為探尋孤竹國歷史軌跡再次提供了重要物證。

“亞微歲”平首玉圭的“歲”字[1]78，從戌，從兩止，象斧鉞形，止象人足形，會人牲被肢解之義。歲祭之歲用如嵗，乃殺生之祭。金文繁簡與甲骨文同?！墩f文》：“歲，木星也，越歷二十八宿，宣編陰陽，十二月一次，從步戌聲?！盵1]78惟木星也，卜辭作季節(jié)。由此而知，“亞微歲”玉圭，極有可能就是3 000年前孤竹國先民們每年“殺生之祭”的圣物?！皝單q”玉圭的釋義，為探尋唐山文脈，鎖定“孤竹城”范圍的研究，再次增添了新的物證。

“亞微燎五牛食”平首玉圭的“燎”字，甲骨文從木在火上?！墩f文》：“燎，柴祭天也，從火?！薄墩崱丰屃牵骸傲?，燔柴祭天也?！薄芭！?，《說文》釋義：“牛，大牲也。”[1]46《禮曲禮》記為：“凡祭宗廟之禮，牛曰一元大武。”[1]46卜辭中多用作祭牲。“食”，向豆有食物?！墩f文》：“食，一米也?！鄙讨芤郧暗闹腥A先民，一日兩餐。早餐稱為大食，晚餐稱為小食。不僅如此，“食”在三代以前，還作為記時之用。“亞微燎五?！睋?jù)此釋義為：孤竹先民在祭天的時候，點燃干柴，用五頭牛為大牲，獻于上帝大食、小食，祈求上帝降福蒼生。

唐山灤南境內(nèi)，玉文字“亞微”系列玉圭的集中出現(xiàn)，不僅以實物和文字的形式真實生動地記錄了孤竹國民的祭祀活動，同時也印證了“惟殷先人，有冊有典”典籍史料所記屬實。由此，側(cè)面佐證了我國遠古典籍作為信使的可靠性。

(四)“中師”、“左亞旅”玉鉞考

“中師”、“左亞旅”玉鉞見圖10、11。

以上玉鉞，分別釋讀為：“中師”、“左亞旅”。

“中師”、“左亞旅”玉鉞，其材質(zhì)與8 000年前興隆洼文化的玉玨、紅山文化的玉龍同屬一個玉種，即產(chǎn)于我國遼寧岫巖的河磨玉。以現(xiàn)在的國家標準來衡量該玉，其品質(zhì)與新疆和田美玉同等質(zhì)地，同屬透閃石類。該玉黃、白、糖色皆具，在當?shù)貙儆趲в刑橇系耐搁W石類“黃白”玉種，因此，又被屬地稱之為黃白老玉。

王者有三軍，中師、左軍、右軍?！爸袔煛?、“左亞旅”玉鉞在唐山灤南的發(fā)現(xiàn)，表明3 000年前灤南大地就是國家的軍事重鎮(zhèn)和政治中心，因為三代時期只有王畿之地才有軍隊，王畿之地既是文化政治中心，又是經(jīng)濟中心。

所見唐山灤南境內(nèi)發(fā)現(xiàn)的商代“中師”、“左亞旅”玉鉞，不僅反應(yīng)了商代孤竹國完備的軍事體系，而且在我國已知的戰(zhàn)漢三軍思想體系上，又將我國的三軍體系研究推到了商代。

“中師”、“左亞旅”玉鉞這一寶貴實物資料的發(fā)現(xiàn)，為解讀孤竹文化、定位“孤竹城”以及最終揭示孤竹國千古之謎，從軍事方面給予了實證。

唐山灤南大馬莊、殷坨子等地，驚世發(fā)現(xiàn)的玉文字孤竹君先祖系列玉圭、“亞微”系列玉圭以及“中師”和“左亞旅”玉鉞，以玉文字實物資料，佐證了孤竹君譜系、“孤竹城”的存在范圍、軍備情況以及“惟殷先人，有冊有典”的真實存在。

據(jù)此證明，唐山灤南的大馬莊區(qū)間，極有可能就是孤竹國的王畿之地，即“孤竹城“的所在地。

二、“孤竹君胄裔”墓志

長期以來，唐山灤南不僅發(fā)現(xiàn)玉文玉圭、玉鉞等有關(guān)孤竹國的重要物證，且于近年又發(fā)現(xiàn)西漢、東漢時期墓志數(shù)百余件。這些墓志中，既有左、右部伍長，左、右部什長，左、右部屯長，別部屯長、郡什長、右部司寇、功曹、兵馬掾、別部曲戶侯、左部軍侯、烏桓校尉、別部司馬、率眾長的墓志，又有度遼將軍別部屯長、遼西郡豬突豨勇、遼西左校騎仕、遼西郡左部掾帥、遼西大尹從事等一大批將士的墓志。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些新發(fā)現(xiàn)的兩漢墓志中，還有一些是“孤竹君胄裔”的墓志。

(一)孤竹君胄裔墨際墓志

該墓志，長約26.5cm，寬約13cm。材質(zhì)為黑色沉積巖類的泥質(zhì)巖，石質(zhì)細膩光滑，適于作打磨。墓志銘文150字，邊款15字，銘文刻有：

漢故遼東郡都尉墨君冢志 君諱際 字來假 無慮人(今遼寧北鎮(zhèn)人)本孤竹國之胄裔也 菅夷吾北伐 其先祖遷拜遼東 君少有才藝 習(xí)詩書 閑弓馬 志節(jié)清俊 時逆莽篡漢 數(shù)征不就 侶耕自給 大漢中興 拜襄平縣尉 方 三胡寇 遷太守祭公 嘉其勇略 擢為郡都尉 建武二十一年秋 隨太守擊擄 中矢亡故 春秋五十 嗚呼 何人不死 英彥慘悽 頌曰 潁川洗耳 清雪見聞 難年采就仁德 嗣 存 字 渦 秉國乃有斯人

墓志銘文除特別記載了“墨際”都尉這位孤竹君的嫡系子孫，其少有才藝、志節(jié)清俊、忠勇、武略過人，以及“其先祖遷拜遼東”的事跡。王莽篡漢時，數(shù)次征用但不為所動，躬耕自給。可見其承繼了祖先伯夷、叔齊，忠孝節(jié)義的風范，彰顯了夷齊清風。不僅如此，該墓志還記述了“管夷吾北伐，其先祖遷拜遼東”鮮為人知的事實。換言之，也就是此時的“孤竹君”和其臣民遷避到了遼東，并依然被拜為“孤竹君”。

(二)漢故遼西營長墨君靈冢

墨君靈冢見圖12。

君諱孚，字孟荺，孤竹之賢裔也。殷文藝，富勇略，德紹清圣，為功曹空尉。甲子蛾亂，盜寇峰起，眾舉為義營長。中平五年，乙酉朔廿六日甲戌，擊胡大敗(贁古作敗)，終五十又一，于平州里土，畏須懷功，勅乃人成，背于顯祠故園。六年三月十日，葬壽以萬年。

背文：漢故遼西營長墨君靈冢。

(三)墨耒墓志銘

墨耒墓志銘見圖13。

墨耒，字文聕，漢故遼西義營長孟荺公之大子也。中平四年，內(nèi)外盜寇蜂起。翌年十月，隨父分兵擊胡。父被刃，遂憤毒復(fù)仇(讎)，犯險出塞而經(jīng)歲未還，傳聞死聲。喪先元身，折命二十九。于嗟痛哉！慘呼，邑人憫之，乃建此靈穴。

初平元年三月告成。爰銘辭曰：貊砂寒塞，且莫徘徊。海陽輿故，環(huán)丘龍隈，魂兮來歸。

(四)墨木墓志銘

墨木墓志銘見圖14。

墨木，字文識，漢故遼西義營長孟荺公之中子也。中平四年，內(nèi)外盜寇蜂起。翌年十月，隨父分兵擊胡。父被刃，遂憤毒復(fù)仇(讎應(yīng)釋為仇字)，犯險出塞而經(jīng)歲未還，傳聞死聲。喪先元身，折命二十六。于嗟痛哉！嗚呼，邑人憫之，乃建此靈穴。惟初平元年三月告成。爰銘辭曰：

貊砂寒塞，且莫徘徊。海陽輿故，環(huán)丘龍隈?；曩鈦須w?；曩鈦須w。

圖12 漢故遼西營長墨孚墓志

圖13 墨耒墓志銘

按照中華民族的喪葬之“禮”和民間習(xí)俗，人死之后，都要葬在其祖墳之內(nèi)，被看作是和地下的家族團圓。因病或其他情況客死他鄉(xiāng)的族人，家族一般都派人遷葬故里，以視團聚。

遼東郡治(今遼陽市)，距唐山灤南有千里之遙。可以設(shè)想：“墨際”故里若不在灤南境內(nèi)，這千里大地有多少風水寶地，埋不下英雄忠骨，何以在“偏居一隅”的濱海灤南，為英雄建一墓冢呢？反之，只有“墨際”都尉是孤竹君的嫡系子孫，灤南是其故里，英雄歸葬故里，才符合當時的喪葬之禮和民間習(xí)俗。時至今日，這種傳統(tǒng)觀念依然深深地根植于我們的血脈之中，千古未變。

圖14 墨木墓志銘

孤竹君后裔——墨孚、墨耒、墨木父子三人墓志在唐山灤南的重大發(fā)現(xiàn)，再次佐證了灤南就是孤竹君故地的事實。尤其是墓志中特別提到的——“里土”、“故園”以及“ 邑人憫之，乃建此靈穴?！?、“海陽輿故”等詞句，無不標明，唐山的灤南就是其家鄉(xiāng)。換句話說，唐山就是孤竹國故地，灤南正是伯夷叔齊的家鄉(xiāng)——孤竹城所在。

另據(jù)《漢書》記載，漢代所封搖母余為海陽侯，即在于此?！妒酚洝ふx》又記“改孤竹為海陽”……

結(jié)合文獻記載和唐山新發(fā)現(xiàn)的資料，似乎看到了唐山大地千年歷史變遷、朝代更迭的一個個驚心動魄場面：看到了恥食周粟的伯夷叔齊,看見了兩漢時期的鮮活軍團,看見了搖母余，墨際、墨孚、墨耒、墨木等等英雄們的集體再現(xiàn)！這一切不僅為“孤竹城”在唐山灤南這一新的史學(xué)觀點提供了依據(jù)，為長期以來有關(guān)孤竹文化研究文獻以外資料匱乏的局面，增添了新的史料，更為環(huán)渤海灣的歷史文化研究、遼東地區(qū)兩漢的邊疆歷史，為《漢書》和《后漢書》作為信史，補充了實物佐證。

綜上筆者認為，“孤竹國”就隱藏在唐山灤南境內(nèi)。

[1]劉興隆.新編甲骨文字典[M].增訂版.北京：國際文化出版公司，2005.

[2]司馬遷.史記(第四冊)[M].北京：中華書局出版發(fā)行，2011：1167.

[3]金耀.亞微罍考釋——兼論商代孤竹國[J].社會科學(xué)戰(zhàn)線，1983(2)：207-213.

(責任編輯：劉 燕)

Research on the Location of Guzhu State

Li Liangge

(Institution of Tangshan Yi Qi Culture Research, Tangshan Hebei 063500, China)

This article discussed the discovery process of Guzhu state through new evidence and proved that the surname of the king should be Mo and that the first king of this state should be the six generations of ancestors. The names of former kings in their epigraphs found in Luannan, Tangshan proved that this place should be the relics and that Guzhu state would probably locate right there. Analyzed from the words curved in jade, we can draw a conclusion that the king of Guzhu connected closely with Shang Dynasty, and this place is probably the source of the Shang culture, that is, ancient Guzhu culture should be one of the origins of Chinese culture and the birthplace of the ancient Chinese words.

Guzhu State; words on jade; Luannan Tangshan; Mo Ji; Mo Fu; Mo Lei; Mo Mu; source; birthplace

10.3969/j.issn.1672-7991.2015.04.009

2015-11-10

李良戈(1963-)，男，安徽省蒙城縣人，世界華人精英聯(lián)合會唐山分會會長，唐山市夷齊文化研究會創(chuàng)始人、法人， 唐山市夷齊文化研究會常務(wù)副會長兼秘書長，唐山夷齊文化發(fā)展有限公司董事長，主要從事唐山玉文、甲骨文、夷齊文化研究。

K207

A

1672-7991(2015)04-0048-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