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道而行
——淺析傳統(tǒng)中國繪畫中的“舟船”意象

王玉玲，孫瑞強(qiáng)

(亳州師范高等?？茖W(xué)校 美術(shù)系,安徽 亳州 236800)

載道而行
——淺析傳統(tǒng)中國繪畫中的“舟船”意象

王玉玲，孫瑞強(qiáng)

(亳州師范高等?？茖W(xué)校 美術(shù)系,安徽 亳州 236800)

在傳統(tǒng)中國繪畫中,舟船雖作為畫面點景要素,以一配角出現(xiàn),但因其作為海上漂零之物,無所依托但卻有著質(zhì)樸、淑清、從流飄蕩的獨特品性,而成為畫者思想、情感與理想的寄托,被賦予特定的象征意象,成為畫面中重要的構(gòu)成元素。中國山水、人物畫中的舟船意象主要包括寓意飄泊不定的漂泊意象，別離時的傷感與惆悵的離別意象，灑脫、自由自在翱翔于天地間的自由意象,以及遠(yuǎn)離世俗喧囂,笑傲江湖間,追求心靈釋放與解脫的隱逸意象。這些意象承載和維系著畫者的獨立人格與理想追求。

古代山水畫;舟船;意象

南宋馬遠(yuǎn)《秋江漁隱圖》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在傳統(tǒng)中國繪畫中,“舟船”是一個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圖像,常作為點景要素出現(xiàn)于畫面中,以增添或活躍畫面趣味。雖然是點景要素,以一配角出現(xiàn),但“舟船”要素對畫者借物抒懷,傳達(dá)畫面意蘊卻不可或缺。無論是忠信直節(jié),厚重高節(jié)的儒士，還是駕舟徜徉于山水間,逍遙自得的隱士，亦或是空有滿腹才華,寂寥落寞的文士,都借助筆端繪出他們心中的“舟船”,或以舟自擬,或借舟傳情,或以舟抒懷,或借舟標(biāo)舉自身精神的持守,從而賦予了舟船獨特的意象。這些“舟船”意象滿載畫者的志趣情懷與心靈自由的向往,為他們孤苦無依的心靈提供了棲息之地與守護(hù)之所,成為傳統(tǒng)繪畫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

一、宛溪霜夜聽猿愁,去國常如不系舟——漂泊之舟

清黃慎《春江獨釣圖》

明唐寅《震澤煙樹圖》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俞平伯先生對《詩經(jīng)·鄴風(fēng)·柏舟》中的“泛彼柏舟,亦泛其流”的詩句,在其著作《讀書札記》中是這樣解釋的,“(柏舟)取喻身世之畸零”。浩瀚的江海,一葉扁舟顯得如此渺小,驚濤駭浪面前,舟船顛簸起伏,易被淹沒,命運岌岌可危。如此渺小的舟船,僅是水面的飄零之物,于水上無所依持,于是詩人畫家便將其特性融入自身的情感中,賦予它飄泊不定的意象。它是杜甫“細(xì)草微風(fēng)岸,危檣獨夜舟”(唐,杜甫《旅夜書懷》)的孤苦伶仃的凄愴與無奈;是“親朋無一字,老病有孤舟”(唐,杜甫《登岳陽樓》)的悲戚、顛沛漂泊的苦難人生;是“宛溪霜夜聽猿愁,去國常如不系舟”(唐,李白《寄崔侍御》)的孤獨無所依托的惆悵、悲涼的漂泊感;也是“欲去不得去,薄游成久游,何年是歸日,雨淚下孤舟。”(唐,李白《秋浦歌其二》)的濃濃思鄉(xiāng)情與居無定所的漂泊失落感。更是南宋馬遠(yuǎn)筆下《秋江漁隱圖》隱喻“大廈”將傾的恐慌與無奈。北宋滅亡,南宋成立,只剩下半壁江山。金兵揮兵南侵,朝廷岌岌可危,此時統(tǒng)治者卻紙醉金迷,無所事事。畫面中,秋風(fēng)瑟瑟,宿霧彌漫,蕭條的蘆葦叢下水波蕩漾,在這一蕭條的環(huán)境下,搖晃著一只小舟,寓意南宋岌岌可危的處境,但船上的漁人此時卻渾然不知,而昏昏欲睡,似預(yù)示著南宋不可逆轉(zhuǎn)的悲慘命運。理宗皇帝卻依然不以為意,在畫面中云淡風(fēng)輕的題款“月落江天罷釣魚,倚柳坐睡夢華胥。葦叢何必扁舟系,波漾風(fēng)吹任所如。”足見其逃離的態(tài)度。統(tǒng)治者的無所事事狀態(tài),讓畫家深感痛苦、悲哀與無奈。大宋江山岌岌可危,這個曾經(jīng)給過馬家五代榮譽與衣食的王朝卻無力挽回。怎能不讓人痛惜?面對國家淪喪的現(xiàn)實,他一介畫工,有心卻無力去挽回,是無助,是氣憤,抑或是內(nèi)心孤苦無依,漂泊不定的恐慌感全在畫作中予以抒寫,內(nèi)心的苦楚或許只能訴諸于筆端而抒發(fā)了。同樣馬遠(yuǎn)的《山水人物》、《江亭望雁圖》,劉松年筆下的《雪江獨釣圖》,夏圭筆下的《溪山清遠(yuǎn)圖》、《雪堂客話圖》、《西湖柳艇圖》,泊停的漁舟,迷蒙的山色,寒意蕭瑟的氣氛,都流露著畫者對江山社稷的擔(dān)憂,對即將到來的漂泊不定、無所依托的處境而惆悵、悲傷,對前程莫測的迷茫與綿綿無盡期的愁思。唐寅筆下的《震澤煙樹圖》、《落霞孤鶩圖》以及“畫棟珠簾煙水中,落霞孤鶩渺無蹤。千年想見王南海,曾借龍王一陣風(fēng)”的題款,以及清代黃慎《葦岸漁舟圖》、《春江獨釣圖》、《煙江釣翁》,“一臥滄波老釣徒,故人夜雨憶三吳。大江東去成天塹,處處青山叫鷓鴣”的題畫詩,雖然是抒發(fā)自身的隱逸態(tài)度,但更多折射的是畫者對曾經(jīng)“故巢何足戀,鷹隼豈能容”(宋,蘇軾《詩集卷一·涪州得山胡次子由韻》)的凌云之志,胸懷萬丈,豪氣沖天熱情的感慨,甚至以黃鶴山樵自稱的王蒙,在《花溪漁隱圖》中,也流露的是渴望有時機(jī),以兼濟(jì)天下的寬闊胸懷而建功立業(yè)的理想,無奈懷才不遇,終未得志,空留這一世漂泊,孤獨與失落。

二、丹陽郭里送行舟,一別心知兩地秋——離別之舟

舟船帶給文人遠(yuǎn)行的希望,但是也給辭別親友的送行者帶來了離別的惆悵?！叭漳赫鞣翁幉?天涯一望斷人腸?！?孟浩然《送杜十四之江南》)舟船承載著詩人對友人的關(guān)切之情,以及隨之而來的離別愁緒;“莫聽聲聲催去悼,桃花淺處不勝舟。”(唐,王之渙《宴詞》)桃花溪已載不動這滿船的離別傷感?！暗り柟锼托兄?一別心知兩地秋?！?唐,嚴(yán)維《丹陽送韋參軍》)萬船的離別情緒,留給詩人的是不舍、嘆息與惆悵。于是舟船又被賦予了離別的意象,承載著每一位離鄉(xiāng)背井的文人愁苦的心緒與哀傷的淚水。

明沈周《京口送別圖卷》故宮博物院藏

唐寅《金昌送別圖》,畫面中描繪秀麗江南景色,平遠(yuǎn)式構(gòu)圖,以墨的濃淡刻畫景物,遠(yuǎn)山歸帆,柳溪水岸,江邊數(shù)人正相互揖手,離別就在眼前。清雅的格調(diào)下,彌漫著濃濃的離愁別緒。卷末唐寅一首“金昌亭下送人行,天際殘陽對酒傾。重祝珍調(diào)無別語,依依楊柳不勝情?！钡念}畫詩把離別的悲傷渲染得更濃烈。另外沈周為親密友人吳寬送別時所做兩幅圖,成化十五年作《吳文定公送行圖卷》以及弘治十年作《京口送別圖卷》,同樣的取江邊舟船送別,或揖手相送,或于船艙處依依話別,畫者將滿心的離別愁緒以“移情書齋憑窗清話的方式呈現(xiàn)在舟上?！盵1]112樸實無華,但離別時的繾綣情懷筆筆流露。此外王維《江城送別圖》、佚名《送海東上人歸國圖》、趙原《晴川送別圖》、戴進(jìn)《金臺別意》、杜瓊《江亭餞別圖》、尤求《吹笛送客圖》、錢叔寶《山水圖卷》和《惠麓別友圖》、謝時臣《雅餞圖》、沈周《仿云林送別》和《秋江送別》,唐寅《金閶別意》等畫面中的舟船成為離情別緒的見證,畫者與友人們的真情實感都借助舟船的離別意象真正得到了釋放。

明唐寅《湖山一覽圖》

三、誰解乘舟尋范蠡,五湖煙水獨忘機(jī)——自由之舟

“吾本乘興而行,興盡而返”[2]342,魏晉名士自由飄逸,無拘無束的風(fēng)度影響著后世無數(shù)文人雅士?，F(xiàn)實生活中,種種喧囂、束縛,無不讓人身心受累,多少人幻想著逃避世俗,遠(yuǎn)離喧囂,寄情于行舟,徜徉于水面之上。以“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唐,李白《早發(fā)白帝城》)的愉悅心情,欣賞著怡人的景色,于茫茫的江面感受心曠神怡的美。于是舟船便有了它的另外一層意象——自由,這一意象成為撫慰文人創(chuàng)傷心靈的良藥,是文人心靈得以凈化與抒發(fā)的理想場所。在這里詩人可以“成性輕舟無近遠(yuǎn),白云明月吊湘娥”(唐,賈至《初至巴陵與李十二白裴九同泛洞庭湖三首》(其二))而寄情山水,無拘無束,還可以“還須待致升平了,既往扁舟放五湖?！?唐,陸龜蒙《和襲美新秋即事次韻三首》)而忘卻世事,逍遙自得,豁然開朗。還可以如唐寅筆下的《湖山一覽圖》,借“紅霞瀲滟碧波平,晴色湖光畫不成,此際闌干能獨倚,分明身是試登瀛”幻想其登仙山,遁入山水中,遠(yuǎn)離這塵世的煩擾,擺脫塵世的喧囂,于秀麗明凈的湖光山色間自由徜徉。甚至把乾隆皇帝都艷羨得借詩應(yīng)和,“自是遠(yuǎn)離塵俗地,畫家何乃羨登瀛?！边€可以像唐寅在《柳蔭納涼圖》中,柳蔭溪畔,山川蓊郁,酒肆漁船,漁父袒胸露肚,納涼小憩,聆聽鳴響溪澗聲,微瞇小憩間,盡享這和煦微風(fēng)的吹拂,自是愜意、舒暢。此外沈周《西山紀(jì)游圖》、《吳中山水》,仇英《松溪橫笛圖》,葉澄《雁蕩山圖》,文征明《石湖花游圖》,王跋《山亭文會圖》等畫作中的“舟船”意象已成為自由的載體,承載畫者寄情山水、逍遙自得的意蘊,于是舟船不再是漂泊無依的落寞,而是瀟灑自得,怡然自樂,畫者翱翔于天地間,自由自在聆聽自然的聲音,與天地融為一體的人生體驗。

四、漁舟逐水愛山春,兩岸桃花夾去津——隱逸之舟

元吳鎮(zhèn)《洞庭漁隱圖》

蘇軾夜游赤壁,曾發(fā)出“駕一葉之扁舟,舉匏樽以相屬”(宋,蘇軾《前赤壁賦》)的吟嘆?！叭松谑啦环Q意,明朝散發(fā)弄扁舟”,(唐,李白《宣州謝脁樓餞別校書叔云》)于隱逸中尋找心靈寄托,成為文人墨客心中理想的歸宿。于是舟船意象,成為隱逸情懷的代表,成為逍遙于天地間的象征?！半[逸”是于激流中隱退,歸隱山林的隱士們倡導(dǎo)的一種與世無爭,淡泊閑適的人生態(tài)度,是一種“撥轉(zhuǎn)釣魚船,江海盡為吾宅”(宋,朱敦儒《好事近·漁父詞》)的開闊胸懷而笑傲江湖間,是“竹葉夜香缸面酒,菊田春點磨頭茶,幽居不作紅塵客,遮莫寒江卷浪花?！?倪瓚《安處齋圖》中自提詩)的清高與坦然,只追求心靈的釋放與自由,逍遙度過此生。

元盛懋《秋舸清嘯圖軸》

于是便有了這種現(xiàn)象:中國文人士大夫于社會現(xiàn)實中,無法施展自身抱負(fù)時,便選擇放浪形骸之外,徜徉于青山綠水間，“駕一葉扁舟”,遠(yuǎn)離紛擾的人世,到大自然中找尋精神家園,如陶淵明、孟浩然等詩人,“元四家”、“明四家”等畫家,其中最具典型性的當(dāng)屬吳鎮(zhèn)。

吳鎮(zhèn)稟性孤耿,終生不仕,且從不與權(quán)勢者來往,即使繪畫成名,仍然遠(yuǎn)離官家、富貴者。內(nèi)心清高,即便是家境困頓,也只靠占卜為生,鮮少賣畫,是一位淡泊名利者和隱者。在其題骷髏辭《調(diào)寄·沁園春》中,能看出他作為隱士的處世態(tài)度,題款中對蠅利蝸名之徒予以極大諷刺“……古今多少風(fēng)流,想蠅利蝸名幾到頭,看昨日他非,今朝我是,三回拜相,兩度封侯。采菊籬邊,種瓜圃內(nèi),都只到邙山土一丘?！眳擎?zhèn)向往漁父淡泊名利,與世無爭的生活哲學(xué),也切身踐行著這種隱逸生活。畫作中舟船成為山水畫不可或缺的元素,以舟船的隱逸意象傳達(dá)他的隱逸情懷。如畫作《洞庭漁隱圖》,取平遠(yuǎn)式構(gòu)圖,下面坡岸以干筆繪樹,高大挺直的松樹,一株柏樹藤蔓纏身,從一側(cè)出枝,中間波光粼粼的湖面,遠(yuǎn)處一葉扁舟載一漁父徐徐而來,漁父悠然自得。遠(yuǎn)山的坡岸、汀渚,茂盛的木葉,水草葦葉叢生,一片草木旺盛,生機(jī)勃勃的景象。畫面配一“蘭棹穩(wěn),草衣輕,只釣鱸魚不釣名”的題款,詩意清新,坦言其志,道出了畫者的淡泊情懷,甘愿過林泉孤寂的漁樵生活。另外在其臨荊浩《漁父圖》畫作中,“山突兀,月嬋娟,一曲漁歌山月邊”,“孤舟小,去無涯,哪個汀洲不是家”等的題款,都道出了其對歸隱者一身輕松,放懷高歌的逍遙生活的艷羨。在其《秋江漁隱圖》中,“云影連江滸,漁家并翠微。沙鷗如有約,相伴釣船歸”更是道出想過田園詩般的隱居生活。盛懋筆下的《秋舸清嘯圖軸》,畫作中,船頭坐一放浪形骸、悠然自得的士人,一翁酒、一具琴,仰天長嘯,一副“志氣宏放,傲然獨得”的逍遙快活?！皬氖㈨嫷念}材來看,多為文人之漁樵、垂釣、放艇、看云、清夏、清嘯……抒發(fā)了元季特定時代,知識分子不慕官場榮華富貴,甘守漁樵臨泉孤寂的淡泊情懷”。[3]19姚綬的《秋江漁隱圖》“南山舊宅早來歸,紅葉蒼苔白石磯。今日釣魚真取樂,海鷗遠(yuǎn)訝未忘機(jī)?！币桓妥炃迦缭S,志在高閑不在魚?！钡念}款[4]329也反映出畫者對優(yōu)游林下,坐臥山泉隱士生活的追求。此外巨然《溪山漁樂圖》、《遙山漁浦圖》,李成《柳蔭漁父圖軸》,沈周《臥游圖冊》,文征明《滸溪草堂圖》,沈士充《寒塘漁艇圖》，藍(lán)瑛《白云紅樹》,唐寅筆下的《江南農(nóng)事圖》、《溪山漁隱圖卷》，以及王跋、華喦、楊良、黃慎筆下的《漁家樂圖》等,向我們展現(xiàn)的是江南漁家濃郁的生活氣息,彌散著“漁家樂”特有的詩情畫意。畫面中的舟船已成為畫者隱逸生活的意象符號,承載著畫者對田園詩般隱逸生活的向往與追求。

綜上所述,舟船不再是簡單的交通工具,而是被文人雅士注入了漂泊、離別、自由、隱逸的象征意蘊。舟船作為一意象符號,承載和維系著畫者的情感寄托與理想追求,它以不同的方式與姿態(tài)棲息于畫者的內(nèi)心世界,于畫者的筆端散發(fā)著無窮魅力。

[1]雷子人.人跡于山——明代山水畫境中的人物、結(jié)構(gòu)、旨趣[M].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10.

[2]劉義慶.世說新語·任誕第二十三——王徽之逸事[M].上海:中華書局,1998.

[3]李維琨.中國山水畫通鑒幽澗潺湲[M].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2005.

[4]陳家衡.中國畫款題類編[M].北京: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2002.

[責(zé)任編輯:王麗平]

Filling with Meanings——Analysis of “Boats” Images in Traditional Chinese Paintings

WANG Yu-ling，SUN Rui-qiang

(Department of Arts, Bozhou Teachers College, Bozhou, Anhui 236800, China)

The ancient Chinese landscape painting boats image, for its unique character, becomes painting’s thoughts, feelings and ideals sustenance, and has its own symbolic representation. Images of Boats in Chinese landscape paintings have the implication of uncertain wandering imagery: parting imagery with dismay of sad and melancholy: freedom imagery flying between heaven and earth: and seclusion imagery away from the hustle and bustle of the secular, windy among the dead, persuading spiritual release and liberation. All this carries the independent personality and ideal pursuit of the authors.

ancient landscape painting； boats； images

2015-11-16

王玉玲(1986-),女,山東臨沂人，亳州師范高等專科學(xué)校美術(shù)系教師，研究方向:美術(shù)理論和民間美術(shù)研究；孫瑞強(qiáng)(1986-)，男，山東濰坊人，亳州師范高等?？茖W(xué)校美術(shù)系教師，研究方向：美術(shù)理論，人物繪畫創(chuàng)作，美學(xué)。

1671-5977(2015)04-0108-05

J202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