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列寧黨政辯證關系思想及其現(xiàn)實啟示
——兼論國家治理體系現(xiàn)代化背景下的黨政關系

陳碧欽

論列寧黨政辯證關系思想及其現(xiàn)實啟示
——兼論國家治理體系現(xiàn)代化背景下的黨政關系

陳碧欽

在俄共（布）領導無產階級執(zhí)政活動中，列寧根據(jù)俄國當時特有的時代背景創(chuàng)造性地繼承和發(fā)展了馬克思主義國家建設學說，致力于構建共產黨領導無產階級的政權體系。在處理黨政關系實踐中，強調在堅持共產黨領導的前提下，實行黨政“職能分開”和“靈活結合”的有機統(tǒng)一，形成了系統(tǒng)的黨政辯證關系思想。系統(tǒng)地研究列寧的黨政辯證關系思想，科學地總結列寧處理黨政關系的歷史經驗，對于我國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過程中科學處理黨政關系具有重要的理論指導意義和現(xiàn)實價值。

列寧；黨政關系思想；現(xiàn)實啟示

黨政關系是我國政治體制改革中至今仍在處理的一個重要問題。過往形成的以黨代政模式弊端日漸凸顯，這種模式的最大問題在于混淆了黨的領導與政權組織機構運行的權責關系，使得公權力運行脫離法治軌道，導致黨的執(zhí)政能力弱化、政府公信力下降等嚴重后果。因此，深入系統(tǒng)地研究和梳理列寧關于黨政辯證關系思想及其實踐，對于我國科學處理黨政關系進而推進國家治理體系現(xiàn)代化和全面推進依法治國具有重大意義。

一、黨政關系：列寧社會主義國家學說中的一個關鍵問題

所謂黨政關系，即執(zhí)政黨與國家政權之間的關系，是黨執(zhí)政后政治系統(tǒng)運行中的核心關系。列寧在探索建立無產階級專政理論體系和政治建設實踐中始終重視處理好俄共（布）與蘇維埃政權之間的關系。

布爾什維克黨在1905年革命中剛剛創(chuàng)立蘇維埃時，工人代表蘇維埃與俄國社會民主工黨的關系就很敏感，并且成為當時俄國革命實踐中的一個重要問題。1905年11月，列寧在《我們的任務和工人代表蘇維?！芬晃闹袑Υ嗣鞔_回答：“這個問題的答案無疑應該是：既要工人代表蘇維埃,又要黨。問題（而且是最主要的問題）僅僅在于，如何劃分蘇維埃的任務和俄國社會民主工黨的任務，以及如何把二者結合起來?！盵1]（P55）在1917年2月革命后，列寧結合革命實踐再次提及黨政關系問題，要求布爾什維克黨爭取蘇維埃中的多數(shù)，實現(xiàn)蘇維埃組織的“布爾什維克化”。

十月革命后，俄共（布）從革命黨向執(zhí)政黨的轉向，也迫使列寧高度重視在執(zhí)政活動中處理好執(zhí)政黨與蘇維埃的關系問題。蘇維埃國家是人類歷史上第一個無產階級的國家政權，俄共（布）如何組織自己的國家政權以及處理黨政關系，沒有先例可循。列寧根據(jù)俄國當時國內外斗爭的形勢和執(zhí)政的實際需要，創(chuàng)造性地發(fā)展了馬克思主義國家建設學說，提出諸多正確處理黨政關系的基本原則和對策措施。事實上，在列寧執(zhí)政7年時間里，俄共（布）從八大到十二大，幾乎每次黨的代表大會都根據(jù)列寧的指示對當時黨政關系中出現(xiàn)的問題作出了相應的決議。這一系列關于黨政關系的決議，不僅勾勒出列寧黨政關系思想的脈絡，而且也從另一個方面證實了黨政關系是社會主義國家政權建設中的一個關鍵問題。

二、列寧關于黨政辯證關系思想的主要內容

（一）無產階級專政理論體系：列寧黨政辯證關系思想形塑的理論基礎

無產階級奪取政權后，列寧堅持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本國的建黨施政實際相結合，創(chuàng)新性提出了“無產階級專政體系”這一科學概念，從而為其正確處理黨政關系準備了科學的理論基點。1920年12月，列寧在論及共產黨、蘇維埃政權與工會之間關系時指出：“黨把無產階級的先鋒隊吸收到自己的隊伍中來的，而這個先鋒隊就實現(xiàn)著無產階級專政。沒有工會這樣的基礎，就不能實現(xiàn)專政，就不能執(zhí)行國家職能。而要實現(xiàn)這些職能，就必須通過一系列的也是新型的特別機關，即通過蘇維埃機關……這樣，就形成了像是一系列的齒輪似的東西。這就是無產階級專政的基本結構，就是從資本主義到共產主義這一過渡的基本內容……這里是一個由若干齒輪組成的復雜體系，而不可能是一個簡單的體系，因為無產階級專政不能由包括整個無產階級的組織來實現(xiàn)。沒有一些把先鋒隊和先進階級群眾，把它和勞動群眾連結起來的‘引帶'，就不能實現(xiàn)專政?！盵2]（P2-4）這個由若干個互相連結齒輪構成的復雜體系，列寧稱之為“無產階級專政體系”。列寧認為，無產階級專政體系是俄國社會主義經濟、政治、社會關系在國家運行系統(tǒng)中的體現(xiàn)，是勞動群眾實現(xiàn)自己對社會和國家管理的最重要載體。這個龐大的體系包括布爾什維克黨、蘇維埃權力機關、行政機關、司法機關、工會等社會政治組織，并且這些組成部分都是不可或缺的，它們既相互獨立、相互制約，又相互聯(lián)系、相互作用。

列寧在全面分析整個無產階級專政體系諸環(huán)節(jié)的過程中，明確闡述了布爾什維克黨與蘇維埃政權的關系。列寧指出，俄（共）與蘇維埃政權之間存在極其復雜的關系，它們屬于既對立又統(tǒng)一的辯證關系，俄（共）和蘇維埃政權機關是兩個性質不同的組織，“我們的黨是有組織的無產階級的先鋒隊”[3]（P118），它是階級的組織、不實行強制；而蘇維埃政權是“新式的國家機關”[4]（P84），“是無產階級專政的形式”[5]（P127），它實行國家強制。列寧進一步指出，俄（共）和蘇維埃又是密不可分的，黨發(fā)現(xiàn)了蘇維埃，組建了蘇維埃，黨代表人民執(zhí)掌著蘇維埃政權；蘇維埃政權則是“被壓迫階級的先鋒隊能夠用來發(fā)動、教育、訓練和領導這些階級全體廣大群眾的機關”[6]（P295-296）。列寧將黨政關系放在無產階級專政體系中統(tǒng)一考量，為其科學處理黨政關系奠定了堅實的理論基礎。

（二）列寧處理黨政關系的基本原理

總而言之，列寧處理黨政關系的基本原理主要包括以下兩個方面內容：

1.蘇維埃政權必須由布爾什維克黨來領導。列寧一貫堅持俄共（布）作為俄國工人階級的先鋒隊應領導整個蘇維埃政權建設，進而最終實現(xiàn)勞動群眾直接參與管理國家的目標。列寧這一觀點在俄共（布）八大決議中得到充分體現(xiàn)。俄共（布）八大作出的決議載明：“共產黨給自己提出的任務是，在勞動者的一切組織（工會、合作社、農業(yè)公社等）中起決定性的影響和掌握全部領導。共產黨特別要力爭在當前的國家組織——蘇維埃中實現(xiàn)自己的綱領和自己的全部統(tǒng)治?！盵7]（P570）列寧認為，由俄共（布）來領導蘇維埃政權建設是黨的性質和宗旨決定的，如其所述，“只有工人階級的政黨即共產黨，才能團結、教育和組織成無產階級和全體勞動群眾的先鋒隊，也只有這個先鋒隊才能抵制這些群眾中不可避免的小資產階級動搖性，抵制無產階級中不可避免的種種行會狹隘性或行會偏見的傳統(tǒng)和惡習，并領導全體無產階級的一切聯(lián)合行動，也就是說在政治上領導無產階級，并且通過無產階級領導全體勞動群眾。不這樣，便不能實現(xiàn)無產階級專政”[2]（P233）。

2.布爾什維克黨領導勞動群眾實現(xiàn)對國家和社會的管理，必須通過蘇維埃政權。列寧在強調黨對蘇維埃政權領導的同時，也特別指出：“黨的全部工作當然都是通過蘇維埃來進行的?！盵8]（P30）在關于工會問題的辯論中，列寧更是直截了當?shù)靥岢?，俄共（布）要實現(xiàn)人民當家作主的目標“就必須通過一系列的也是新型的特別機關，即通過蘇維埃機關”[9]（P3）。俄共（布）八大決議明確載明，黨應當通過蘇維埃機關在蘇維埃憲法的范圍內來貫徹自己的決定。對于蘇維埃的由來和地位問題，列寧指出蘇維?！凹炔皇亲裾照l的指令，也不是根據(jù)哪個政黨的決議建立的”“它高于一切政黨。它是根據(jù)革命經驗、根據(jù)千百萬人的經驗建立的”[10]（P467）。列寧之所以認為，俄共（布）對國家和社會的領導，必須通過蘇維埃政權來實現(xiàn)，是因為“蘇維埃是被剝削勞動群眾的直接的組織，它便于這些群眾自己用一切可能的辦法來建設國家和管理國家”[11]（P606）。

（三）列寧處理黨政關系基本原理的辯證思想

列寧認為黨政之間并非簡單分開或融合關系，而是應從矛盾的對立統(tǒng)一學說出發(fā)，立足無產階級專政體系，深刻地揭示了社會主義國家黨政辯證關系思想。這種黨政關系辯證法思想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四個方面：

1.黨政“職能分開”和“靈活結合”的辯證統(tǒng)一。列寧從辯證法的角度來看待黨政關系，明確其中既有“職能分開”的必要又有“靈活的結合”[12]（P386）的客觀需要，唯有如此才能實現(xiàn)黨政關系的科學化。俄共（布）八大根據(jù)列寧的提議形成決議指出：“無論如何不應當把黨組織的職能和國家機關即蘇維埃的職能混淆起來。這種混淆會帶來極危險的后果?！盵17]（P571）這里強調的分開是要求黨政各自職能分開，不要混淆黨政各自的職能，否則會帶來以黨代政、弱化黨執(zhí)政能力的危險后果。但是，列寧又要求黨政需要進行“靈活的結合”。列寧論述道：“作為執(zhí)政黨，我們不能不把蘇維埃的‘上層'和黨的‘上層'融合一體,現(xiàn)在是這樣,將來也是這樣。”[13]（P11）“黨的上層領導就是蘇維埃機關的上層領導，這是一回事。”[8]（P383）列寧認為，俄共（布）的上層和蘇維埃機關的上層是融合的，這是肯定俄共（布）的重要干部應出任政府的要職，以促進黨的政策貫徹執(zhí)行。同時，列寧在1923年3月2日《寧肯少些，但要好些》一文中明確提出，為了工作需要應將工農檢查院與中央監(jiān)察委員會結合起來。列寧論述道：“難道蘇維埃機關和黨的機關這種靈活的結合，不是我們政策的巨大力量的源泉嗎？”“這種結合是順利工作的唯一保證?！盵14]（P374-375）因此，列寧主張不能因為黨政干部職務的融合和特定黨政機關結合而混淆黨政職能差異，黨政各自的職能必須分開，并且必須在堅持黨的領導下確保政權機構職能的獨立運行。

2.黨應“理政”和“不代政”的辯證統(tǒng)一。列寧在論述執(zhí)政黨與國家政權之間關系時指出：“我們的黨是一個執(zhí)政黨，黨的代表大會所通過的決定，對于整個共和國都是必須遵守的。”[15]（P55）列寧要求黨應理政，要堅持黨和政不能完全割裂開，并堅持凡是有關政權建設的重大問題，經有關領導部門討論后，還必須由黨中央作出最后決定。同時，列寧認為俄共（布）不能代替蘇維埃。俄共（布）八大通過的決議記載：“黨應當通過蘇維埃機關在蘇維埃憲法的范圍內來貫徹自己的決定。黨努力領導蘇維埃的工作，但不是代替蘇維埃?！盵7]（P571）此外，列寧也指出：“必須明確地劃分黨（及其中央）的與蘇維埃政權的職責；提高蘇維埃工作人員和蘇維埃機關的責任心和獨立負責精神?！盵12]（P63）

3.黨的“總領導”和“避免進行瑣事干預”的辯證統(tǒng)一。共產黨在整個國家政治活動中，應堅持總攬全局、協(xié)調各方的領導核心作用。列寧指出：“黨的任務則是對所有國家機關的工作進行總的領導?！盵12]（P63）這種總的領導主要是一個政治上的領導，尤其是黨通過制定綱領、路線、方針和政策來實現(xiàn)這種領導。同時，列寧又強調這種總領導不應對蘇維埃政權具體事務進行干預。1922年俄共（布）十一大根據(jù)列寧的建議作出的決議載明：“黨在保持對蘇維埃國家的全部政策實行總的領導和指導的同時，應當明確得多地把黨的日常工作和蘇維埃機關的工作、黨的機構和蘇維埃的機構劃分開來。”[7]（P151）

4.黨的領導與引導勞動群眾當家作主的辯證統(tǒng)一。列寧認為，俄共（布）是俄國無產階級的先鋒隊，同時也是直接參與國家管理的無產階級先鋒隊，“蘇維?！薄皩嶋H上是通過無產階級先進階層來為勞動者實行管理而不是通過勞動群眾來實現(xiàn)管理的機關”[16]（P155）。同時，列寧又指出，蘇維埃按照黨綱規(guī)定應“是通過勞動者來實現(xiàn)管理的機關”。1919年2月，列寧在俄共（布）綱領草案中寫道：“在實際上使被剝削的勞動者能夠真正享受文化、文明和民主的福利，這正是蘇維埃政權一項最重要的工作，而且今后應當堅定不移地把這項工作繼續(xù)下去?！盵17]（P195）實質上，列寧要求在執(zhí)政活動中應將發(fā)揮無產階級先鋒隊的作用和逐步實現(xiàn)勞動群眾真正參加國家和社會管理有機統(tǒng)一起來。

三、列寧黨政辯證關系思想對推進我國國家治理體系中黨政關系科學化的啟示

共產黨作為執(zhí)政黨如何規(guī)范和約束公權力的運行，科學有效地主導國家和社會的治理，實現(xiàn)人民當家作主的執(zhí)政宗旨，無疑是我國國家治理體系現(xiàn)代化的核心問題。深度梳理列寧關于黨政辯證關系思想及其觀點，對于當下我國推進國家治理體系現(xiàn)代化具有以下三個方面的重要啟示：

（一）應從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戰(zhàn)略高度來定位黨政關系

黨政關系的本質是執(zhí)政黨在國家治理體系中行使執(zhí)政權力的職能定位和組織方式問題。正如有學者所言，“黨政關系涉及的是執(zhí)政黨如何有效治理國家的問題。進一步說，黨政關系的協(xié)調性和適應性是一個政黨執(zhí)政能力的直接體現(xiàn)，尤其在中國的社會主義制度下，黨政關系更具有特殊的國家治理意義，決定著國家治理的模式導向和制度架構”[18]。黨政關系并無固定的模式，其形成和演變均有其特定歷史背景，例如革命黨時期的“黨政關系”與執(zhí)政黨時期的黨政關系存在差異。因此，厘定或處理黨政關系時應該置于特定的歷史條件下加以考量。過往理論界更多探討是采用“黨政合一”模式抑或是實行“黨政分開”模式，實踐證明了原先嘗試的“黨政合一”和“黨政分開”模式均未獲得預期的政治效果。這很大程度上緣于脫離特定歷史背景或國家治理體系來設計黨政關系模式。

列寧以無產階級專政理論體系作為其處理黨政關系的理論依據(jù)，并將黨政關系置于整個復雜的無產階級國家治理體系當中統(tǒng)一考量，在此基礎上提出處理黨政關系的科學原理。這對我國新時期處理黨政關系提供了重要的啟示。在我國全面深化改革的背景下，我們應從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戰(zhàn)略高度來定位黨政關系。黨政關系最核心的問題是黨組織如何與公權力保持合理的距離，它涉及黨與人大、政府、司法機關等政權機構之間的權力配置和邊界問題。推進國家治理體系現(xiàn)代化，要改善和增強黨的領導，充分發(fā)揮政府應有職能，形成科學化、民主化、法治化的黨政關系。從國家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的角度來看，黨政關系的調整和變革應遵循以下原則：有利于黨發(fā)揮總攬全局、協(xié)調各方的領導核心作用，進一步提升政府提供公共服務能力和主導社會治理能力；有利于形成良性互動的公權力與私權利關系，最大限度地激發(fā)黨與政府、人大、司法機關之間的良性互動。

（二）構建“分合有度”的黨政關系是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的重要內容

20世紀80年代以前，我國實行的是黨政合一模式，不可否認這個模式在新中國成立初期發(fā)揮了其不可或缺的作用。但是，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逐步確立，黨政合一不僅會弱化黨的領導、而且可能會導致危險的后果。為此，1987年，中共十三大明確提出，要實行黨政分開的政治體制改革目標。但是，改革實踐反復證明推行黨政分開遇到了很大的阻力，未取得預期效果并逐漸淡出政治體制改革的場域。單一的黨政合一、黨政分開模式在我國現(xiàn)階段均難以推進，我國最終應選擇什么樣的黨政關系模式呢？這個問題仍然是中國共產黨實現(xiàn)國家治理體系現(xiàn)代化過程中需要解決的重大問題。為解決這一重大問題，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決議明確提出，政治體制改革目標之一，是要加強和改善黨的領導、充分發(fā)揮黨總攬全局、協(xié)調各方的領導核心作用。要實現(xiàn)這個政治體制改革目標，應充分考慮我國執(zhí)政黨產生和運行的特殊性，借鑒列寧黨政辯證關系思想，構建“有分有合、分合有度”的黨政關系。

所謂“分合有度”黨政關系就是在汲取“黨政合一”模式和“黨政分開”模式的合理元素基礎上，推行“有分有合”的黨政關系，致力于提升和改善黨的領導、保障黨的領導與政權機構的良性互動，逐步擴大人民政治參與的范圍和渠道。從辯證法的角度來說，“分”是為了“合”，而“合”是為了更高起點上的“分”；但是，從社會發(fā)展規(guī)律的角度來看，這種“分”與“合”都應當有其合理限度。而對我國黨政關系的這種“度”衡量應當包括兩個方面:一方面，要結合國家治理體系現(xiàn)代化程度、政治體制改革進展乃至整個社會政治民主化進程來進行衡定；另一個方面，黨政“分”和“合”的關系應有利于推進國家治理能力的現(xiàn)代化。

（三）推進國家治理體系中黨政關系科學化應該充分發(fā)揮人民主體作用

列寧處理黨政關系時，總是把人民放在重要的地位上，強調將黨的領導、發(fā)揮蘇維埃政權的職能作用同人民參與管理國家緊密結合起來。列寧在論及黨政與人民的關系時指出：“工人和農民這才是社會主義俄國政治力量的主體。”[19]（P369）列寧認為，要搞好執(zhí)政黨和蘇維埃政權建設，必須依靠廣大的人民群眾。反過來說，加強黨的領導和蘇維埃政權建設最終的目的也是為了“普遍吸收所有勞動者來管理國家”[5]（P123）。

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繼承和發(fā)展了列寧的上述觀點。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將“完善和發(fā)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確立為全面深化改革的總目標。這是中國共產黨探索社會主義國家治理模式取得的最新成果，“是對馬克思主義國家學說的豐富和發(fā)展，標志著我們黨對人類社會發(fā)展規(guī)律、社會主義建設規(guī)律和共產黨執(zhí)政規(guī)律的認識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20]。從該總目標兩個部分關系來看，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是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的根本前提和基本方向。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最為核心的內容是進一步夯實人民主體地位、確保人民當家作主的權利。因此，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這一根本前提無疑決定了推進國家治理體系黨政關系科學化應充分發(fā)揮人民主體地位作用。

[1]列寧全集：第1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

[2]列寧全集：第3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

[3]列寧全集：第3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

[4]列寧全集：第2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8.

[5]列寧全集：第2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0.

[6]列寧全集：第2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7]蘇聯(lián)共產黨代表大會、代表會議和中央全會決議匯編：第1分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4.

[8]列寧全集：第3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8.

[9]列寧全集：第3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8.

[10]列寧全集：第2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3.

[11]列寧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12]列寧全集：第4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

[13]列寧全集：第4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

[14]列寧專題文集.論社會主義[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15]列寧全集：第4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

[16]列寧全集：第3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

[17]列寧專題文集.論無產階級政黨[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18]劉杰.黨政關系的歷史變遷與國家治理邏輯的變革[J].社會科學，2011，（12）.

[19]列寧全集：第3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

[20]王偉光.努力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J].求是，2014，（12）.

[責任編輯：胡彩芬]

陳碧欽，福建信息職業(yè)技術學院副教授，碩士，福建 福州 35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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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4-4434(2015)08-0012-05

2013年國家社科基金西部項目“社會主義協(xié)商民主的發(fā)展路徑研究”（13XKS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