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永亮
(東北師范大學(xué)歷史文化學(xué)院,吉林長春 13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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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早年的儒家政治理想
楊永亮
(東北師范大學(xué)歷史文化學(xué)院,吉林長春130024)
摘要:在王安石早年的政治理想中,他選擇繼承韓孟遺志,體現(xiàn)在他詩文中所闡發(fā)的“興遺教,振儒道”的儒士情懷。在登第入仕后,他孜孜以進(jìn)不斷地邁向儒家“致君堯舜“的政治理想,在向宋朝最高統(tǒng)治者的建言中,不斷申述“二帝三王之用心”,以求“國家太平”之治,這正是他早年欲為稷契的儒家擔(dān)當(dāng)情懷的自然邏輯。
關(guān)鍵詞:儒家文化;欲為稷契;致君堯舜;王安石;韓愈;孟郊
包弼德指出:“王安石接受了這樣的觀點(diǎn),即通過儒家經(jīng)典來理解圣人之道的學(xué)者,能夠靠政府來改變社會,在天下實(shí)現(xiàn)完美秩序”[1]。王安石基于推動北宋社會擺脫承平以來所寄養(yǎng)國貧、兵弱、吏頑的痼疾,主持推行了熙寧新政,史稱王安石變法。對于王安石變法的研究在學(xué)界已有豐碩的成果,但對于王安石本人及其思想的歸屬卻顯得不足。本文意在通過對王安石早年(即王安石拜除參知政事前)求學(xué)、入仕、為宦期內(nèi)的政治理想與政治踐行的梳理,認(rèn)為他深沉的儒家理念支撐了他后來的變法革新。
一、儒家理念的熏習(xí)
天禧五年(1021),王安石出生在被譽(yù)為“對宋代政治、文化灌輸新風(fēng)氣的”“南人集團(tuán)”[2]的江西臨川,他的叔祖王貫之、父親王益都是進(jìn)士出身,他的父親是個態(tài)度謙和的人,教誨王安石時常常從容置酒,導(dǎo)之以“孝悌仁義之本,古今存亡之理”的儒家正統(tǒng)思想。據(jù)《四川省名宦志》:“王益荊公之父,祥符間,任新繁,修學(xué)校,禮師儒?!盵3]他十分注重學(xué)習(xí)儒家經(jīng)典,但興趣異常廣泛,曾言:“某自百家諸子之書,至于《難經(jīng)》、《素問》、《本草》諸小說,無所不讀。”[4]王安石的父親王益在真宗大中祥符八年(1015)中進(jìn)士后,初任建安主簿,天禧中判臨江軍,王安石即生于此;又曾出領(lǐng)新淦縣,知廬陵縣,時間當(dāng)在仁宗天圣四五年間,時年王安石六七歲,其后又入川,任知新繁。由于政績卓著,王益在天圣八年(1030)被任命為殿中丞知韶州,時年王安石十歲。王益在此任職共三年,韶州成了他們父子漂泊生涯中的一個比較穩(wěn)定的據(jù)點(diǎn)。王益在此移風(fēng)易俗,政績顯著;王安石在此地勤習(xí)詩文,才華初露。王安石在《與祖擇之書》中稱:“某生十二年而學(xué)”,此時他已開始系統(tǒng)學(xué)習(xí),主要學(xué)習(xí)內(nèi)容是詩文,并且他留下了“此時少壯自負(fù)恃,意氣與日爭光輝。乘閑弄筆戲春色,脫略不省旁人譏。坐欲持此博軒冕,肯言孔孟猶寒饑”[1]的詩句。這是王安石少年時代留下的最早作品,雖說藝術(shù)性不高,直賦其事,缺少情韻,又多議論,但體現(xiàn)了他渴望心性自由的釋放,希望通過自我的努力改變“孔孟猶寒饑”的窘境,去追求“博軒冕”的人生理想。
明道二年(1033)王益的父親也即王安石的祖父去世,按制王益須返鄉(xiāng)丁憂3年,于是王安石隨父親回到了臨川老家。在此之前王安石一直生活在外地,對臨川幾乎沒有什么印象。3年間,王安石的大部分時間是在舅舅家度過的,在這里他遇到了“少年神童” 方仲永:“公有《傷仲永》篇曰,金溪民方仲永,明道中,從先人還家,及舅家見之?!狈街儆馈半x奇”的際遇使聰慧的王安石進(jìn)行深入思考,認(rèn)為育人才是維系“神童”的良方。此后他改制科舉,興學(xué)育才蓋源于此。
守制期滿后,王益于景祐三年(1036) 進(jìn)京述職,王安石亦隨父同行,時年16歲。對于此次旅程,他寫到“丙子從親走京國,浮塵坌并緇人衣”,一路上的風(fēng)沙與浮塵給王安石留下了深刻印象,這也體現(xiàn)出他對此次京城之行的苦澀心情。因?yàn)楦赣H在京城是待職,所以像他這種下級官僚的子弟是沒有地位的,因此在京城的這段時間他倍感落寞。然而,也正是在這里,他結(jié)識了一生的良友曾鞏,給了他孤寂生活中一絲溫情,曾鞏在《寄王介卿》一詩中描繪了二人初次見面的情景:“憶昨走京塵,衡門始相識。疏簾掛秋日,客庖留共食。紛紛說古今,洞不置藩域。有司甄棟干,度量棄樗櫟。振轡行尚早,分首學(xué)堧北。初冬憩海昏,夜坐探書策。始得讀君文,大匠謝刀尺。周孔日已遠(yuǎn),遺經(jīng)竄墻壁。倡佯百怪起,冠裾稔回慝。君材信魁崛,議論恣排辟。如川流渾渾,東海為委積。如躋極高望,萬物著春色。寥寥孟韓后,斯文大難得。嗟予見之晚,反覆不能釋。胡然蘊(yùn)環(huán)堵,不救謀者惑。”曾鞏認(rèn)為時下距離周公、孔子的年代越來越遠(yuǎn),后世諸子學(xué)興而致大道凌夷。在與王安石的交往中,他看到王安石的文章就像是工匠必須感謝刀尺工具一樣,認(rèn)為王安石能夠繼承孟子、韓愈的志向,承擔(dān)起救時弊的重任。
第二年,王益被任命為江寧通判,王安石隨父親又輾轉(zhuǎn)到了江寧(今南京),所謂“明年親作建昌(應(yīng)為建康,筆者注)吏,四月挽船江上磯”,在這里他遇到了李通叔。在王安石看來,李通叔的言行儀范無不體現(xiàn)出古者君子的神韻,這對于陷入因無有朋切磋而感到難入道德之境的王安石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而李通叔對于王安石也有相見恨晚之感,他們經(jīng)常在一起相互切磋。王安石在李通叔溺水身亡后,傷心地回憶到:“予材性生古人下,學(xué)又不能力,又不得友以相鐫切以入于道德,予其或者歸為涂之人而已邪?為此憂懼。既而遇通叔于諸生間,望其容而色睟然類君子,即而與之言,皆君子之言也。其容色在目,其言在耳,則予放心不求而歸,邪氣不伐而自遁去。求其所為文,則一本于古,華虛蕩肆之學(xué),蓋未嘗接于其心,誠有以開予者。予得而友之,憂懼釋然,作《太阿》詩貽之,道氣類之同而合也。通叔亦作《雙松》詩,道氣類之同而期之久也以為報。自予之得通叔,然后知圣人戶庭可策而入也。是不惟喻于其言而已,蓋觀其行而得焉者為多。”[2]
由于早年隨父親游歷各地,使王安石對社會問題和民間疾苦有了初步的認(rèn)識,他在《感事》詩中描寫道:“賤子昔在野,心哀此黔首。豐年不飽食,水旱尚何有。雖無剽盜起,萬一且不久。特愁吏之為,十室災(zāi)八九。原田敗粟麥,欲訴嗟無賕。間關(guān)幸見省,笞撲隨其后。況是交冬春,老弱就僵仆。州家閉倉庾,縣吏鞭租負(fù)。鄉(xiāng)鄰銖兩征,坐逮空南畝。取貲官一毫,奸桀已云富。彼昏方怡然,自謂民父母。朅來佐荒郡,懔懔常漸疚。昔之心所哀,今也執(zhí)其咎。乘田圣所勉,況乃余之陋。內(nèi)訟敢不勤,同憂在僚友?!?/p>
在父親的影響和朋友的啟發(fā)下,王安石逐漸感到樹立遠(yuǎn)大抱負(fù)的必要。他說:“男兒少壯不樹立,挾此窮老將安歸?吟哦圖書謝慶吊,坐室寂寞生伊威。材疏命賤不自揣,欲與稷契遺相稀。”清人蔡上翔《王荊公年譜考略》考證此詩王安石十七八歲時之作。
二、堅守儒家政治理想的踐行
仁宗寶元二年(1039)二月十三日,王安石父卒于任上,葬在江寧牛首山,王家于是就定居在江寧。父親的去世,給王家?guī)砹藷o比的傷痛,王安石也發(fā)出了“旻天一朝畀以禍,先子泯沒予誰依。精神流離肝肺絕,眥血被面無時晞”的感嘆。他與兩個哥哥王安仁、王安道一起入學(xué)為諸生,勤學(xué)苦讀,“母兄呱呱泣相守,三載厭食鐘山薇”,生活雖然艱苦,卻磨練了他堅強(qiáng)的意志。仁宗慶歷二年(1042),他“屬聞降詔起群彥,遂自下國趨王畿”,入京應(yīng)禮部試,“刻章琢句獻(xiàn)天子,釣取薄祿歡庭闈”,是年三月他中進(jìn)士,于是“身著青衫手持版,奔走卒歲官淮沂”,開始了他的仕宦生涯。從王安石早年的人生經(jīng)歷來看,他是沿著士大夫固有的人生路線前行。他早年欲為稷契的理想,比起一般的士大夫來說要遠(yuǎn)大得多,父親和交游的影響使他對儒家精神有著更為深刻的理解,使他常懷當(dāng)世之志和治世理想。
在儒家圣哲和文學(xué)巨匠中,王安石最崇拜的是孟子和杜甫。歐陽修非常賞識王安石的文學(xué)才華,曾賦詩把他比做李白和韓愈:“翰林風(fēng)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蓖醢彩瘏s不這樣期待自己,而是把學(xué)習(xí)孟子作為自己的志向。他在回贈歐陽修的詩中寫道:“他日若能窺孟子,終身何敢望韓公?!盵5]王安石嘆服的是孟子的“王道”、“仁政”。這表明,王安石之讀書求知,已經(jīng)與尋求治道相結(jié)合,以便在先哲圣言中尋找拯救時弊的良方。同時,王安石欽敬杜甫的原因則在于杜甫“憂君愛民”的節(jié)操。他在《杜甫畫像》詩中滿懷深情地寫道:“吾觀少陵詩,謂與元?dú)赓?。力能排天斡九地,壯顏毅色不可求。……惜哉命之窮,顛倒不見收。青衫老更斥,餓走半九州。……吟哦當(dāng)此時,不廢朝廷憂。常愿天子圣,大臣各伊周。寧令吾廬獨(dú)破受凍死,不忍四海寒颼颼。傷屯悼屈止一身,磋時之人我所羞。所以見公像,再釋涕泅流。推公之心古亦少,愿起公死從之游!”[6]后人評價說,王安石之所以這樣推崇杜甫,“只因他一飯不忘君而志常在民也”。王安石在讀書求知過程中,沒有讀出書蠢腐儒遵經(jīng)循典、因循固陋的陳腐之氣,而是汲取到了古圣先賢行王道施仁政的思想和士大夫以天下為己任的憂國憂民意識。他樹立起了行仁政、理民瘼,治國平天下的遠(yuǎn)大抱負(fù)。從“釣取薄祿歡庭闈”發(fā)展到“材疏命賤不自揣,欲與稷契遐相?!?,他立志要追隨稷、契一樣的君主,開創(chuàng)一個國強(qiáng)民富、天下康樂的新時代,這也和杜甫“致君堯舜上,再使風(fēng)俗淳”的遠(yuǎn)大志向頗有相似之處。
王安石效法孟子、韓愈。在他看來孟子辟楊(朱)、墨(翟),韓愈排佛、老,他以孟、韓為真儒,因?yàn)樗麄儾⒎峭耆嘏懦猱惗?,更重要的是他們不隨流俗,而是堅持己見。孟子之時,“圣王不作,諸侯放恣,處士橫議,楊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歸楊則歸墨”(《孟子·滕文公下》),此時宣傳孔子之道,完全是出于內(nèi)在的信仰和精神,故而即便困難重重,孟子還是以大無畏的精神推行其道,“雖千萬人吾往矣”。韓愈之時,天下崇佛,上至皇帝,下至庶民,無一不然,當(dāng)此之時,公然排佛,也是需要勇氣并付出代價的。韓愈不避萬死,諫迎佛骨,以一人抗天下之流俗,這種精神也不是常人所能有的。王安石所佩服的,正是他們這種“己然而然”、不阿時、不從眾的精神,他說:“時然而然,眾人也;己然而然,君子也。己然而然,非私己也,圣人之道在焉爾。夫君子有窮苦顛跌,不肯一失詘己以從時者,不以時勝道也。故其得志于君,則變時而之道若反手然,彼其術(shù)素修而志素定也。時乎楊、墨己不然者,孟軻氏而已;時乎釋、老己不然者,韓愈氏而已。如孟、韓者,可謂術(shù)素修而志素定也,不以時勝道也,惜也不得志于君,使真儒之效不白于當(dāng)世,然其于眾人也卓矣。嗚呼!予觀今之世,圓冠峨如,大裙襜如,坐而堯言,起而舜趨,不以孟、韓之心為心者,果異眾人乎?”[4]
在這篇他早年闡述儒學(xué)理念的文章中,王安石認(rèn)為,君子與眾人的主要區(qū)別是:眾人人云亦云,一任流俗;君子則得之乎己,有自己的見解,并按照自己的理解行事。有自己的主見并不是自私自閉,而是順從圣人之道,以周孔之意為意,以孟韓之心為心。他主張不以人言代己意,不以時俗害古道,即便遭遇艱難困苦,亦不詘己以從俗,不改其志,不變其節(jié)。王安石不僅希望有孟、韓的學(xué)識與精神,還希望比他們更幸運(yùn),一日得志于明君,使真儒之效大白于當(dāng)世,一旦遇到明主,得志于君,就能變時化俗,使合乎先王之道。
在執(zhí)政以前,王安石便常懷當(dāng)世之志和治世理想。寶元元年(1038),十八歲的王安石即以稷、契自許,即為詩以明其志:“材疏命賤不自揣,欲與稷契遐相希?!奔蔚v三年(1058),王安石給仁宗皇帝上萬言書,指出:“夫二帝三王,相去蓋千有余載,一治一亂,其盛衰之時具矣。其所遭之變、所遇之勢,亦各不同,其施設(shè)之方亦皆殊。而其為天下國家之意,本末先后,未嘗不同也。臣故曰當(dāng)法其意而已。法其意,則吾所改易更革,不至乎傾駭天下之耳目,囂天下之口,而固已合乎先王之政矣?!盵4]
經(jīng)歷了百年的發(fā)展之后,北宋到仁宗時代社會積弊日漸顯現(xiàn), “冗兵”、“冗官”、“冗費(fèi)”已經(jīng)沉重地壓在北宋官僚肌體上,從而造成了所謂的“顧內(nèi)則不能無以社稷為憂 ,外則不能無懼于夷狄”的政治局面。在王安石看來,造成這種現(xiàn)象的原因就在于“不知法度故也”,而當(dāng)今之法度也“多不合乎先王之政”。因此,要從根本上來解決社會的積弊,就必須更張國家的法度,使國家的制度、政策“合乎先王之政”。
三、結(jié)語
梁啟超說:“古之天民者與大人者,必有其所養(yǎng)。觀其所養(yǎng),而其所樹立可知也;觀其所樹立,而其所養(yǎng)可知也。荊公之德量氣節(jié)事業(yè)文章,其卓越千古也若被,則其所以養(yǎng)之各必素矣。吾故于其少年時代事實(shí)之有可考者略論次焉?!盵7]王安石所處的時代正是儒學(xué)復(fù)興的新時代,在經(jīng)歷了五代文化的頹廢后,北宋“隆儒”的國策在激蕩著士人自覺的文化擔(dān)當(dāng)情懷,對于儒家文化的感知和致君堯舜政治理想的向往,是王安石在入仕后向仁宗皇帝上書的內(nèi)在精神源泉,盡管在現(xiàn)實(shí)的政治層面沒有創(chuàng)設(shè)他自由發(fā)揮的空間,但萌生在他內(nèi)心的儒家政治理念依然支配著他,隨后他與神宗皇帝的相遇,是歷史選擇的必然。熙寧元年(1068)四月,王安石入朝,神宗特許他“越次入對”,在第一次召對時,神宗問他“為治所先”,王安石答曰:“擇術(shù)為先”,神宗又問:“唐太宗如何?”王安石對曰:“陛下當(dāng)法堯、舜,何以太宗為哉?堯、舜之道,至簡而不煩,至要而不迂,至易而不難。但末世學(xué)者不能通知,以為高不可及爾?!盵8]此后王安石就一再勸神宗“以堯、舜為法”,以恢復(fù)“先王先王之政”的勇氣來變革社會,推進(jìn)變法,史稱“王荊公相熙寧,神祖虛心以聽,荊公自以為遭遇不世出之主,展盡底蘊(yùn),欲成致君之業(yè),顧謂君不堯舜,世不三代,不止也”[8]。
參考文獻(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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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An-shi’Confucianpoliticalidealinhisearlyyears
YANGYong-liang
(SchoolofHistoryandCulture,NortheastNormalUniversity,Changchun130024,Jilin,China)
Abstract:In WANG An-shi’ Confucian political ideal in his early years, he chose to finish HAN Yu and MENG Jiao’s unfulfilled wish. This was reflected in his Confucian scholar’s feelings elucidated in his poem, that is, to practice instructions left by the dead and prosper Confucianism. After passing the imper-ial exam and engaging in politics, he marched diligently and ceaselessly toward Confucian political ideal “to help the emperor become judicious (like YAO and SHUN)”. In his suggestions to the imperator in Song dynasty, he constantly stated “the idea of YAO, SHUN, and emperors in Xia, Shang and Zhou dynasties” and hoped for “country’s peace”, which is just the natural logic for his Confucian scholar’s feelings of being virtuous and talented people (like JI and QI) in his early years.
Key words:Confucian culture; to be virtuous and talented people (like JI and QI); helping emperor become judicious (like YAO and SHUN); WANG An-shi; HAN Yu; MENG Jiao
中圖分類號:D244.5
文獻(xiàn)標(biāo)志碼:A
文章編號:1671-6248(2015)01-0105-04
作者簡介:楊永亮(1978-),男,陜西涇陽人,歷史學(xué)博士研究生。
基金項(xiàng)目:吉林省社會科學(xué) (2014B84)
收稿日期:2014-05-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