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芳
(四川大學歷史文化學院 四川成都 712082)
1904年英國入侵西藏與《川藏奏底》研究
溫文芳
(四川大學歷史文化學院 四川成都 712082)
1904年,英國侵略者悍然發(fā)動了對西藏的第二次入侵戰(zhàn)爭,這次入侵距離英國第一次入侵西藏相隔15年。迫不及待的入侵反映了英俄兩個帝國主義國家在西藏爭奪的加劇以及英國在西藏所謂的“直接交往”政策的挫折。為了實現(xiàn)將中國西藏從清政府統(tǒng)治之下隔離出來并最終變成英國的勢力范圍,英國將西藏問題作為其重要的對外政策之一。史學界關(guān)于英國二次入侵西藏的研究頗多,文章主要以《川藏奏底》為史料依據(jù),對這一歷史事件進行分析論述。
1904年;英國侵藏;《川藏奏底》;研究
“西藏奏議”、“川藏奏底”為國家圖書館所藏清光緒朝有關(guān)西藏事務(wù)的兩部重要檔案史料。2004年全國圖書館文獻縮微復制中心將上述兩種檔案影印出版,是為《西藏奏議 川藏奏底合編》。此書的出版對西藏歷史的研究具有重大的史料價值。但鑒于此書是影印本,尤其是原檔案并無斷句,閱讀起來具有一定困難,加之原稿中有部分字跡是行草,難以辨認甚至錯漏。2012年學者吳彥勤對《西藏奏議 川藏奏底合編》進行了校注,并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是為《西藏奏議 川藏奏底》。
本文研究的是1903年至1904年的英軍第二次侵略西藏。目前,在學術(shù)界的研究中,關(guān)于英軍二次入侵西藏的研究取得了豐碩的成果,比如王輔仁、索文清編著的《藏族史要》和黃奮生的《藏族史略》等,文章方面有陳鋼、黃維德、李永琴《簡論1904年江孜抗英保衛(wèi)戰(zhàn)》、德吉白瑪?shù)摹秲纱慰褂⒍窢幨Ю脑蚍治黾皢⑹尽?、陰法唐的《庶民自知保家國,我以我血薦軒轅——記西藏人民第二次抗英斗爭》、趙萍的《從歷史和國際政治的視角看抗英保衛(wèi)戰(zhàn)的重要意義》、瞿向東《江孜抗英一百年祭》
等。這些成果或從戰(zhàn)爭失敗的原因、或從戰(zhàn)爭的具體經(jīng)過、或從戰(zhàn)爭的啟示和經(jīng)驗等方面做出了詳細的論述。但是利用《西藏奏議 川藏奏底》資料對此次侵略進行研究和論述的相關(guān)研究成果相對較少。
通過查閱校注本《西藏奏議 川藏奏底》,發(fā)現(xiàn)其中完整收錄了光緒二十九年(1903年)至光緒三十二年(1906年)駐藏大臣有泰有關(guān)藏務(wù)的所有奏折,內(nèi)容涉及西藏抗英斗爭、藏區(qū)宗教事務(wù)等諸多方面。作為清朝的駐藏大臣,有泰的奏折具有一定的史料借鑒價值,正是基于其特殊的歷史地位,所以把它作為本研究的重要依據(jù)。
1895年中日甲午戰(zhàn)爭清廷戰(zhàn)敗后,列強掀起瓜分中國的狂潮。當時英國在第一次侵略西藏之后雖獲得部分權(quán)益,但并未達到英國在西藏的最終目標。此時的英俄兩國在關(guān)于中國西藏問題上的矛盾也愈加突出。俄國對西藏的野心不斷刺激著英帝國主義的神經(jīng)。1899年,寇松任英國駐印度總督,在對藏政策上寇松屬于強硬派。與前任額爾金相較,英國須經(jīng)清廷才能與西藏打交道的局面引起寇松強烈的不滿??芩砷_始拋出一個所謂“直接交往”的理論,并持續(xù)多次給當時的十三世達賴喇嘛發(fā)出信件,但最終都被達賴喇嘛以各種理由給予回絕?!爸苯咏煌闭哂龃熘?,在寇松的鼓噪之下,英國政府開始謀求在軍事層面上對西藏施加一定的壓力。英國在西藏的最終目標是:否定清廷在西藏的主權(quán),將西藏從清廷現(xiàn)有的統(tǒng)治體系中分離出來,建立所謂的“獨立國”即英國的殖民地。在這一目標的驅(qū)使之下,氣勢洶洶的英帝國開始在中國西藏不斷挑起一系列事端與矛盾。在駐藏大臣有泰上任之前,英國在西藏策劃的主要事件包括1902年6月份的甲岡之爭以及1903年6月份的干壩宗(今崗巴縣)會談。
(一)關(guān)于甲岡之爭
清光緒二十八年五月二十一日(1902年6月26日),英國駐印總督寇松等經(jīng)過精心籌謀,派出以惠德為首的百余名武裝士兵強行闖入藏族同胞世代居住的甲岡地區(qū),以武力為恃,蠻橫宣布甲岡地區(qū)的藏族官員及藏族群眾須在24小時之內(nèi)撤離出甲岡。之后英國侵略者強行拆毀此地原藏軍的關(guān)隘,并北侵至西藏的干壩。根據(jù)1890年的中英藏印條約中的關(guān)于邊界問題,由于甲岡當時的模糊界定,使得英國以此為借口宣布甲岡為哲孟雄境,污蔑中國藏族同胞越界游牧。事情發(fā)生之后,時任駐藏大臣裕鋼在7月23日照會印督,提出“委派三品銜特用知府何光燮,并知會達賴會派番員,同往邊界,與貴國惠大員晤商。”[1]清廷也在本年9月照會英國駐華公使薩道義。此后薩道義在復照中提出:“惟冀駐藏大臣所擬派何牧(何光燮)及達賴委員,與惠大員聚會妥商一切,即能將所有歷年誤會各節(jié),全行銷釋?!盵2]此時的英國表面上同意進行所謂的和談和商晤,實際上是由于英國內(nèi)部此時對于中國西藏應采取何種政策,態(tài)度尚未統(tǒng)一之時,不得不采取的暫緩之策。即以所謂的談判來拖延時間,并待英國政府最終的決策出臺。對此,清廷及駐藏大臣并不知曉,所以在1902年年末當何光燮等到達邊界后,約半年之久的時間英國代表惠德不予回音,再次表明英國政府的虛與委蛇和對西藏的野心與圖謀。
(二)關(guān)于干壩宗會談
接上述內(nèi)容,當何光燮到達邊界之后(1903年1月14日),英國方面不予回復和商談。對此狀況,當時印督寇松拋出所謂的借口即“只有新的駐藏大臣上任之后談判才有意義”。[3]而此時的新任駐藏大臣有泰仍在路途耽擱,在《川藏奏底》第一卷中的第一道奏折《奏為恭報到川日期并熟商進藏情形仰祈圣鑒事》中有相關(guān)延誤記載:“竊奴才于正月二十二日陛辭后,即于二月初六日束裝啟程,沿途雨雪,耽延至五月初六日始抵川省”,所以寇松認為至少要等到1903年6月才有可能與新任駐藏大臣展開談判。通過這條史料,我們亦看出當時新任駐藏大臣在西藏情勢如此危機情況之下,仍緩慢赴任,沿
途耽誤時日頗久。
再論英國將談判地點定為干壩宗,是多方權(quán)衡利弊之后的選擇。首先,干壩宗離甲岡距離適當,25英里,不至于太深入西藏腹地引起強烈反對;其次,干壩宗屬于班禪喇嘛所屬領(lǐng)地,英國認為班禪對英國懷有好感(當然這只是英人自己的認為),若在日后有可能在談判中對拉薩與英國進行溝通。但干壩宗屬于藏界,英人選擇此地談判遭到當時清廷駐藏大臣裕鋼的反對,可英印政府根本不予理會。
此時的大清帝國在經(jīng)歷了康、雍、乾三朝輝煌的“盛世”之后早已沒落,失去了以往養(yǎng)成的奮發(fā)開拓、積極有為的銳取精神。晚清處于世界列強環(huán)臨虎視的局面中不可能再做到所謂的泰然處之,歷史將西藏置于了危險的境地之中。1903年7月7日,惠德率領(lǐng)士兵強行闖入干壩宗,并在此地扎營索要供應。7月22日,中英雙方代表進行初次會談,中方代表何光燮提出英國強行闖入藏境,必須撤兵后再開始談判。但此正當要求卻遭到榮赫鵬辯稱拒絕。此事激起西藏人民的憤慨,西藏三大寺及商上給駐藏大臣裕鋼的公稟中提出:“查該英人先后違法逞強,備帶兵械等事,實未居心和衷商辦”。[4]事實上,此條建議恰是英人在西藏的真實反映,也說明榮赫鵬等早已將干壩宗談判作為一個幌子,他們正在為尋求繼續(xù)向西藏腹地進軍的借口并最終征服拉薩。
由此可見,干壩宗談判對于當時的英國已不再重要,英國此刻的索求目標已然是整個西藏,最終導致干壩宗談判不了了之。實際上,無論從最初談判建議的提出、談判地點的選擇以及最后談判的不了了之都是英國一手策劃的。當時的大清王朝在末期自顧不暇,派出的新任駐藏大臣有泰卻遲遲未到任,所有的形勢于中國都是極其不利的,清廷的態(tài)度是曖昧的妥協(xié)與退讓,殊不知清廷此番的妥協(xié)退讓只會招致英國侵略者更進一步的逼進。
在確定了放棄干壩宗并繼續(xù)向西藏腹地推進之后,英軍在1903年進行了重組,惠德被辭退,榮赫鵬和麥克唐納成為指定的政治與軍事首領(lǐng)。這年冬天,英國趁著日俄戰(zhàn)爭將至之際,發(fā)動了針對中國西藏的第二次侵略。英國入侵西藏,激起了藏族民眾的極大憤慨和反抗。無論是在英軍入侵之初還是在《拉薩條約》即將簽訂之時,藏族同胞始終英勇抗爭和浴血奮戰(zhàn)。下面將從骨魯大屠殺、江孜保衛(wèi)戰(zhàn)這兩個方面進行史料分析。
(一)關(guān)于骨魯大屠殺
光緒二十九年十二月二十四日(1904年2月9日),新任駐藏大臣有泰抵達拉薩,2月11日接任駐藏大臣。這點在《川藏奏底》第一卷中的第三道奏折《奏為川藏交界情形及藏印近事,恭折仰祈圣鑒事》中有相關(guān)記載:
“竊奴才自奉恩命,持節(jié)西疆,當茲多事之秋,謬膺非常之眷,兢兢業(yè)業(yè),懼弗克勝。所幸八月二十一日由川省啟程,經(jīng)過四川所屬之打箭爐、里塘、巴塘,及西藏所屬之察木多、拉里等處,番民頗稱孝順,夫馬亦少留難。即間有一二地方蠻民梗命,略加薄責,亦咸知畏懼,而不敢妄為。是以四閱月中得抵前藏,行程尚為迅速,此皆天威遠播,非奴才所敢預必也?!?/p>
當有泰到達西藏之前,此時的英軍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西藏的春丕和帕里東北的堆納,英軍在堆納做一些相關(guān)準備并堅持非到江孜不可。1904年1月12日、2月7日、2月10日西藏代表曾三次和榮赫鵬進行談判但均無結(jié)果。新任駐藏大臣有泰到任后,曾與榮赫鵬進行了信函往來,“申明不日親赴邊界談判”,但英軍依然不予理會。1904年3月31日,上千名英軍開始向骨魯集結(jié),此時榮赫鵬依然呈現(xiàn)出和談的偽善面目,一面用和談對骨魯?shù)貐^(qū)的藏族地方武裝進行誘騙,一面派出士兵偷偷向藏軍陣地前進,最終置藏軍于英軍的包圍之中。此后英國侵略者殘忍地向藏族軍隊發(fā)動攻擊,面對英國侵略者的
突然襲擊,藏族人民并未束手就擒,拼死反抗終因寡不敵眾而失敗,上千名的藏軍在此次戰(zhàn)斗中被英軍殘酷屠殺。
關(guān)于英軍骨魯大屠殺,在有泰給予朝廷的奏折中并無明確記載,查閱相關(guān)奏折,可見間接相關(guān)的有《川藏奏底》第一卷中的第三道奏折《奏為川藏交界情形及藏印近事,恭折仰祈圣鑒事》:“至于藏印邊務(wù),兵釁業(yè)已兆端,目前英兵已經(jīng)抵對朗,番兵與之相持。理阻強鄰(說明仍然抱有幻想,不思備戰(zhàn)),開導番屬,艱難情狀,早在圣明洞鑒之中。奴才身受厚恩,自當力圖報稱,即有萬分為難,亦當設(shè)法維持。(說明有泰對此事情形的認識尚不清楚,仍然好言飾上)惟任事之初,番情究未深悉,擬俟面商達賴喇嘛及查番民近日情節(jié)之后,應如何籌辦之處,再行陳奏辦理,不敢因循誤事,亦不敢激切圖功,總期修好睦鄰,仰副我圣朝懷柔遠人之至意?!盵5]
史料的記載反映出清朝末期在對外政策上被迫采取妥協(xié)退讓之策,而這妥協(xié)退讓也是抗英斗爭失敗諸多原因中不可忽視之因素。主權(quán)國家的一部分領(lǐng)土受到外敵入侵,代表中央王朝的地方駐藏大臣不思備戰(zhàn),卻惟冀希望于充當調(diào)停善辦的角色,不思開釁。這種匪夷所思的局面出現(xiàn)在腐朽沒落的大清王朝也不足為怪。
(二)關(guān)于江孜保衛(wèi)戰(zhàn)
骨魯大屠殺之后,西藏人民并未被英軍的武力所嚇倒,反而激起更強烈的反英斗爭,面對著英國侵略者的入侵西藏人民持續(xù)進行了不屈不撓的反抗,而江孜抗英斗爭就是這諸多反抗斗爭中重要的組成部分。歷史已越百年,但是這場戰(zhàn)爭折射出藏族同胞深沉的愛國情懷卻不應被時間所遺忘。
1904年4月5日,英軍開始向江孜入侵,沿途遭到西藏軍民的反抗。7月5日,英軍在做好一切相關(guān)準備之后向江孜宗政府發(fā)動猛烈攻擊,標志著西藏人民的江孜保衛(wèi)戰(zhàn)進入了決定性的階段,最終英軍占領(lǐng)了整個江孜。但在從4月持續(xù)到7月的江孜戰(zhàn)斗,100多天的時間里藏族人民用鮮血和生命捍衛(wèi)著西藏的每一寸領(lǐng)土,彰顯了藏族同胞深沉的愛國情懷,成為近代史上藏族同胞反抗外國侵略的寶貴精神財富。關(guān)于此次抗英斗爭,在有泰的奏折中并未多提及,在《川藏奏底》第一卷第四條奏折《奏為英人入藏阻戰(zhàn)開議暨籌辦情形,恭折具陳,仰祈圣鑒事》中有記載,現(xiàn)摘錄如下:
“竊為本年三月內(nèi)英員榮赫鵬由堆浪開赴江孜。奴才當擬親往會商,飭傳夫馬,乃該番俗僧眾異常狡展,抗不供支,且在骨魯、江孜等處地方與英人接戰(zhàn),并疑我漢官有私于英。種種情形,均先后電請外務(wù)部奏明在案。四、五月間藏番則各部調(diào)兵,英人則江孜坐守,藏中總辦軍務(wù)之署噶布倫喇嘛降巴丹增等身典眾兵,數(shù)逾二萬,并不設(shè)法抵御,專以敗退為能,以故六月二十二日英員榮赫鵬直進前招,未始非該署噶不倫有以為引也。奴才屢聞邊警,寢饋難安。該署眾明知事不可為,猶欲聚僧俗大眾為困獸之斗。奴才一聞此語,焦灼更深,乃一面譯行商上番官,不準再開兵釁;一面嚴飭委員四川候補同知恩禧、已革四川試用直隸州州判范啟榮、候選縣丞余釗、成都駐防盡先驍騎校江潮、都司銜劉文通等,苦口開導,激以大義,數(shù)畫夜中,該番眾稍知醒悟,遵照撤兵。此開導藏番之實在情形也?!盵6]
從奏折的記載可以看到當面臨英軍侵略江孜之時,以十三世達賴喇嘛為首的藏族軍民采取的是堅決抵抗的政策。并且在抵抗過程中因為駐藏大臣有泰的無所支持和不斷牽制使得當時的西藏上層認為是漢官“有私于英”。有泰在此奏折之中對于自己的妥協(xié)失誤不僅沒有進行提及反而百般誣賴藏族軍民的抵抗,將六月二十二日英員榮赫鵬直進前招歸罪為噶不倫喇嘛的抵抗。
江孜保衛(wèi)戰(zhàn)結(jié)束之后,英國侵略軍繼續(xù)前進并于7月14日由麥克唐納率領(lǐng)長驅(qū)直入西藏拉薩。根據(jù)有泰駐藏日記中的記載,在英軍進入拉薩前夕,駐藏大臣有泰竟然有閑情逸致納妾尋歡,置西藏拉薩的緊急情況于不顧。[7]8月3日,榮赫鵬進入拉薩之后,有泰竟然為了討好英軍侵略者,送去牛羊、米面等進行犒勞。關(guān)于這一點,在奏折資料
中有所反映:“榮赫鵬抵藏,奴才當即往拜,并以牛羊米面犒其士卒,及以禮物酬應辦事諸員。該英員等深念邦交,與奴才頗稱謝洽。凡藏中大、小(招)[昭]寺院以及民房市面均一切照常,并無損壞。布達拉山上供奉我高宗純皇帝圣容,尤敬謹保護妥善,此皆仰賴威福,非奴才之愚所能預料也?!盵8]從史料觀察可知:駐藏大臣有泰在西藏被英軍占領(lǐng)之后,在給清廷的奏折當中卻將自己對英軍的犒賞當作是自己有功于朝廷,并且厚顏無恥地認為榮赫鵬與其頗稱謝洽,充分反映出有泰粉飾諂媚、將侵略者奉為座上賓的茍且庸碌之本性。同時也通過其人其事讓人感嘆大清王朝末期官僚統(tǒng)治階級內(nèi)部面對侵略從上而下的一種示弱通病,清廷的妥協(xié)與藏族同胞的英勇抗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此時西藏十三世達賴喇嘛已被迫在7月28日英軍進入拉薩之前出走。對于達賴出走拉薩之事,駐藏大臣有泰也在給清廷的奏折中做出陳明:“至于擬由藏番應賠兵費、開設(shè)碼頭各節(jié),該藏番仍屬礙難,且達賴喇嘛于英兵未入之時,業(yè)已逃無蹤影?!盵9]對于此后十三世達賴喇嘛出走之后的具體情形將在文章第三部分做出分析。
1904年7月28日十三世達賴喇嘛出走,并未將此事告知駐藏大臣有泰。事件發(fā)生之后,有泰以此事為借口大做文章,將英軍最終占領(lǐng)拉薩的責任全部都推給了十三世達賴喇嘛。關(guān)于這一歷史事件的研究在諸多文章中都有論述。本文在此主要以有泰的奏折進行分析。
(一)關(guān)于建議清廷褫奪達賴名號
在《川藏奏底》第一卷第五道奏折《奏為達賴喇嘛兵敗潛逃聲名狼藉,據(jù)實糾參,恭折仰祈圣鑒事》中,有泰針對達賴出走向清廷進行了奏報,并將所有責任推脫給達賴。具體資料摘錄如下:
“竊維我盛朝經(jīng)營西藏二百余年,該達賴世受國恩,應如何約束番眾,力保疆土,以期上報高深。乃自該達賴執(zhí)掌商上事務(wù)以來,天威在所不知,人言亦所不恤,驕奢淫逸,暴戾恣睢,無事則挑釁鄰封,有事則潛蹤遠道,種種劣跡,民怨沸騰。蓋自有西藏以至于今,未有如該達賴之不肖者也。查此番邊事相持已十余年,疊經(jīng)前任各大臣開導多方,全不仰體,及至英人屯兵帕克里一帶,勢已瀕危。前大臣裕剛亟請赴邊,抗不支應夫馬,且煌煌圣訓三令五申,該達賴若稍有人心,即應作轉(zhuǎn)危為安之計,乃恃強背旨,決不允和。故奴才到任之時,英人已由仁進崗而入堆浪矣。奴才見事機逼迫,寢饋不安,晤面坐談,良言苦勸,信緘公牘數(shù)十往還,不獨執(zhí)拗異常,且謂我漢官與英人為一匯,惟是征兵調(diào)餉不絕于途。奴才知事不可為,乃不便再行參議。本年三月榮赫鵬進逼江孜,照會奴才前往。該達賴仍然狡執(zhí)不肯供支夫馬,而陰遣署噶不倫喇嘛降巴旦增等前往交戰(zhàn)。四、五月內(nèi)蠻兵身中槍斃者幾及萬人,婦哭兒啼,愴人耳目。而該降巴旦增總辦軍務(wù),又不能約束兵丁,兼以需索地方,縱兵擄掠,所過之處十室九空。該達賴置若罔聞,如在夢寐。及至英兵將抵前招,奴才當即傳諭番官,令該達賴回布達拉山敬謹保護高宗純皇帝圣容,并以好言寬慰,且行文知照各情,乃杳無回信,竟于六月十五昏夜?jié)撎?,詢及僧俗番官,云不知去向。查舊案,凡達賴上下山等事,均應譯咨,以便據(jù)情入奏。該達賴違例遠出,并未咨報,究竟有無狡謀,實難懸揣,跡其喪師違旨,跋扈妄為,若不嚴行糾參,實無以謝鄰而肅藩服,除電呈外務(wù)部奏請褫革達賴喇嘛名號,并請將班禪額爾德尼前藏掌理黃教兼辦交涉事務(wù)外,相應將該達賴劣跡據(jù)實恭折縷陳,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鑒。謹奏。”[10]
根據(jù)上述史料進行分析,可得出以下幾點認知:首先,有泰對十三世達賴喇嘛進行了構(gòu)陷與污蔑。將英人多次侵略歸因于達賴,反映了清朝官員的昏聵。此番英人侵略是英人多方權(quán)衡利弊之后的既定政策,清政府的軟弱無能以及無所作為是英人入侵的主要原因,達賴奮起抗擊反映了藏族同胞不甘被侵的民族情懷。其次,有泰在奏折中反復提
及達賴“抗不支應夫馬”,認為達賴不聽漢族官員訓示。并征兵調(diào)餉不絕于途對英國進行反擊。一方面反映了達賴喇嘛的抵抗態(tài)度,另外一方面也反映出由于駐藏大臣的不作為使得藏族上層對其不信任,認為英人與漢族官員沆瀣一氣。有泰為自己的開脫之詞也間接反映出他的治藏不利以及討好英人的齷齪勾當。再次,資料中所提及到的“蠻兵身中槍斃者幾及萬人,婦哭兒啼,愴人耳目”充分反映出藏族同胞的英勇斗爭精神及藏族人民不屈不撓斗爭的歷史事實,折射出在清朝末期中央王朝式微無力護衛(wèi)西藏而致英人在西藏武力荼毒肆意。最后,資料中駐藏大臣有泰向清廷建議褫奪達賴喇嘛名號,是有泰對達賴進行誣蔑之后的個人判斷,而清廷在不甚了解真實局勢的情況下最終昏聵聽取并褫奪達賴封號,實乃一大失策!
歷史資料關(guān)于十三世達賴喇嘛和駐藏大臣有泰之間的沖突不止于此,在《川藏奏底》中關(guān)于此問題還有其他記載,比如在這份奏折中有泰還向清廷詳細描述了達賴曾將派兵對其衙署進行攻擊的情形:
“再,本年五月內(nèi),達賴喇嘛因與英人決戰(zhàn),調(diào)來乍丫番兵八百余名,扎在奴才衙署附近之柳林一帶。乃該商上既未發(fā)給軍餉,亦未令其開赴向前,致令該番兵擄掠市面,鋪戶白晝關(guān)閉,民不安生,當即飭令地方文武官員細心彈壓,一面譯行商上趕緊約束該兵。乃該達賴置若罔聞,突于二十七日傍晚有乍丫兵嘯聚數(shù)百人圍劫奴才衙署,竟敢施于槍支,轟斃藏營官兵五名,受傷者七名,其勢猖獗,幾入頭門,幸經(jīng)都司銜劉文通督率所部練兵奮勇抵御,槍斃該番兵六名,受傷者十余名,方始擊散?!撨_賴事前既不能約束,事后又不聞懲辦,其居心奚若,自在圣明洞鑒之中……”[11]
(二)關(guān)于建議清廷開復達賴名號
清廷褫奪達賴名號之后引起了藏族群眾以及蒙族群眾的強烈不滿,同時也加深了西藏地方政府與清中央王朝之間的裂痕。當時的西藏三大寺和噶廈全體僧俗官員集體向當時的駐藏大臣有泰聯(lián)名提出建議:開復十三世達賴的名號。迫于當時來自西藏的壓力,有泰被迫向清廷提出建議恢復十三世達賴名號的奏折。這點在《川藏奏底》的第十一道奏折《奏為據(jù)情吁懇天恩,開復達賴名號,恭折代陳,仰祈圣鑒事》中有明確記載:
“竊奴才接據(jù)三大寺及闔藏僧俗大眾遞具公稟,內(nèi)稱:去歲英兵來藏,安危難料,達賴喇嘛不便留藏,是以權(quán)避他方,經(jīng)駐藏大臣由電奏聞。欽奉電旨:“著將達賴喇嘛名號暫行革去等因。欽此。”達賴喇嘛旋即取道哈拉烏蘇前赴庫倫……惟是達賴喇嘛前經(jīng)被議,咎固難辭,然當離藏之時,亦屬迫不得已。第達賴喇嘛為黃教之主,一旦革去名號,恐難號召番眾,維系人心。用是聯(lián)名務(wù)請代懇天恩,開復名號。等情前來。奴才查達賴喇嘛前往庫倫時,曾據(jù)商上再三稟訴,請予開復。奴才以其行蹤靡定,且未確查明白,故未敢遽行入告,冒昧瀆陳。據(jù)僧俗公稟告,奴才伏查達賴喇嘛自光緒二十一年掌辦商上事務(wù)以來,其時年歲方少,歷練未深,全賴左右得人,匡其不逮。無如素所侍從率多小人,往往不知大體,一味逢迎,于藏印邊務(wù)情形粉飾多端,以致上下隔閡……奴才前請革去名號,一則該達賴潛蹤遠遁,不可敬謹保護圣容;一則英員榮赫鵬擁兵來藏,若不面見達賴喇嘛,不肯退兵。藏事可危,勢逼處此,不得不奏請暫行革去名號,為一時權(quán)宜之計。幸賴朝廷威福,罷兵議和,藏地敉平,刻下相安無事。據(jù)闔藏稟懇前來,奴才不敢以參革在先,回護于后。合無仰懇天恩,準將達賴喇嘛名號開復,順番情之處,出自鴻慈愈格。所有據(jù)情懇恩開復達賴喇嘛名號緣由,是否有當,理合恭折代陳,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鑒訓示。謹奏。”[12]
通過上述奏折,至少反映出兩個問題:第一,西藏無論上層還是普通民眾對于清廷褫奪十三世達賴喇嘛名號是不滿的,尤其對于駐藏大臣有泰的錯誤是有意見的。這點駐藏大臣有泰深有體會,因其不負責任的建議造成西藏近代史上達賴喇嘛名號的第一次被褫奪。所以有泰在面臨西藏僧俗的壓力之下才會在短時間內(nèi)建議清廷開復達賴名號。[13]第
二,十三世達賴喇嘛的出走是有苦衷的,當他登上政治舞臺的時候正是西藏的多事之秋,英軍的第一次侵略帶給他很深的影響。因此在整個英軍二次入侵西藏期間他表現(xiàn)出強烈的抗英意識,并且挺身而出領(lǐng)導西藏僧俗與英軍作斗爭,在當時西藏人民的心中達賴在護衛(wèi)西藏方面是做出貢獻的。在這場侵略斗爭中駐藏大臣有泰的昏庸無能、政策無力在西藏產(chǎn)生了很大的負面影響。
達賴即使兵敗出走庫倫也未改變其忠于中央王朝的心意,仍然想到的是赴京城陛見皇太后和皇帝。關(guān)于這一點,在有泰的奏折中是有相關(guān)記錄的:“奴才前將達賴喇嘛行抵庫倫地方,咨行庫倫辦事大臣詢其行蹤緣由,曾經(jīng)附片奏明在案。數(shù)月以來,尚未接到咨覆?,F(xiàn)據(jù)噶不倫等稟稱:達賴喇嘛行將赴京朝覲恩主大皇帝?!盵14]達賴的行動充分體現(xiàn)了他主動維護民族團結(jié)的赤誠之心。但不可否認的是即使后來清廷開復了十三世達賴喇嘛的名號,但造成的惡劣影響已不可彌補,在一定程度上傷害了達賴喇嘛的感情,使其對清廷心存不滿,并帶來了一系列的后續(xù)問題。
(三)關(guān)于有泰對達賴和班禪一抑一揚的態(tài)度
在英軍二次侵略西藏期間和上述對達賴的態(tài)度相反,駐藏大臣有泰對于九世班禪采取的態(tài)度卻是褒揚的。下面結(jié)合有泰的奏折進行具體分析。比如有泰在達賴出走之后,曾經(jīng)上奏光緒皇帝并對九世班禪贊譽有加:“奴才當查班禪額爾德尼自掌黃教以來,整頓地方悉有條理,當藏印交兵之際,獨能鎮(zhèn)靜不驚,處置裕如?!盵15]有泰之所以贊譽班禪除了因為達賴對自己的蔑視激起他的反感之外而推崇班禪,另外一個深層次的原因在于當時的英國政府積極拉攏班禪。為了討好侵略者,有泰在奏折中不遺余力地對班禪進行褒揚。關(guān)于這一點在奏折中也有記載:“英人回印,曾往后藏謁見班禪額爾德尼。接晤之下,彼此極稱款洽,洵屬難得。江孜現(xiàn)有暫留洋兵,在在均宜防范,所稱后藏緊要,自系實情,合無仰懇天恩,準將班禪額爾德尼留于后藏,以資震懾地方之處?!盵16]客觀分析上述資料,可以看到駐藏大臣有泰的做法直接造成了十三世達賴喇嘛、噶廈政府及九世班禪之間的矛盾激化。甚至在后來提出由班禪暫時擔任攝政一職。雖然班禪對此攝政一職表示了婉言謝絕,“班禪額爾德尼茲稱:欽奉恩命,自應謹遵,曷敢妄瀆。惟查后藏為緊要之區(qū),地方公事需人料理。且后藏距江孜僅二日程,英人出沒靡常,尤宜嚴密防范,若分身前往,西藏恐有顧此失彼之虞?!盵17]但不可否認的是有泰的做法是極其錯誤的,也為后來達賴和班禪矛盾的繼續(xù)激化埋下了隱患。
至于當時在西藏的英國侵略者,在達賴出走之后便加緊了對班禪的拉攏,其目的是為了通過控制班禪,使其成為英印政府在西藏的傀儡,從而實現(xiàn)英國對西藏的控制,并且排斥達賴在西藏的影響。有泰的做法實際上從側(cè)面幫助了英國侵略者,更加深了達賴與噶廈政府對九世班禪的猜疑甚至是前后藏的矛盾。
關(guān)于當時英國對班禪的拉攏在資料中也可看到,比如在《奏為英員強逼班禪額爾德尼赴印,阻止不從,恭折馳陳,仰祈圣鑒事》中記載了班禪被逼赴印的情形:“駐扎江孜英員臥克納帶領(lǐng)洋兵五十余名,前來后藏謁見班禪額爾德尼。聲稱印度有一大會,英國太子欲一見班禪,請即束裝前往印度,班禪答云:我往不難,但須由駐藏大臣奏明,方能啟程,否則難以從命……詎意臥克納以國書挾制,以兵威迫脅,番情震恐,遂逼班禪于十月十二日由后藏啟程前赴印度?!盵18]九世班禪赴印一方面是英國脅迫,另外一方面也是由于懾于英國武力,為避免后藏地區(qū)遭到英軍的蹂躪而前往。但他此行無疑進一步加深了十三世達賴喇嘛對他的誤會及怨恨。
至于英人對九世班禪的脅迫及野心,駐藏大臣有泰在自己呈給清廷的奏折中有明確的記載:“奴才審查事勢,英人此番舉動,如班禪執(zhí)意不去,將見后藏地方復有兵爭之患。既經(jīng)前去,雖可暫紓目前急難,而英人包藏禍心,所關(guān)非細。奴才挽回無術(shù),力阻不從,而前藏距后藏計十站之遙,英員急促使行,前后未及旬日,事屬出人意外。前準張蔭棠來
電:有誘班禪到印、謀廢達賴圖藏之語。查達賴、班禪雖系同掌黃教,然番人崇奉達賴實勝于班禪,所有闔藏一切事權(quán)均有達賴主持,班禪從不預聞。即如后藏札什倫布,班禪僅一寺院,其地方事宜仍歸達賴派番官管轄。英如廢去達賴,欲以班禪號令番民,則人心必不服從。英雖強盛,恐彼亦難施其計,且達賴、班禪均歸我屬,似彼國家亦不得越俎代庖??煞裾堉硷喯峦鈩?wù)部及議約大臣,早為設(shè)法宛轉(zhuǎn)達明此義。奴才不勝焦灼之至。除已電呈外務(wù)部先行代奏外,所有英員強逼班禪額爾德尼赴印、阻止不從緣由,理合由驛四百里恭折馳陳,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鑒訓示。謹奏。”[19]
查看上述奏折,可以得出以下幾點看法:第一,英國對中國西藏是有圖謀的,通過擴大達賴和班禪的矛盾,制造西藏內(nèi)部的分裂,為最后把西藏從中國割裂出去創(chuàng)造條件。第二,反映出達賴在西藏的地位非班禪可替代,有泰此時認識到達賴地位在西藏的不可替代,但是并沒有清醒地看到英國企圖把西藏變?yōu)樽罱K殖民地的險惡用心,仍然持有其一貫的妥協(xié)求和之態(tài)度,希冀外務(wù)部迂回宛轉(zhuǎn),謀求退讓。第三,“奴才不勝焦灼之至”,此處是有泰真實心境。一方面反映出其由于資質(zhì)平庸,處理藏務(wù)有不到之處,另外也為其無能進行粉飾,希圖清廷能體恤他的一番苦楚。最后奏折中的一個“馳”字,反映出當時西藏形勢的危急!
綜上所述,在清朝末年,由于西方列強的入侵,中央王朝的式微導致中國西藏置于英俄兩國的虎口之下。英俄為了爭奪中國西藏或扶持自己所謂的代理人或不斷挑起戰(zhàn)事,并最終造成十三世達賴和九世班禪之間的矛盾與不和,加之駐藏大臣有泰的施政不當使得兩者之間誤會加深從而造成不可彌補的裂痕。
英國二次入侵西藏,最終在1904年9月7日迫使西藏地方代表在布達拉宮簽訂了所謂的《拉薩條約》?!独_條約》的簽訂是多種因素造成的結(jié)果,既有清王朝駐藏政策的失誤也有駐藏大臣辦事不力、粉飾妥協(xié)的不當;既有西藏上層內(nèi)部爭奪的因素也有帝國主義分化瓦解的因素。但是無論怎樣,我們在整理歷史資料的過程中,大量的史料都證明西藏確是中國的一部分。關(guān)于這一認知在駐藏大臣有泰的奏折中再次向我們傳遞出了具體資料記載:
“竊奴才于本年十月二十四日承準軍機處、外務(wù)部電開:‘奉旨:前因英兵入藏,議由藏賠款,分三年交付。現(xiàn)在藏中番情困苦,財力維艱,朝廷實深軫念。所有此次賠款共計銀一百二十余萬兩,著即由國家代付,以示體恤。著有泰即行宣布知之。欽此……此次奉到諭旨,代付賠款,闔藏僧俗欽遵之下,莫不歡欣鼓舞,長跽北向叩謝天恩,似此逾格鴻慈,更屬難以圖報。惟有齊集三大寺僧眾在三寶佛前常川誦經(jīng),恭?;侍?、大皇帝萬福萬壽,國泰民安,以冀仰答高厚于萬一’?!盵20]
資料反映出《拉薩條約》簽訂后,清廷對西藏的體恤,同時也佐證了在近代歷史上的西藏問題上,英國所謂的西藏獨立是不符合歷史事實的。史料向我們傳遞出明顯的西藏自古以來就是中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西藏同胞對清廷的感激之情,也間接說明西藏是中國不可分割的領(lǐng)土。目前西方敵對勢力企圖利用所謂的民族、宗教問題對中國西藏進行滲透,策劃所謂的“西藏獨立”是嚴重歪曲歷史事實的。重溫歷史,讓我們珍惜今天來之不易的和平發(fā)展、民族團結(jié)的局面,體會我們這個久經(jīng)壓迫和侵略的民族走向世界,享受民族平等權(quán)利的來之不易!
[1]吳豐培.清代西藏史料叢刊[M].北京:商務(wù)印書館,1937: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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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9]吳彥勤.奏為英人入藏阻戰(zhàn)開議暨籌辦情形,恭折
具陳,仰祈圣鑒事[M]//西藏奏議川藏奏底.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121,122.
[7]喜饒尼瑪.近代藏事研究[M].拉薩:西藏人民出版社,2000: 42.
[10][11]吳彥勤:奏為達賴喇嘛兵敗潛逃聲名狼藉[M]//西藏奏議川藏奏底.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123-124,125.
[12]吳彥勤:奏為據(jù)情吁懇天恩,開復達賴名號[M]//西藏奏議川藏奏底.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140.
[13]光緒三十年七月二十日有泰具奏《奏為達賴喇嘛兵敗潛逃聲名狼藉,據(jù)實糾參,恭折仰祈圣鑒事》褫奪達賴名號,光緒三十一年五月二十九日具奏《奏為據(jù)情吁懇天恩,開復達賴名號,恭折代陳,仰祈圣鑒事》建議開復達賴名號,間隔僅10個月。
[14][15][16][17]吳彥勤.奏為巴塘番匪聚眾尋釁滋事戕官,現(xiàn)飭嚴防,及藏境安謐情形[M]//西藏奏議川藏奏底.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139,135.
[18][19]吳彥勤.奏為英員強逼班禪額爾德尼赴印,阻止不從[M]//西藏奏議川藏奏底.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151.
[20]吳彥勤:奏為商上叩謝天恩,據(jù)情代陳,恭折仰祈圣鑒事[M]//西藏奏議川藏奏底.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 152.
1904’s British Invasion of Tibet and the Historical Materials: Sichuan-Tibet’s Memorials to the Throne
Wen Wen-fang
(School of History&Culture,Sichuan University,Chengdu,Sichuan 610064)
In 1904,Britain launched its second invasion to Tibet after its first invasion 15 years ago.The inva?sion reflected that the competition of Russia and Britain,two imperialist powers,became further intensified and British policy in Tibet encountered difficulties.In order to isolate Tibet from the rule of the Qing’s government of China and eventually become a British sphere of influence,Britain took Tibet issue as one of its key foreign policies.There are many researches of the second British invasion to Tibet,but this article analyzes the historical event in reference to a historical materials,Sichuan-Tibet’s Memorials to the Throne
in 1904;British invasion to Tibet;Sichuan-Tibet’s Memorials to the Throne;research
10.16249/j.cnki.1005-5738.2015.03.019
K29
A
1005-5738(2015)03-128-009
[責任編輯:周曉艷]
2015-07-15
2015年度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近代西藏重大歷史事件與《申報》史料研究(1888-1949)”(項目號:15xzs008),2014年度國家民委項目“近代西藏重大歷史事件研究”(項目號:14xzz009)階段性成果。
溫文芳,女,漢族,山西臨猗人,四川大學歷史文化學院博士后,西藏民族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為中國近代史、民族社會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