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十年國內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研究綜述

魏曉軍，張思軍

(西華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四川 南充 637009)

近三十年國內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研究綜述

魏曉軍，張思軍

(西華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四川 南充 637009)

國內學界近三十年來對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其思想淵源、主要內容和現實意義三個專題，理清了文化領導權理論的脈絡框架，揭示了其時代價值;同時也存在著原著文獻資料出版、理論內在聯(lián)系研究和實證研究三個方面的缺失。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研究應重點著力于更多詳實的原著資料的搜集翻譯、整體上的內在聯(lián)系研究和調研基礎上的實證研究，以深化對該理論的當代理論意義和實踐價值的探究。

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研究綜述

安東尼奧·葛蘭西是意大利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思想家，西方馬克思主義理論最具影響力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葛蘭西最為學術界所推崇的是他首次提出了在西歐發(fā)達國家無產階級斗爭策略的文化領導權理論。隨著在20世紀70年代興起于西方的“葛蘭西研究熱”，我國理論界于20世紀80年代開始關注葛蘭西，依次歷經了從最初對于葛蘭西思想的整體概括介紹，到90年代其文化領導權理論的關注和研究，再到進入新世紀以來更注重從微觀層面研究葛蘭西思想。值得一提的是，近年來理論界更加注重將文化領導權理論與我國現階段實際結合，力圖從對理論的深入研究中揭示其對我國現今正在進行的諸如文化建設與安全、執(zhí)政黨的合法性、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的認同等方面工作的重大啟示意義?？v觀國內學界近三十多年來對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的研究，無論是橫向揭示還是縱向比較，都取得了眾多成果，達成了很多共識，但同時也產生了諸多的學術爭鳴和分歧。

一 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的思想淵源

文化領導權理論不僅是20世紀初葛蘭西領導無產階級政治斗爭實踐的產物，而且其背后有著深厚的思想淵源。作為一種有別于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關于無產階級政治斗爭的理論，在對其進行研究中，人們更傾向于探索這一理論背后的思想淵源。

(一)強調文化領導權理論是對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思想的繼承和發(fā)展。在這一觀點看來，縱使在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形成過程中有諸多思想淵源，諸如受意大利悠久的歷史文化傳統(tǒng)以及當時意大利所流行的各種觀點的影響，但之所以葛蘭西能夠提出文化領導權理論，這其中起決定性作用的是葛蘭西對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思想的繼承和發(fā)展。如張忠文認為，列寧和葛蘭西的領導權思想都是對馬克思哲學的繼承和發(fā)展，其中葛蘭西的領導權思想也深受列寧領導權思想的影響。［1］葛蘭西正是在繼承了馬克思列寧等經典作家的國家學說、政黨理論、階級斗爭等思想的基礎上發(fā)展了這些理論，這些理論也就成為了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最重要的思想來源。

(二)強調文化領導權理論與非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思想淵源。這一觀點極力強調葛蘭西思想與意大利悠久的歷史文化傳統(tǒng)和歐洲的政治哲學思想的淵源關系。特別提出葛蘭西思想受到歐洲多個政治哲學思想家的影響，如馬基維利的政治哲學思想，他在《君主論》中提出君主僅靠暴力維護其統(tǒng)治是行不通的，必須同時獲得普通大眾的支持和擁護，也就是說政治統(tǒng)治包括暴力和共識兩個方面并缺一不可。由此可見，葛蘭西的文化領導權思想顯然受到了他的啟發(fā)。被葛蘭西稱之為“精神教皇”的克羅齊把文化(道德政治)視為歷史的第一要素，極力強調知識分子在歷史演進中的作用并做了大量相關研究，可見葛蘭西有關知識分子理論深受他的影響。同時強調葛蘭西文化領導權思想淵源的多元性，將諸如葛蘭西的老師、革命伙伴等非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說成葛蘭西的理論先驅，有意弱化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對于葛蘭西文化領導權思想形成的影響。

二 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的內容構成

全面而深刻的理解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首先要理清文化領導權的理論體系各有機組成部分，也就是文化領導權理論的主要內容。有關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的內容構成研究，國內學界主要從以下四個方面展開。

(一)文化領導權的哲學基礎

目前學術界已達成共識，實踐哲學這一獨具特色的哲學思想就是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的哲學基礎。對于實踐哲學的提出和實質，目前國內學術界存在很大爭議。有種觀點認為蒙受牢獄之災的葛蘭西為了避開監(jiān)獄的檢查，在獄中進行理論思考與寫作中采用了借代的方式，其實踐哲學實質就是馬克思主義。有學者認為葛蘭西受到新黑格爾主義者克羅齊等人的思想啟發(fā)，有意將馬克思主義引入到唯心主義的哲學領域，如徐崇溫認為葛蘭西的哲學有意弱化經濟基礎的決定作用，其哲學是唯心主義的;［2］還有一種看法認為可以將實踐哲學視為對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創(chuàng)造和發(fā)展，是試圖打破傳統(tǒng)哲學中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哲學之間的界限。如有學者研究認為實踐哲學是對馬克思主義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突破性發(fā)展。［3］有學者進一步談到葛蘭西之所以把馬克思主義稱作實踐哲學，其意在強調馬克思主義是無產階級改造世界、爭取解放的強大的思想武器和無產階級革命的世界觀和科學的方法論。［4］以上幾種觀點爭鋒相對，但毋庸置疑，將實踐視為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精髓，突出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實踐性，恰恰是葛蘭西實踐哲學的特色所在。總而言之，葛蘭西的實踐哲學就是“絕對的歷史主義”和“實踐的一元論”，其實質是一種方法。

(二)文化領導權理論和市民社會

學術界普遍將市民社會視為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的實踐場所或培育場所。對于市民社會的理解，學者們達到高度一致，即葛蘭西和馬克思有著很大不同。在馬克思理論中，市民社會屬于經濟基礎的范疇，而在葛蘭西看來，市民社會則屬于上層建筑范疇，是產生意識形態(tài)和文化關系的總和。葛蘭西從資本主義國家的社會現實出發(fā)，提出資本主義國家呈現出一種“完整國家”的狀態(tài)，即政治社會和市民社會并存，而資產階級政權統(tǒng)治的穩(wěn)定性更重要的體現在其統(tǒng)治得到市民社會的同意。有學者指出市民社會和政治社會一起共同管理國家，執(zhí)行“領導權”的職能。［5］

對于市民社會和文化領導權的邏輯關系的判定，目前學術界分歧比較大。一種觀點認為葛蘭西的文化領導權理論就是從市民社會的分析中生發(fā)的，正是葛蘭西認識到在資本主義國家由于市民社會的充分發(fā)展、成熟，形成一層社會屏障，無產階級要奪取政權首先要打破這層社會屏障，而這層屏障就是資本主義社會意識形態(tài)和文化關系的總和。所以，葛蘭西提出文化領導權。還有一種觀點認為，市民社會只是作為組成文化領導權理論的一部分，要將市民社會放進文化領導權理論中去加以把握，所以，解讀葛蘭西的政治思想的邏輯起點應該是文化領導權理論，而不應是市民社會。

(三)文化領導權和知識分子

對于知識分子和文化領導權的關系，目前學術界的觀點比較一致，認為知識分子是實現文化領導權的途徑及依靠力量。知識分子在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體系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他將知識分子區(qū)分為傳統(tǒng)知識分子和有機知識分子，強調有機知識分子對社會公共事務和意識形態(tài)的介入與干預，認為他們是市民社會的組織者和文化領導權的行使者。同時知識分子又是新的理論思想的創(chuàng)立者和文化、經濟、政治等領域的組織領導者，所以知識分子在掌控文化領導權的斗爭中起著決定性作用。有學者認為，葛蘭西所論述的有機知識分子的使命就是把局限于精英圈子的、不能影響擴展到廣大群眾中的內在哲學，通過自己的革命實踐，與大眾結合在一起，成為人民的哲學。［6］所以，無產階級要推翻資產階級的統(tǒng)治，將領導權掌握在無產階級手中，首先要做的是培育屬于本階級的有機知識分子。因為政黨的作用就是通過這些黨內的有機知識分子去領導和組織本階級成員活動，隨時保證對于社會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把控。也有學者認識到，葛蘭西所提的有機知識分子階層具有依附性和歷史連續(xù)性，在整個社會結構中起著平衡、穩(wěn)定的作用，是現代社會發(fā)展的基石。［7］

(四)文化領導權和陣地戰(zhàn)

葛蘭西的陣地戰(zhàn)理論是基于他對發(fā)達資本主義國家社會特殊結構的深入分析基礎上提出來的，其實質是一種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作斗爭的革命策略。無產階級在奪取領導權的斗爭中，葛蘭西認為，可以有運動戰(zhàn)、陣地戰(zhàn)兩種策略選擇。運動戰(zhàn)是對國家機器采取直接進攻;而陣地戰(zhàn)則是在市民社會里對資產階級的意識形態(tài)進行長期的進攻，這兩種策略可以相互依托。但考慮到在西方發(fā)達國家，資產階級的意識形態(tài)己占據了市民社會里的堅固堡壘，公民中的大多數已被統(tǒng)治階級的世界觀、生活方式、愿望、道德、習慣高度內在化，運動戰(zhàn)只能摧毀資本主義防御線的外線，因此，必須轉入陣地戰(zhàn)的策略，逐漸瓦解與攻克資產階級在市民社會里形成的精神束縛，建立起無產階級的思想陣地。對于葛蘭西所強調的陣地戰(zhàn)策略，學術界的研究和爭論主要存在于運動戰(zhàn)和陣地戰(zhàn)的戰(zhàn)略選擇上。

一種觀點認為，葛蘭西所強調的陣地戰(zhàn)其實質是一種和平演變的策略，放棄暴力革命的可能，“歐洲共產主義”理論家們主要持這樣一種觀點。另一種觀點則認為，在西方發(fā)達資本主義國家，無產階級僅靠陣地戰(zhàn)的革命策略奪取資產階級政權是行不通的，必須以暴力革命來直接奪取國家政權，“托洛茨基主義”理論家們主要持這一觀點。更多的國內外學者則認為，葛蘭西的陣地戰(zhàn)策略不是一種簡單的和平演變策略，他在強調陣地戰(zhàn)的策略選擇時，從來沒有放棄運動戰(zhàn)的配合。認為任何革命過程中運動戰(zhàn)和陣地戰(zhàn)都是不可或缺的戰(zhàn)略選擇，同時將陣地戰(zhàn)和運動戰(zhàn)辯證地結合起來。考慮到當時西方發(fā)達資本主義國家社會結構，更要強調陣地戰(zhàn)的運用。［8］歸根到底，陣地戰(zhàn)的目的還是為了最后能夠更好地實施運動戰(zhàn)。也有個別學者提出，雖說葛蘭西的陣地戰(zhàn)并沒有完全拋棄暴力革命，但這一觀點因過多地強調主觀上的革命而走向極端，即把社會主義革命視為主觀上甚至心理的、本能的革命。

三 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的現實意義

自從葛蘭西提出文化領導權這一理論以來，一直受到學界關注。文化領導權理論之所以能被學界長期關注和研究，很重要一點是這一理論在很大程度上能夠關照到現實，能夠對現實社會起到持久的借鑒和指導意義。近年來，對于葛蘭西思想的研究，國內學者更傾向于將其思想理論與我國當代實際情況相結合，以葛蘭西的文化領導權理論為依據，分析我國在新的階段發(fā)展過程中不斷遇到的各種新問題，進而試圖從中發(fā)現解決現實問題的方法，而對葛蘭西的研究不再局限于對葛蘭西著作和思想的考證解讀。將理論與現實結合，充分挖掘理論與實際結合所折射出的非凡意義。目前，國內學術界對于葛蘭西文化領導權意義研究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一)對中國共產黨堅持領導權的啟示意義。中國共產黨是我國的執(zhí)政黨，是工人階級的先鋒隊，同時是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先鋒隊，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yè)的領導核心。中國百年近代史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經驗證明，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和中國持續(xù)穩(wěn)定的發(fā)展，只有依靠中國共產黨的領導，這就要求中國共產黨時刻把控對于中國特色社會事業(yè)的領導權。國內學術界通過對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的深入研究，得出諸多對于中國共產堅持領導權的啟示意義。有學者從中國共產黨的建黨思想切入，潘西華認為借鑒葛蘭西的文化領導權理論可以強化馬克思主義現時代的生命力和促進馬克思主義的大眾化。［9］李京注意到中國共產黨重構意識合法性問題，認為中共作為執(zhí)政黨，只有增強意識形態(tài)的公信力，重構意識形態(tài)的合法性，才能有利于在改革過程中更好地凝聚民心，獲得支持。［10］葛蘭西的文化領導權理論其實質是意識形態(tài)理論，通過對這一理論的吸收借鑒，對于我國加強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教育，保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指導思想成為主導意識形態(tài)，提高民眾對于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的認同，具有重大的啟發(fā)意義。有學者從政治文明角度入手，認為借鑒葛蘭西的思想，徹底批判和克服現代官僚資本主義，建設真正的民主政治，保證人民當家作主，是鞏固黨的執(zhí)政地位和增強黨的執(zhí)政能力的關鍵，也是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一項重大而艱巨的歷史任務。［11］

(二)對當代我國文化問題的啟示意義。文化是一個民族的血脈和靈魂，是凝聚人民的信念和信仰之源，是彰顯國家綜合國力的重要象征和體現。關于葛蘭西文化領導權對當代我國文化問題的啟示意義，我國學者主要著眼于兩個方面:一方面是對于我國文化建設的啟示意義。王勝利認為我們應當借鑒文化領導權理論積極進行文化建設、大力發(fā)展知識分子隊伍、堅持科教興國戰(zhàn)略以及注重我國主流意識形態(tài)建設。［12］姜麗認為在對我國文化建設現狀進行分析的基礎上，積極建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同時要善于借鑒西方文明成果，正視文化中一元與多元的關系。［13］蘇兆煒則認為首先我們要維護我國的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主導地位，同時重視知識分子隊伍的建設，使之牢記并實踐自身的歷史使命，進而使社會主義這一堡壘牢不可破，確保黨始終掌握文化領導權。［14］另一方面是對我國文化安全的啟示意義。有學者注意到在當今的國際交往中，政治滲透和經濟滲透所體現出的強制性和自私感而被國家人民所排斥，而文化交往卻可以進行無拘無束的思想交流，因此，西方發(fā)達資本主義國家憑借其強大的綜合國力，將自己國家文化制度作為普世的價值文化向其他落后民族大肆擴張，其實質是一種大國沙文主義，不斷進行文化滲透而引發(fā)顏色革命，造成部分國家地區(qū)動蕩不安。我國要密切關注西方發(fā)達國家的文化滲透，時刻警惕西方國家披著文化的外衣對我國進行的“和平演變”，借鑒文化領導權理論，牢牢將文化領導權掌握在中國共產黨手中，培育黨的有機知識分子去教育人民樹立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的核心地位。［15］

(三)對我國主流價值觀宣傳教育的啟示意義。從20世紀90年代國內學者開始更多關注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以來，一直致力于探尋葛蘭西的文化領導權與每個時期我國政府最高層面的主流價值觀之間的內在聯(lián)系，依次出現了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對于宣傳教育精神文明建設、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啟示意義的學術論文及專著，特別是文化領導權理論對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如何獲得民眾的認同的啟示的研究。如朱文華認為我們必須通過構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來鞏固我黨的文化領導權，其中最重要的是要發(fā)揮知識分子作為意識形態(tài)傳播者的特殊作用，教化人民群眾，使人民群眾自覺認同社會主義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合法性;［16］雷雪芹提出建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基礎是同意其建立的主戰(zhàn)場就是社會主義文化建設，以及其建設的主導力量就是有機知識分子。［17］

總的來說，國內對葛蘭西思想的研究不斷推向深入，逐漸趨向與當代中國的實際相結合的研究思路，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但是，在探討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與當代中國文化建設的關系方面，特別是如何利用文化領導權理論為我國當代文化建設服務，還應作更為深入地闡述。

四 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研究的缺失和著力方向

筆者通過對近三十年來國內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的研究梳理與回顧，認識到隨著對其理論的持續(xù)關注和研究，取得了相當大的成果，也達成了許多共識。但不可否認的是其理論研究不同程度和不同方面也存在諸多缺失?，F筆者僅就個人的發(fā)現提出國內關于文化領導理論研究的缺失方面，并在此基礎上提出今后研究應著力的方向。缺失主要表現在:

(一)文獻資料出版的缺失。從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研究的中文出版狀況來看，一方面缺少其早年的文獻資料，加之葛蘭西理論本身在闡述時所體現出的碎片化和非系統(tǒng)性特征，這就造成國內學界難于從整體上去研究其理論的來龍去脈。一方面在其不少理論著作不是直接譯自原著而是間接譯自俄語等語言的譯著，這就使得在研究一些問題時可能因語言的偏差導致誤解。

(二)內在聯(lián)系研究的缺失。人為的將葛蘭西理論從學科歸屬上分割為不同的學科，而缺少將葛蘭西思想作為一個有機整體的思想體系去分析各個思想理論內在的關系。不可否認從不同學科角度研究其理論更有利于深入理解某一具體領域的思想，但葛蘭西思想被學界所推崇是因為其思想是一個完整的體系，人為將其思想分割為不同學科就難以從整體上把握其思想的內在邏輯關系。

(三)理論實證研究的缺失。國內對于文化領導權理論的研究側重點在于對其理論本身的多角度多層次解讀，以及理論對于我國在現代化建設中各方面的啟示意義探討，而缺少對利用文化領導權理論在解決我國發(fā)展中遇到的具體問題上的實證研究。

相應的，筆者認為今后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研究也應從三個方面著力。首先，通過各種方式獲得葛蘭西身前盡可能多的著作及西方著名學者對其的研究專著，再組織和資助具有深厚語言基礎和理論素養(yǎng)的專家學者將這些珍貴資料翻譯出版。其次，在掌握更多客觀文獻資料基礎上，探尋文化領導權理論研究方法的轉變，從主要側重將其理論分門別類地深入研究轉向在分專題研究基礎上的整體關照和各專題內部淵源的探究。最后，挖掘文化領導權理論所揭示的方法論價值，針對我國在現代化建設中所面臨的某些具體問題，以文化領導權為方法論指導，定時定量地做一些實證研究，以突出文化領導權理論的實踐價值。

總而言之，文化領導權理論是葛蘭西所開創(chuàng)的一套完整的社會主義革命的理論體系和實踐構想，它為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無產階級堅持革命運動開拓了新的方向，雖因長期身居囹圄而缺乏革命實踐和有意規(guī)避，使其理論難免有些理想化和艱澀，但作為一種在較強市民社會基礎的國家無產階級奪取領導權的獨創(chuàng)性理論策略探索，有著持久的理論意義和實踐價值。隨著國際關系多極化和經濟全球化趨勢的進一步發(fā)展，不同意識形態(tài)主導下的各國在爭奪文化領導權的斗爭中勢必更加激烈，加之我國改革開放已進入深水區(qū)和攻堅階段，由此而引發(fā)的各種矛盾和價值沖突也將更加頻發(fā)，這就要求我們繼續(xù)推進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研究向縱深發(fā)展，不斷探索理論與實際結合，解決我國在經濟社會發(fā)展中面臨的新情況、新問題。

［1］張忠文．列寧與葛蘭西關于領導權思想的比較［D］．沈陽:遼寧大學，2011．

［2］徐崇溫．西方馬克思主義［M］．天津:人民出版社，1982:132．

［3］李知恕，黃金輝．葛蘭西實踐哲學述評［J］．西南民族學院學報，2002(5)．

［4］田時綱．論葛蘭西對馬克思主義的理解［J］．馬克思主義研究，2001(3)．

［5］黃伊梅．文化領導權的理論與策略:葛蘭西思想研究［J］．中共中央黨校學報，2006(2)．

［6］梁濤，馮曉艷．市民社會、“陣地戰(zhàn)”和“有機知識分子”:兼論我國的社會主義文化戰(zhàn)略［J］．甘肅社會科學，2006(6)．

［7］焦勇勤．葛蘭西文化領導權思想解讀［J］．山東省青年管理干部學院學報，2003(3)．

［8］夏群友．葛蘭西的領導權理論研究綜述［J］．學理論，2010(3)．

［9］潘西華．“文化領導權”與馬克思主義現時代的生命力:從葛蘭西的“文化領導權”思想談起［J］．南京政治學院學報，2008(1)．

［10］李京．從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看中共重構意識形態(tài)合法性問題［J］．馬克思主義研究，2014(1)．

［11］梁濤．葛蘭西文化領導權思想研究［D］．濟南:山東大學，2007．

［12］王勝利．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及其對我國的啟示［J］．商業(yè)時代，2009(26)．

［13］姜麗．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對我國文化建設的啟示［J］．唐山師范學院學報，2012(4):102－104．

［14］蘇兆煒．文化領導權理論與當代中國社會主義文化建設［J］．洛陽師范學院學報，2012(10)．

［15］王向前．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對我國文化安全建設的啟示［D］．西安:西安科技大學，2012．

［16］朱文華．從葛蘭西的意識形態(tài)理論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建設［J］．實事求是，2009(3)．

［17］雷雪芹．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建構: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建構的借鑒作用［J］．內蒙古農業(yè)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1 (4)．

〔責任編輯:許 潔〕

Summary of Studies on Gram sci’s Theory of Cultural Leadership in Recent Thirty Years

WEIXiaojun，Zhang Sijun
(College of Marxism，Xihua Normal University，Nanchong 637009，Sichuan，China)

The studies of Gramsci’s cultural leadership theory among domestic academic circles in the past 30 years aremainly focused on its thought origin，main content and theoretical and realistic significance．The studies have succeeded in clarifying the context framework of cultural leadership theory and revealing its value inmodern times．At the same time，there are still vacancies left:such as the lack of publication of the original literature，blank of theory relation research and empirical research．Correspondingly，the future research should focus on themore detailed collection and translation of original data，the inner link research and empirical research on the basis of investigation to deepen the contemporary exploration of the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value of cultural leadership theory．

Gramsci;theory of cultural leadership;summary

B546

A

1671－5365(2015)02－0022－06

2014－11－25

魏曉軍(1988－)，男，陜西寶雞人，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國外馬克思主義研究;張思軍(1973－)，男，四川達州人，教授，博士，主要從事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