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寧江
誠信習慣
王寧江
何為習慣,通俗地說就是逐漸養(yǎng)成而不易改變的舉動。在全面實施依法治國,建設法治政府、法治國家的當下,眾多專家學者提出,要讓守法成為一種習慣。在微信朋友圈中看過一篇蠻有意思的中西方人際關系對比,中國人是錯綜復雜的網(wǎng),西方社會是簡單明了的“火柴棒”,中國人習慣于找關系托人情辦事,而不是法律。守法要成為習慣,講誠信也應成為習慣。
市場經(jīng)濟是信用經(jīng)濟。專家說,誠信是市場經(jīng)濟的靈魂,人類商品交換的從以物易物到貨幣交易,再到信用交易階段,可以說,如果沒有信用,也就沒有貨幣,也就不會有市場經(jīng)濟的發(fā)展。甚至有人講信用與貨幣等同。24字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有誠信二字,并且將其內(nèi)涵理解為誠實守信即誠信,是人類社會千百年傳承下來的道德傳統(tǒng),是社會主義道德建設的重點內(nèi)容。
2500年前的春秋戰(zhàn)國,正是各類思想學術的繁榮時期,孺子百家思想中有關誠信的語錄很多,如孔子的“民無信不立”、墨子的“言不信者,行不果”、韓非子的“小信誠則大信立。”中國不缺誠信文化和傳承。后人把民信、人信拓展為國家信用。國信,重九鼎,國無信則不威。國家公信是整個社會信用的基礎,是政通人和的基礎。當前,我國社會治理改革的挑戰(zhàn)之一便是政權公信力的挑戰(zhàn),也就是我們平常所講的政務誠信。
具體到現(xiàn)實經(jīng)濟和社會活動中的某一主體、某一事件、某一行為,國人的實際舉動卻與履行誠信的意愿有強烈的反差。譬如在個人信用方面,肯定有人在埋怨,為何把我非主觀故意的拖欠信用卡還款列入銀行的不良信用記錄。在經(jīng)濟合作過程中,我們還是習慣于找熟人、找朋友、找圈子來了解合作伙伴的資信狀況,殊不知還有第三方征信機構(gòu)存在,其提供的獨立信用調(diào)查報告的參考借鑒作用更大。在社會生活方面,欠水費、欠電費、欠燃氣費、欠通訊費、地鐵逃票等行為,似乎每個人都能振振有詞地找出理由來解釋。行人的闖紅燈、不走斑馬線、非機動車帶人等,沒有一個城市管理者說,本地已較好地解決了這一類問題。機動車的違反標志標線、違章停車等,就是N多個協(xié)警拿著相機、拿著本子去貼條罰款扣分也難以根治。極端“老人摔倒后扶與不扶”的爭議,反映了當今社會人與人之間不信任的嚴峻性。
國家《社會信用體系建設規(guī)劃綱要》針對存在問題的提法是,“尚未形成、尚不健全、機制缺失”、“失信成本偏低、信用水平偏低、時有發(fā)生、屢禁不止”、“矛盾突出、有一定差距”等字面表述,可見社會信用建設的緊迫性。破解這些病癥的方子也簡單:完善信息傳播機制和獎懲機制。
也許有人會說改革開放后,因為市場經(jīng)濟迅猛發(fā)展、私欲膨脹帶來對誠信的沖擊,這樣的說法沒有根據(jù)。本來信用就是舶來品,誠信倒是我們老祖宗的土生土長的,西方市場經(jīng)濟本質(zhì)上是契約經(jīng)濟,誠信是契約的基本精神。依法治國,法律也是公眾的契約。記著在改革開放初期爭論“白貓黑貓”的同時,還有一個“開窗和紗窗”的辯論。引入市場經(jīng)濟配置資源,我們卻忽視了市場經(jīng)濟的精髓:規(guī)則與信用。
國人憧憬著“人之初、性本善”的意愿,卻在具體舉動上一遍又一遍的詮釋“人之初、性本惡”。總是寄希望于“人不負我”,自己躲進小樓。而不是把自己的一舉一動約束在誠信的框里。沒有真正地敬畏誠信,沒有把誠信作為社會生命的一部分。恰恰這種非主觀、無意識和沒有習慣,說明國人信用觀念的缺失。坐在母親自行車后座的下一代,看著媽媽闖紅燈,其示范舉動對守法誠信的摧毀性,遠不是課堂里說教所能彌補的。誠信習慣對于每個人來說,在于觀念和思維方式的轉(zhuǎn)變。誠信之路始于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