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米生物傳感器在食品分析中的應用研究進展

丁 亮，吳秀蓮

（南京市質(zhì)量技術監(jiān)督局 高淳區(qū)質(zhì)量計量檢測所，江蘇 南京 211300）

納米生物傳感器（nanobiosensors）是將分子生物學與信息技術相結(jié)合，將生物物質(zhì)濃度轉(zhuǎn)換為電信號進行檢測的儀器。生物傳感器為食品工藝操作者和食品安全局提供了快速檢測病原體和潛在污染物的能力，且降低了與食物相關疾病的健康風險及醫(yī)藥成本。盡管目前檢測食品病原體的方法有所改進，但為了能簡單快速、多功能及廉價的檢測食品污染物，當前檢測技術的完善仍面臨著許多挑戰(zhàn)和機遇。

最近，納米材料在傳感器中的應用大幅提升了傳感器檢測系統(tǒng)的分辨力。目前常用的納米材料包括磁納米粒（magnetic nanoparticles，MNPs）、碳納米管（carbon nanotubes，CNTs）、納米桿（nanorods，NRs）、量子點（quantum dots，QDs）、納米線（nanowires，NWs）及納米通道（nanochannels，NCs）等。這些納米材料應用于電生物傳感器時，具備很高的電荷轉(zhuǎn)移能力，從而具備更低的檢測限和更高的靈敏度[1-3]。近幾年來，納米生物傳感器在食品工業(yè)中的應用，會極大地改善食品的質(zhì)量控制、食品安全和易加工特性。納米生物傳感器的優(yōu)勢使其可應用于食品行業(yè)以下幾個方面：原材料預處理、食品加工（質(zhì)量控制）、儲藏條件監(jiān)測等。納米生物傳感器可達到非常低的檢測限（甚至是單個分子或細胞）。此外，它們可提供多種可能性，保證高穩(wěn)定性（如納米顆粒量子點比酶或熒光染料要穩(wěn)定得多）。除了減少試劑用量、檢測時間、靈敏度穩(wěn)定等優(yōu)勢外，其主要優(yōu)勢在于不需要專業(yè)使用者操作。

盡管已有很多關于納米生物傳感器的報道[4-6]，該文旨在綜述一些比較重要的基于各種檢測技術的納米生物傳感器及其在食品領域的應用。

1 納米生物傳感器在食品中的應用

近幾年，新型的納米材料被廣泛應用于電極表面改造，使得生物分子達到更快的電荷轉(zhuǎn)移能力及更高的特異性。這一應用也激發(fā)了納米生物傳感器與生物分子相結(jié)合的研究。這些生物傳感器已被應用于不同的領域，如食品質(zhì)量檢測、臨床分析和環(huán)境控制。隨著各種微型化、集成化、智能化、實用化的生物傳感器的開發(fā)與應用，相信納米生物傳感器的面貌將會煥然一新。

生物傳感器的分子識別元件中，酶[7]、抗體[8]或脫氧核糖核酸（deoxyribonucleic acid，DNA）序列[9]與納米材料如金屬金（Au）納米粒子（nanoparticles，NPs）、單壁碳納米管（single-walled carbon nanotube，SWCNTs）、多壁碳納米管（multi-walled Carbon nanotubes，MWCNTs）、碲化鎘（CdTe）量子點（quantum dots，QDs）納米粒子等的結(jié)合為食品應用提供了一個新的整合系統(tǒng)，其將納米材料的傳導體和半導體特性與生物材料的識別和催化性質(zhì)相結(jié)合，為納米生物傳感器在食品檢測中的應用奠定了更堅實的基礎。生物傳感器在食品化學研究中應用也日趨增加，如在酒行業(yè)或其他行業(yè)中的應用[10]。

2 納米電化學生物傳感器

電化學生物傳感器是一種應用最廣、數(shù)量最多且成功商業(yè)化的生物傳感器，其主要依賴于生物分子電極，特別是電流式的電化學生物傳感器，具備更優(yōu)的靈敏度和更好的線性范圍[11-12]。此外，它們也有比光學設備更具優(yōu)勢的地方，如成本低，操作簡單，體積小，在單芯片裝置中任意組裝多種傳感元件[13]。將納米材料引入電化學生物傳感器和生物傳感器，其帶來了更多優(yōu)勢：降低了許多分析上的重要電化學反應的多種潛在可能，保證一些氧化還原反應的可逆性（其在未改變電極時是不可逆的），多檢測能力。

2.1 殺蟲劑

由于大部分殺蟲劑水溶性較高，毒性大，在農(nóng)業(yè)中應用廣泛。因此，急需高靈敏度和高特異性的檢測方法檢測這些污染物的殘留[14]?；谝阴Ｄ憠A酯酶抑制的生物傳感器可以檢測其抑制劑，如有機磷酯酶和氨基甲酸鹽殺蟲劑，廣泛用于含磷化合物的檢測[15-17]。袁永海等[18]綜述了電化學生物傳感器在農(nóng)藥檢測中的廣泛應用。用碳納米管（CNTs）改造的傳感器檢測有機磷（organophosphorus，OP）殺蟲劑較電流生物傳感器有很多優(yōu)勢，DEO R P等[19]利用這些優(yōu)勢發(fā)展了基于有機磷水解酶（organophosphorus hydrolase，OPH）的生物傳感器，用來檢測對氧磷。VISWANATHAN S等[9]報道了一種乙酰膽堿酯酶生物傳感器，其固定化聚苯胺，垂直放置于裝有含巰基的單鏈寡核苷酸的單壁碳納米管上，用它檢測蔬菜中有機磷農(nóng)藥：甲基對硫磷和毒死蜱。含巰基的單鏈寡核苷酸-單壁碳納米管通過Au-S化學鍵固定在金屬表面。隨著該設備的發(fā)展，單壁碳納米管的引入，不僅促進了電荷轉(zhuǎn)移，而且增加了三維傳導支持物與乙酰膽堿酯酶接觸的表面。通過抑制酶反應檢測甲基對硫磷和毒死蜱，因為有機磷酸酯或氨基甲酸鹽殺蟲劑存在時，正常的乙酰膽堿酯酶活性改變，從而降低了生物傳感器的信號。該信號的降低程度與殺蟲劑濃度有關。

2.2 病原菌

食物傳播的疾病主要是由被細菌、病毒或寄生物污染的食物引起。近幾年由食物傳播疾病引發(fā)的死亡率逐漸升高。在食物中發(fā)現(xiàn)和研究最多的是沙門氏菌（Salmonella spp.）、大腸桿菌（Escherichia coli）和李斯特菌（Listeria monocytogenes）。然而，其他會污染食物的病原菌也有呼吸道合胞病毒和寄生生物，如隱孢子蟲屬（Cryptosporidium）和賈第蟲屬（Giardia）[20-21]。因此，利用快速、靈敏、特異性強和廉價的分析方法檢測這些微生物污染物是十分有必要的，而不僅僅是提供測試微生物的定性或定量信息?；诩{米材料的生物傳感器已被應用于病原體檢測。生物傳感器的識別原件主要在于納米材料表面，通過信號轉(zhuǎn)導機制檢測雜合表面與病原體相互作用[22]。

結(jié)合抗體的納米顆粒在檢測沙門氏菌（Salmonella spp.）中可顯示免疫過程優(yōu)勢。如DUNGCHAIA W等[6]用金屬納米材料檢測傷寒沙門氏菌，將單克隆抗體固定化于聚苯乙烯微孔，捕獲傷寒沙門氏菌。之后加入多克隆抗體-膠體金結(jié)合物，以固定住傷寒沙門氏菌，隨后抗壞血酸維生素C和硫酸銅加入聚苯乙烯微孔，抗壞血酸維生素C將Cu2+還原為Cu，而Cu附于金屬納米材料標簽上。釋放的銅離子可通過電壓檢測，而銅則于金屬納米材料標簽相關。因此，該設備科用于檢測傷寒沙門氏菌含量，如今檢測限可達98.9 CFU/mL。YONG G J等[23]將沙門氏菌單克隆抗體固定于金納米顆粒，利用電化學阻抗譜（electrochemical impedance spectroscopy，EIS）技術檢測沙門氏菌與單克隆抗體的相互作用。電容型免疫傳感器與聚合酶鏈反應（polymerase chain reaction，PCR）方法相比，具有高非特異性相互作用和分析時間短（40 min）的優(yōu)勢。

2.3 糖類

實時檢測碳水化合物的水平對發(fā)酵過程是有必要的。當糖濃度較低會降低發(fā)酵產(chǎn)量時，糖水平就是一個限制因素。基于此，很多電流式生物傳感器結(jié)合葡萄糖氧化酶來檢測葡萄糖，結(jié)合牛乳糖苷酶和葡萄糖氧化酶來檢測乳糖，結(jié)合牛乳糖苷酶和果糖脫氫酶來檢測乳果糖。OZDEMIR C等[7]發(fā)現(xiàn)了一種結(jié)合金（Au）納米粒子（NPs）和吡喃糖氧化酶的生物傳感器，其對D-葡萄糖親和力強，應用于果汁檢測。Au NPs顯示很好的生物兼容性及職能化能力，可使固定的酶穩(wěn)定于操作環(huán)境，使得其在生物傳感器中快速、穩(wěn)定的反應。ZHAO Z等[24]為檢測葡萄糖構(gòu)建了一種固定化葡萄糖氧化酶（glucose oxidase，GOx）到氧化鋅（ZnO）：鈷（Co）納米薄層的電流生物傳感器，這兩種報道的生物傳感器的電化學反應具備很高的靈敏度，最低檢測限分別達到1 μmol/L和20 μmol/L。

雖然蔗糖是最常用的食品甜味劑，但果糖同樣重要。ANTIOCHIA R等[25]報道用CNTs作為傳導納米材料的電流生物傳感器檢測蜂蜜中的果糖。該傳感器中，電極表面上部置有固定了3,4-二羥基苯甲醛和D-果糖脫氫酶的電子聚集膜，該膜與CNT黏結(jié)，從而進行傳導。用該傳感器檢測真實樣品中的果糖，線性范圍好，檢測限較傳統(tǒng)固體電極低了一個數(shù)量級。TOMINAGA M等[26]研究了吸附有果糖脫氫酶的MWCNTs的混合電子轉(zhuǎn)移反應，結(jié)果顯示，催化氧化電流與銀/氯化銀/飽和氯化鉀（Ag/AgCl/sat’d KCl）相比校正-0.15 V，這相當于亞鐵血紅素C的氧化還原能力。

3 光纖納米生物傳感器

光學傳感器是通過檢測分子識別元件與底物（待測物）特異結(jié)合后產(chǎn)生的可以輸出的特征光學信號（熒光、顏色變化等），來分析檢測待測物的傳感器。其主要包括光纖熒光生物傳感器、光纖免疫傳感器以及最近才發(fā)展起來的無轉(zhuǎn)換器的細胞內(nèi)生物傳感器、分子信標傳感器、DNA光纖生物傳感器等[27]。光纖納米生物傳感器在食品、生物醫(yī)藥、衛(wèi)生護理、醫(yī)藥品和環(huán)境監(jiān)測中應用廣泛。納米材料如金納米粒子（Au NPs）、四氧化三鐵磁納米粒（Fe3O4）MNPs和QDs具有很好的光學特性，可提高生物傳感器光纖傳感器表面的靈敏度。

3.1 殺蟲劑

有機磷（OP）神經(jīng)毒素是一類獨特的污染物，毒性極強。這些毒素可有效抑制酯酶活性，如乙?；懝檀己投□Ｄ懝檀蓟蛏窠?jīng)毒性酯酶。如今有利用熒光試驗檢測有機磷神經(jīng)毒素的方法，其利用有機磷水解酶（OPH）特異性識別有機磷的原理。VINAYAKA A等[8]用基于競爭性熒光免疫的生物傳感器檢測2,4-二氯苯氧基乙酸，納米材料為CdTe QD。2,4-二氯苯氧基乙酸除草劑即使在很低劑量時，也可損害人體健康。因此，在食品分析中能快速檢測低水平的除草劑是很重要的。熒光免疫試驗用固定有抗-2,4-二氯苯氧基乙酸抗體的免疫反應器，可檢測250 pg/mL的2,4-二氯苯氧基乙酸。SIMONIANA A等[28]發(fā)展了一種快速檢測有機磷神經(jīng)毒素（如對氧磷）的生物傳感器，該傳感器是基于有機磷水解酶競爭性抑制劑的熒光變化，該抑制劑可被有機磷的底物取代，而熒光強度與溶液中對氧磷濃度相關。LEBLANC R M 等[29]報道了基于QDs/OPH的生物傳感器檢測對氧磷。

3.2 病原體

光纖技術利用熒光和表面等離子供體更廣泛用于病原體檢測。這些技術依賴于檢測發(fā)生在功能化納米材料和病原體之間的光學信號變化。已有報道通過檢測有機染料釋放的熒光[30-31]或蛋白質(zhì)熒光[32]來檢測細菌的光纖傳感器。MNPs表面積/體積比高，具有更大用于捕獲細菌的碳水化合物接觸的表面?；诖?，EL-BOUBBOU K等[33]利用免疫熒光顯微鏡檢測大腸桿菌。該方法通過酰胺鍵將MNPs和D-甘露糖（D-mannose）的接觸表面縮小，隨后與熒光素標記的伴刀豆球蛋白A混合12 h，之后培養(yǎng)溶于磷酸鹽緩沖液（phosphate buffered saline，PBS）中的大腸桿菌（E.coli）細胞。將MNPs與大腸桿菌溶液混合幾分鐘后，利用磁場將MNPs/E.coli聚集體分離。去掉上清，聚集體徹底清洗，用熒光染料染色，移至載玻片，拍照。熒光顯微鏡成像顯示大腸桿菌被檢測出，檢測限達104CFU/mL。

與金屬NPs類似，金屬納米殼也有表面等離子供體帶。金屬納米殼薄薄的涂在作為核心的大顆粒上。KALELE S A等[34]發(fā)現(xiàn)了一種快速可靠檢測大腸桿菌的方法，利用將與抗體結(jié)合的表面等離子供體用于銀納米殼，大腸桿菌與抗體的相互作用特異性高，其他微生物在表面等離子供體中并不會產(chǎn)生變化。用這種方法，利用抗體結(jié)合的銀納米殼有助于快速飲用水檢測。

3.3 糖類

LI X等[35]用靜電積層自組裝技術將光學特性的QDs與生物學特性的葡萄糖氧化酶整合入混合薄膜。基于這種納米復合膜，開發(fā)出一種新型葡萄糖檢測生物傳感器，其利用CdTe QDs/GOx多層膜固定于光學透明基質(zhì)中。葡萄糖氧化酶氧化葡萄糖生成雙氧水，其侵蝕QDs產(chǎn)生許多表面物質(zhì)，導致QDs熒光淬滅。通過檢測熒光變化計算樣品中葡萄糖濃度。這種生物傳感器對葡萄糖選擇性好?？赏ㄟ^控制QDs和GOx的層數(shù)提高傳感器的靈敏性和線性范圍。

WEI H等[36]開發(fā)了一種利用葡萄糖氧化酶氧化葡萄糖生成雙氧水，與Fe3O4MNPs反應，檢測葡萄糖含量的光纖生物傳感器。45 ℃條件下，在溶于0.2 mol/L pH 4.0的醋酸鹽緩沖液中的H2O2存在時，過氧化物酶的底物2,2’-連氮基-雙-（3-乙基苯并二氫噻唑啉-6-磺酸）二銨鹽（2,2’-azino-bis（3-ethylbenzothiazoline-6-sulfonic acid）diammonium salt，ABTS）被Fe3O4MNPs氧化。這種檢測葡萄糖的比色法利用GOx和Fe3O4MNPs 作為酶制劑，可以得到高靈敏度和特異性好的光纖生物傳感器。

麥芽糖是另一種食物檢測中的重要糖類物質(zhì)。SANDROS M G等[37]發(fā)明了一種利用單分子蛋白-覆有硒化鎘的硫化鋅（CdSe@ZnS）納米顆粒的電子轉(zhuǎn)移淬滅的麥芽糖生物傳感器，這種納米顆粒是由附有釕II（RuII）復合物的蛋白質(zhì)提供。這種傳感器通過麥芽糖引起的構(gòu)造變化使得釕II-硒化鎘（RuII-CdSe）納米顆粒距離變化，而該距離會改變納米顆粒散射強度。

4 結(jié)束語

納米生物傳感器基于多種生物傳感器傳導模式和檢測原理，使用方便，適合現(xiàn)場應用。由于是納米級工作，以后有可能發(fā)展出可同時篩查多種分析物的設備。然而，在納米生物傳感器有效應用于真正的食品系統(tǒng)前，還有很多科學技術障礙。特別是對于納米材料（如NPs，NWs，CNTs等）毒性的擔心。為了克服這些障礙，需要加快關于在真實樣品分析中的干擾物的研究。面對我國食品安全的需要，以及國際綠色貿(mào)易壁壘的挑戰(zhàn)，仍然還要繼續(xù)努力，研制、開發(fā)靈敏度高、適用性強、簡便快捷的檢測技術與方法，以保護我國的利益和消費者的健康，同時還應該爭取從源頭上杜絕食品安全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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