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與北約關系變化的實質

楊沅霖

摘 要：法國與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簡稱北約）之間的關系相對較為復雜。1949年法國為維護自身安全作為最早的成員國進入北約，十幾年后戴高樂為維護外交自主權、捍衛(wèi)國家主權獨立，退出了北約。從二戰(zhàn)至今的歷史發(fā)展軌跡中，我們分析法國與北約關系的變化及法國戰(zhàn)略的調整，可以得出其演變的實質。

關鍵詞：法國；北約；法美關系；戴高樂主義；法國戰(zhàn)略調整

1 法國與北約關系演變的主要階段

1.1 二戰(zhàn)后初期——參與北約建立，與北約合作密切

剛剛經(jīng)歷了二戰(zhàn)的歐洲整體實力被削弱，百廢待興。蘇聯(lián)的力量超過了西歐，并從戰(zhàn)后即開始向西擴張。為了防止德國東山再起，也為了抑制蘇聯(lián)的野心，1949年4月4日，在英美的倡議下，包括英、美、法、荷、意等12國外長在華盛頓簽署了《北大西洋公約》，正式建立了北大西洋公約組織，并確立了“集體防御”原則。

在此時的國際格局中，美國與蘇聯(lián)的對抗需要歐洲的支持，而以法國為代表的歐洲也需要美國的幫助，雙方互利共贏，形成十分穩(wěn)固的戰(zhàn)略伙伴關系。由于特殊的戰(zhàn)略地位，北約在這個時期的法國部署有多處軍事基地和戰(zhàn)略港口，這時的法國與北約合作十分密切。

1.2 戴高樂時期——與北約軍事組織決裂

至1958年戴高樂重新執(zhí)政時期，國際局勢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此時的法國雖然相比剛剛結束二戰(zhàn)時在經(jīng)濟上有了一定的進步，但法國的外交和政治仍受美國左右，而美國控制法國的一個重要的手段就是利用北約。這使民族意識強烈的戴高樂難以接受，他堅定捍衛(wèi)法國主權獨立，力圖重新樹立法國大國地位。在1958年戴高樂提議在大西洋聯(lián)盟中建立一個以英美法三國為主導的理事會被拒絕后，1966年7月1日法國宣布退出北約軍事一體化機構。

1.3 薩科齊政府時期——與北約軍事關系回暖

2007年5月，薩科齊當選新一任法國總統(tǒng)。薩科齊在其上任后隨即對外交政策進行了一系列調整，并著手改善法美關系。2008年8月薩科奇在新版的《法國國防與安全學說白皮書》中就正式提出了回歸北約軍事一體化機構的設想。通過這里也可以看到戴高樂主義在法國深入人心，薩科齊的最終目的還是為了維護法國國家和民族利益，且沒有放棄包括核武器在內的關鍵的領導權。

2 法國與北約關系演變的主要背景與動因

2.1 法國撤離北約主要動因

2.1.1 政治原因

首先，進入60年代中期，蘇聯(lián)東歐已經(jīng)不對西歐造成直接武力威脅，蘇聯(lián)將戰(zhàn)場在歐洲展開的可能性已經(jīng)很小。而60年代的法國已經(jīng)擁有了核軍備，并且這種軍備的性質可以使之置身于北約軍事一體化之外。

其次，這時的美國開始卷入世界各地區(qū)的沖突且有擴大之勢，最典型的當屬越南。通過北約，歐洲各國也很容易會被卷入這些地區(qū)沖突并難以抽身。

最后，法國要求從北約撤出也是為自己尋找最佳方位。法國積極與東方集團各個國家緩和關系，但法國所做的這些立足點卻在西方。法國想要獲得大國地位首先是要看能否單獨地平等地與蘇聯(lián)對話，而想要單獨平等地對話必須爭取對美國的獨立。

2.1.2 戴高樂主義

說起現(xiàn)當代法國的外交，我們就不得不提到戴高樂主義。什么是戴高樂主義，法國學者米歇爾·德勃雷認為，戴高樂主義就是一種法蘭西民族主義，其本質“蘊含著一種法蘭西精神”，這種精神“就是一種保障國家的物質力量和維護理性權威的意志，并在同其他國家的關系中堅持法蘭西民族的獨立和統(tǒng)一”。

我們說人民創(chuàng)造歷史，拿破侖曾在歐洲歷史上創(chuàng)造了“拿破侖時代”，其強大的號召力和偉大的功績離不開法蘭西民族精神這頂強力后盾。反法聯(lián)盟打敗拿破侖七次直至拿破侖徹底潰敗之時，法蘭西人民卻依然沒有被打倒，可見這種民族精神所具有的強大力量。拿破侖的稱霸的雄心和地位是人民選擇的，戴高樂同樣也是。戰(zhàn)爭所帶來的屈辱極大地刺激了法蘭西人民，以恢復大國地位為核心的民族主義成為法國社會一種普遍情感。戴高樂主義正是這樣一種民族情感在政治上的集中反映。

2.2 法國重返北約主要動因

第一，重返北約符合法國本國的利益。要知道薩科齊政府重返北約并不代表戴高樂主義的終結，反而是對戴高樂主義的另一種形式的繼承和發(fā)展，因其核心都是為維護法國的民族獨立和國家主權。法國正在努力使自身更適應世界多極化的趨勢，也為了更好地在冷戰(zhàn)后還正在發(fā)展變化當中的國際體系中作出戰(zhàn)略調整，通過合作而不是對抗來獲得國家利益。

第二，這是國際金融危機大環(huán)境下的一種戰(zhàn)略的調整。改善同美國關系，有助于共同協(xié)調擺脫困境，并有效轉移國內民眾注意力。

第三，重返北約是民心所向。法國的民眾對法國全面重返北約也采取較為支持的態(tài)度，這可以從對于歷任總統(tǒng)緩和與北約關系的做法的民意調查中得出。民眾普遍認為在涉及主權問題時法國仍可以采取獨立的外交政策。法國一直以來的做法也使民眾有了一定心理準備，因而民意調查也顯示有大多數(shù)的法國民眾支持重返北約這一做法。

注釋

[1]節(jié)選自2009年3月11日薩科奇在法蘭西軍事學院舉行的21世紀的法國、歐洲防務和北約專題研討會上的演講。

[2]出自1966年3月11日法國外交部向北約十四個成員國政府發(fā)出的內容相同的照會，照會全面闡述了法國政府的立場和觀點。

[3]周榮耀：“戴高樂主義論”，載《世界歷史》，2003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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