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占宇
葉黃葉落 涂美凈月
◎李占宇
“秋到/凈月/層林盡染/楓葉紅黃/展卷溢斑斕/山水似畫廊/徒步驢友/林間扎帳/滿眼溢彩樹/沁鼻野果香。”這是我《百媚風(fēng)情凈月潭》中的一節(jié)。其實(shí),凈月之秋,對游人最充滿誘惑。
望著金黃色的米糧川,特別是黃尖尖的稻谷池塘,小白楊的葉子在若干雜樹中,率先出鏡,涂黃了自己。很像西廂記“驚艷”一節(jié)提及崔鶯鶯淡黃的衣裙,讓張生初見,便過目難忘,難以釋懷。而白楊樹初黃的葉子宛若自然而然地裝扮自己,時刻準(zhǔn)備著飛向根的身旁——凈月,秋天的絢爛,便由此渲染開了精美的畫卷。
一場場白露,一場場霜,讓山間雜樹按捺不住最后的張揚(yáng),白楊樹披著一身金黃,黃葉包裹著山川,有一種獨(dú)有的艷美。被風(fēng)霜漂紅了的楓葉,點(diǎn)綴林間。遠(yuǎn)望,漫山黃、綠、紅,層層疊疊的色彩,極像格林童話中的五彩世界,很美,很美。近瞧,滿眼都是紅透的秋葉,爛漫,迷眼。
忘記了在誰的文章中讀過“秋望山林不問水”的句子,我琢磨,凈月之秋,沐浴過季節(jié)的春風(fēng),被夏日的陽光雨露歷練成歲月的貴婦,昂揚(yáng)著豐腴的身姿,光彩奪目,裊裊娜娜,渾身透著成熟的風(fēng)韻,飄逸著紅紅綠綠的流行色,抖落串串豐滿的詩情,四溢著陣陣香風(fēng)郁氣,一直沉甸甸地歌唱著,仿佛不知疲倦……這時的凈月,漫山華美,處處絢爛,雍榮華貴。與“青山綠水凈月潭”完全是兩種韻味。就像中年美女達(dá)人與青年美女,風(fēng)韻不同,不能相比。但風(fēng)平浪靜的時刻,凈月,潭水如鏡,藍(lán)天白云和層層疊疊的山林,都能在湖中成像,山野斑斕,水也斑斕。這時,“不問水”顯然沒有理由。
不過,訪問凈月秋水,不能去或少去看荷塘,霜過的荷塘,讓人心情好不起來——網(wǎng)友滄海有淚筆下的深秋《荷塘》:“寒塘淺霜落冰痕,殘影黯過隱香魂。雪岸心舟同水靜,清簫一曲付黃昏?!庇纱?,我揣測著“不問水”,大概指的就是“芳姿玉莖折淺塘”吧。不過,因人而異:凈月之秋水,可“問”,也可“不問”。
又過些天,葉落山變色——
菊花慫恿著萬物與暮秋告別,萋萋野草熬瘦了身軀,熬肥了歲月,在歸雁帶去層林盡染的日子,千樹萬樹把枝頭的葉子抖落。林間駐足,腳下鋪滿黃葉,目及暖暖的色調(diào),周身涌動著絲絲縷縷的溫暖。
飄落的葉子就像大群大群的彩蝴蝶,繞著樹的周圍而漫天飛舞著,仿佛要遠(yuǎn)走高飛做他鄉(xiāng)居客,又仿佛盡情歌唱?dú)w根的承諾!春去秋來,物華天澤,草木在生命的盡頭,以不同的形式賦予秋的完美。人生亦然:從年華豆蔻到青春如火,再到華貴中年……甚至極盡所能描繪人生秋色,讓繽紛綻放在我們的生命里,讓余熱灼燒、錘煉我們的晚節(jié)。
人生與斑斕世界沒有多大的差別。生命,是一段又一段旅程的延伸。走過的路,扮演的角色,編織生活的同時,也描繪著美麗的圖景,像歲月恣意涂抹出的凈月山色。我們或走過春,或走過夏,或經(jīng)歷風(fēng)霜雨雪,直至霜重色愈濃!我們無法預(yù)知下一個季節(jié)的場景,無法預(yù)知下一段路途的境況,但是,我們能把握現(xiàn)在的自己,腳踏實(shí)地地走向下一個季節(jié),在生命里給自己留下屬于自己的風(fēng)景,尤其要給自己這片與眾不同的葉子涂上鮮明的色彩,才無愧這個時代。
只有經(jīng)嚴(yán)霜洗過,才能染上濃濃的顏色。緣于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淡定,即便是飛旋著,仍顯高潔——觀葉色,葉落,或黯然,或輝煌,或唯美,或抒情……仰俯之間,亦有所得。
深秋的凈月,層林盡染,赤橙黃綠,令人心醉。深秋的凈月,彩葉飄落,山川宛若身著迷彩服,無色有色,有色無色。昭示人??纯妥屑?xì)體會生命的真諦:美在經(jīng)霜之后,綠色的生命才有血!
(責(zé)任編輯 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