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志軍
母愛如佛(外二篇)
◎鄧志軍
曾經(jīng)讀過一篇文章,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有一個年輕人與母親相依為命,生活相當(dāng)貧困。年輕人由于苦惱而迷上了求仙拜佛。母親勸他,他卻不聽。后來,年輕人找到了一位高僧,高僧告訴他:“赤腳為你開門的人,就是你所要侍奉的佛。”他沒有找到要侍奉的佛,當(dāng)他半夜失望地回家時,他發(fā)現(xiàn)要侍奉的佛就是自己的母親,因為他的母親沒顧得上穿鞋赤腳為他打開了房門。讀完文章我明白了母愛是人間最圣潔、最崇高、最無私的愛,我的母親就是我心中的佛。
記憶中,母親經(jīng)常教育我們兄妹幾個,人活著就要有志氣;老老實實做人,踏踏實實做事。用她的話說這叫人窮志不短。
可是在母親70歲那年,我卻做了一件令她極為傷心的事,我因為交友不慎鋃鐺入獄。
16年后,我刑滿出獄了,監(jiān)獄外面的陽光格外照人,我看到了五弟那高大的身影,我們相擁放聲痛哭,誰也不想放開誰。
五弟開車把我?guī)Щ亓思?,在我跪在母親腳下的那一刻,我哭了,母親也哭了,她緊緊地抱住了我,抱得很緊很緊,仿佛怕一松手就會再次失去我。
27天后母親去了天國。
在母親生命的最后日子里,我和母親從白天到深夜都在談?wù)撝宜?jīng)歷的一切,談?wù)撝甑娜な?。母親的笑聲讓我無比欣慰,短短27天我把今生要對母親講的話都說給了她。我最怕失去母親,可最后她還是走了。
我經(jīng)常佇立母親的碑前,想說的話很多。媽媽,您在天堂好嗎?我想您啊。如有來世,我們還是一家人。媽媽,假如我走奈何橋,我不想喝孟婆湯,如果有一天將要離開這個世界,最后的歸宿是要回到您的懷里。即使喝下奈何橋邊那碗遺忘前世的孟婆湯,我依然能夠帶著對你懷抱的記憶去找到您,媽媽,我們還是一家人。
晨曦微露時蓮花大多尚未睡醒:有的還緊緊地閉合著花瓣,就像還沒有開放的花骨朵;有的只微微張開花瓣,猶如一位睡眼惺忪的慵懶美人,格外惹人憐愛。荷葉上滾動著點點晨露,更使嬌羞的蓮花顯出了幾分靈動,多了幾分靈氣。
當(dāng)朝陽終于從東天魚鱗狀的云層里露出半邊臉來、放射出萬道光芒、給萬物注入了勃勃生機時,荷葉上的露珠反射著太陽光,顯得晶瑩剔透。蓮花們仿佛瞬間被陽光喚醒了一般,一掃慵懶之態(tài)。爭相張開花瓣,爭先恐后地盛開起來,紛紛把自己最美的姿容展現(xiàn)出來。
當(dāng)陽光漸漸變得剌眼,蓮花就開得更盛了,層層疊疊粉紅色的花瓣簇擁著黃色的花蕊,潔凈而淡雅。素雅的蓮花讓人情不自禁在心中頓時升起一種莫名的神圣感,靈魂悄然之間就變得如同它一般纖塵不染。
太陽一點點升上中天,蓮花在烈日下展現(xiàn)出一種令人心動的美:成片的荷葉將水面填得滿滿的。明亮的陽光灑在亭亭玉立的花朵上,就像照在少女紅潤的臉頰上,讓人心蕩神馳。就連水中的魚兒也對這身穿碧裙、如少女般美麗的蓮花仙子動了情,留連于片片荷葉之間,久久不愿離去。
晚風(fēng)襲來,荷葉隨風(fēng)起舞,翻起層層碧綠的波浪。間或從這濃綠中露出蓮花嬌羞的粉面,待你剛要細看時,她卻又消失在一片綠色之中了。就如同一位舞姿曼妙的絕世美人,在迅疾的舞步中偶爾摘下面紗,卻不待人們仔細端詳其眉目五官便又迅即將輕紗戴上。然而僅只這短暫的驚鴻一瞥便足以讓我們心醉神馳,久久不能忘懷了。
我深知蓮花不但擁有絕世的姿容,還有與生俱來的堅韌性格。通常情況下,自然界中各類花朵無論開得多么繁盛絢爛,只要經(jīng)歷過一場暴雨的洗禮后都難免花容憔悴,黯然凋零了。唯獨蓮花無懼風(fēng)雨,在雨中依然開得愜意自在,并且比任何時候的都美。
我愛蓮花,她潔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尚品德讓我的靈魂得到凈化;她在風(fēng)雨中的堅強不屈讓我學(xué)會應(yīng)該怎樣去面對人生的風(fēng)雨。
在我的腦海里有著太多關(guān)于麥子的記憶:我曾背著竹筐到麥田里撿麥穗,也曾帶著鐵鏟撬開螞蟻的窩,把儲藏在里面的麥粒掃進簸箕,也曾在麥場里用彈弓驅(qū)散試圖偷食麥粒的麻雀……在仲春時節(jié),我喜歡走上田壟,去傾聽麥子拔節(jié)的聲音;麥收之后,我喜歡吃的是用新麥子磨出的面粉蒸出的饅頭,它那濃濃的麥香令我垂涎欲滴……
在我遙望的視線里麥子走過的路是艱辛的,從秋日入土那一刻起,開始是芽,接著是苗,然后是漫漫冬日里冰刀雪劍的磨練。麥子在冬日里波瀾不驚地活著,默默無聞地把自己活成了一種精神,才有了春日里的一叢綠色。當(dāng)五月來臨,麥子的乳汁漸漸飽滿之時,沉寂了一年的鐮刀從銹跡斑斑的痛苦和失落中走出,麥子就齊刷刷地倒在農(nóng)人的懷里,像一位逝去的老人一樣安詳?shù)厮チ恕?/p>
麥子雖不高貴,也絕不平庸。它們沒有張揚的個性,卻有積淀的深刻。平凡是它們的外表,深邃是它的內(nèi)心,默默生長在民間,雖沒有理想主義的花朵,卻有現(xiàn)實主義的麥穗。麥子知道自己的最終歸宿是葬于人腹卻無怨無悔,因為它們真誠地活過,無愧于生養(yǎng)它們的厚土。因為他們知道自己走進人的肌體,人就成了活著的麥子;人魂歸泥土,麥子是活著的人。我感覺它們就像生活在我身邊的許許多多的普通人,奉獻是他們與生俱來的品質(zhì)。
(責(zé)任編輯 劉冬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