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紅莉
三月十七日與少平的午餐
在約定的時間范疇
仿佛有些遙遠(yuǎn)的跳動
復(fù)制少平的聲音只很輕只是一瞬
我的聲音蒼老 上個世紀(jì)的始端開始
外面三月的大雪鋪天蓋地
孩子們在這樣的大雪中成長
她們的母親讓桃花逃離臉龐
并不是要等候這么多年的話語
時間被一瓣一瓣地掰開 然后
撒在每一個母親逐漸遠(yuǎn)離的路上
走 走啊 再轉(zhuǎn)身就是今天的模樣
盤中的魚已經(jīng)無水可言
歲月的困頓在這里同樣陷入貧困
相像的堡壘某些片段過于經(jīng)典
讓窗外突降的大雪進(jìn)入某個階段
另一個我的篤定
我只是想對你說 不管你是否聽得見
我在那個清晨被你叫醒 沒有雞鳴
大地的朦朧伴著叫賣的聲音
只有你可以接受我的灰頭土臉
在街上行走時的松垮和小販的講價
這不是一座城市的開始
另一個我的城市篤定地開滿春天的鵝黃
我在另一個城市拋錨
坐在河邊聽流水穿過稻田
我離開 雪雨水不涼也不溫暖
我來了 夜晚的燈火通明
和我現(xiàn)在的心相悖 我的鄉(xiāng)愁和淚痕
相互通融彼此分擔(dān) 紛芳的梨花那么白
像那一年的方向攜帶梨花雨
我知道你的傾聽只有你的傾聽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今生的親人
我不止一次地紛擾你不離不棄的
讓你在夢中驚醒星光散落一地
并且從不會和你說再見
三月雪我的涼深入骨頭
整整一個下午雪也這樣濃郁 隔離
一些街道 包裹著霧靄團(tuán)團(tuán)的
大海的方陣也是這樣不知所措
三月的花開是雪花三月的伎倆
我到哪里去尋找你清晰的質(zhì)感
燕子還沒飛回來 冰川也沒相互碰撞
我的春天遵循著失蹤只做日歷上的闡述
它的形式明了那么多形式的祭奠
平靜的和死亡竄供 我的鳥群還在南方飛
它們活著高于我 它們不需要等同的洞察
傾入就是確立了 就是日月的江河
三月的雪 我不會因此而說是節(jié)外生枝
趕尋這個春天以外的速度堅定也持有
三月的雪其實歸我所有 歸我的內(nèi)心
我終究要感謝的是這紛飛傾斜招搖的雪
在這個春天和我神圣的皈依
骨頭 還沒出現(xiàn)的植物和游走的街道
都包裹著這個春天的痛楚和玄學(xué)
親愛的你
是的親愛的你到現(xiàn)在你還偏離我要的主題
我要的為你設(shè)定的這個世界的不設(shè)定
在每一個時刻都游刃有余多解的定數(shù)
淡定看遠(yuǎn)萬千叢林樹木你也不多余
我們?yōu)榘橐稽c點地你升高我在變矮
你的論述不斷擊傷我的沃土也會寸草不生
我好像節(jié)節(jié)敗退會坐在午后的光陰
品一個人的苦咖啡為自己慢慢打開
這個世界上還有的萬花筒般的途徑
你拽住的那一個也拽住了我我也去了
我很老了嗎經(jīng)驗豐富卻較你迷茫
我一直在森林里跑找不到方向
你聽那河水的奔流嗚咽洶涌的當(dāng)然向前
對于我是否會險象環(huán)生啊
我跟在你的后面做你正確的尾音
是這樣嗎親愛的朋友親愛的
你其實一直在我的前面跑一直的
我的辛苦的方式特別成幸福的劇目
一幕幕一幕幕即使我用淚水做暫時的調(diào)色
那又有什么有什么呢親愛的女兒
我其實看見過六月雪和寒光
我一直在邊緣走好多條路不具備給我
我的路需要天梯但我沒有 因而是永遠(yuǎn)
我知道我沒有統(tǒng)治沒有世間的同類
沒有大路通向羅馬的帝國 驚人 勝利者
我在許多個春秋完成自派的苦役
我成為思想家但是我目光短淺
我曾以為我擁有高山流水 突破
萬物的寵愛 擁有雪山頂端的熱度
噢 我其實看見過六月雪和寒光
我是眾多果實的一個
小 樸素 在時間中沉默
我不再以你為榮耀 焦點 清晨的氧分
我畫葉為林穿過今生的水 速度和光
是我自己善意的走失還是荒誕的繞行
我也享有民間的疾苦傷痛
站在風(fēng)口處的漠視
世間的事那么大死亡的門和石頭
我不再精打細(xì)算為邏輯為彩色的精彩
為我以為歸我所有的氣象歸還溫度的道理
你是誰送我千真萬確的方向
讓我不再作為探路者
我的感激是冬天的高遠(yuǎn)
高得縹緲 高得悠遠(yuǎn)和蒼涼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