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山 南北穿越記

杰米

秦嶺主峰太白山位于陜西省寶雞市眉縣、太白縣和西安市周至縣境內(nèi)，長期以來都是戶外愛好者進行徒步穿越活動的“天堂”。隆冬時節(jié)，一支4人隊伍踏上了穿越太白山最長、最經(jīng)典路線：他們由南向北依次穿過竹林、原始針葉林、高山草甸等不同景觀，行進在龍脊一般綿延的秦嶺大梁上，體驗第四紀(jì)冰川留下的無邊無際、浩渺空曠的石海，沿途盡享“太白八景”，將太白山的壯麗景色一覽無余。

東西橫亙的秦嶺山脈是中國南北氣候的分界線，也是長江、黃河兩大水系的分水嶺，它如同一道高大寬厚的巨壁，阻擋了南來北往的氣流，使南北氣候產(chǎn)生了明顯的差異。從地理位置上看，秦嶺是中國版圖正中央分界線以東最高的一條山脈，若按此劃分，其海拔3767.2米的主峰太白山便是中國版圖東部的第一高峰。

太白山位于秦嶺北麓，在陜西省寶雞市眉縣、太白縣和西安市周至縣境內(nèi)，長期以來，這里一直都是戶外愛好者進行徒步穿越活動的“天堂”。此次，我們從太白山南麓的都督門出發(fā)，沿西北方向一路攀升經(jīng)太白廟、老廟子、將軍廟到達蓮花石，再折向東北方向，上萬仙陣后，一路過東跑馬梁、雷神廟，抵達太白山之巔——拔仙臺，下拔仙臺后，過大爺海向北到達文公廟，從文公廟向西北，依次經(jīng)過放羊寺、明星寺、平安寺、斗姆宮、大殿、駱駝樹、上白云、下白云，最后得以北出柴胡山，完成徒步。

這條由南向北穿越太白山的路線不可多得，其中上升的南坡平緩、路程漫長，下降的北坡坡陡溝深，海拔落差巨大，是太白山眾多穿越路線中最長的一條，當(dāng)然也是最經(jīng)典的一條，可將太白山的壯麗景色一覽無余。徒步者依次穿過竹林、原始針葉林、高山草甸等不同景觀后，可欣賞到40里跑馬梁獨特而壯麗的美景，也可感受到太白山“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的奇妙景致。徒步過程中，大部分時間都行進在龍脊一般綿延的秦嶺大梁上，可以體驗太白山第四紀(jì)冰川留下的無邊無際、浩渺空曠的石海，還能盡享太白八景：“紅河丹崖”、“斜峪雄關(guān)”、“古楓幽境”、“桃川曲流”、“斗母奇峰”、“平安云海”、“太白明珠”、“拔仙絕頂”。

原計劃的太白山南北穿越，被推遲到了離元旦不到5天的數(shù)九寒天。在一年之中最冷的日子里，我們走進了陜西的奇寒之地。

1、太白縣→黃柏塬→核桃坪→都督門→太白廟→大坪→靈官臺→老廟子

山路上積雪及膝，針葉林高大挺拔，郁郁蔥蔥。踩著深厚的積雪，寂靜的山野中只有“咯咯、吱吱”的腳步聲，而這正是我們夢寐以求的感覺。

我們一行4人約定于中午12點在太白縣城集合，由于潘太公路（寶雞—潘家灣—太白）存在山體塌方的隱患，客車延遲，我們被迫繞道姜眉公路（姜窩子—眉縣），經(jīng)斜峪關(guān)輾轉(zhuǎn)到達太白縣城，因此我們有幸見到“太白八景”之一的“斜峪雄關(guān)”。在歡樂的聚餐后，于14點包車向秦嶺深處的黃柏塬核桃坪進發(fā)。經(jīng)過秦嶺梁時，積雪難行，在翻越秦嶺梁頂大嶺子的過程中，路上的冰雪被車碾壓后，泛著青光。當(dāng)車子緩緩穿行在大秦嶺蜿蜒的爬山道上時，我們屏著呼吸，有一種乘車在秦嶺上溜冰的感覺。

車行至核桃坪原始森林的盡頭，已經(jīng)是下午17點，徒步起點便在這里。沿湑水河向東，不緊不慢地走著，夜色逐漸籠罩大地，到了18：30分，我們不得不在夜色中擰亮頭燈前行，抵達都督門登山口處，就地扎營，埋鍋造飯。入夜后的帳篷內(nèi)冰冷刺骨，我只留口鼻在睡袋外呼吸，呼出的熱氣瞬間變成“細雨”，散落在覆蓋住面龐的睡袋上。適應(yīng)陜西奇寒之地的行程，就這樣拉開了序幕。

第二天早晨7點，我不出意料地被凍醒，三人帳的內(nèi)帳和外帳里面都是一層薄冰。吃完早飯，一切整理完畢后，已經(jīng)是早晨9：30。還好，天氣晴朗，但周圍彌漫的嚴(yán)寒，在暖冬的城市中是無法體會的。伴隨著熟悉的太白山的藍天白云，我們一路向北進發(fā)，一小時后，我們開始走進積雪路段。特別是過了殘垣斷壁的太白廟后，積雪也開始慢慢變厚。這與夏天穿越太白山的感受大不一樣：夏天走在這里，可以在河流兩邊不停地穿行，現(xiàn)在積雪封凍，只能小心翼翼地踩著積雪覆蓋的石頭前行——“摸著石頭過河”的典故，恐怕印證的就是這樣的情形。

由于積雪的緣故，山路兩邊的竹林看起來矮了許多，須貓著腰才能穿越過去。走在最前面的我，脖子不時會被刮落的積雪覆蓋，用手往身上一摸，抓絨衣上也滿是積雪。在冬季，以前潺潺的流水變成了一道暗冰，上面覆蓋著積雪，走在上面，才能真正體會到“如履薄冰”的含義，在這種情況下，其他隊友都裝備上了冰爪，結(jié)果全隊只有我沒有，只好小心翼翼地踏實每一步。

竹林和雪地間或著挺拔的紅樺，那些斑駁脫落的紅樺樹皮，在陽光下顯得通透、紅艷。竹林的盡頭，有一片被參天針葉林環(huán)抱的開闊高臺，那就是靈官臺。過了靈官臺，山路上積雪及膝，針葉林高大挺拔，郁郁蔥蔥。踩著深厚的積雪，寂靜的山野中只有“咯咯、吱吱”的腳步聲，很有電視《闖關(guān)東》中穿行林海雪原的意境，而這正是我們夢寐以求的感覺。冬日的暖陽透過茂密的松林灑在雪地上，我們體驗曬著太陽前進的愜意，很快就看到了更多的藍天和落葉松，這意味著我們已經(jīng)走到了接近海拔3000米的高度。攀上這段緩坡，老廟子便近在咫尺。斜陽透過密林投影在厚厚的雪地上，隊友們在雪地上盡情地感受著冬雪的樂趣。沐浴著夕陽的余暉，我們攀上當(dāng)天最后一道高地，于17：40抵達老廟子營地。

扎營在四面透風(fēng)、徒剩屋頂?shù)膹R內(nèi)，融冰化雪造飯。剛剛燒開的熱水，迅速降溫，端到嘴邊時已經(jīng)可以直接喝下去了。3035米的海拔，比第一天晚上在山下的營地氣溫更低了許多。

2、老廟子→將軍廟→蓮花石→萬仙陣→東跑馬梁→雷神廟→大爺海

梁上的積雪被風(fēng)塑造成波浪造型，就像被凍結(jié)的海浪，煞是壯觀；冰冷的凍雪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使茫茫冰雪鋪就的山脈和遠處的天幕渾然一體。

熬過更加寒冷的夜晚，全隊人員在早上7：30鉆出睡袋時，發(fā)現(xiàn)睡袋外面已經(jīng)結(jié)冰。即便如此，我們依然鼓足干勁拔營，融雪造飯。2個小時的準(zhǔn)備后，隊伍于10點準(zhǔn)時出發(fā)。endprint

經(jīng)過一小時在山脊林中、冰雪路途上的穿行，大太白梁巍峨高聳的身影呈現(xiàn)在我們眼前，大家都歡呼起來，合影留念。

行走在林中的雪地上，腳步雖然沉重，但旅程卻是樂趣無窮，隊員們繽紛的身影構(gòu)成了雪地上一道亮麗的風(fēng)景。埋頭行進間，我們就已經(jīng)到了搖搖欲墜的將軍廟前。立在廟前，我給隊員們講解了將軍廟的歷史，強調(diào)了保護文物的重要性。

過了將軍廟，繼續(xù)朝西北方向前進，山腰的積雪更加深厚。在切過一片石海后，隊伍到達蓮花石。由于積雪過厚，石海中本來就不明顯的路跡，此時更加撲朔迷離，所以走在這里要格外小心，如果在海拔這么高的地方發(fā)生摔滑，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于是大家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各自小心翼翼地通過，在及膝深的積雪中蹣跚前行。蓮花石是第四紀(jì)冰川運動的遺跡。幾塊巨石在大山深處堆砌成了一朵蓮花造型，大家一邊饒有興致地觀看，一邊不住地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過了蓮花石，折向東北方向，隊伍走在一片緩慢上升的高海拔草甸上，簇生的小葉高山杜鵑頑強地生長在冰雪和巖石縫隙之中。由于這里是高度的緩沖轉(zhuǎn)折點，每次在這里的小憩，都會給我?guī)矶虝旱母忻?。這次不幸再次中招——突然間，只覺得頭重腳輕，兩腿酥軟，雙腿有灌了鉛似的沉重，連移動步伐都成了最艱難的事情。此時，我心中列出了幾種可能的情況：高反、感冒、中暑，當(dāng)人難受的時候，任何想法都一股腦兒地蹦了出來。原本走在隊伍前面的我，不一會兒就掉到了末尾，連一直走在最后面的隊友開心，也被讓到了前面。必須要趕快停下來吃感冒藥，否則情況會更加惡化，這和去年夏天的太白山南北穿越的情形一模一樣：20分鐘后，一切不適狀態(tài)消失，我緊追隊伍。

克服了重重困難，隊伍終于來到一望無際的跑馬梁上，走在這里，只感覺人類在自然面前永遠那么渺小。由于處在中國氣候分界嶺和南北界線上，所以在大多數(shù)時間，這里都是大風(fēng)肆虐、濃霧彌漫。不過這次經(jīng)過此地時，運氣很好，雖然氣溫較低，卻并無一絲風(fēng)，所以我們能沐浴著陽光前行，感覺不到冷。梁上的積雪被風(fēng)塑造成波浪造型，就像被凍結(jié)的海浪，煞是壯觀，吸引著每一個過客的眼球。冰冷的凍雪，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使茫茫冰雪鋪就的山脈和遠處的天幕渾然一體，所以有人給此處取名為“天地相連”，沉醉在美景之中緩慢前行，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到了黃昏時分。

西邊山巒上的太陽已經(jīng)接近地平線，一天的徒步又該結(jié)束了。夕陽在遠處的蒼穹上恣意揮舞著多彩的畫筆，勾勒出一幅幅令人驚嘆的畫卷；瑪尼堆在接近地平線陽光的照耀下，突兀挺立，將修長的投影刻畫在漫漫的雪坡上。而夜幕降臨，只是頃刻間的事情。夜色最能催人急，我們加快步伐，終于在18：10抵達當(dāng)天的終點大爺海，大爺海接待站內(nèi)滴水成冰，我們鑿冰取水，姜糖水、臊子面、燴麻食、滇紅、成了寒夜里最可口、最奢侈的晚餐，犒勞著一天的疲憊跋涉。

3、大爺?！蜗膳_→文公廟→放羊寺→明星寺→平安寺

傍晚時分的大山，枯枝映在湛藍的天空，整幅畫面顯得深邃而幽美；夜晚的大山少了白天的美麗，懸崖邊，陡峭的冰坡奇滑而險峻。

由于大家起床時已經(jīng)8點，原定于大清早的觀日出活動，只好改為慢悠悠地登拔仙臺賞景。拔仙臺是太白山的最高點，是傳說中周武王伐紂后，姜子牙封神點仙的地方，那里供奉著據(jù)說姜尚封神點仙時所坐的椅子，世人不可動坐。拔仙臺海拔3767.2米，是中國大陸東部的制高點。

我們在9點登臨拔仙絕頂，舉目遠眺，玉宇澄清，四周的山峰籠罩在晨曦中，層巒疊嶂，遠山含黛。站在太白絕頂，頓有一種“愿乘冷風(fēng)去，直出浮云間。舉手可近月，前行若無山?！钡母杏X。但鑒于當(dāng)日路途遙遠，行程維艱。在戀戀不舍地惜別拔仙臺后，隊伍踏著及膝的深雪，不得不繼續(xù)北下10公里，到達文公廟。北坡的積雪遠比南坡要厚很多，加上坡陡溝深和荒無人煙，所以行進速度慢了許多。在文公廟后面陡峭的雪坡上，我們偶遇對穿太白山北南的山友——秦嶺獵人，獵人對穿的路線是過去人們登太白山的古道，沿途常?？吹胶芏嗨聫R和古建筑遺址。沒走多久，我們就要劇烈地下降了——傳說中艱難的“五上五下”就在眼前?？傊?，從平安寺上太白山，不管走哪一條路，都必過五虎關(guān)。這里最險的地方是一道齊崖，就算在炎熱干燥的夏天，也必須艱難地手腳并用才能攀上，如今在這厚重的積雪中，難度將會被放大很多倍，而且剛剛攀上斷崖之后，緊接著，山路貼著一道懸崖拐彎，腳下的路只容一只腳通過，驚險得要命。雖說有秦嶺獵人對穿過來的印跡，但由于積雪覆蓋，我們還是深一腳淺一腳地爬行在崖邊，稍有不慎，就會滑出數(shù)米遠。

經(jīng)過驚險的懸崖后，再下行10公里便能到達山脊間相連的開闊平地——放羊寺。從這里開始，每隔10公里就會有一座古寺等候我們，這仿佛是一個美麗的約定。告別了放羊寺，繼續(xù)下行10公里，果然到達了位于懸崖下的一座古廟——明星寺，此時時鐘已經(jīng)指向了17點，而到平安寺還有10公里的路程，落日的余暉給雪地的樹林涂上最后一抹溫暖，夜幕開始降臨，由于沒有照明工具，前面的隊員奪路而奔，希望盡早到達這一天的目的地。傍晚時分的大山，枯枝映在湛藍的天空，整幅畫面顯得深邃而幽美，我用相機盡情地記錄著這美妙的一刻。夜晚的大山少了白天的美麗，懸崖邊，陡峭的冰坡奇滑而險峻。我和隊友開心兩人在夜色中分享著一盞頭燈，連續(xù)的徒步，再加上冰雪路滑，我們倆只能一人在前面摸索走過一小段安全的路，然后再回過頭來給另一個人照明，以便都能安全通過，在好幾道崖口的拐點上，因為前面已有隊友走過，積雪被踩實的山路，極其陡滑，結(jié)冰的陡坡在頭燈的映照下反射著慘白的冷光。就這樣，我們在冰雪陡滑的山路上摸黑坎坷前行，原本兩個小時10公里的路程，艱難跋涉了近4個小時。當(dāng)我們到達漆黑靜謐的平安寺，攤開睡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我的睡袋經(jīng)過前兩夜帳內(nèi)結(jié)冰和水蒸氣的輪番侵蝕，幾乎已完全濕透。摸著冰冷的睡袋，我心想：難道今晚要被凍死不成？這時候，隊友們合計著打開睡袋當(dāng)被子合用，好在我背了兩條睡袋，便內(nèi)層套上天石的抓絨睡袋，外裹著我那條濕透的棉睡袋勉強入睡。本來就夠倒霉的了，誰料到夜間有老鼠不斷騷擾，讓我度過了參加戶外活動以來最難忘的一夜。

4、平安寺→斗母宮→大殿→駱駝樹→上白云→下白云→柴胡山

當(dāng)這一年的最后一抹夕陽透過蘆葦花，把溫暖灑落在大山的時候，我們也順利地走完了最后6.5公里陡峭的下山路。

這一天也是一年中的最后一天，平安寺里寒氣逼人。由于前夜老鼠的騷擾，我干脆一覺睡到了8點。雖然睡袋是濕透了的，但還是沉醉于睡夢而不想起床，因為起床后有一項對我來說最困難的事——把溫暖的腳使勁蹬進凍成硬塊的登山鞋。由于連日來的奔波，腳早已被磨爛，穿鞋讓人痛苦不堪。

不知道是留戀山上的美景，還是貪戀這一年最后一天溫暖的陽光，我們直到10：40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平安寺。一路上，盡管冬日暖陽普照，但積雪依舊很深，再前行了10公里，便到達了一片有石門的寺廟群——斗母宮，寺廟后孤峰突兀，直沖霄漢，那就是有名的太白八景之一——“斗母奇峰”。由于能見度高，從斗母宮向西眺望，蜿蜒在崇山峻嶺間的桃川河盡收眼底——這又是太白八景之一的“桃川曲流”。最后一天的行程經(jīng)過多個景點，可謂大飽了眼福。

再經(jīng)過12.5公里的漫長行程，我們的隊伍到達了菩薩山大殿。大殿西邊的墻壁上，鐫刻著國民黨元老于右任登太白山時所寫的《太白山紀(jì)游歌》。詞還在腦海中徘徊，我們就已經(jīng)離開了大殿，這段路邊長滿了太白杜鵑。因為有了凍雪的滋潤，相信來年的春天，這里肯定會成為一片杜鵑花的海洋。正在憧憬明年徜徉在杜鵑花下的情景之際，我們不知不覺走到了積雪的盡頭。

此后的路上，積雪減少，隱藏在厚厚落葉下的浮冰時常讓人站立不穩(wěn)，失去平衡，跌倒在地，又有了幾天前“如履薄冰”的那種感覺，成了我們一路走來摔得最多和最疼的地方。好在每隔一段路程都有一個寺廟，可作小憩之處，讓人從心理上感覺到漫長而陡峭的下山路已經(jīng)縮短：5公里到駱駝樹，2.5公里到上白云，又是2.5公里到下白云。當(dāng)這一年的最后一抹夕陽透過蘆葦花，把溫暖灑落在大山上的時候，我們也順利地走完了最后6.5公里陡峭的下山路。此前上山磨破了腳后跟，需要掂著腳尖走路，結(jié)果下山時又磨破了腳前趾，腳前腳后都不舒服，只能側(cè)著腳掌，小心翼翼地下山，狼狽不堪。等下得山來，我已經(jīng)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走路了！不過，總算順利到達了太白山北麓的柴胡山村，圓滿完成了這次令人難忘的太白山南北穿越。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