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文學角度探析索爾仁尼琴人道主義思想

于偉男

[摘 要]作為享譽世界的著名作家，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并被譽為“俄羅斯的良心”的索爾仁尼琴無疑是二十世紀一位偉大的思想者與戰(zhàn)斗者。他以自己傳奇、真實而曲折的人生經歷為素材，通過縝密而嚴正的思索，以精煉而傳神的文筆對黑暗殘酷的現實進行無情而嚴厲的批判。他的作品不僅具有重大的文學價值而且蘊含人道主義思想，對后世學者道德價值觀念的建立起到深遠的影響。筆者撰寫本文，意圖從文學角度探析索爾仁尼琴的人道主義思想，希望為學界對索爾仁尼琴的相關研究提供助益。

[關鍵詞]索爾仁尼琴；人生經歷；文學與人道主義思想

提起二十世紀最富思想、最具影響力、最嚴厲苛刻的作家非索爾仁尼琴莫屬。索爾仁尼琴之所以如此令人推崇，其首要原因是索爾仁尼琴的創(chuàng)作絕不屈從于政治，而只以事實說話。在那個政治斗爭異常激烈的特殊時期，無論是前蘇聯，還是與之對立的西方國家，都無法籠絡索爾仁尼琴。他不僅對前蘇聯的集權專制進行毫不留情的批判，甚至連西方的民主派、個人消費者、資本家均未能逃過其口誅筆伐。恰如后人評價索爾仁尼琴與東西方學者都有所不同，他只服從于上帝，按照自己的內心講話，他宛如一個執(zhí)著而不屈的挑戰(zhàn)者，宛如一名頑強奮戰(zhàn)的勇士。然而，由于索爾仁尼琴錯誤地抵觸馬克思主義，認為馬克思主義是暴力之源，凡是堅持馬克思主義的地方都難免專制集權，甚至在后來的臺灣獨立問題上，他竟持肯定態(tài)度，凡此種種，以至于他的作品未能在中國得到很好的流通。所以，國內的許多讀者對這位思想巨人尚知之甚少。但正所謂“人無完人”，索爾仁尼琴雖有所偏激，但其思想的閃光點卻難以掩蓋。在此形勢下，作為索爾仁尼琴的研究者，筆者深感有必要撰文以讓國內讀者能夠更多地了解這位文壇巨擘。然而，因篇幅有限，筆者暫擇冰山之一角，分從索爾仁尼琴的人生經歷、文學價值，以及人道主義思想對索爾仁尼琴進行研究。

一、索爾仁尼琴的生平

索爾仁尼琴名字的全稱是亞歷山大·伊薩耶維奇·索爾仁尼琴。蘇聯北高加索的基斯洛沃茨克市是他的故鄉(xiāng)。索爾仁尼琴雖然獲得很大的成就，然而，他的童年并不美滿，其未出生便喪父，乃是由寡母撫養(yǎng)長大。索爾仁尼琴家境貧寒，因家庭財產被收歸集體農莊更是雪上加霜。然而，開明而偉大的母親卻積極支持索爾仁尼琴的學業(yè)，促使其努力踏上科學與文學的探索之路，并且因其母信仰俄羅斯東正教，這也對索爾仁尼琴后來的反無神論思想產生影響。索爾仁尼琴非但在學習上十分優(yōu)秀，而且其本人也十分勇敢，他應征入伍之后，擔當過大尉炮兵連長，并兩次立功獲獎。但不滿現實的他卻因在信中對斯大林發(fā)表微詞而被定罪，判其勞動改造八年。獲釋之后，索爾仁尼琴開始艱苦的流放生活，期間，他在哈薩克斯坦歷經數個勞改營，嘗試做過礦工、磚匠等工作，更痛苦的是索爾仁尼琴身體漸垮，罹患癌癥，好在堅強的他最終戰(zhàn)勝病魔，重獲健康。值得稱許的是索爾仁尼琴雖命途多舛，卻悲天憫人，他以自身的苦難經歷為素材創(chuàng)作出許多批判現實的優(yōu)秀作品，如著名的中篇小說《伊萬·杰尼索維奇的一天》便是在位于?；退箞D茲的勞改營中完成，其后，他又再接再厲創(chuàng)作出《第一圈》、《癌病房》、《古拉格群島》等批判專制、宣揚人道思想的佳作。當然，由于其作品揭露社會陰暗面，深具政治敏感性，出版過程也是舉步維艱，困厄重重。更折磨索爾仁尼琴的是，他因此被剝奪國籍，驅逐出蘇聯國境。但最終索爾仁尼琴還是獲得肯定，他被俄羅斯總統葉利欽邀請回俄，作品也被陸續(xù)出版。2006年，普京授予他俄羅斯國家獎。在文學創(chuàng)作上，他也因史詩般的批判現實主義巨著《古拉格群島》于1970年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的至高榮譽。索爾仁尼琴逝世于2008年，享年89歲。

二、文學與人道主義思想

索爾仁尼琴打小便懷揣偉大的文學之夢，并始終堅持一個作家應有的職業(yè)操守，他不畏強權，仗義執(zhí)言，大膽地表達自己的思想，他認為“對一個國家來說，有一個偉大的作家就等于有了另外一個政府?！盵1]從文學角度講，索爾仁尼琴的作品有很高的文學價值，其創(chuàng)作風格既不失古典美感，又具有現代特色，文筆精煉而傳神，耐人品味。其作品內涵與蘇聯文學界限分明，卻傳承了俄國批判現實主義的傳統。在選材主題上，索爾仁尼琴主要以勞改營的生活為題材，這些題材又反映出其高尚的人道主義思想。如其處女作《伊萬·杰尼索維奇的一天》，該書僅通過對作為勞改犯的主人公日常生活中的一天的描寫，以貌似平淡的故事反應出勞改營對勞改犯的非人待遇，以及勞改營管理人員的強橫可惡，從而使我們反思專制集權的可怕，進而鼓勵我們樹立正確的道德觀念，引申出人道主義的崇高理想。再說《癌病房》，作者取此題目意在暗喻邪惡的社會制度恰似癌病，具有致命之危險。該書通過對癌病房內幾個不同身份的癌病患者的經歷進行描寫，反映出政治高壓所造成的人性扭曲。其結局令邪惡的誣告者魯薩諾夫病入膏肓，命不久長，而使正直的科斯托格洛托夫康復并獲得真摯的愛情，體現出作者向往正義的高尚情懷。最值得一提的是《古拉格群島》，這部書堪謂一部史詩般的鴻篇巨著，事實上，在世界版圖上并無古拉格群島這一位置，古拉格群島只是指勞動改造營總管理局，以及屬于它以下的各大勞改營。全書共分七大部，涉及面十分寬廣。索爾仁尼琴在這部書中以白描之技法毫不夸張地書寫勞改犯們殘酷的命運、性格的扭曲、道德的淪喪，也書寫他們?yōu)檎髑笕说蓝M行的英勇抗爭，并借此記敘了蘇聯勞改營之產生和由盛轉衰的全過程。這是對斯大林極權統治的一次徹底的揭發(fā)與批判，極具人道主義思想的光輝。

三、評價

如何評價索爾仁尼琴無疑是一項麻煩的事情。他是一位極具深度的思想家，一位現實主義批判作家，一位敢于與黑暗政權抗爭的勇士。筆者遍覽有關索爾仁尼琴的書籍，幾經推敲，暫得出如下結論：

1、一名富有操守的文壇巨匠

索爾仁尼琴死后被譽為“俄羅斯的良心”，這確是對索爾仁尼琴堅持作家職業(yè)操守的一種最高評價。索爾仁尼琴為表達真實的思想，不惜以身犯法，觸怒黑暗統治者，幾經磨難，猶然不悔。甚至，在庇護他的西方，他也毫不留情地批判美國淪入庸俗的物質消費主義。索爾仁尼琴不愧為一名富有操守的文壇巨匠。

2、一名人道主義思想傳播者

遍覽索爾仁尼琴的主要著作，幾乎無處不閃現作者的人道主義思想的光輝。他痛斥勞改營的黑暗統治，揭露勞改犯的非人生活，抗議高壓政治對人性及道德的扭曲。統觀之，索爾仁尼琴或明或暗地向世界傳遞著他的人道主義高尚思想。他渴望創(chuàng)建一個文明、秩序而人道的社會。總而言之，索爾仁尼琴不愧是一個偉大的人道主義思想傳播者。

3、一名偏激的反叛者

索爾仁尼琴當然也具有偏激之處，比如他對馬克思主義的成見與誤解，對社會主義的嗤之以鼻。[2]他認為馬克思主義是暴力之源，認為社會主義國家都在進行殘酷的黑暗統治，甚至將我國與法西斯德國歸為一類。但索爾仁尼琴未能看清的是蘇聯肅反運動擴大化以及大清洗運動并非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的過錯，而是因多方因素所造成的。可見索爾仁尼琴因自身的殘酷經歷而產生了對馬克思主義、社會主義偏激的仇視情緒。他應該更加理性地去看待馬克思主義與社會主義，并應承認我國在社會主義的康莊大道上正日漸向民主與自由的方向高歌邁步。所以，索爾仁尼琴也是一名偏激的反叛者[3]。

四、小結

筆者通過對本文的撰寫，不僅簡要地介紹了索爾仁尼琴的生平，讓對索爾仁尼琴感到陌生的讀者對這位文壇俊杰有了初步的了解，更從文學角度對索爾仁尼琴的人道主義思想進行了探析。然而，索爾仁尼琴作為一名卓越的作家、思想家，其內涵絕非三言兩語所能說清，筆者僅砸冰山之一角，拋磚引玉，希望對熱愛索爾仁尼琴的研究者有所幫助。

參考文獻：

[1]王慶平，等.索爾仁尼琴：寫作主題與藝術特色[J].佳木斯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11年第29卷第4期.

[2]李文思.索爾仁尼琴及其創(chuàng)作[J].俄羅斯文藝，2013年第6期.

[3]王立峰.論索爾仁尼琴的知識分子身份[J].王立峰，2012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