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靳錦 采訪|靳錦 陳楚漢 顧玥 蘭雪瀅 馮尚鉞編輯|趙涵漠 攝影|王海森形象|于千 卞皎皎 攝影統(tǒng)籌|于千攝影助理|張學元器材提供|Trunk Studio Studio Ark
鏡子永遠同流合污
文|靳錦 采訪|靳錦 陳楚漢 顧玥 蘭雪瀅 馮尚鉞編輯|趙涵漠 攝影|王海森形象|于千 卞皎皎 攝影統(tǒng)籌|于千攝影助理|張學元器材提供|Trunk Studio Studio Ark
《人物》對話寧浩·黃渤·徐崢
這時代什么樣,我就什么樣嘛。
寧浩 外套及T-Shirt Carven
黃渤 西裝外套 Moschino
其他 均為私人物品
徐崢 均為私人物品
哈哈鏡不也蠻好的嘛,我還醬鴨脖兒呢,我哈哈鏡。
人物PORTRAIT = P
寧浩 = N
我的主題是農(nóng)業(yè)國家的轉變
P:你的作品有一以貫之的主題嗎?
N:我的作品的主題就是,我們這個農(nóng)業(yè)國家,農(nóng)業(yè)國家的轉變。
P:像徐崢和黃渤,徐崢在你的電影中總是比較有城市感,這是你有意識的一個選角嗎?
N:其實徐崢這部戲(《心花路放》)還好,這部戲不是特別城市。
P:不像《無人區(qū)》和之前的片子?
N:對。但這部戲我覺得(徐崢)特別透,特別有農(nóng)業(yè)色彩,演得特別好。我覺得他屬于什么呢,上海是一個有城市基因的城市,對,它是現(xiàn)代型城市,因為它是西方人整個當時做的一個城市嘛,就是歐洲人做出來的嘛,它基本上已經(jīng)進入城市型社會了,但是之前中國別的城市那只能叫農(nóng)業(yè)承包,就是農(nóng)業(yè)城鎮(zhèn),我們叫城市只是名字相同而已,實際上是農(nóng)業(yè)文化中心,農(nóng)業(yè)集市,那是不同的城市。
所以在全中國只有上海是一個叫城市型文明的地方,所以你會覺得它顯得民主化程度會更高一點,它漲個水費還要開個聽證會什么,是吧,這個在其他城市是不需要的。而城市型方式才是,才是法治的基礎,才是民主的基礎,對,其實是法治,談了半天,因為只有城市精神才是契約精神,契約精神就是城市精神。
契約精神才是法治的基礎,就是你得先尊重合同,才能尊重法律,你連契約精神都沒有,談什么法律啊。咱們過去自古以來的那種叫宗法制,是那種封建社會的家族法,我覺得那個不是現(xiàn)代法治觀念,所以中國目前做的事兒是對的,就是城市化嘛。你大量城市化之后,契約精神自然就誕生了,然后自然就法治了,所以現(xiàn)在咱們提法治這個基礎才到來,因為我們有了大量的現(xiàn)代意義上的城市。
P:那黃渤的角色是哪種?
N:我們屬于叫第一代城市移民。我們這種第一代城市移民當中其實有著各種各樣的,就是我們全中國人第一次,除了上海人以外,第一次進入了現(xiàn)代城市這個概念,大家都或多或少有著不適應,這個就是我的主題,都是進入現(xiàn)代城市社會的,不是一個人。
即使你是北京人沒搬走,你現(xiàn)在也是屬于新城市移民,因為北京變了,北京變成了新城市。
P:那如何看徐崢這樣帶有城市基因的一個形象?
N:但是我覺得偉大的中國就把他們同化了,就是我們現(xiàn)在走了一個折中路線,上海也不那么上海了,對吧?中國也不那么古舊了,我們所以叫2.5,上海人從3退回了2.5,然后其他城市的人口從2提升到了2.5(寧浩把生產(chǎn)力階段分為漁獵、農(nóng)耕、城市、海洋四個部分)。
P:所以黃渤的角色就負責向2.5前進的部分?
N:中介。
報復體制化的情感方式
P:新片里涉及了一夜情的情節(jié),我想知道你怎么看一夜情?
N:在城里面談戀愛的時候,我覺得都蠻累的,我覺得成本挺高的,即使談了,你也覺得蠻累的,我們要一起面對那個事情。但愛情本身又是一個其實蠻輕松的需求的東西,互相放松的一個感覺。所以大家就會覺得那種在外面的公路上的邂逅,或者是,就是有那么短期的一兩天、兩三天的愛情,這樣會覺得,這個時候我們就是面對了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兩個個體,而不去考慮你到底有錢沒錢,有房沒房,成功不成功。
那所以這樣看起來倒更像是愛情,所以它倒更單純,更輕松。但是我覺得它是愛情嗎?其實也非??梢?,它可能也不是。所以對我的感覺來說,其實一夜情的發(fā)生是那種,對于這種體制化的情感方式的報復,我認為是這種對城市中體制化的這種情感方式,或者說被價值綁架的這種情感方式的一種壓力的報復和宣泄。我寧可有權選擇一個比較像的兩三天的愛情,是吧,我有權利這樣吧,來發(fā)泄自己那種心里面的壓力,所以我覺得它是這樣的現(xiàn)象,不能說它就是一個值得肯定的愛情方式。因為我基本上看,以這樣的方式選擇走在一起的人,其實也走不長久,也是有問題的,仍然不能說它是愛情。
P:你覺得它對于現(xiàn)在單一價值觀有一個解構性的影響?
N:有一個解構性的影響?我覺得它只是一種反映,它是一種現(xiàn)象,但是這種現(xiàn)象確實也影響得比較深層,因為它已經(jīng)影響到人們的性觀念和情感觀念了,所以其實它已經(jīng)確實是一個深層的影響。所以我們不得不反思我們這種單一價值系統(tǒng)是不是正確。我覺得愛情就應該有愛情的標準,什么樣的東西是愛情,而不是說有房有車的東西才是愛情。有房有車的愛情才叫愛情,別的愛情不叫愛情,我覺得不能是這樣的一個標準。
P:你之前說這個電影的主題是“放下”,和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有關系嗎?你之前的片子好像都比較努著。
N:因為我之前,我10年前拍的電影,就很像10年前的中國的狀態(tài),好像都是打了雞血那樣。我覺得我現(xiàn)在拍的電影就是現(xiàn)在的中國的狀態(tài)。
P:跟你個人的狀態(tài)有關嗎?
N:我個人的狀態(tài),都那樣唄,我就是表達,我就是一面鏡子,我只是在照著,現(xiàn)在這樣了,現(xiàn)在這樣了。
P:那你的自我呢?
N:我就是那面鏡子而已,那就是我的自我,我與鏡子就是這樣,鏡子是永遠同流合污的嘛。這時代什么樣,我就什么樣嘛。
P:那你是一面完全平面的鏡子,還是一面哈哈鏡呢?
N:哈哈鏡不也蠻好的嘛。
P:所以你是哈哈鏡?
N:對,哈哈鏡不也蠻好的嘛,我還醬鴨脖兒呢,我哈哈鏡(笑)。
我是一個有作者性的導演
P:你決定拍一部電影的驅動力是什么?
N:我的想法,就是我的感受,再過幾年,我對這事兒就沒感受了,沒感受我就不想拍了。
不急于退燒,給免疫系統(tǒng)“練兵”的過程對于有正常免疫功能的人而言,普通感冒不用特意使用藥物去“治本”,也沒有藥物可以用來“治本”。我們有自己的免疫系統(tǒng),如果我們的免疫系統(tǒng)功能正常,完全可以把普通感冒病毒從身體里清除出去,只是我們的免疫系統(tǒng)和普通感冒病毒作斗爭需要一個練兵的過程:
我覺得藝術家特重要的也是這個事嘛,就是你自己的這種感知,你能不能抓到你心里的那個東西,你要一下“啪”抓到了,我覺得這事兒就在了。你要說我其實也不是特喜歡(有些想法),我就把它當一活兒干,到最后就是無感嘛。你最后就覺得,也行吧這事。
P:你的哪些電影是為了干活的?
N:《黃金》有一點,我最后拍的時候就覺得,就是個活兒,就是你要把它完成。而且我會覺得它是個命題,它對我來說,我也說服我自己,我會找到,它是個命題,但我覺得不是個主題。
可是我還是覺得我是個導演,我要完成我的工作,就像每年春晚需要出一個東西,我覺得應該給大家,上一個東西讓大家看。以前是這么想問題的呀,那么后來想其實也沒必要。因為你不拍,還有別人拍,那你又何必非得著急講,你要沒什么想講的,就不講。
因為對于我來說,我一直覺得一個商業(yè)化的操作的電影,其實是蠻重要的。比如說在一種商業(yè)類型的市場當中操作一個電影是蠻重要的。我其實一直做的是這個努力,我原先就做的是這個努力。所以就是說,包括像《黃金大劫案》,我也不覺得它是一個失敗的東西。我覺得它是一個,它是一個作者性比較低的電影,但是作為一個電影來說,它又是合格的,就是作為一個產(chǎn)品來說它是一個合格的。只是你要到這個當中來去尋找,說寧浩電影的作者性可能會弱。
P:你很強調作者性,是嗎?
P:你認為自己是一個商業(yè)導演嗎?
N:我不是啊。
P:不是嗎?
N:我其實是一個,我嚴格地說,我還是一個有作者性的。
P:對。
N:有作者性的商業(yè)導演吧,對,我并不是一個非常商業(yè)導演的商業(yè)導演。因為其實你知道的導演,好萊塢念得出名字來的導演,都是作者,他可不是商業(yè)導演,他只是作者電影賣得比較好而已。商業(yè)導演的很多電影誰拍都差不多,《007》誰拍都差不多,那就其實并不是要求很高的作者性,而是完成它的產(chǎn)品屬性。
聽寧浩講一個故事
P:在內蒙古拍第二部電影《綠草地》時遠離城市,那時好幾個細節(jié)被你寫進《心花路放》了,過程是怎樣的?
N:我們上廁所都脫了褲子先噴滅害靈,噴完了才敢出去尿去,要不然咬腫了,都這樣,你想。我們給姑娘拿蚊帳支一個上廁所的地兒,要不然就咬死了。然后那種你騎著馬,只能騎馬,車都走不了,然后你看著他走了,他要回家拿東西,你發(fā)現(xiàn)他沒帶鑰匙,你也沒法告訴他,看著遠處一小點兒,沒有手機,他得跑幾百公里。
每天都丟車,丟人,出車禍,撞人,哎呀,那個時候。拍沒幾天,演員都栽溝里去了,小孩鎖骨骨裂、胯骨骨裂的,然后你就覺得那戲就弄不完了,沒法搞了,是一種極致的鍛煉啊,對意志力的挑戰(zhàn)。然后不停地走人,人不停地在跑,都是干不了了,走了。
開機前3天的時候,投資方說,撤資了。然后我們緊急開會,我們跟制片人開會,制片人從北京來,我們從中蒙邊境往回走,到西蒙會面。在西蒙會面的時候,就開會討論,開了兩三天會怎么辦,我說我一定要干這個事情,然后我就自己開始借錢弄,然后又回來,回來我又重新開會說,哪些人要留下,哪些人要走就走,我說沒錢了,原先150萬,現(xiàn)在變加起來40萬了,所以我們只能降低工資了。
處理完這些又處理好幾天,然后突然想起來,我操,還有個道具師扔在草原腹地里頭,在那兒看蒙古包呢,給忘了。開車去找他,哥們兒他媽的,太亂了嘛,劇組把這件事兒給忘了,人家等著第二天開機呢。這哥們兒在那兒等了一個禮拜,在荒無人煙的那個草原里頭,自己守著一個蒙古包。我記得開車去找,老遠我就看見那哥們兒站在門口的汽油桶上看著我,然后我又回來,那哥們兒啥話也沒說,八一廠的一個小哥們兒,好長時間沒說話,我們給他帶吃的,那哥們兒(笑),對,也沒有人,每天只有一個路過的放羊的看見他,也不會說漢語。
然后就開始拍,每天手機沒信號,買了個衛(wèi)星電話。那衛(wèi)星電話其實也不行,必須得支根天線,那天線呢要拿那個木頭桿子支十幾米高。草原上沒有木頭,到哪兒找木頭去,找根兒木頭要跑好幾百公里。找?guī)赘鶅耗绢^椽子接起來,重嘛,就是房上拆的嘛。木頭椽子接起來,上邊頂個天線,舉不動啊,完了每天看著一堆人舉著木頭桿子在找信號,有了,有了,有了,打電話,有信號了,一堆人舉著木頭桿子(笑),太牛了。
我說我們得住在這個地方,要不然我們也沒車,我讓制片主任,我說你去買那個帳篷,我說牧民能住蒙古包,咱們也能住蒙古包。
我一睡才知道,那個草原的晚上潮的,地上一塌糊涂,睡也睡不著,特冷,太冷了,凍得你,蓋兩層那個棉被都不行。實在太冷了,半夜不行了,(攝影師)杜杰起來說,不行,我得點堆火,凍死了,出去找了個汽油桶,不是,找了個水桶,水桶就撿那牛糞嘛,草原不都有牛糞嘛,往里頭撿牛糞,撿完牛糞之后,就倒點機油我們就點著了。點著之后,沒地兒放啊,底下都睡覺,就掛在那個帳篷上了,這就暖和了,就睡著了。
我也不知道睡多長時間,我就半夜一睜眼一看,我操,轟隆轟隆冒著大火,它頂上有個窟窿,帳篷都點著了你知道嗎。我趕緊把人踹起來,他媽的,我說杜杰,著火了。杜杰也不過腦子,起來伸手就去抓那個桶,那個桶得多燙啊,紅的,燙滿手泡。然后又挑桿兒下來,把它弄進去,然后又救火。他說設備還在那里頭,搶救設備啊,救火,然后救完之后,反正就將就住唄,還是住在那里。
(開拍)第三天吧我過生日,人就沒來,我說這個等吧。有一幫演員,老頭老太太不住,說你們這不是蒙古包,我住不了你這個,他們就回去,制作人就住在現(xiàn)場,演員就回到那個嘎查(蒙語里“村”的意思)里頭住,對。早上要接他們到現(xiàn)場,約好9點半來,還沒到,等到10點半還沒到,11點還沒到。我說出事兒了,因為沒有信號啊,然后我們就跑到那山頂上去打電話了,只有山頂上一塊兒石頭有信號,我們就跑到山頂那塊石頭上打電話。(對方)說,哎呀,導演你快來吧,說出車禍了。路過一個山溝,那汽車大頭沖下栽在那個溝里了。
我說這完蛋了,我說你看這司機肯定不在了,然后也沒有醫(yī)院,他們老遠有個礦區(qū),那個礦區(qū)里頭有一個醫(yī)務室吧,也不算醫(yī)務室,我估計就是一個蒙古大夫啥都干那種,然后就去了。去了之后,地上躺了一地人,全是小孩,我們那演員,這骨頭也斷了,這怎么弄,都骨裂啊,后來就說你這拍不了了。所有組里頭人都崩潰了。然后我那些組員就過來找我說,導演別拍了,當機立斷,咱們回北京吧,說你現(xiàn)在趕緊跑吧。我說那哪兒行,我說要走你們走吧,你們想走的人就走,要留下的人就留下。
就剩下11個人了吧后來好像是,我說又變成一個小分隊了(笑)。我上次(拍《香火》)7個人,這次比上次還多一點。我說這回也精干了,可以了,我說重新分配任務啊,我說以前跟我來那司機,你現(xiàn)在是制片主任。然后道具,我說你現(xiàn)在是美術師兼道具。一個演員,蒙古族,哦,是嗎,那好啊,我說你現(xiàn)在是生活制片兼副導演。就又變成那樣了。我叫制片主任說,你現(xiàn)在把受傷的小孩送回家去,離家還有好幾百公里呢,家長要什么給什么,送回去了。
那些小孩就往回送,送完之后第二天回來了,小孩連家長一塊回來了,我說人家找來了,然后我說把人孩子弄傷了嘛?;貋碇?,人家爹媽商量說,沒事兒,導演能不能坐著拍,能不能不讓他跑,他說只要不跑,你就讓他拍吧。我說真的?他說,哎呀,他說我們草原上的娃娃,騎個馬摔斷個骨頭是很正常的,6歲的小孩,家長真好,蒙古族真是,就是跟咱們漢人完全不一樣,你要擱咱們漢族,弄不死你。他們真是那種豁達,生命中大氣。我說好吧,盡量讓小孩養(yǎng)著,前頭能不拍他的戲,就不拍他的戲,到后頭,到后頭讓他拍。
然后后來那小孩特別堅強,我跟他說,我說達瓦你疼不疼,他還跳起來走路,導演,我不疼,我不疼,就特別可愛,真是特別可愛,然后就堅持要拍,我們就開始拍。就那個時候,很多,每天都那樣的故事,后來都拍電影里邊去了。
深層的理解,像是出汗一樣,從每個毛孔里邊散發(fā)出來。
黃渤 = H
每個階段有每個階段的困惑
P:我看《心花路放》你的表演是特別放松的一個狀態(tài)。
H:相對來說對吧,就是說這次也沒想,真的就是沒想出彩兒,也可能這是一個成熟的表現(xiàn),但是它也是另外一種表現(xiàn),就是你過去就是我怎么可能放棄這段里邊兒,明明有好幾個彩兒,我怎么可能放棄呢?我得再創(chuàng)造出來一些別的彩兒什么東西。但后來慢慢慢慢,你對于表演的認識也好,對于什么這些認識也好,你可能覺得那些東西不是最重要的。
P:什么是重要的呢?
H:對,這就是你在找的東西,就是什么是重要的。就是真的有的時候你會看到一些大的演員,一些好的一些表演者,這可能之前就是因為處女座的原因,特別專注細節(jié),你可以看到以前我演的戲里邊,好多都是對細節(jié)“咔咔咔”,都是摳那些東西,就是有一些東西,大而當?shù)臇|西少,那慢慢慢慢你再找一些東西,當然你心里沒有的時候,你去找的時候,你不會的。旁邊你就說,這地下有一百塊錢,我不撿,不撿,我忍住,不撿,不撿,過會兒回頭還是把它撿起來了,但你真的是要放到那個,這好像不是我的錢,我不去要它,這個是個過程。
但其實你在懷疑的也是因為你的能動性差了,還是因為你的理解的問題,和你想要的東西的問題。每個階段都對表演有不同的認識。
最早的時候你認為全情投入,忘我地投入表演是最牛逼的。后來開始到《民工》的時候,演完了薛六,我記得那個角色演完了以后,我覺得那真的是一趟歷程,而且剛從學校里邊出來,還帶著那種理論分析啊,對角色的,以及對自己表現(xiàn)的分析。后來你就覺得,就是第一自我,第二自我的問題。你永遠沒法兒說你變成他,把我變成那個角色,我是他了,就這么著了。我雖然演一個民工,我也不用說找著臟地方兒我就坐,非要坐很粗魯?shù)?,我非要做那種東西。我翹著蘭花指我也是這個人物了,就我已經(jīng)是了,怎么做都OK了,就是了,就是把自己變成角色,第一自我,第二自我能融合起來,這是最牛逼的。
再到后來慢慢開始覺得,這也不牛,我覺得最牛的表演是應該有控制的,甚至你會覺得拿出來10%到20%的精力是飄在天空中審視自己的表演,這以前是認為是極端錯誤的,就是我怎么能再跳出一些精力來看自己表演,欣賞自己呢?但慢慢慢慢你就覺得好像控制可能是,你的節(jié)奏有的時候,你有的時候比如說設計的表演,你放聲痛哭,有的時候不如張了半天嘴。比如說《教父》里邊,《教父》里邊那個,他女兒死了那場,抱著那個張著嘴好長時間沒有聲音,觀眾全都一樣,我相信那一定是設計的,那肯定是演員的設計,但是他就是牛,他達到了效果,那個真的就是,那個節(jié)奏你知道,你全情投入,你一定是抱著痛哭唄,是不是,所以我覺得那個審視跟控制是很重要的。
再經(jīng)過一段時間以后你會覺得,慢慢慢慢,你把這個過多地相信技術上的東西,你感性的東西又丟得太多了,有的時候真的是需要感性的時候,甚至你都調動不起來。你完全靠技術,我覺得這也是不對的,對,就每個階段,每個階段,你就會有很多的,很多的這樣的一些想法。當你有了這些技術以后,你認為這些技術好像又不是最牛的,你覺得深層的理解才是最牛逼的,深層的理解,像是出汗一樣,從每個毛孔里邊散發(fā)出來。這個東西不一定非要告訴你,我非要強烈地給你,觀眾自然會感覺到。就是那個力量我覺得可能是最好的,但是怎么找到它,它又是個問題,對,每個階段有每個階段的困惑。
不那么想演
P:聽說你這幾年寫了好多劇本?
H:前些年,這兩年沒有。
P:前些年哪有空寫劇本呢?
H:得金馬獎的第二年,我等于是空了一年,是要拍《殺生》,管虎同學就一個月一個月往后拖,拖拖拖,全世界都在找我演戲,都說黃渤時間太緊了,完全沒有檔期。當時兩個,還有一個《痞子英雄》,兩個比著往后拖,他拖一個月,他拖一個月,他拖一個月,他拖一個月,拖拖拖。他告訴我是3月份開機,結果4月份就開機了,還行啊。
P:還行。
H:第二年4月。
P:你也不能接別的戲了,當時有錯過特好的角色嗎?
H:忘了,有好多,現(xiàn)在也不想這事兒了,我說實話啊,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你只是從自己的職業(yè)本身跟你對自己的要求,你覺得這個戲從導演到劇本到各個方面,到未來發(fā)行都很好,你覺得作為你一個職業(yè)演員,這樣的戲你應該去上,不上,從那種角度來說是個損失。但是只要過去了,因為檔期,因為各種去不了了,這事兒不會第二天了,絲毫不會有任何后悔,其實從心里邊現(xiàn)在是,是有點抵觸這事兒就是。
P:抵觸這事兒?
H:對,不那么想演。
P:不那么想演了?
H:不那么想演,其實這個東西就是因為你自己沒搞清楚,你在干嗎,而再去盲目地去做一些重復性的東西,我覺得是沒有意義的。是不是這么誠實地跟你說,你還覺得蠻詫異的?我跟你說了點兒實話。
P:真的挺詫異的,你覺得是損失嗎?
H:對,這就分從哪個角度講了,怎么叫損失,對。其實就是說,現(xiàn)在的不想演就是在于這個狀態(tài),你要干嗎,你要再演一個戲去證明自己嗎?好像不用,我要給別人證明我能演這個角色,或者就是我是一個多么優(yōu)秀的演員,好像也沒有那個必要,就是什么東西真的能燃起你的一種創(chuàng)作,就是現(xiàn)在很少能碰到你high的那種劇本,而且現(xiàn)在又加上一個什么東西上,OK,黃渤之前的票房,人家都是按照票房來找,前面什么30億帝啊,還有什么東西,過來找,找我好多是商業(yè)性的那本子,是后來特效什么也都能做得很好,那也都很好,真的去參與這個表演也OK,好,你數(shù)字又加了又什么的,那實際意義是什么呢,這個就,對,會讓你挺困惑的,對。
而且現(xiàn)在你說文藝一點兒的片子,就是我覺得人懵懂的時候是一個特別好的時候,別人給予,我接受,特別好,我又遇到(一些好的導演和項目)。但是你自己的那個,自己的意識跟自己的價值觀,以及對于電影本身,角色本身的態(tài)度,你自己慢慢慢慢到了一定的認識更清晰的時候,這個是一個挺討厭的時候,你會對很多東西排斥,對。它跟你的那個電影的價值觀是不同的,哪怕是一些文藝片,一些什么的。因為文藝片它就比較作者比較個人,那個東西很難你能完全產(chǎn)生共鳴,當然你也會碰到,但是目前就還比較少。
聽黃渤講一個故事
P:你是從小會顯現(xiàn)出某種叛逆的特質嗎?
H:我不叛逆,其實我真不叛逆,我不是那種就一定非要怎么樣那種。就包括小時候,也都不是說,把人家打了啊,什么公安局過來找你啊,什么這種的,這都沒太有。一般也就是什么逃學啊,在海邊自己蓋個房子住上一個星期的這種,現(xiàn)在想想還蠻浪漫的。
P:你真的在海邊住了一星期嗎?
H:對。那時候是,就讓叫家長,各種,你如果不聽話,然后就叫家長,家長回去不就得挨揍嘛,那你這叫家長干嗎呢,你就別叫了唄。然后老師就說你別叫,你就別來上課了。然后呢,我還有另外一個同學,就是大家自制(力)差不多這樣的同學,對,然后就被攆了出來。你回去也不敢說啊,那怎么辦,你就早上起來照常背著書包就走了,出去以后,夏天行啊,冬天太冷了,飄著雪,刮著風的,去火車站去哪兒也不太合適,經(jīng)常被警察叔叔抓著,像這種的,去海邊。我們那時候,青島填海工程剛填的時候,有好多那樣水泥的X形的大石頭,你要去海邊,你能看到大巴上經(jīng)常有那樣的石頭。
P:我在青島見過。
H:堆成一堆堆在那兒,你就從那個縫里邊走進去,突然你就可以看到,一看那邊暖和點,后來就發(fā)現(xiàn)把這幾個,這旁邊一堵,這不正好就是一個小屋嘛,我們就開始工作了。上工地上去弄他們的什么草墊子,過來塞那窟窿,然后找廢磚頭把其他地方壘起來,頂上用了一個羅紗的大網(wǎng)蓋到頂上,然后上邊再鋪草席子,考慮到采光的問題,然后又弄一塊塑料布,在那上面,反正鋪了一塊塑料布,漏出一塊有光的地方,門口也掛了一個草簾子,正好是一間屋,能容納兩個人,中間還放一個,正好是可以把一個板插到X形中間的圓洞里邊,正好能搭下來,正好是一個板,一個小桌子。
然后呢,我們就在里邊,我們就天天從家里邊,他帶了什么吃的,我?guī)Я耸裁闯缘?,拿著各種武俠小說。對,還有他從家里邊偷出來的煙,對,抽會兒煙,看武俠小說,有時候里頭太黑了,到后來還拿了蠟燭。然后第二天再來,他就覺得這日子過得還蠻不錯的。(笑)。
P:你沒有被發(fā)現(xiàn)嗎?
H:那房子沒有被發(fā)現(xiàn),一直逃課這事當然是被發(fā)現(xiàn)了。
P:你媽發(fā)現(xiàn)之后怎么辦呢?
H:被發(fā)現(xiàn),后來反正慣常處理唄,挨頓我媽的揍,然后老師再去,家長溝通一下,然后這事(笑),對,那些東西印象倒不深。但后來覺得挺沮喪的,我們后來回到那小屋子里邊,在那小屋子里邊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該發(fā)現(xiàn)的東西,在那個年齡覺得還……
P:什么東西?
H:就好像有人在我們那里邊干什么了。(笑)
P:你當時有意識嗎?
H:還是有意識,還是有意識,初中,初中。
P:初中知道了?
H:但是那個也太明顯了吧,那個不用有沒有意識,那個也知道吧,那個你提起前邊你懷疑一下,你大抵一看,他媽還覺得挺沮喪的,我還在那兒罵了好久,玷污了我們神圣的這間小房間。
你要靠一些計算知識來做,但是這個對行業(yè)、對工業(yè)是有推動的。
徐崢 = X
如果你做的東西別人愿意笑,你會挺高興的
P:你之前是演先鋒戲劇,后來做喜劇,這樣的轉變是怎么發(fā)生的?
X:其實我一直不覺得,就是說,我給過自己一個目標說我要來做喜劇,我覺得我的出發(fā)點跟他們其實挺不一樣的。比如說如果我往后再拍兩部三部大家就會知道,哦,原來我是這樣的一個軌跡或者這樣的一個方向,但是我并不排斥喜劇這種形式。如果你這個戲本身是一個喜劇,我進來可以那么玩兒,我覺得也挺輕
松,也挺好的,但是如果我自己作為一個純粹說,我要做一個東西,我并不是說我非要做一個喜劇不可。
但是喜劇的確是,我發(fā)現(xiàn)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出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那種節(jié)奏感的,對。如果你做的東西別人愿意笑,別人能夠接受這個,你會挺高興的,就是因為它的回饋是非常直接的,你在上面抖一個包袱,“哇”他們就笑了,你聽得到那個聲音,你知道吧。
P:你前幾部電視劇也都是與喜劇相關的,像《春光燦爛豬八戒》、《李衛(wèi)當官》。
X:對。
P:這給你一個正面的反饋說這條路是行得通的?
X:這個有幾個,一方面就是說它,就是意味著你的工作是有趣的,你的工作是有趣的和輕松的,但是如果劇作本身是有意思的話,那何樂而不為?然后你就變成被這個觀眾以這種形式接受了,那來找你的就是這方面的機會多一點,我并不會去糾結,就是我覺得所有的這個道路或者機會或者選擇,其實都是一點一點一點它形成的,不是說一二三四五五條路,我就要走三,我非得把這個三走到底不可,我覺得沒有必要去較這個勁。它來了,你接受,你可以做,就是順其自然。其實你的軌跡是在你過程當中慢慢慢慢來修正、來轉變的,有的時候人都是想,就是來證明自己的。
你覺得你證明了一次,結果別人,喔,你是豬八戒,不不不,不對不對,我不是豬八戒,我要再證明一次。喔,你是李衛(wèi),你是演李衛(wèi)的豬八戒。然后你拍了一個電影,喔,你是個導演,啊,你是個喜劇導演,就是你其實很難讓人家真正了解到你,就是了解到你不是通過一個東西來決定的,它是需要通過長久的,比如說有好幾個作品,慢慢慢慢才能夠了解到的,對。
為市場定制電影
P:你說自己興趣比較窄是指什么?
X:就是我關心的主題和我能拍的電影,現(xiàn)在有很多人拿著這個劇本,說徐老師,你要不要來拍我們這個,我們這個劇本寫得很好。我拍不了的,我不是職業(yè)導演,我要拍就得拍我自己要做的,而我自己要做的東西,就是面沒有那么廣,你讓我去拍一個那種偵探的,我拍不了,對對。
P:你自己的那個范圍是到哪里?
X:我不知道,就是慢慢來看吧,就是看我對什么感興趣吧。當然我并不排斥,就是有那種,存在那種,我來為市場定制一部,我覺得也可以,為市場定制一部呢,那就是我從我自己的規(guī)劃里面看,我可不可以操作到這樣的一個層面。但這樣做肯定就是稍微辛苦一點,稍微累一點,等于你所有的都是計算的,你要靠一些計算知識來做,但是這個對行業(yè)、對工業(yè)是有推動的,我就是按部就班的那樣,就是我讓大家知道,可以成體系的生產(chǎn),也不是粗制濫造的,而是精致地去做的那種。
P:《泰囧》是這樣的片子嗎?
X:《泰囧》不是,但是也許《港囧》是。
P:是嗎?
X:對對。
《泰囧》還是一個我很想表達的題目,其實《泰囧》的主題就是人到底怎么樣活著才是快樂的,這是我們現(xiàn)代的一個很當代的主題。因為無數(shù)的人,我覺得像徐朗這樣,就是說要去獲取成功,獲取利益,去要一個合同什么,這些東西就是說很普遍,大家覺得是游戲規(guī)則當中的一部分。但是也許你碰到一個人,你覺得這個人他是一個傻逼,但是你到最后你發(fā)現(xiàn)他活得比你快樂,就是他比你更對。也許他會給你有一些些啟發(fā),給你有一些些改變,這就是《泰囧》的主題,可能很多人歸納不出這樣的,觀眾不一定能夠歸納出這樣的一個主題,他就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笑的戲,但是如果你把這個主題去掉,你換成另外一個主題,他會不認賬的,他會覺得你這個好無聊。
是因為有這樣的一個主題,大家,啊,可以接受,你可以這樣子玩兒,它帶給別人的那種,就是全方位身心的愉悅感,就是骨子里面快樂的那個東西,其實我覺得還是起作用的。我覺得并不僅僅是那些搞笑的東西,它其實從骨子里面還是讓你看到很陽光的一種東西,讓你看到一種美好的一個東西,讓你看到一種回歸,讓你看到生活當中的一種小小的啟發(fā)什么的,對。
P:你說《港囧》可能是根據(jù)市場定制的。
X:《港囧》是定制的,所以我們要在里面植入一個主題,就是我們知道形式感已經(jīng)這樣子了,也許我們要植入一個新的主題。植入新的主題也是希望就是說,借由這樣的一個主題來喚起你在觀影時候的那個通感,就是同感,我在看的時候,這種感受我有,哎呀,我生活當中碰到過這樣的事,哎喲,我同學就是這樣的,就是這樣的,我們要的是這個。
西裝外套 Moschino
P:這是你的創(chuàng)作方式嗎?
X:創(chuàng)作其實有很多種方式,有的方式是說,我特別想講一個關于什么什么的故事,那我就,我根據(jù)這樣的一個故事我來設置,哦,主人公應該什么樣子,這個故事應該什么樣子的。那種是特別好,就是說你能夠具有很強的一個動力,你非把這個故事說了不可。
還有一種是,就是你從制片的角度來講,我們?yōu)槭裁床蛔鲆徊窟@樣的戲?就是它里面有什么有什么有什么,哇,如果做這個,大家也會很興奮,但是光有這些不夠的,我得在里面加一個主題,你題目是什么,哦,我們可能梳理幾個主題的時候,我們用這個主題來講這個故事,可以,然后我們就按部就班生產(chǎn),它不是原發(fā)的一個動力,對對對。
聽徐崢講一個故事
P:你是怎么決定當演員的?
X:我考了北電,就是沒考上,北電初試就把我淘汰下來了,對對。我當演員是,因為我初中的時候,后來到戲劇學院來,有一個,就是我初二的時候拍了一個小電視劇,其實是跑龍?zhí)?,其實是跑龍?zhí)住?/p>
P:什么電視???
X:一個兒童電視劇,但是呢,好像是,我覺得我從事這個,我真的可以跟別人說我是從跑龍?zhí)组_始的,因為我真的去跑過龍?zhí)?,因為在青年宮學戲劇組.就有的時候,那時候拍戲就是需要群眾演員,需要特約演員,別人就不拿你當人的,明明劇組是9點鐘才開始,讓你6點半到那邊去等著,等好長好長時間。
然后我也演過日本兵,穿著一個什么日本兵的衣服,很搞笑.但是好在都是那種中學的暑假里的這種時候,然后其中有拍了一個,那個就是說稍微算是在里面,還算是一角色,結果呢,配音就在戲劇學院,然后這時我發(fā)現(xiàn)還有這樣一個學校,這個學校完全以把這個戲劇表演作為一個學校的主體。我說那不是很好嗎?就不用(上學),天天就可以很開心那樣子。
P:我看資料說其實你在大學的時候是有一個小團體是嗎,和一些作家和畫家?
X:對,讀大學的時候是這樣子,我當時考戲劇學院的時候,好多人都勸我別考,說你那個嗓子又這么爛,那個嗓子說話是啞的,對吧,然后呢,你個兒那么小,我一看,那戲劇學院招的真的都是濃眉大眼,個子很高,真的條件好很多,我那時候被他們打擊的。但是我一直覺得,我會表演啊,我表演很有靈氣啊那樣子,然后就來考,結果還算比較幸運,就是考上了。
考上了以后呢,在學校里面其實有很多很多的這個過程,一開始還是來了解北方學生他們的生活習慣那個過程,但是漸漸漸漸適應了以后,我就接觸到了一些,我們學校的一些,就是有一些老師,有一些研究生,等于也不是什么小團體,就是幾個好朋友,他們就認識有一些作家的朋友,有的是搞舞臺設計的,有的是專門寫作,做周刊,做報紙,做雜志的,有做出版的,有作家,就是經(jīng)常在一起聊啊什么的,我覺得那個時候,其實那個過程是,好像完全,就是你已經(jīng)在戲劇學院了,但是好像你在這個戲劇學院之外重新建立了一個藝術觀。我覺得其實那個還是挺重要的,等于是你自學的那個部分。所以我有一次回來跟戲劇學院的小師弟、小師妹他們講,我說其實讀大學只是提供了一個土壤,提供一種可能性,其實在大學里的時候就人以群分了,你看什么樣的人在一起,其實會跟他們后來從大學畢業(yè)以后到社會上去做事情,包括他自己創(chuàng)業(yè)做事業(yè)什么的,其實是有關聯(lián)的,它會決定你的走向,走向就開始了。我說在那個時候其實最好要、盡量地要去尋找一些良師益友,它會把你的整個世界打開。
P:你們當時聊什么呢?
X:西方現(xiàn)代文學。西方現(xiàn)代文學有那種叢書的,就是一套一套進來,你去了解什么存在主義、表現(xiàn)主義,各種各樣的,包括搖滾樂也是那時候聽,有很多。然后呢就是說,包括戲劇也開始漸漸漸漸地去了解,比如說國外的戲劇的狀況是什么樣,百老匯是怎么回事,倫敦西區(qū)是怎么回事,然后你才發(fā)現(xiàn),啊,原來人家的戲劇和我們戲劇學院的概念不同。
所以直到現(xiàn)在我也在講,我說戲劇學院和明星培訓班應該是兩個概念,戲劇學院其實是應該輸出戲劇人才,可是我們本身的戲劇的這個體系它不成規(guī)模,你沒有辦法進到基礎的那個體系里面去,大家考戲劇學院都是奔著,我靠,我可不可以變成明星,我可不可以變成趙薇,我可不可以變成黃曉明,就是沖著這個來的,那這個我覺得還是挺要命的,就是有很多人考戲劇學院之前,其實他沒有看過話劇,他沒有看過舞臺劇,他并不想成為一個舞臺劇演員,如果他知道,哦,我要成為一個舞臺劇演員,他可能就不來考了。
外套 Moschi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