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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躁郁癥男友

      2014-10-23 23:52有一只雞
      飛言情A 2014年10期

      有一只雞

      簡介:一場車禍,任明靄從最陽光開朗的她的師哥變成了性格陰郁暴躁的她的男友。她默默忍受他的打罵,不惜一切都要換回他的康復,哪怕傷害另外一個愛她的人??傻阶詈髤s發(fā)現,這不過是他布的一場局……

      【一】

      日子過得不順心時,成歡時常會想,如果當初在下雨天開車時她能小心一點,又或者在翻車時,是她的下肢被壓在車座最底下,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任明靄及時參加了他職業(yè)生涯中最重要的籃球比賽,獲得更高的榮譽,登上了更大的舞臺,依舊是受人矚目的天之驕子。而她依舊在看臺上當著永不會離棄他的最忠實的粉絲,為他歡喜為他哭,只一心一意地付出著永遠都不會被接受的喜歡。

      可惜沒有如果?,F實是因為那場車禍,下肢癱瘓的任明靄猶如雄鷹被折了翅,不得不困在她的一方小天地,任明靄從最陽光開朗的她的師哥,變成了性格陰郁暴躁的她的男友。

      “啪。”

      隨著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成歡的嘴巴里立刻涌出一股鐵銹味,半邊臉頰立刻火辣辣地痛起來??伤皇请S手擦一擦,有些小心地看著面前暴跳如雷的青年說:“師哥,我不能放棄這份工作?!?/p>

      坐在輪椅上的任明靄仍可見身形的高大健壯,他濃眉大眼,高鼻薄唇,樣貌是非常英俊的,只是此刻他眼里盡是陰翳,嘴角上揚著譏諷的弧度:“你明知道言禮文喜歡你,你還趕著去照顧他,何況我告訴過你,我討厭這個人!”

      成歡的腳已經麻了,可她不敢站起來,為了維護任明靄的自尊,她在他面前都盡量地半蹲著,她耐心解釋著:“師哥,照顧言禮文只是我的工作,而且他現在什么都不懂?!毖远Y文在一次爬山中,失足摔壞了腦子,現在就相當于一個七八歲的孩子。

      哪知任明靄更加生氣了,他周身充滿暴虐氣息:“你賺他的錢來養(yǎng)我?誰他媽允許了?我的腿是殘了,我就得像個小白臉一樣被你養(yǎng)著嗎?還是車禍根本就是你的一個陰謀?我廢了,你才能把我據為己有!”

      他咄咄逼人,薄唇吐著最狠毒的話語。

      成歡的眼角有些濕潤了,她枕著他的膝蓋說:“不是這樣的,不是的?!彼恢北热魏稳硕枷R硭^得更好,卻沒想到到頭來,讓他變得這么不好的人會是她。

      任明靄毫不留情地把她推開:“滾,給我滾,我現在不想看到你!”見她還癱坐在地上不走,任明靄愈發(fā)狂躁,只要是手指能夠夠得到的東西都往她身上扔。

      任明靄額頭青筋暴跳,重重地喘著氣,成歡怕他氣到了身體,也顧不得用手去擋,就慌忙往門外走:“你別生氣別生氣,我不在你面前出現,我就在門外,你有事就叫我?!?/p>

      然而,她的妥協和包容仍舊沒有叫任明靄消氣,他的回答是扔給她一個茶杯,大聲喊她“滾”。

      她剛站到門外,門就已經從里面重重地上了鎖。

      此刻已經是大晚上了,加上寒流來襲,成歡抱著膝蓋靠門坐了一會就開始覺得冷了,半邊臉也痛著,委屈和難過自然會有,但她卻不敢有抱怨,終歸是她對不起任明靄,他把他的憤怒和不甘發(fā)泄在她身上,她也理應承受。

      【二】

      “成小姐,你的臉怎么了?”

      給成歡開門的言家的阿姨,一見到她便驚呼起來。

      成歡搖搖頭,告訴她沒事后便進屋去找言禮文。早上,她整個人縮在外套里還是被凍醒了,她又等了半個多小時,任明靄仍舊沒有要開門的跡象,眼看時間差不多了,她只得先過來言禮文這邊。

      任明靄的下肢還有治愈的可能,只是費用不菲,而言家給她的薪水是最多的了,就算任明靄再生氣,她也不能放棄這份工作。

      管家阿姨嘀咕著“造孽”就去廚房了,這位好脾氣又長得漂亮的成歡小姐竟然有個粗暴的男友,隔三差五總得帶點傷來,唉。

      成歡進房間的時候,言禮文已經醒來了,他坐在被窩里正揉著眼睛,頭發(fā)還亂糟糟的,看到她時,眼睛卻是一亮,雙手伸出就要求抱抱。他生得斯文俊朗,這種撒嬌的動作做起來也格外討人喜歡。成歡心里卻是唏噓的,想當初言禮文在他們學校里也是風云人物,他溫柔體貼,家世好、樣貌好,受歡迎的程度并不亞于任明靄,也許正因為一山不容二虎,任明靄與他十分的不對盤。

      但如今這兩人,一個癱瘓了,一個又傻了。

      成歡輕輕地抱了他一下,便著手替他套上衣服,在這個過程中,成歡發(fā)現他都是皺著眉頭的。

      “怎么了?”成歡輕聲詢問著他。

      說來也奇怪,言禮文誰也不記得,卻對她的印象特別好,當初她來的時候還聽說言少爺鬧著脾氣不要人照顧,結果他卻拉著她的手不放,笑得開心,之后的相處里,他對她更是言聽計從,鮮少有拉著臉的時候。

      言禮文指了指她腫起來的臉氣呼呼地說:“那個壞蛋打你?!痹诎⒁痰泥止鞠?,就連他也明白,有個男人一直對成歡不好。

      成歡說:“不痛的,等下我用冰塊敷下臉就會好的。”

      他義憤填膺的模樣倒是讓成歡想起那時候,溫文爾雅的言禮文唯獨在看到她對任明靄的執(zhí)著喜歡時會生氣,替她抱怨一句不值得。想到這里,成歡有些感慨地說:“也只有你一直這么關心我?!本瓦B現在他生病了,不記得事了,這份關心依舊沒少。

      言禮文聞言,眉開眼笑著雙手親昵地摟著她就不肯放了:“不要壞蛋,我疼你?!?/p>

      成歡一怔,有一瞬間幾乎以為他是清醒的,可偏頭一看,他眉梢眼角都透著一股天真,原來只是一句“童言稚語”。

      成歡在心里松了口氣,她最怕的除了任明靄對她不喜歡,還有言禮文依舊對她太喜歡,因為她知道不被回應的感情有多么的無助。

      接下來的時間,成歡陪言禮文玩了一會,給他念了一會書。期間她打電話回去,任明靄沒接,跟著她又替任明靄叫了外賣,得知任明靄拿了外賣,安全在家她才稍微松口氣。

      “你別靠近我,我好像感冒了。”眼瞅著言禮文又要來抱她,成歡掛完電話趕緊把他推開一點。其實從早上開始她就覺得不舒服,現在腦袋更是昏昏沉沉起來了。

      言禮文好積極地在床上“刨了個坑”,拉著她往被子里塞,殷勤地說:“你睡。”

      成歡本想堅持一會,沒料到腦袋一沾枕頭就犯困,她心想著睡半個小時應該沒問題,結果她這一覺卻睡到了隔天早上,這可壞了事。

      【三】

      成歡匆忙趕回家時,任明靄不在,家里亂七八糟得像臺風過境之后的景象,可想而知她離開后,任明靄又摔東西泄憤了。只是這個時候任明靄能去哪里?成歡有些急了,她轉身要出去找任明靄的時候,剛好和進門的任明靄撞了個正著。

      四目相對,任明靄率先就發(fā)火了:“該死的,你去哪了?一整夜不回來,手機也不接,你死外面了就別回來!”

      他的嘴巴毒得很,可成歡看他有些狼狽,臉上還有擦傷的痕跡,卻有些錯愕了,他出去找她?還摔倒了?他擔心她!想到這,成歡的心情有些雀躍,她蹲到他跟前說:“師哥,你去找我,我很高興?!?/p>

      成歡態(tài)度誠懇地解釋說,她在工作的時候,因為感冒睡死過去沒能趕回來。任明靄聽她說話還帶著鼻音,臉色也漸漸和緩了些。然而在他的目光觸及到她的脖子時,他臉色大變起來。

      “你騙我!”任明靄猛地推開她,眼里燃燒著熊熊怒火,“人家偷吃還曉得擦把嘴。你倒好,脖子上帶著吻痕,一夜未歸,難道不是和言禮文做了什么齷齪事?”

      成歡趕緊找了面鏡子,她的脖子上赫然有塊淺紅色的痕跡,她急得快哭了:“我睡著了,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p>

      她的解釋太過蒼白,反倒顯得有些心虛。任明靄在屋子里轉動著輪椅,見到東西就扔,他說:“我就說你怎么會心甘情愿跟著我這個瘸子,現在你終于耐不住寂寞去跟了言禮文了吧?人家是富家少爺,有錢還喜歡你。哪像我,什么都沒有了!”

      任明靄一直都是怨懟的,在他最風光無限、前途大好的時候,他卻活生生地從天堂被打落到了凡間。

      屋子里已經沒什么東西好砸了,任明靄卻像陷入魔障一般,開始下狠勁地捶自己的腿:“都是這雙腿,都是這雙腿,與其這樣窩囊地靠著一個女人活著,我還不如死了算了?!彼呀洸幌袷窃诹R成歡了,更像是在自言自語了。

      成歡對他的暴怒從來就沒有法子,此刻看他故意傷害自己,也只能抱住他說:“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我不躲也不會哭?!闭f是不會哭,可是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如果可以,她寧愿自己癱瘓也不要任明靄這般自甘墮落。

      “你的腿還會好的,我會想辦法的,你不要傷害自己了?!?/p>

      她死死抱住他的腰懇求著。

      任明靄一低頭就看到她的腦袋埋在他的胸口,他暴躁的情緒在看到她烏黑頭發(fā)里摻雜著的一根白發(fā)后漸漸平復……沉寂下來之后,屋子里只隱約能聽到成歡低低的啜泣聲。

      房子里一片狼藉,只她抵死抱著他不肯放,這般互相折磨的日子其實過得已經了無生趣了。

      成歡只聽得頭頂上任明靄粗重的呼吸趨于平穩(wěn),然后是一聲嘆息,他像是累極了,說:“帶我去休息吧。”

      她詫異地抬頭,就直直撞進了他充滿疲憊和頹唐的眼睛里。

      【四】

      再次見到言禮文,成歡清秀的臉上再無溫和,她口氣冷硬:“言禮文,你怎么可以在我睡著的時候隨便親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害了我!”

      言禮文欣喜的笑容因為她的態(tài)度而僵在臉上:“電視上說,喜歡就要親親,我以為你會喜歡的。”他手指攪動著,惶恐又擔心。

      “我一點都不喜歡。無論你對我是哪種喜歡,我都很討厭,如果你還想要我繼續(xù)照顧你,就別對我動手動腳!”如果放在平常,成歡也許會軟言軟語地跟他解釋,但她現在完全沒有那個耐心。

      言禮文拉著她的衣袖,耷拉著腦袋,要哭出來似的,只是眼淚在成歡冷硬的眼神下又憋了回去。他不明白,象征著親昵和喜歡的親吻怎么就會被嫌棄了。

      “你說什么我都聽,你別討厭我?!彼洁熘鴳┣笏牟挥憛挕?/p>

      成歡見目的達到了,也不再板著臉,她揉了揉他的頭發(fā)說:“最近我家里有點事,剛好你父明天回來看你,所以我休息兩天再來?!币膊还苎远Y文同不同意,成歡就兀自做了決定,任明靄現在的狀態(tài)她放心不下。

      言禮文舍不得跟她分開,可害怕被她討厭,只能委屈地點頭。

      請了假,成歡的心情也放松了下來,她沒想到回家后還有更大的驚喜等著她。

      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條,飯桌上是任明靄做的一桌美味飯菜,迎接她回家的,還有任明靄的笑容,盡管他的嘴角笑得不明顯,可他眼里是有笑意的。

      成歡受寵若驚地接過他盛好飯的碗:“今,今天是什么日子?”自從出車禍以來,任明靄哪天不是變著法子折騰她,何曾像今日這樣,親自做上一頓飯菜。

      任明靄拿著筷子的手一頓:“不想看到你那么辛苦。才二十幾歲的姑娘,連白頭發(fā)都長出來了?!?/p>

      成歡不再說話,因為她怕自己一開口,眼淚就會掉下來,只好埋頭吃飯吃菜。

      任明靄看她眼淚掉進碗里,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好吃到都掉眼淚了?”他難得的打趣著,這個模樣倒是跟成歡記憶中的老是調侃她的師哥重合了。

      成歡趕緊擦干眼淚想告訴他不是的,她剛一抬頭,就被任明靄抱住了。他們現在都是坐著的,任明靄的身高優(yōu)勢就顯現出來了,他一手環(huán)著她的肩,一手摸著她的后腦勺:“一直以來我都仗著你對我的喜歡作威作福,我的腿癱瘓了,卻一直把氣都撒在你身上打你罵你,唯獨忘了對你說一聲謝謝。”

      他情真意切的一句話,把成歡心里的委屈盡數抹去。

      “是我自私了,明明不喜歡你卻還要把你綁在我身邊,讓你陪著我這個瘸子受罪?!?/p>

      他把成歡壓向自己的胸膛,阻止了她反駁的話語。

      “你年紀還輕,不要被我拖累了,從明天開始你就走吧,我怕我還是會控制不住脾氣打你罵你,你不用擔心我?!?/p>

      成歡從他的懷抱掙脫出來,面上早已布滿淚痕:“我不要走,你別趕我。我不怕你打我罵我,我是心甘情愿照顧你的?!?/p>

      成歡的性格是隱忍的,也只有任明靄能輕易逼出她的眼淚。

      她在她懷里,一個勁地哭訴著她不要離開,是她害他變成這樣的,他不能阻止她贖罪。任明靄看她情緒不穩(wěn),只得答應這件事改天再說,好好一頓飯以成歡紅腫著眼睛收場。

      那天晚上,成歡是抓著任明靄的手睡著的,任明靄給她掖好被角才離開的,動作溫柔得不可思議。

      成歡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wěn),出車禍時的場景在她的夢里反復出現。就在夢中剎車聲急急響起時,成歡一下子清醒過來,床頭鬧鐘在“滴滴”的響著,她一身冷汗,心悸得厲害,再也睡不著了。她看著窗外泛白的天色,突然很想去看看任明靄。

      事后成歡回想起來,簡直嚇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鬧鐘突然響,如果不是她覺得不安心,她就不會及時發(fā)現任明靄吞了安眠藥躺在床上等死。

      幸好,萬幸。

      睡在病床上的任明靄因為洗了胃所以暫時是不會醒的,他面色蒼白,以往桀驁不馴的眉眼此刻盛滿了溫順。成歡貼著他的胸口聽著他沉穩(wěn)的心跳,昨晚的害怕和恐慌方才得到了緩解。她其實也清楚,癱瘓的下肢一直都是任明靄的心結,他不想自己活得那么窩囊,更不愿意連累她。

      “師哥,你會好的,我會湊錢給你把腿治好的?!?/p>

      成歡堅定卻溫柔地說著。

      那天中午,成歡在醫(yī)院樓下的公共電話亭打著電話,明明是冷冽的天氣,她捏著寫有號碼的紙張的手卻出了汗。

      “你說的要求我答應,我會盡快替你辦到的,你允諾我的錢一分都不能少?!?/p>

      【五】

      午后,天氣稍稍的暖和了些許。

      成歡正整理著床鋪,好讓言禮文午睡。她這一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表情也顯得格外的凝重了,一直注意她的言禮文自然是知道她的反常的。

      “成歡,你不要跟他在一起了,你看他老是打你,還老讓你這么不開心?!彼庇X成歡的反常都是她家里那個壞蛋害的。

      “你看,我聽你的話,又疼你,比他好得多!”他的口吻像爭強好勝的小孩。

      言禮文生得白凈,眼睛清澈又天真,看人時總會叫人覺得很舒心。

      成歡想了想,還是開口說:“他以前對我也很好的,只是受了傷才會變成這樣的,他不是只會打我罵我,他也會擁抱我、親我的,我不會拋棄他的?!?/p>

      這是她第一次在言禮文面前提任明靄,也不管言禮文聽不聽得懂。

      “好了。你睡吧?!?/p>

      言禮文有些失落地窩進被窩里,手卻依舊抓著她的手,全然一副依賴著她的模樣。

      成歡坐在床邊,看他的表情無憂無慮,睡得香甜。好長一段時間,她都紋絲不動,眼神如死水,最終染上了一抹決絕狠辣。

      成歡關上了門,言家阿姨去附近購物,少說也得一個下午。等成歡離開后不久,這個屋子就會被煤氣味占據,過幾分鐘,言父就會準時打電話,鈴聲響的時候,言禮文就會隨著爆炸聲一起毀滅……

      成歡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那個下午是成歡這一生最黑暗的時刻。吵雜聲,喧鬧聲,哭鬧聲不絕于耳。

      那棟漂亮的屋子被火焰侵蝕,那個暖心的人也許早就沒了性命。明明事先已經設想好的場景,但在真實發(fā)生之后,成歡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無法接受。她瘋了似的,咬住攔在前面的火警的手臂,在迅速往自己身上沖了一桶水后,不顧一切地沖進火海中。

      “成歡,魚好香,你吃?!?/p>

      “成歡,不疼,我給你吹吹。”

      “成歡,你要疼我、要喜歡我。”

      “成歡……”

      “你看起來傻傻的,讓我很想保護你”,言禮文還沒出意外之前,曾有一次當著任明靄的面這么告訴過她,他喜歡她的理由。這么說的他也真的一直對她百般照顧,寵愛有加,當著她身邊最貼心、最溫暖的人。言禮文在這方面與她太相似了,同樣太執(zhí)著地愛人,不懂放棄為何物。

      而她呢?嘴上說著不需要,卻又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照顧,從來就沒為他做過什么,好話不會說,笑臉不會給,如今還要害他!

      她后悔了,她怎么能這么狠心,把言禮文還給她吧!火勢太大,把成歡身上的水蒸氣和她眼里的液體都蒸發(fā)了,入目一片通紅,幾乎把她的眼睛都給燒紅了,身上有被灼燒的跡象,但成歡置之不理,只一邊躲閃著頭頂不斷掉下來的木頭,一邊往言禮文房間的方向走。

      盡管希望早已渺茫,可她還是愿意付出一切去換言禮文的平安無事。

      突然,一根帶火的木塊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直直砸在了成歡的脖子上,她的意識很快模糊起來,身體搖晃了一下就直直倒在樓梯口……

      【六】

      成歡醒來已經是一個星期后的事了,她躺在病床上,半個身子被綁著繃帶,動彈不得。她全身有百分之十五的中度燒傷,喉嚨因為被嗆了濃煙也說不出話來,但比起連尸骨都找不到的言禮文,她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瓦斯爆炸最后被斷定是一起意外事故,悲痛欲絕的言父盡管責備成歡沒有盡到照顧言禮文的責任,但看到人小姑娘不顧一切沖進火海去救自己的兒子,差點死在里面的情形,也就狠不下心了。

      言父只能無奈地承受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悲痛,他在旁邊偷偷抹眼淚的時候,成歡就定定地看著天花板,表情麻木。

      她醒來后的一整天里,腦子里幾乎是空白的。在收到短信轉賬提示時,她一邊厭惡著一邊默默地掉著眼淚,她壞事都做了,言禮文也不會回來了,如今她更要振作起來,她還有任明靄呢。

      有錢了,他的腿也就能痊愈了,假以時日,他還會是球場上最耀眼的籃球明星。成歡執(zhí)著地想著。

      成歡和任明靄住的是同一家醫(yī)院,她用手機打字托護士幫她傳話,可從護士那邊反饋回來的消息卻讓她眼前一黑,有個自稱是任明靄家屬的男人幫他辦了出院手續(xù),人早就出院了。

      突然和任明靄失去了聯系是成歡始料未及的,她到處托人去找任明靄,甚至還張貼了尋人啟事,她急得嘴巴都長了泡,言禮文的死亡和任明靄的失蹤壓得她整宿整宿都睡不著。

      任明靄是孤兒,怎么還會有家屬?那個男人會不會害他?

      成歡所有的胡思亂想,擔憂急躁因為這一天突然出現在醫(yī)院的男人而消退。

      “唔……唔唔。”成歡的嗓子還沒好,無法流利地喊出任明靄的名字來,她近乎癡迷地看著任明靄,他看起來一切都好,只是……成歡突然發(fā)現不對勁的地方,任明靄穿著筆挺的西裝,居高臨下地站在她旁邊看著她,他是自己走進來的,他的腿好了?

      怎么可能?就算是治療,也要三年兩載才能復原啊,這才過了幾天?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他面無表情地說:“出車禍后我的腿暫時失去了知覺,并沒有癱瘓。”

      所以,他騙了她?

      “你不要再找我了,尋人啟事也快點撤掉,我現在過得前所未有的好?!?/p>

      “那筆錢你拿去用,算是我給你的報酬?!?/p>

      成歡詫異地睜大了眼睛,這個任明靄太陌生了,她見過陽光開朗的他,見過體貼的他,也見過脾氣暴躁的他,卻從沒有見過這么冷面冷心的他,似乎他連呼出來的氣息都是寒冷的。

      他說到那筆錢,難道給她打電話的神秘男人是他安排的?他在利用她去害死言禮文?

      成歡喉嚨里發(fā)出奇怪的聲音,她急切地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任明靄突然俯身,貼到她的耳邊低聲說:“你現在心里猜的都是對的。”不顧她身體的瞬間僵硬,他緩緩起身,好整以暇地說,“對了,還得感謝你在照顧我這個‘殘廢的時候給了我不少的樂趣,每天看你傻乎乎地忙前忙后,被我打了罵了還一副小媳婦的模樣也是種享受?!?/p>

      成歡寧愿相信此刻是一個噩夢,然而此刻,她身上的傷口依舊灼痛著提醒著她,這是事實,眼前的任明靄也是真的。

      在那段她對他充滿內疚,怕他凍著餓著,想盡辦法能讓他過得開心點的日子里,原來她本身就是一個大大的笑話。

      可為什么?他做這一切又是為了什么?

      任明靄這時候突然打開了電視調了臺,是一則新聞,而熒屏里出現的人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任明靄西裝革履,高大的身材給人十足的壓迫感,他面對鏡頭不卑不亢,帶上了誠意十足的笑容,由著言父宣告他將頂替意外喪生的繼承人,進入言氏集團學習,成為下一任當家。

      “也許你猜到了,沒錯,我是言家的私生子,托你的福,我才能取代言禮文,成為新的繼承人?!?/p>

      成歡睜大的眼里充滿了不可思議,所有的線索霎時都在她腦海里串聯起來,任明靄對言禮文懷有那么大的敵意是因為他早就知道因為言禮文的存在,他才無法“認祖歸宗”。而在言禮文撞到腦袋后,任明靄就準備抓住這個機會,設法對付言禮文,恰好那時她開車讓他出了車禍,他就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來,因為她離言禮文最接近也最被信任。他叫人給她放出重金的誘餌后,又故意尋死覓活逼著她下定決心去殺害言禮文,只要言禮文一死,他就能正大光明地回到言家,拿到繼承權。

      “你騙我!”成歡用手機打出了這行字,她仍舊不死心地想要說服自己,任明靄沒有這么壞??梢仓皇菗Q來了他的譏笑,“我一直都在騙你,你都相信了,這次跟你說真話,你反而不信?!?/p>

      他毫不留情地摧毀了她的自欺欺人。

      “好了,事情到此結束,以后我也不想再看到你了?!比蚊黛\說完便徑直離開,不理會幾乎崩潰的她。

      窗戶的反光折射出了成歡難堪的表情。

      原來她對他滿腔愛意,疼惜著他,為他不擇手段,到頭來,也只是他手里一顆棋子,一把武器,用過之后就可隨意拋棄。他甚至不怕讓她知道真相,不怕她報警,因為從頭到尾他都是最無辜的姿態(tài)。

      難怪任明靄會笑她,她竟是如此的天真和可笑。

      有護士正準備進來給她換藥,卻看到木訥的她突然又哭又笑,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樣子好不滑稽。

      【七】

      春天來的時候,任明靄憑借著他的能力和交際手段,在公司里越發(fā)的如魚得水。他的野心和欲望在言氏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他讓言家人看到,就是他這么個私生子,比言禮文還要能干!

      就在他幾乎就要忘了他現在得來的這一切有多么不干凈的時候,成歡的突然出現提醒了他。

      這一天任明靄帶領著手下準備出公司的時候,站在大堂里,把自己圍得嚴嚴實實的成歡出聲喊住了他,任明靄一看到她就覺得煩躁,他所做的卑鄙無恥的事,這個人一清二楚。任明靄揮手要讓保安趕走她時,就聽到她說:“你現在趕我走,你絕對會后悔的!”

      她的聲音恢復了,只是畢竟受過傷,以往的清亮悅耳是再也聽不到了,變得有些沙啞難聽。

      明明已經是溫暖的天氣,她卻用圍巾圍得只剩下一雙眼睛,可就是這雙黑黢黢的沉寂的眼睛,卻讓任明靄覺得莫名心虛。

      也許是知道他的不耐煩,在他的辦公室坐定后,成歡就開門見山地說:“言禮文并沒有死。”

      任明靄的表情有一瞬間僵住,很快他又漫不經心地說:“瓦斯爆炸把人的尸體都給炸沒了,怎么可能活著,你想騙我,好歹也換點有說服力的理由?!?/p>

      “如果那時候他早就不在房子里了呢?”成歡淡淡一句反問成功地讓任明靄變了臉色,“我那時候確實也需要錢,可我也無法為了錢喪心病狂地去殺害言禮文,所以我想了個兩全的辦法,制造了一個言禮文意外身亡的假相。

      我連開車讓你出了車禍都內疚得要死,怎么敢去殺人呢?”

      “你在騙我!如果言禮文不在屋子里,你還沖進火海干什么?”任明靄咬牙切齒,不愿意相信這個突然的變故。

      成歡說:“如果我不進去,我怎么洗脫自己的嫌疑?”盡管沖進火?!熬取毖远Y文的事有做戲的成分在,但她對言禮文的愧疚卻是真的,她雖然沒有害了他,可也間接地抹殺了他的存在。

      任明靄臉色鐵青:“他現在在哪里?”

      成歡嘲笑著說:“你還以為我會告訴你嗎?”她當初怎么也沒想到,言禮文的存在會變成任明靄心里的定時炸彈,她最后的王牌。

      “你想要什么?”任明靄暗自痛罵自己的大意,他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卻沒想到這個老實巴交的成歡會安排了一出戲,把言禮文藏了起來。

      “我想要你的喜歡,想要你的真心相待……”成歡說完自己卻笑了,“現在我都不要了,我只想要讓你不得安寧?!?/p>

      她的表情充滿了譏諷,更加點燃了任明靄的怒火,他大步上前,拽住她的圍巾,把她整個人拖了起來:“成歡,你一再挑釁我,不怕我對你……”

      他威脅的話語在看到成歡圍巾底下的面容時頓住。

      她的左邊臉依舊精致細膩,可右半邊面頰卻有一塊燒傷痕跡烙印在上頭,半個巴掌的疤,觸目驚心。任明靄嚇得松了手。

      成歡倒是淡定依舊,她緩緩把掉落的圍巾仔細地圍好后說:“你覺得很惡心?但是,是我活該。”

      活該她識人不清,被狗屎蒙了雙眼,愛上了這么一個狼子野心的男人。

      【八】

      那天成歡沒有回到自己的家,她在要離開的時候被任明靄從身后打暈,囚禁在他的家里,被逼問著言禮文的下落。

      任明靄一開始自然好言相勸,加以利誘。但成歡鐵了心不說,油鹽不進,逼得任明靄把她關進了空無一物的屋子里,一關便是三天。

      沒有食物,沒有被子,就只有黑暗、饑餓、寒冷和寂寞,足以讓一個人的精神一點點耗損。任明靄大學時期輔修過心理學,他知道該怎樣去摧毀一個人的意志力。

      可是任明靄終究是小看成歡了,她就是個死心眼的人,只要她堅定的事,哪會輕易妥協?對他的喜歡是如此,對他的“嚴刑拷問”亦是。

      整整三天過去了,成歡沒有出聲求饒,而他卻無法繼續(xù)下去。

      他把她抱到溫暖的床上,給她喝溫熱的水,她表情麻木,面色蒼白,仍舊是不為所動,仿佛他現在對她是好是壞都不能激起她的一點波瀾,反倒是他時刻膽戰(zhàn)心驚,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

      “成歡,你告訴我,你希望我做什么?”

      “要不然這樣,我們結婚好不好,這次我絕對不會騙你,不會利用你,我會對你好的。”

      他的懇求里帶著顫抖的哭音,他甚至在等不到成歡的回答后,急迫地去親吻她,在他的嘴唇要貼上成歡臉頰上的傷疤時,成歡終于給了他這幾天以來的第一個反應。

      她說:“你讓我覺得惡心?!彼龓滋鞗]說話,開口有些艱澀,“你現在不就是在騙我,在利用我?”

      她一字一句地反問。

      說起來,任明靄裝殘廢的時候也并不是一直在騙她,他從來就很誠實地告訴著她,他對她是不喜歡的,并且一直用行動貫徹到底,現在卻為了得到她的一個答案,甘愿出賣自己的喜歡給她。

      謊言被毫不留情地揭穿,任明靄幾乎惱羞成怒,舉起手就要扇她巴掌,卻在見到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時,緩緩放下了手。

      因為那一瞬間,任明靄驚覺自己竟想起來成歡軟軟糯糯地說心甘情愿照顧他、喜歡他的模樣。

      “成歡,你到底我要怎么辦?”

      任明靄這一次是真心的了,他頹然地抱著她,口吻顯得十分的無助。

      成歡垂下了眼睛,同樣很真心地回答了他:“讓你膽戰(zhàn)心驚,日子過得不舒心。”

      【九】

      接下來的幾天,任明靄雖然依舊關著她,但她的待遇卻好了不少,因為任明靄的心情在漸漸變好。

      “我倒是糊涂了,只要有你在我手里,我還去找言禮文干什么?”

      “這不,他私下里找了我,沒想到他竟然恢復了正常,可那又怎么樣,你在我手里,他不敢輕舉妄動?!?/p>

      成歡又驚又喜,喜的是言禮文恢復了清醒,驚的是——“你想做什么?”

      任明靄胸有成竹地笑了:“做什么?看看你在他心里有多少價值。”

      他看著成歡皺眉疑惑不已的樣子,心情似乎更加愉悅了。

      沒過兩天,成歡就知道他話里的意思。

      成歡沒想到她一覺醒來,床前坐著的不是冷面的任明靄,而是言禮文,他的笑容溫暖,氣質成熟而穩(wěn)重。

      成歡呆呆地問:“你真的好了?”

      那天她讓她鄉(xiāng)下的親戚在言家后門等待,囑托淳樸的親戚暫時代為照顧他,那個時候他還是那副小孩樣兒,被帶走時還委屈地看著她。

      言禮文點頭:“在干活的時候磕到了門檻就什么都記起來了。我一好,就來找你了。”

      成歡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一直站在門邊的任明靄說:“好了,你也看到人沒事了,現在可以簽協議了吧?”

      “什么協議?”成歡不解。

      任明靄顯得十分耐心地跟她解釋了:“言禮文自己找上門來,跟我簽了永遠不會跟我爭奪繼承權的協議,就只是為了要換回你?!?/p>

      言禮文沉下臉,接過任明靄扔過來的文件,不顧成歡的阻攔說:“我當然說話算話?!?/p>

      言禮文大手一揮,就在協議上簽上了他的名字扔回給了任明靄,言禮文轉頭對表情錯愕震驚的成歡說:“別多想了?!彼氖謸嵘纤橆a的燒傷時,眼里閃過一抹痛色。

      成歡看他依舊溫柔的神色,只覺如鯁在喉。

      “回家吧?!?/p>

      言禮文扶著她站了起來往外走。

      任明靄的表情似乎是樂見其成,甚至在他們要經過時,讓開一條道給他們。

      成歡看他依舊英俊的眉眼,只覺心口分外寒冷,她曾經無所不用其極地對他好,他依舊把她當成了商品,毫不猶豫地做了交換。

      就在成歡要回頭不再看他時,余光中卻見他眼里閃過一絲狠辣,跟著手中銀光一閃……

      “成歡!”

      成歡聽見言禮文在自己耳邊的驚呼,她的腹部痛得厲害,不斷有粘稠的液體往外流,她擋下了任明靄本來要刺向言禮文的那一刀。

      言禮文脫下外套堵住她流血的傷口,不斷喊著她的名字試圖讓她保持清醒。

      “鐺?!笔墙饘俾涞氐穆曇簟?/p>

      成歡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但她還是掙扎地看向任明靄,只見他失了平日的沉著,面色惶恐地看著自己沾了血的手。

      “我不是想殺你的。”

      在看到慘白著臉的成歡時,他近乎有些無措地說著。簽協議之前,他早就想好,最萬無一失的方法就是讓言禮文真正地成為一個“死人”,卻沒想到成歡擋下了他的刀,讓他方寸大亂。

      言禮文這時已經打完救護車和警局的電話,他甚至沒有時間再看任明靄一眼,他抱起成歡往外走,嘴里不住地在哄她。

      任明靄僵硬著身體站在原地,失神地看著他們離去,眼神彷徨而不解,這是成歡看到他的最后一眼。成歡在意識要徹底消失的前一刻驀地想起她第一次見到任明靄的場景,其實很普通,不過是平凡的女生見到在籃球上耀眼眩目的男生時心生愛慕,在之后的相處中,被他的爽朗帥氣所吸引,他舉手之勞的幫忙亦被她放大成末日英雄對她的拯救。當時任明靄身上有她所羨慕的特質,善良開朗。后來想來,也許那也是任明靄拉攏人心的假相,偏她沉溺在其中猶如中了邪似的。

      就算到了此刻知道他有多么的心狠手辣,她在垂死之際,想的竟還是對這人的心疼,當真是無可救藥了。

      言禮文抱著成歡快步走到路口等待救護車時,成歡抓住他胸前衣襟的手突然松了下去。言禮文的身體頓時寒顫到了極點,他小心翼翼地出聲喊她的名字,她眉眼安靜,臉上死氣沉沉,再沒有半點的回應。言禮文探了她的鼻息,終于再也支撐不住地跌坐到了地上,壓抑地、痛苦地小聲嗚咽著。

      警察和救護車已經在這時先后開了進來,警笛和急救車的鳴笛響徹了天際。

      任明靄會為他為人處事的不擇手段而面臨牢獄之災,可是再不會有人會擔心他、心疼他,因為最愛他的那個人,已經不在這個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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