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從寬

柳戀春

人在40到50歲的時候，應該說是人生中比較清閑的時候。父母身體還能夠到處走動，生活也可以完全自理。自己的家庭呢？感情也比較穩(wěn)定了，夫妻各有各的工作，孩子已經(jīng)上了大學，家務事也不多，家庭經(jīng)濟允許的，甚至直接就叫了鐘點工。這樣一來，在節(jié)假日就顯得比較閑。結(jié)婚時間一長，兩口子再也沒有了卿卿我我的濃粘，再也沒有天天相守、耳鬢廝磨的雅興了。長期的大浪淘沙，自然就各自形成了自己的朋友圈。因此，節(jié)假日是雙方都比較自由的時間，一覺睡到自然醒，然后隨便吃點早點，多半時間是早點午飯一起吃了，試想，都已經(jīng)睡到10點過了才起床，離吃午飯也為時不晚，當然，這個時候，也已經(jīng)開始有吃午飯的人了，因此，餐館老板也從來不計較你是來吃午飯還是吃早餐。

當然，朋友圈就比較細了，也是多元化的。有的適合賭博，有的是打乒乓球的朋友，有的是暴走。總之，朋友也是多種多樣的，有一個共同的愛好，大家就成為了朋友。比如，打乒乓球的，見面就會介紹，這是我的球朋友。不理解的以為是在罵人，其實，在圈內(nèi)，都是這樣介紹的。

梅、蘭、竹、菊不是親生的四姊妹。她們是中專同學。那個年代的中專生是很吃香的，不像現(xiàn)在的大學生，到處都是，且還找不到工作。那個年代的中專生，是國家包工作的，而且，工作還不錯，多分在黨政機關。這四個同學，算是趕上了好時候、好政策，20多年下來，到如今，已經(jīng)都是單位的中層干部了，沒有進入官場的，也算單位業(yè)務的頂梁柱了。這樣的女人，家庭穩(wěn)定，老公對自己已經(jīng)百分之百放心了，人都到了這個年齡，人老珠黃了，有想法也是沒辦法了，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再一個，經(jīng)濟穩(wěn)定。那個時候的中專生，是很不簡單的，工作讓人羨慕、學歷讓人仰視，對那些沒有考上中專的孩子來說，只有羨慕嫉妒恨的份。經(jīng)過各種改革，仍然穩(wěn)坐釣魚臺，工資也在慢慢地上漲。老公呢，自然也不差，就經(jīng)濟而言，不比自己掙的少。孩子上了大學，就是想關心也關心不上什么了，每個月按時把生活費、零用錢給孩子打過去，就萬事大吉了。這樣的家庭，還有什么需要操心的呢？自己打發(fā)時間、自己娛樂，就是最好的安排了。因此這四姊妹就形成了一個很固定的賭博圈。誰牽頭喊一聲打麻將，如果沒有特殊事情，都會積極響應的。打的是當?shù)芈閷?，賭注說大不大，對于豪賭的人來說，是小了點。說小不小，對于普通人來說，也算可以了，每局輸贏在2000左右，這點錢，對于這些家庭來說，根本不是問題。就是輸了，老公也會笑一笑，說，下次贏回來！誰都明白，如果一直是老搭子長期在一起賭博，到頭來，基本上沒有多少輸贏，今天你輸，明天她贏，反正贏了的又沒有跑，還在那等著你贏回來。如此而已，既不傷感情，也不損家庭，還不影響家庭生活，純粹是開心快樂的事情。

這天是星期六，當然娛樂事項仍然是打麻將。梅很早就通知了，還是老時間老地方老搭子。這“三個老”就能夠證明四姊妹的友誼歷史悠久。已經(jīng)達成了十分默契，證明他們有固定的時間、地點、人員。賭博的三要素完全具備，那就打吧！

在即將開戰(zhàn)的時候，出了一點小插曲，原來說好的竹，家里突然來了親戚，不能參加戰(zhàn)斗了。都已經(jīng)摩拳擦掌了，充滿了臨戰(zhàn)的亢奮，突然就沒有了對手，這讓三個人很郁悶。賭博就是這樣，充滿了很多變數(shù)，明明決定了的事情，真到時候了，卻又有變化了。這也是人之常情，哪個都有可能遇著突發(fā)事件，親戚來了，不可能讓別人不來，說自己馬上要去打麻將而丟下不管。三個人郁悶歸郁悶，但是還是在想補救的辦法。

經(jīng)常賭博的人，除了有固定的人員外，還會有替補隊員。替補隊員就是應急的，特別是三缺一的時候，顯得尤為重要。缺了替補隊員，三個人就只能罷賭。不像有的固定搭子，如果現(xiàn)場只有3個人，那么就把預計的打麻將換成斗地主。梅、蘭、竹、菊都不喜歡斗地主，只打麻將，美其名曰“術業(yè)有專攻”！因此，在差一個人的時候，都會想方設法的找替補隊員。好在時間還早，這次就找到了一個替補隊員，那就是，以前曾經(jīng)和大家打過幾次麻將的芳。

搭子齊了就開戰(zhàn)。賭博的規(guī)矩無需重復。

這次梅的手氣特別好，一上桌就連連自摸。最霉的是菊，老點炮。麻將就是這樣，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比如，有把牌，第二圈的時候，菊就下了一個2、5、8萬的叫，這樣的牌格局，應當說，胡牌是十拿九穩(wěn)了。按照以往的脾氣，早就擺胡了。但是今天手氣欠佳，菊就很低調(diào)，在等著別人點炮。沒有想到，在第三圈的時候，梅居然直接自摸了一個卡心5萬。菊就連連搖頭，嘆氣說，服氣了、服氣了，我2、5、8還整不過你卡心5？今天的牌真是邪了！都知道，菊的脾氣不是很好，說話直來直去，這樣的處事按說容易得罪人，不知道或者不了解的人，甚至認為她性格古怪，只有像老姐妹這些，才知道菊就是這么一個人，有口無心的。

接下來，菊的手氣仍然很背，這更加激起了她的憤怒。這樣的憤怒只是對自己的手氣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憤怒。但是，在表現(xiàn)過程中，就難免讓別人不太舒服了。礙于今天有一個大家還沒有完全熟知的芳在場，菊一直沒有像以往一樣罵牌，而是采用了另外一種形式，那就是隨便下了什么叫，都擺胡！這樣做，給人的感覺明明是在賭氣了。好在其他人是贏家，賭桌上往往就這樣，贏家一般都會忍氣吞聲的，任由菊我行我素。

菊的手氣仍然越打越背。沒有到約定的結(jié)束時間，菊就把牌一推：不打了！

賭博就是這樣，輸家不開口，贏家不好走。既然輸家主動投降，贏家也自然的需要表明態(tài)度。

梅就說，我請大家吃飯吧！

這個時候，就可以清理戰(zhàn)果了。各人從抽屜里拿出錢來，都在數(shù)著百元大鈔。只有菊站了起來，沒有數(shù)錢，而是說了一句：我輸了3600元！

都望她，特別是梅，馬上補了一句：不可能吧！

梅的意思有兩個，一是感覺不應該有這么大的輸贏，今天的3600，完全超出了大家的預期，已經(jīng)創(chuàng)造了一個最高記錄。另外一個，大家都是好朋友、好姊妹，都不希望有這么大的輸贏。既然輸了這么多，那贏家就更加應該請客吃飯了。

梅數(shù)好了錢，說，我贏了2100！endprint

菊看看梅手里的錢，說，不可能，你肯定贏了3000以上。梅狡辯說，真的只贏了2100！算了，不爭了，我們?nèi)コ燥垼?/p>

菊沒有好氣地說，不吃了，家里還有事情！說完，就急沖沖地走了！

菊一走，就讓大家沒有趣了。以往也這樣，打麻將時吵吵嚷嚷，下了牌桌后，贏家自然請大家吃飯，氣氛還是很要好的，不然，也不可能一起走過這么20多年。輸贏都在其次，重要的是大家在一起團聚了、快樂了。這是四姊妹的共識！

菊走了，三個人就開始來算這3600。蘭說，我贏了280。

芳說，我沒有多少輸贏。

梅說，沒有輸贏不可能，賭博都會有輸贏，你輸了還是贏了？芳說，可能贏了100吧！

這樣一算，離菊的3600確實有距離。而且，距離還不小。芳說，她沒有輸這么多吧？！梅、蘭不說話，這個確實說不準。有的人，輸了喜歡多報。有的人，贏了喜歡少報，真實的怎么樣，確實無從核查，只有自己心里明白。

打完逗數(shù)是女人們最愛做的事情。剛打的時候，一般都是心里無數(shù)的，反正一直在進進出出，也不好掌握，只有打完了，才來理一理。其實，說白了，這樣的逗數(shù)沒有任何實際意義。贏家自然不會把贏的錢退給你。輸家呢，也只是證明自己輸了而已。但是女人們就喜歡這樣斤斤計較地弄個水落石出。好像不弄明白，覺睡不著、飯吃不香。

蘭說，你今天手氣確實好，再數(shù)數(shù)看，是不是數(shù)錯了！

梅也疑惑了，就拿出包里所有的錢，說，我身上一共帶了3180元。來打麻將前，只有180元，我專門去銀行取了3000。梅說完，就把取款憑條給大家看，又把所有的錢拿出來大家一起數(shù)，數(shù)了幾遍，果然就只贏了2100。

都說，算了，不數(shù)了。該多少就多少！晚上回到家，梅就告訴老公說，怪了，今天的錢逗不起。老公沒有聽明白，以為梅掉了錢。就問，掉了多少？梅就講了經(jīng)過。老公一聽，說，還逗什么??？！錢早已經(jīng)揣穩(wěn)當帶回家來了，再逗有什么意義？梅說，我真的只贏了2100啊！老公說，我相信你啊，我從來沒有過問過你輸多贏少的。老公也認真了起來，說，梅，我們結(jié)婚這么多年來，你仔細想想，我什么時候過問和卡過你的經(jīng)濟？錢不夠用了，告訴我一聲，我哪次沒有給過你錢？你贏再多，我也從來沒有找你要過，對不對？

梅就拿出錢。讓老公幫忙數(shù)數(shù)是多少。

老公就認認真真地數(shù)了起來，還拿出一個計數(shù)器，按得計數(shù)器：“加、加”地叫。數(shù)了兩遍，老公說，一共是5280。老公又強調(diào)，絕對沒有錯，我都數(shù)了兩遍！

梅說，5280減3180是多少？

老公疑惑地看著梅，問，你到底怎么了？梅說，沒有怎么，你再算算，5280減3180是多少？

老公一口氣就回答了出來：2100。整數(shù)！

梅說，我就只贏了2100，為什么菊說輸了3600呢？

老公笑了，說，三砍一，又不是你一個人贏的，把她們贏的加上，不就行了嗎？

梅說，加上也不對，我手氣確實好，菊說我肯定贏了3000多。我確實沒有贏那么多，這就怪了！

老公說，不要再想了，明天反正又要去打，你們不是每周兩次嗎？只能說，錢暫時放在你這里，今天贏、明天輸，都很正常。菊回到家的時候，老公吃了一驚：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菊沒好氣地說，輸完了，當然回來了。

怎么沒有一起吃飯？

喊了，我不想吃！

不至于輸了錢氣成那樣吧？

明明贏了3000多。硬說只有2100。真是出鬼了，未必錢自己長了腳，跑了嗎？

老公說，逗那個數(shù)有什么意思，輸就輸了、贏就贏了，管他呢，只要高興就行了！

問題是我不高興。

這樣吧，你輸?shù)奈医o你補起。

那不一樣，牌品看人品，輸多輸少都沒有關系，人應該真實，是怎么就是怎么，你贏再多都是你的，又沒有哪個喊你退出來。

老公馬上拿出3000給菊，說，不要再想這個問題了，你明天去贏回來就行了！

菊臉色不好地說，明天不想打了。和這樣的人打麻將，不暢快！

老公說，何必呢，幾十年的姊妹。

晚上，臨睡覺時，竹打來電話問，明天下午是不是繼續(xù)？說自己的親戚已經(jīng)走了，明天下午可以安安心心地和幾姊妹好好打麻將。蘭就講了下午的事情經(jīng)過。竹就問，菊的脾氣大家都知道，何必認真呢？以往每次她輸了后，提起包包就走了，連招呼都不打一個。過后還不是一樣的好，打麻將一喊就來？

蘭回答說，我明天下午沒有問題，你問問她們吧！

梅說也沒有問題，就是不知道菊來不來。

竹卻突然沒有了給菊打電話的勇氣。賭博就是這樣，有的人心平氣和，有的人卻怪這怪那。今天下午如果自己去了，也許菊就不會輸，或者就不會輸這么多。以菊的思維和脾氣，這個賬，很有可能會算在自己頭上的。

竹試探著問，梅，是不是你給菊打一個電話？問問她明天下午有沒有時間來？

梅一時噎住了。想起菊當時的臉色和口氣，心里也忐忑不安起來。但是，多年的姊妹感情不能因為賭博而葬送了，區(qū)區(qū)幾千元，對每個家庭來說，都不是一個事情。而幾十年的友誼卻是最珍貴的，幾十年一起走過來，確實不容易！

梅說，那我一會給菊打電話吧！

放了電話，梅就思考怎么來打這個電話。打這樣的電話，也不是多難，大家相互之間知根知底，特別是脾氣上都了如指掌，對梅來說，小菜一碟。梅很快就撥通了菊的電話，電話響了好一陣，菊才接。梅知道，可能是菊正在驚愕中。但是，口氣明顯好轉(zhuǎn)了。菊問，梅姐，什么事情？

一聲梅姐，已經(jīng)化解了梅的所有郁悶。梅趕緊說，菊，今天下午是我把錢數(shù)錯了！

菊不說話。沉默。

梅繼續(xù)說，今天下午我確實贏了3000多！

菊說，那你當時不承認？endprint

梅就小心解釋，說，當時吧，我中途放了1000進錢包，回來，在清總賬的時候，數(shù)漏掉了?；丶襾砦也虐l(fā)現(xiàn)。

菊突然爽朗地笑了：“我猜你肯定贏了3000多！”

梅歡快地回答，嗯！又接著問：“明天下午老搭子、老地方、老時間繼續(xù)嗎？”擔心菊沒有聽清楚，梅馬上又說了一句，竹明天下午有空了。

菊說，那肯定的，那就明天下午不見不散！

5塊錢

梅、蘭、竹、菊是同學，又是幾十年的好朋友，在當初某個人結(jié)婚時，參加的人不少，這就讓另外一些人私下對上眼了。城市就這么大，其中的關系已經(jīng)盤根錯節(jié)，隨便兩個不相干的陌生人，只要坐下來認真地清理，都能夠清理出彼此共同認識的朋友。一個中專女人的結(jié)婚，來的人自然是多且來的人素質(zhì)還不低。有的單身男人就是抱著某種愿望來的。因此，結(jié)婚的時候，也成為了相親的好時刻，不像現(xiàn)在，上網(wǎng)、微信啥的都有，要找一個異性朋友，用手機搖一搖就出來了。

簡單說來，梅、蘭、竹、菊四個人的老公，就是在這樣的機會中結(jié)識的。這樣的關系就更加顯得親上加親。四姊妹又是如此關系，那就沒事找事的聚聚，因此，四個家庭都成為了好朋友，一起郊游、一起玩樂。每個家庭輪流安排吃的、游的，有的安排得很富麗堂皇，有的搞得很家常，雖然花的錢有多有少，但是，都沒有誰會計較的。每當四個家庭聚會后，女人們開始了打麻將，男人們呢，就坐下來喝一杯清茶。男人不像女人那樣賭癮大。男人更加理智一些，賭博嘛，難免有輸贏，有輸贏就容易傷感情。男人們還有自己的事業(yè)，因此，坐下來，喝茶聊天，交流一些信息，也是一種享受。其實，男人的賭癮也有，只是賭博就是賭博圈子，朋友就是朋友圈子，生意就是生意圈子。因此，在每次聚會后從來沒有人率先提出來。當該交流的都交流完后，突然就沒有話說下去了，一時間，有點冷場。

也許是聚會喝了酒的緣故，也許是女人們的麻將聲刺激了某個老公，因此，某個老公就說，干脆我們也來斗地主！

只有蘭的老公從來不賭博。這是眾人皆知的，所以這個老公沒有說打麻將。

這個提議出來后，同樣的冷了一會場。感覺有點突然，又感覺有點興奮。突然的是，幾個老公也可以像老婆們一樣，在手上過過，檢驗一下誰的技術好。興奮的是，你老婆不是經(jīng)常贏我老婆嗎？那我就在你這里贏回來。

這個老公的提議在短暫的沉默后，得到了大家的響應。

蘭的老公說，我不會賭，那我回家睡覺了，反正喝多了，瞌睡來了。

都勸他說，那不行，你可以坐下來喝茶，當裁判嘛！

蘭的老公說，我自己都不會，還怎么當裁判？都笑，說，對啊，怎么忘記了這個基本常識。哪有外行來裁判內(nèi)行的，不是扯淡嗎？蘭的老公說，干脆我就在這里睡覺，等著你們結(jié)束，和老婆一起回家。蘭的老公說完，就真的倒在沙發(fā)上睡覺了。大家說笑了一會，就開始準備斗地主了。

斗地主的規(guī)矩其實很多，那就看當事人怎么來確定。菊的老公建議，我們反正是混時間，就打小點。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lián)碜o。都說，那就打5塊！

基數(shù)確定后，再定其他規(guī)矩，比如什么情況下必須抓牌，什么情況下可以不抓，什么情況下必須怎么怎么。規(guī)矩一說，都一致認可。

再說對基數(shù)的認識?；鶖?shù)是5塊，那么遇著炸的時候，是翻倍還是加著走。這是必須明確的，如果是加，當然好說，一炸加5塊就行了。如果是翻倍就完全不一樣了，一炸自然和加一樣，兩炸呢，就是20，三炸呢就是40，四炸就是80。

在加還是翻倍的時候，意見不是很統(tǒng)一。但是，男人們還是大度的，話也說得冠冕堂皇，最后決定，那就加吧，反正是玩！

一上賭場，男人們就完全沒有了平時的彬彬有禮。乘著酒性，大呼小叫的，這樣顯得斗志昂揚。越是這樣越是放得開手腳，因此，撲克就被摔得“啪、啪”響。

在一把牌結(jié)束時，有了爭議。那把牌出了5個炸彈。這是竹老公的記憶。梅老公和菊老公堅持只有四炸。菊老公可能酒喝得少一些，還挨個的背出了這四炸，說四個9是誰炸的，四個7又是誰炸的。因為動作過猛，已經(jīng)把桌上的牌整亂了，因此，誰是誰非已經(jīng)難以判斷。梅老公當然堅持菊老公的意見，他們是一條戰(zhàn)線的戰(zhàn)友。一時間，竹老公就有點孤掌難鳴。但是，他明明白白記得是5炸，卻又說不出來，就把蘭老公搖醒，請?zhí)m老公來判斷。

懵懵懂懂的蘭老公一臉茫然。聽了述求后，岔開了話題，看看表，答非所問地說，散了吧？！明天還有事情！

梅老公和菊老公也突然感覺沒有了意思，附和著說，散了吧！

于是就散了。

晚上回到家，梅、蘭、竹、菊自然要匯報晚上的戰(zhàn)果。問自己老公，你們斗地主怎么樣？

梅老公說，不怎么樣，沒有意思。

蘭老公說，不怎么樣，我在睡覺。

竹老公說，氣死人，明明是5炸，他們說只有四炸。竹老公就講了那把牌，竹聽得也一塌糊涂，疑惑地問，你是不是記錯了？竹老公反駁，怎么可能記錯，他們都沒有叫牌，是我最后一個悶抓的！

說到這里，竹老公一拍腦殼：“對啊，悶抓就算一炸，就是算脫了這一炸！”情況一時間弄明白了，竹老公就很興奮，馬上打電話去告訴梅老公。梅老公正準備睡覺，接到電話的時候，耐心地聽竹老公嘮嘮叨叨地說完，毫無表情地說，我明白了，明天我補給你5塊吧！竹老公馬上解釋說，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不等自己解釋完，梅老公已經(jīng)掛了電話。

菊老公也一樣，接到竹老公電話的時候，愣了一下，竹老公馬上作情況說明，對方“哦、哦”了兩聲，說，我明白了，我還差你5塊錢，放心，我明天就補給你！竹老公馬上聲明說，我不是那個意思。菊老公問，那你是啥意思，深更半夜的打電話說這事？竹老公僵住了。他也不明白，深更半夜的打電話扯這個事情是什么意思。竹勸老公，你也是，未必真去討要那5塊錢嗎？

竹老公很是委屈地問，你也這樣認為嗎？

竹生氣地說，我不這樣認為，別人哪個都要這樣認為。你不是這個意思，那你說說，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竹老公捧著臉，委屈得哽咽起來：“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真是沒有意思！”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