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梨香醉人時

陳彥強 吳朋

又到一年梨香醉人時，庫爾勒市一個又一個梨園里，開始上演有關(guān)香梨的一個又一個故事。

梨農(nóng)：住新房穿新衣?lián)碛行聣粝?/p>

阿爾祖古麗·排祖拉的家在哈拉玉宮鄉(xiāng)鐵絲桿村二組，她家的院子后面是碩果滿枝的香梨園和蘋果園。

8月25日，在自家的梨園里，阿爾祖古麗·排祖拉站在香梨樹下作出采摘香梨的動作，讓記者給她拍照，綠樹、紅裙，相機定格下的是她燦爛的笑容。

“我特別喜歡采摘香梨。香梨成熟了，我們家就有錢了。”阿爾祖古麗·排祖拉說，她的紅裙子是剛剛換上的，也是媽媽幾天前才給她購買的。新學期開學，阿爾祖古麗·排祖拉就該上初一了，她要以嶄新的面貌出現(xiàn)在新同學面前。

看著在眼前跑來跑去的女兒，帕提古麗·艾木都笑得很開心。她邀請記者參觀新建的房子，新房子旁邊是低矮的土坯房，一邊灰頭土臉，一邊富麗堂皇，對比非常鮮明?！拔壹矣刑O果、有棉花，但是香梨賣的錢最多，生活越來越好了！”帕提古麗·艾木都說。

新房裝修非?？季?，富有維吾爾族建筑風格?！?00平方米，花了30多萬元。”帕提古麗·艾木都的兒子阿不都外力·排祖拉說，等房子全部裝修好，就會將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全部接過來住，一大家人住到一起，應該是很開心的一件事。

阿不都外力·排祖拉說一口流利的漢語，他現(xiàn)在是河南鄭州市第七中學高二的學生，8月26日是他返校的日子。院子墻角的鍋里正在煮羊肉，肉香撲鼻，父母正在給他準備豐盛的送別宴。

“如果能夠正?？忌洗髮W，再有6年，我就大學畢業(yè)了。那時，我想在庫爾勒找一份工作，然后在市里買一套房子。”阿不都外力·排祖拉說，這是他現(xiàn)在的想法，希望那個時候自己買房子不是用賣香梨的錢，而是用自己工作賺來的錢。

“還是給我娶一個漂亮的兒媳婦回來！”帕提古麗·艾木都拍著兒子的肩膀哈哈大笑。

中介：從包香梨到當老板賺錢不一樣

35歲的王端云脖子上戴著一條粗粗的金項鏈，她背著手在哈拉玉宮鄉(xiāng)梨農(nóng)熱合木吐拉家的大門口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與面前那些正忙碌著進行香梨分揀、包裝、過秤、碼堆的工人們比起來，她顯得比較清閑。

正在干活的人稱王端云為“王老板”。“你別聽他們的，亂叫的。什么老板，我也是打工的?！蓖醵嗽普f，10年前她和老公從河南老家來到庫爾勒打工，最開始幾年也是替梨農(nóng)摘香梨、包香梨，后來發(fā)現(xiàn)與他們一起從老家來的老鄉(xiāng)買上電子秤、打包機等工具，招集一幫人就當起了“老板”。5年前，他們也嘗試著干這一行，沒想到竟然順風順水，現(xiàn)在手下已經(jīng)有了六七十個零工。

“每年賺個十萬元左右吧，都是辛苦錢！”王端云說，其實一年干與香梨有關(guān)的活有八九個月的時間，采摘完樹上的，還要到冷庫去裝香梨，十萬元并不是一兩個月所賺的錢。

為了實現(xiàn)香梨外運和返季節(jié)銷售，目前，庫爾勒市有100余座保鮮庫，保鮮容量達50萬多噸。正是這些冷庫，給了王端云及其手下工人更多賺錢的機會和時間。

“賺錢，其實有時候就是一個念頭，想到了就去干。”王端云說，干這種中介的活，投資并不多，不到一萬元所購置的設備就夠用了，只要能夠找到干活的人就行。況且有些設備第一年用完，第二年還可以用，因此在她看來，這是個不錯的行當。

嘗到甜頭的并非王端云一個人，蜂擁而起的香梨采摘、包裝中介隊伍，讓王端云頗感頭疼?！熬驮谇柊透襦l(xiāng)這一帶，像我這樣的就有十幾個，競爭太激烈了！”王端云說。

中介是如何賺錢的呢？“我和外地來的客商談好價錢，比如采摘、包裝100噸香梨多少錢。然后我在跟手下的人談好價錢，讓他們采摘。付完手下人的工錢，剩下的才是我賺的?！蓖醵嗽普f。

“明年我就能夠在庫爾勒買房了，而且是一把付清！”王端云說這句話時，臉上的神情頗為自豪。

零工：分揀香梨其實是一門技術(shù)活

“終于干完了，我們可以休息了！”23歲的賈歡歡將手中的最后一個香梨放入紙箱之后，立即高舉雙手歡呼起來。一天至少要干10個小時，因此休息對于她來說，是一天中最期盼也是最幸福的事。

賈歡歡已是孩子的母親，但活潑開朗的性格讓她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孩子。“我去年才學會分揀香梨，掙錢還不錯，一年有個三四萬元的收入吧，可是人累得有點受不了！”賈歡歡說。

分揀香梨還要學？同為零工的韓小霞給出的答案是肯定的?！澳愕梅殖鎏丶?、一級、二級的梨，然后裝到不同的箱子里。你不可能一個一個拿到秤上去稱，你只能憑感覺用手去掂量?！表n小霞說。

“比如，重量120克以上的為特級梨，100克至120克的為一級梨，80克至100克的為二級梨?！表n小霞說，她分揀香梨已有三四年時間，熟能生巧，她現(xiàn)在只要將一個香梨拿到手上，就知道是哪一個級別的。這活看似簡單，其實也是一門技術(shù)活。

王端云的手下不乏韓小霞這樣的“技術(shù)性人才”，他們分揀香梨按公斤算錢，對香梨的重量把握得越準，分揀的速度越快，賺的錢自然就越多。在采摘、拉運、分揀、包裝、過秤等環(huán)節(jié)中，分揀顯然是技術(shù)活，在王端云率領(lǐng)的六七十人的隊伍中，只有十余人才可以干這樣的活。

“在香梨大量采摘的季節(jié)，手快的話一天賺個兩三百元不成問題。”韓小霞說，她愁的不是活干不完，而是沒活干。如果每個月都能像每年的9月份這樣掙錢，那她可能很快就要發(fā)家致富奔小康了。

太陽下山時分，在梨園里采摘香梨的零工們回來了。王端云簡單地做了一些次日的工作布置后，大家便乘坐交通工具回市區(qū)，有人還大聲地唱起了歌，留下了一路的笑聲和掌聲。

韓小霞沒有王端云那么多的想法。“我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地掙錢，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表n小霞說，至于她將來還會干什么，目前還沒想那么多。

客商：鄭州庫爾勒都是他們的家

每到香梨成熟的季節(jié)，鄭州人樊志清就會從鄭州趕到庫爾勒做香梨生意，這一行他已經(jīng)做了十年。

“我一定要在現(xiàn)場盯著。在鄭州，我做庫爾勒香梨已經(jīng)做出了品牌，我可不想因為一些細節(jié)而砸了好不容易才樹起來的牌子！”在梨農(nóng)熱合木吐拉家大門口包裝香梨的現(xiàn)場，樊志清不時地到包裝香梨的零工們面前查看情況。

“今年香梨收購價比去年稍低一些，目前平均每公斤四五元。香梨的等級不一樣，價格自然也就不一樣?！狈厩逭f，他每年運往鄭州的庫爾勒香梨在2萬噸左右。在鄭州，庫爾勒香梨已進入尋常百姓家，而且還是市民最喜歡的水果之一。

對于是不是因為做庫爾勒香梨生意而成為大老板的問題，樊志清未置可否。不過，他說：“因為做了十年庫爾勒香梨生意，讓我對庫爾勒產(chǎn)生了濃厚的感情?，F(xiàn)在我有兩個家，一個是河南鄭州，另一個是新疆庫爾勒。”

“這香梨生意，和做其它生意一樣，也有風險！”和樊志清同樣做庫爾勒香梨生意的鄭州人楊建杰說，因為對市場行情把握不準，2012年他就虧了幾十萬元。所謂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濕鞋，做生意有賺就有賠，這在他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楊建杰告訴記者，從最近幾年的情況來看，2011年的香梨價格最高，僅他們收購價就達到了七八元每公斤，最高時甚至達到9元。2012年香梨的收購價在7元左右，而今年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價格較往年偏低。

“庫爾勒香梨不但富裕了當?shù)氐霓r(nóng)民，而且還讓很多人過上了好日子，比如王端云，比如韓小霞、賈歡歡等等，在我看來，庫爾勒香梨就是我們共同擁有的幸福果！”樊志清說，他希望庫爾勒香梨年年大豐收，那樣的話，他的生活也會越來越好。

阿不都外力·排祖拉來看樊志清收購香梨。兩人在閑聊時，樊志清才發(fā)現(xiàn)阿不都外力·排祖拉就讀的鄭州市七中就在他家附近?！暗搅肃嵵?，你給我打電話！”樊志清說，庫爾勒香梨改變了他的生活，也讓他結(jié)交了越來越多的庫爾勒朋友。

當然，庫爾勒香梨不僅暢銷全國，還出口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等20多個國家，年均創(chuàng)匯3000多萬美元，它是梨農(nóng)們所擁有的真正的“幸福果”、“致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