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悲憫化作責任

張慕一

在走川藏路的時候，我們途經(jīng)一個叫良多的小鄉(xiāng)鎮(zhèn)，并在那里停歇。突然，一個背著小孩的男孩吸引了我的目光。那個孩子有一雙極大極水靈的眼睛，頭不停地扭轉張望著，像是一只機警的鶴，又像是在幫忙尋找顧客?！澳愕牡艿芎每蓯郯?！”我對男孩說。
男孩羞澀地低下頭，臉上兩抹高原紅越發(fā)紅了……接著，我開始問男孩：“你弟弟幾歲了？”“兩歲半了?！边@時，小孩忽然躲開了，然后伏在男孩的耳邊甜甜地叫了一聲：“阿爸……”我問男孩：“這是你的兒子？”男孩回答道：“是的。”“那你多大了？”“19……”
這時，我想我的眼中肯定泛起了更大的好奇，令男孩不自覺地講了下去。
“前年，我去山里打柴，傍晚回家的時候，經(jīng)過山路旁一個人家，聽到房子里不停地傳出一陣陣嘶啞的嬰兒哭聲，我就叫了幾聲，結果都沒有回應，只有孩子一直哭著。我猶豫了下，就推門進去了。我看到個小男孩躺在炕上虛弱地哭著，好像餓了很久了。我給他喂了點水，心想，他家的大人怎么這么晚還不回家。而后，我就轉身出去找他的家人。在門前的一條小路土，我看到了一排腳印，于是，我就循著腳印走下去。路上，我不停地喊著，但是始終沒有回應……走著走著，我忽然看到地上滿是暗紅的鮮血，再往前幾步，我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硬木桶，再往前，看到遠處，一群狼圍在一起，分食著自己的‘獵物’……我不敢再待下去了，于是回到房子抱著孩子下山了……向鄉(xiāng)親們一打聽，才知道這孩子是一個老人帶的孤兒，可是，孩子最后的一個親人也被狼吃了……”
“然后，你就收養(yǎng)了他？”
“是的，我阿爸早就過世了，我認他做兒子！”
原來，這個男孩，不，這個19歲的男人，只因為是自己第一個發(fā)現(xiàn)這個可憐的孩子就馬上勇敢地堅決到不假思索地承擔起了撫養(yǎng)的責任。我們見識過多少悲情之事，然而，又有幾人能將眼前的悲憫化作自己神圣的責任呢？ 責編/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