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能代替的詞

[前蘇聯(lián)]塔吉亞娜·麥丹諾維奇

小男孩巴甫里克正在專心致志地用木塊、黏土和石子構(gòu)建一座古代的城堡。城堡里有雄偉的拱門、堅固的碉堡，還有身披鎧甲、手握利劍的守城衛(wèi)士。巴甫里克工作得那樣專心，他已經(jīng)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一切。

媽媽下班回來后，生氣地對他說：“兒子，你已經(jīng)玩了一整天，早晨讓你洗的餐具沒有洗，作業(yè)也沒有完成?？焓掌鹉愕挠螒?！”

“媽媽！讓我再玩一會兒?！?/p>

“如果你不聽我的勸告，就別叫我媽媽，干脆叫我塔吉亞娜·瓦西里耶芙娜好了！”母親愈加生氣地說。

“可是，媽媽——”

“不，你不要再叫我媽媽了！”

唉！巴甫里克心里很不舒服。一個多么美好、多么親切的詞卻不讓他說！可是，他又多么不愿意放棄這個有趣的游戲呀！他想央求媽媽同意，讓他再玩一會兒，便硬著頭皮說：“塔吉亞娜·瓦西里耶芙娜……我想再玩一會兒?！?/p>

媽媽卻沒有聽，轉(zhuǎn)身走出房間了。

過了半小時，忽然聽到門鈴在響，巴甫里克趕緊去開門。咦，這是誰呀？進(jìn)來一個面孔十分熟悉，可卻打扮奇特的女人：穿一件金黃色的連衣裙，頭上梳著奇怪的發(fā)型。

“你好，小男孩！我叫塔吉亞娜·瓦西里耶芙娜。我是你父親的遠(yuǎn)房親戚，我到你家做客來啦?！?/p>

“媽媽！——”巴甫里克喊道，可下面卻吞吞吐吐不敢說出來，因為他發(fā)現(xiàn)這位女客根本不理睬他，而獨(dú)自去照鏡子。好半天她才說道：“小男孩，你是不是要告訴我，媽媽快回來啦？沒關(guān)系，我先休息一下，路上太累啦?！?/p>

那女人穿過客廳，躺在沙發(fā)上，蓋上毛毯便睡著了。巴甫里克想，我的真媽媽在哪兒？為什么她不回來？沙發(fā)后面的角落里放著一個玩具箱。他悄悄走過去，從玩具箱里找到了小狗杜吉克。他抱著它鉆進(jìn)大衣柜，把衣柜的門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實實。他要跟小狗杜吉克進(jìn)行一次密談。

他小聲問杜吉克：“請告訴我，為什么我媽媽這么長時間不回來？”

“難道你不知道，進(jìn)來的這位阿姨就是你的親媽媽嗎？”小狗杜吉克說，“她被魔法控制住啦。你怎么不叫她媽媽呢？你知道不知道，世界上有一些詞是不能代替的？”

“是的，我知道，像‘和平‘祖國……這些詞兒都不能代替。”

“還有‘媽媽。如果你用別的詞替換了它，你的生活便會發(fā)生變化?！?/p>

“啊，我可不想替換，我這就去請求媽媽原諒。我要說：媽媽，請原諒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氣啦?！?/p>

“不，這還不夠，”小狗杜吉克說，“你應(yīng)該先去完成媽媽交待你的工作。當(dāng)你一切都完成的時候，你拿一把梳子走到媽媽跟前悄悄給她梳頭，使她恢復(fù)原來的模樣。媽媽醒來時，碰到你的手指便會喊道‘啊，這才是我親愛的兒子呀！”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的好杜吉克！”巴甫里克抱起它吻了吻它的小鼻子，走出衣柜，把它放回玩具箱。

他按杜吉克的指點把一切都做完了：洗完餐具，做完功課，又把房間收拾得干干凈凈，還澆了花，打掃了走廊。然后，他拿著一把梳子來到媽媽跟前。真奇怪，他的手指一碰到媽媽的頭發(fā)，媽媽便抓住他的手喊道：“啊，這才是我親愛的兒子呀！”

巴甫里克感到非常幸福，他摟著媽媽的脖子，坐在她的膝上講述剛才發(fā)生的一切。而媽媽呢，她只是笑著說：“真奇怪，我怎么不知道呢！”

后來他們一起到廚房吃晚飯。巴甫里克拿起面包，心里想：“這真有點兒離奇。我今后無論如何也不能替換‘媽媽這個詞。它是世界上最珍貴的，用什么都不能代替！”

發(fā)稿/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