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齡與杜牧宮怨詩之比較研究

○蔣紅莉

（西藏民族學院 文學院，陜西 咸陽712082）

冰心曾說：“這個世界如果少了女人，就少了十分之五的真，十分之六的善，十分之七的美?！盵1]自古至今，女人一直以溫婉可人的形象成為文壇創(chuàng)作取之不竭的源泉，尤其是宮廷婦女在古代社會往往被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為文學創(chuàng)作添上了別樣的色彩。在封建社會，宮廷的婚姻制度頗為畸形而不合理，所謂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如此眾多的宮女能承恩帝王雨露的鳳毛麟角，大多數(shù)宮女只能在深宮中浪費青春、葬送紅顏，如白居易所說：“雨露由來一點恩，爭能遍布及千門？三千宮女胭脂面，幾個春來無淚痕。”《后宮詞》》最早的宮怨詩出現(xiàn)于先秦時的《詩經(jīng)·小雅·白華》一詩。到了漢代，從班婕妤失寵于漢成帝而作《怨歌行》一詩起，我國詩歌史上便產(chǎn)生了完全意義上的宮怨詩，此詩也被諸多詩人奉為宮怨詩的圭臬。[2]從此以后，宮怨詩的創(chuàng)作逐漸走上了由萌芽到發(fā)展鼎盛的時期。在其歷史發(fā)展的長河中，燦爛的猶如耀眼明珠的要數(shù)唐代。這時期數(shù)量繁富，眾體皆備，名作輩出，尤其是王昌齡與杜牧的詩歌堪稱唐詩百花園中的奇葩。他們的宮怨詩雖各自只有八首，所占數(shù)量不是很多，但是詩人以豐富的人道主義情懷，飽蘸同情的筆墨，從不同的角度深刻揭露了宮女的愁苦與哀怨，強烈地批判了腐朽的宮廷制度，為我們展開了一幅后宮血淚史的畫卷。兩人雖時間跨度較大，但其詩歌內(nèi)容及藝術(shù)特色均有相似與相異之處。因此，本文試對二人的宮怨詩作比較分析。

一、王、杜兩人宮怨詩的相似之處

（一）借他人酒杯澆自己心中之塊壘

所謂“借他人酒杯澆自己心中之塊壘”是他們創(chuàng)作宮怨詩相同的出發(fā)點。觀王、杜二人一生命運不濟，仕途坎坷，空有經(jīng)世之才卻無報國之門。王昌齡乃相門后裔，貴族身份使他繼承書香門第努力讀書以求仕進的傳統(tǒng)，而貧寒的經(jīng)濟地位又使他具有積極改變現(xiàn)實的進取精神。于是，他胸懷壯志，于開元十五年中進士，開元二十二年考中博學宏辭科。正當他躊躇滿志，施展抱負之時，隨著張九齡的貶謫，政治生涯一落千丈。開元二十六年，已經(jīng)四十三歲的王昌齡被貶嶺南。約天寶七載，他又被以“不護細行”之罪謫為龍標尉。兩次貶謫，歷經(jīng)磨難，最終由于呂丘曉的妒忌慘遭毒手，結(jié)束其悲劇的一生。杜牧為杜佑之孫，杜佑既是高官又是學者，著有《通典》二百卷。這種家世讓杜牧引以為豪：“我家公相家，劍佩嘗丁當，舊第開朱門，長安城中央。第中無一物，萬卷書滿堂。家集二百編，上下馳皇王?！辟F族的氣質(zhì)、史家的遺風、特立獨行的精神，滿腹經(jīng)綸，經(jīng)邦濟世的高遠志向[3]，使他致力于歷代的“治亂興亡之跡，財賦兵甲之事，地形之險易遠近，古人之長短得失”（《上李中丞書》）。不幸的是，他卻遇上了曠日持久的牛李黨爭，兩派都欣賞他的才干，但他“剛直有奇節(jié)”，不愿趨炎附勢，因此兩派都不肯重用他。他的仕宦生涯只能在兩黨之間的夾縫中生存，做一個不起眼的小官，一生郁郁不得志。本來是男尊女卑不同的社會地位，卻因命運的相似聯(lián)系在一起，彼此產(chǎn)生共鳴，成為知音、知己。于是，仕途的不順、壯志的難酬、內(nèi)心的苦悶，詩人便自然而然使用女性的形象和語言，借用女性的情思，通過詩歌抒發(fā)自己“才比天高，命比紙薄”的苦悶?？此麄兊膶m怨詩不僅抒發(fā)了宮女“恩馳”后的愁苦與哀怨，而且還包括忘幸難遂的眷念之情，滲透著詩人自己報國無門的悲哀、仕途失意的凄涼，體現(xiàn)了傳統(tǒng)的儒家政治立場。所以，宮怨詩正是兩位詩人采用“比興寄托”的手法，借美人之酒杯澆自己心中之塊壘的產(chǎn)物。

（二）“含蓄蘊藉”的藝術(shù)手法

詩貴含蓄。什么是含蓄？含蓄指“狀難寫之景如在目前，含不盡之意見于言外”；含蓄蘊藉的詩味可以深化詩意，傳達言外之意，激發(fā)審美想象，如此的“曲徑通幽”定能取得“琴瑟和諧”的藝術(shù)美。王與杜的詩歌，在寫作風格上均采用了“含蓄蘊藉”的藝術(shù)手法，并未直接抒怨而怨情肆意。如王昌齡的《春宮曲》：“昨夜風開露井桃，未央前殿月輪高。平陽歌舞新承寵，簾外春寒賜錦袍?！盵4]雖然已是露井桃開的春夜，可皇上仍恐“新寵者”受凍，便“親賜錦袍”，以“御春寒”。真是關(guān)愛有加，寵幸濃烈。這一切又讓失寵者親目所睹，更顯示出作者的獨具匠心。恰如沈德潛在《唐詩別裁集》中所說：“只說他人之承寵，而己之失寵悠然可思，此求響于弦指外也?！痹偃缍拍恋摹秾m詞二首》：“監(jiān)宮引出暫開門，隨例須朝不是恩。銀鑰卻收金鎖合，月明花落又黃昏?！盵5]整首詩一開始就勾勒出一幅華麗熱鬧的場景。監(jiān)管們領(lǐng)著花枝招展的妙齡宮女從敞開大門的深宮中走出，笑容滿面，姿態(tài)嬌美。如此盛裝，定是去接受皇帝的寵幸。然而，驚喜過后卻是極大的失望。詩人說，這只不過是“隨例須朝”，暫開宮禁。后兩句說儀式一結(jié)束，宮女們又被鎖入深宮，只能再次以孤月、落花為伴，在空虛、寂寞的生活中日漸憔悴、衰老。全詩無一“哀”，卻將哀怨之情表露得淋漓盡致。正如宋人胡仔《苕溪漁隱叢話》所說：“此絕句極佳，意在言外，而幽怨之情自見，不待明言之也?！鼻宄鯃蜥樵凇短圃姾辖狻罚ň砹├镆策@樣評價此詩是“字字怨入骨髓”。

（三）人道主義精神的體現(xiàn)

在封建時代，宮廷之事乃皇家或者帝王之大忌諱，總會被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尤其是宮廷女子雖有華麗的生活作外衣，但是其內(nèi)心的哀怨、命運的悲慘無人訴說。王、杜兩位大詩人將創(chuàng)作的目光投向?qū)m廷女子，代她們訴冤，替她們控訴，留下了許多膾炙人口的詩篇。深讀兩人詩歌，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在王與杜的詩歌中均出現(xiàn)了“團扇、昭陽殿、長信宮”等因襲托喻的意象，這些意象均是在歷史長河中沉淀下來的，雖有象征意味，卻無具體指稱性?？梢?，王與杜的宮怨詩是在對我國宮怨題材繼承的基礎上，發(fā)揮豐富的想象，結(jié)合自己的身世之感進行藝術(shù)創(chuàng)作，表達樸素的人道主義情懷。如王昌齡的《長信秋詞五首》其三：“奉帚平明金殿開，且將團扇共徘徊。玉顏不及寒鴉色，猶帶昭陽日影來?！盵4]全詩以“恩馳”宮女之口吻訴說了自己失寵后命運的悲慘。詩歌巧妙地采用對比手法，將“玉顏”之光潔美艷與“寒鴉”之烏黑丑陋作比；再將“寒鴉”之羽翅染光與“玉顏”之愁容滿面進行映照，強烈地凸顯出人不如禽、美不如丑的畸形現(xiàn)象。這一對比，不僅是失寵宮女對自己命運不公的血淚吶喊，更是文人對帝王荒淫無恥生活的痛恨，具有強烈的反封建意識。再如，如杜牧的《月》：“三十六宮秋夜深，昭陽歌斷信沈沈。唯應獨伴陳皇后，照見長門望幸心?！盵5]這首詩以漢武帝和陳皇后的故事為題材而寫。詩歌構(gòu)思新穎，詩人將月亮擬人化，以月亮的情感來俯視宮中的情景，反襯出陳皇后希望得到漢武帝寵幸的主題。此詩表面上是寫月亮對陳皇后不幸命運的同情，實際上卻深蘊著作者對陳皇后的同情。如此，將事物擬人化從側(cè)面進行烘托，手法可謂高明極了。所以，一首宮怨詩，常常就是宮女一幕人生命運的悲劇，也是一曲痛苦心理的哀歌。它們織就了一部飽含悲怨情、浸滿辛酸淚的宮女苦難心靈的歷史，[2]具有樸素的人道主義精神。

二、王、杜兩人宮怨詩的差異之處

首先，詩歌主題內(nèi)容不同。

王昌齡宮怨詩主題單一，而杜牧宮怨詩主題則豐富。王昌齡的宮怨詩將失寵宮女的形象放在主體位置，運用細致的心理刻畫，正面描寫了宮女內(nèi)心孤獨與哀怨?？v觀八首詩刻畫了宮女一夜的心路歷程。在深秋的夜晚，她“珠簾不卷”癡情望幸，失望后“臥聽南宮清漏長”，因毫無睡意，便“斜抱云和”，雖想起“芙蓉不及美人妝”，但“平陽歌舞新承寵，簾外春寒賜錦袍”。而自己只能“空懸明月待君王”，不覺入睡，忽夢君王，只能獨自品嘗“紅羅帳里不勝情”的苦澀，第二天仍得繼續(xù)“奉帚金殿”。我們不僅體會到宮女們悲苦的生活和無告的哀怨，還看清了她們奴隸的地位、囚徒的生活與玩物的身份，聽到了她們心靈深處發(fā)出的凄慘聲音及憤怒的呼號，塑造了一系列悲苦、哀怨的宮女形象。在中國詩歌史上，能夠集中地描寫宮女心靈深處痛苦，且寫得形象動人、深婉慰藉的，王昌齡堪為卓有成就的第一人。[2]而杜牧的詩歌除了抒發(fā)宮女之怨外，還描寫了宮女對美好愛情的向往之情，批判了奉陵制度的罪惡，關(guān)注了出宮宮女的命運。如杜牧的名作《秋夕》便表達了宮女對美好愛情的向往之情?！般y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5]在凄冷的秋夜，微弱的燭光，給屏風上的圖畫增添了幾分幽冷的色調(diào)。一位孤單的宮女一邊用小扇撲打著螢火蟲，一邊抬頭仰望牽?？椗恰Ｒ挂焉?，皇宮內(nèi)寒氣逼人，她孤單一人臥坐石階，觸動心弦的是牛郎織女的愛情故事，使她產(chǎn)生了對美好愛情的向往。牛郎織女雖不能長久相守，卻能轟轟烈烈的相愛，此情怎能不羨煞旁人呢？可見，即使像牢籠一樣的皇宮，宮墻再高，枷鎖再堅固，也無法鎖住宮女內(nèi)心對愛情的渴望。

在唐朝，皇帝死后，“宮人無子者，悉遣詣山陵，供奉朝夕，具盥櫛，治衾枕，事死如事生”（《資治通鑒》卷二百四十九），這就是唐朝的奉陵制度。杜牧在《奉陵宮人》這首詩中強烈地譴責了這種極不人道的制度，對被剝奪青春、自由、幸福的宮女給予了深切的同情?！跋嗳缢篮鬅o詞客，延壽亡來絕畫工。玉顏不是黃金少，淚滴秋山入壽宮?！盵5]詩的前兩句以司馬相如、毛延壽的典故說明在宮廷中宮女要博取皇帝的寵幸是很難的。后兩句說年輕貌美的宮女并不缺少黃金，卻淚流滿面。原來是她們的一生仍要伴隨著帝王的陵墓，無權(quán)去追求屬于自己的自由與幸福。詩人將歷史與現(xiàn)實相糅合，揭示了奉陵制度的罪惡，表現(xiàn)了詩人對守陵宮女的同情、對罪惡制度的譴責。

杜牧不僅同情皇宮內(nèi)的宮女，而且還非常關(guān)注出宮宮女命運。唐代宮女眾多，常常有宮女被放逐宮廷。如《舊唐書·文宗紀》記載：“開成六月，出宮人四百八十，送兩街寺觀安置。”杜牧的《出宮人二首》就是以此類事情為題材寫成的：

閑吹玉殿昭華管，醉折梨園縹蒂花。十年一夢歸人世，絳縷猶封系臂紗。

平陽拊背穿馳道，銅雀分香下璧門。幾向綴珠深殿里，妒拋羞態(tài)臥黃昏。[5]

前一首寫宮人以侍帝為樂終歸人世的遭際。后一首寫“銅雀分香”與“羞臥黃昏”的悲哀。這兩首詩反映了詩人對出宮宮女的同情、對帝王荒淫無恥腐朽生活的痛恨。詩中多用典故，令人回味，發(fā)人深省。

其次，詩歌意象運用不同。

王昌齡的宮怨詩善于通過倩巧、華貴、清麗的景物描寫，創(chuàng)造出一種恬美的氛圍，以之，與詩中人的內(nèi)心情感形成極大反差，從而以樂景反襯哀情，以倍增其哀。如“珠簾玉枕、熏籠銀燈、金井梧桐、金殿珠翠、云和團扇、錦袍羅帳”等意象頻繁攝入詩中，組成一串華美瑰麗的意象群。這濃麗華貴的宮中景物卻與孤獨悲怨的宮女心境形成巨大的反差，從而收到哀樂反襯之效。[2]杜牧的詩歌則更多地運用了自然意象，如“月、墳塋、秋夕”等勾勒出了一種蕭瑟悲涼的氛圍，以與詩人的內(nèi)心形成共鳴，以哀景倍增其哀。如《宮人?！罚骸氨M是離宮院中女，苑墻城外冢累累。少年入內(nèi)教歌舞，不識君王到老時?！盵5]前兩句詩刻畫了宮女墳塋之多。這些墳塋都是離宮別院的宮女，她們年少入宮，習歌練舞，以望得到皇帝的寵幸，可是其中有的到死都未曾目睹過君王的容顏。后兩句描述了宮女在宮中生活的情景。詩人對她們不幸命運給予深切的同情，對吞噬宮女命運的宮廷制度予以強烈批判與控訴。即使幾千年來，我們再次讀之仍能感受到詩人感情的強烈與深沉。再如他的《青?！芬辉姡娙诉\用“青冢、暮云、窮泉、孤魂、月”等意象刻畫了一幅冷寂凄楚的畫面，字里行間蘊含著詩人無限的同情，這與王昌齡的華美意象相比更能激起讀者的共鳴。

第三，理性的批判思維

雖說理性思維在詩人的性格中都有存在，但杜牧更多了一絲批判的情緒，并將其體現(xiàn)在自己的詩歌中。王昌齡是個慕俠尚氣、縱酒長歌的性情中人。他曾說過：“儒有輕王侯，脫略當世務?！保ā多嵖h宿陶大公館贈馮六元二》）但因為出身孤寒和受道教玄虛思想的影響，他身上有一種一般豪俠之人缺乏的深沉，觀察問題較為敏銳，帶有透視歷史的厚重感。他做詩不是全憑情氣，也講究立意構(gòu)思，所以其詩有“緒密思清”（《新唐書·文藝傳》）的特點。[6]加之盛唐是一個重事功、重理想的時代。這一時代的士子們更多地表現(xiàn)出強烈的建功立業(yè)的使命感和榮譽感。像王翰的“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岑參的“功名只向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就連詩仙李白也高喊：“高談百戰(zhàn)術(shù)，郁作萬夫雄?！钡?，仕途不順，壯志難酬，這一切使詩人內(nèi)心極度苦悶。所以，詩人主要是借用女性形象控訴自己不被帝王賞識的苦悶，并未直接對女性及社會現(xiàn)象作出批判。杜牧的詩歌除了表達對婦女的同情之外，還融入了對社會現(xiàn)實和歷史現(xiàn)象的深沉思考，反映了作者理性的批判思維，女性在詩人筆下成為歷史的縮影、符號和象征。如《張好好詩》和《杜秋娘》詩是對封建傷疤的無情揭露，對美好、善良女子遭摧殘的同情?！额}桃花夫人廟》中，詩人強烈責備息夫人紅顏禍國，未能如綠珠“效死君前”。但是息國的滅亡不是因息夫人的紅顏禍水，而是因為國君無能而致國力虛弱。所以詩人真實的意圖是對荒淫無恥的楚王、孫秀之輩為攫取美色而不擇手段進行揭露與批判?！哆^華清宮》詩人以“一騎紅塵”與“妃子笑”形成鮮明的對比，批判了玄宗與貴妃荒淫無恥的行徑?！冻啾凇分?，詩人通過設想二喬的命運，體現(xiàn)出詩人對偶然因素對國家命運影響的思考，具有厚重的歷史感?！吧膛恢鰢蓿艚q唱《后庭花》”，表面上詩人批判了商女的無恥行徑，面對亡國恨，仍高唱亡國音，而實際上不知亡國恨的不是酒樓賣笑的歌女，而是那些沉迷于聲色犬馬而聽歌的官僚貴族，表現(xiàn)了一個知識分子對國家命運的擔心，對時局的思考，抒情之中融入了歷史的感嘆與強烈的批判精神。

總之，王昌齡與杜牧都寫下了膾炙人口的名作，在他們的筆下，宮女的命運就像白居易在《后宮詞》中所描述的：“三千宮女胭脂面，幾個春來無淚痕?！彼齻儶q如天邊的晚霞，灑滿天邊，如泣如訴。兩人的詩歌各有優(yōu)劣，不能厚此薄彼，既有深刻的思想內(nèi)容，又有高超的藝術(shù)成就，同為唐詩百花園中的奇葩，對后世寫女性詩歌均有較大的影響與借鑒，是中國詩歌發(fā)展史上兩顆璀璨的明珠。

[1]冰心.關(guān)于女人后記[G].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2.

[2]畢士奎.王昌齡詩歌與詩學研究[M].江西人民出版社，2008.

[3]袁行霈.中國文學史[M].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

[4]李云逸.王昌齡詩集譯注[M].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

[5]杜牧.樊川詩集注[M].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6]張寧寧.論李白、王昌齡宮怨詩的異同[J].海峽科學，200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