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樨
上期精彩回顧:陸少勛受傷,強(qiáng)制出院,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但偏偏就被池小淺給制服了,直接回家叫了家庭醫(yī)生,不好好養(yǎng)傷就絕交,于是陸上校乖乖的聽話了,但吃飯什么的成了問題,池小淺做的飯菜能吃嗎?請遠(yuǎn)離廚房好嗎?……
這頭,陸少勛看到池小淺的手機(jī)擺在桌上,伸手撈起來準(zhǔn)備撥號:“我喊海鮮煲吧?有一家熟悉的做得很好……”他發(fā)現(xiàn)她的手機(jī)是關(guān)機(jī)的。他的眼睛里閃過一波暗流,不動聲色地放下手機(jī)。
其實池小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關(guān)機(jī)。就這么消失?再也不見盛澤?這顯然是不可能的,至少他還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也許她只是想安靜幾天,逃避幾天吧……
“我去找餐單?!标懮賱讻]有多問一句,只走到桌子旁,找到一張酒店外送單遞給她。
池小淺剛剛還挺文藝的愁緒瞬間就被美食秒殺了,她對VIP餐單上那白花花俏生生的蟹肉萬分垂涎。但她略想一想,卻搖搖頭,嚷嚷說下午的粥沒喝完好浪費,又說陸少勛吃海鮮對傷口不好。陸少勛敲她一個栗暴:“想吃就吃!廢什么話!”
海鮮煲送過來,池小淺吃得很歡樂。陸少勛笑了,拿過一個基圍蝦仔細(xì)剝著,剝出后沾了點蘸料,放進(jìn)她碗里。
陸少勛剝蝦剝得周身通泰。當(dāng)年,這小丫頭跟著她爺爺?shù)阶约杭依飦恚陲堊郎弦彩沁@樣吃得歡,抓著兩只鴨腿左右開弓,可就是不會剝蝦。那時的陸少勛已經(jīng)不屑跟小女孩兒玩了,但看她肉滾滾的樣子覺得有點好玩,就好心幫她剝蝦。小丫頭一口吃掉他手上剝好的蝦,鼓著腮幫子嚼啊嚼,好吃得瞇了眼睛,然后探過肉肉的身子,油膩膩地一口親在他的臉上,手上的鴨腿也印了他校服一身……
他一臉陶醉地回憶著,越剝越上癮。剝一只,池小淺吃了;剝兩只,池小淺臉有點紅,還是吃了;剝?nèi)?、四只、五只……池小淺不淡定了。要不要這么曖昧???還沒友好到喂食什么的地步吧?她又做不來小嬌羞小委婉什么的,就粗著脖子硬邦邦地說:“你剝了自己吃啊!別給我剝!我自己剝?!?/p>
他笑:“你哪里會剝?!蹦茄凵穹路疬€當(dāng)她是當(dāng)年的小屁妞呢。
這人有時候就賤??!池小淺被他這么伺候著,竟然全身別扭,覺得寧愿被他惡言惡語,也不要這樣含情脈脈。然后她不知死活地說了一個拒絕的理由:“別剝了!我自己剝吧,別人剝的我吃不下……”
陸少勛正拿一只蝦蘸醋,聽了這話,手上用了勁兒,那可憐的蝦就被死死摁在醋盤子里,姿態(tài)慘絕蝦寰。說我是別人?池小淺,信不信我馬上把你變成自己人?變成我的人?
池小淺看著他。哦喲,他的眼神為什么噴火???他好像很生氣啊?跟蝦有仇啊?那蝦明明是死了煮熟的啊?再往醋里按也就是個死???
“那個……蝦溺死了啊……這醋質(zhì)量很好,很酸,呵呵,呵?!?/p>
陸少勛看池小淺那傻樣,心里突然笑了。跟個傻妞生什么氣呢?他這樣想著,把蝦放進(jìn)她碗里,就自己拿碗盛飯了。這下子池小淺可不敢不吃,乖乖把那只死后還被“醋刑”的蝦,塞進(jìn)嘴里嚼啊嚼啊嚼,連眉毛都酸掉了。
“過兩天我就回團(tuán)里了。”陸少勛看著她,突然這么說道。
她吃驚地抬頭:“你的傷還沒好呀!”
“回團(tuán)里慢慢養(yǎng)吧!事情太多,不能再在家里待著了。團(tuán)里有警衛(wèi)員的?!?/p>
“哦——”池小淺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總之扒飯的速度越來越慢了。
“不過……警衛(wèi)員粗手粗腳的,還真不會照顧人的?!彼呎f邊瞧著池小淺的神色,“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
啊?她驚訝了:“還能帶女人去?”池小淺琢磨著,腦門心上頓時晃著一排穿軍裝的帥哥形象,口水滴滴答答。
他都看出她的星星眼了,嘲笑道:“你算女人嗎?”
這飯沒法吃了!掀桌!池小淺指著自己身上:“我怎么不是女人了?我哪兒不女人了?”她一說出口就又后悔了,臉轟的一下紅了。但是她卻不愿意露出害羞的樣子給他笑話,僵著背,故作鎮(zhèn)定地繼續(xù)拔飯。
“那,女人,你到底去不去?”他勾勾嘴角笑道。
她下意識地捏了捏手機(jī),然后點頭:“去!怎么不去!”可是……“我的網(wǎng)店怎么辦?”
“東西也沒多少,我用車給你運(yùn)過去不就行了。”
“你那里有電腦?有網(wǎng)絡(luò)?”這妞腦子里勾畫出的是一群兵蛋蛋守著窮山惡水的畫面。
“網(wǎng)絡(luò)部隊!網(wǎng)絡(luò)部隊!”這貨智商低得……陸少勛又想吼了。
陸少勛定在兩天后回部隊。但是關(guān)于行李的問題,兩人又干了一仗。因為考慮到要去部隊那么多天,池小淺死活要帶兩箱情趣內(nèi)衣。
此刻,陸少勛正從她手里把一打透視黑紗什么的搶過來,火氣大了,用力過猛,巴掌大的布料覆到了他臉上,還掃進(jìn)他嘴里。“啊噗!”他狠狠吐掉那黑紗。他扶額嘆氣,解決這么點兒小事都腦細(xì)胞死半碗,陸少勛懷疑自己還能活多久。
“池小淺,你說你跟我去部隊,抱這么一箱男人看了會上火的玩意兒,還讓不讓我混啊?讓我的兵看了像什么樣子!”
池小淺屁股往沙發(fā)一坐,脖子一歪,要殺要剮隨你:“那我不去了,我搬回去?!?/p>
陸少勛也坐下來,忍著怒氣,深呼吸幾次,冷靜下來說:“咱就少賣兩樣貨成嗎?”
池小淺這妞其實不傻,挺有生意頭腦的。她分析得頭頭是道:“這不是少賣一兩個少賺錢的問題。如果貨源不穩(wěn)定,供貨類型不固定,老顧客形成的購買習(xí)慣就會被打破的,會影響對店鋪的依賴程度。能不能做成百年老店流芳百世,這一點很重要的!”
真的服了!賣個套還要打造百年老店,要不要她百年之后墓志銘刻個“中國馳名商標(biāo)、百年情趣用品老店創(chuàng)始人池小淺”啊?陸少勛想象著他倆將來恩愛到死葬到一起,然后合葬墓碑上就寫的這個玩意兒,就有種刨墳頭的沖動。
“總之不準(zhǔn)帶!”陸少勛找不到詞跟她說了,直接下命令。
“不讓帶就不去!”池小淺立場很堅定,說著就開始收拾包包,作勢要搬回出租屋去了。
“……”陸少勛牙齒都咬碎了,最后還是屈服了。他心想,池小淺等你落我手里,看我怎么折騰死你,練兵場上那各種體位,咱們有的是招兒!
“那你給我裝好,露出來一件的話,看我怎么收拾你!”
哇唔!干仗勝利!
當(dāng)晚池小淺收拾完東西,提早下了網(wǎng)店,就在躺床上打算早點睡,免得第二天起晚了耽擱陸少勛的行程。可是她翻來覆去地,怎么也睡不著。她爬起來摸摸手機(jī),手指按在開機(jī)鍵上面好一會兒,又把手機(jī)放下了。
人有時候是這樣的。要做一件太不容易的事,往往需要一些儀式感來增強(qiáng)自己的決心。而沉默一陣子,消失一陣子,就是目前池小淺想要的儀式感。她希望通過這個,以后再面對盛澤的時候,只是純粹的好友故交。他重拾舊愛,和葉漾百年好合;她也不要再心痛了。
失眠了的池小淺盯著天花板,把那些年一起度過的瘋?cè)兆佑址鰜砑?xì)品,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泛黃滄桑起來。
那時候政府大院的孩子們真是幸福啊,長期霸占著政務(wù)樓后面小花園里的石桌石板凳。他們每次都以做功課為名約著去了,到了地方卻只是閑聊或看雜書。盛澤看福爾摩斯探案全集,葉漾看徐志摩詩集,她看金庸古龍臥龍生……
那時候的盛澤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卻不時打架,原因自然是少年情仇。外校一幫渾球垂涎葉漾美貌,經(jīng)常在路上堵她逗她。葉漾臉皮薄經(jīng)常被氣哭,盛澤知道了,自然就跟那幫孫子打起來了。
打得最厲害的一次,池小淺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
那次,外校那個叫江銜的男生,不知道怎么又把葉漾攔在校門外,幾句不和,就拉扯了葉漾。盛澤當(dāng)時正在班里幫人解化學(xué)題,知道后筆一丟就沖下去了。池小淺追不上他,只好沖到車棚牽出自行車騎著追,追到校門口小溪邊,卻發(fā)現(xiàn)盛澤跟江銜已經(jīng)打起來了。
江銜那邊人多,但是都沒上,就他倆扭成一團(tuán),勝負(fù)不分,邊上一堆渾球在拍手起哄。葉漾在一旁已經(jīng)嚇得捂著眼睛哭起來了。池小淺一著急,也不知道哪兒借來的豹子膽,居然推著自行車去撞江銜后腿。江銜被撞得一個踉蹌,回頭瞪了池小淺一眼,雙手拉住自行車一奪,居然舉起自行車往邊上的小溪溝里扔下去。
盛澤看著火更大了,兩人越打越厲害。后來還是校保安聞訊趕來,一伙兒人才把他倆拉開。這事兒盛澤背了處分,而江銜后來就沒再來過。
池小淺記得可清楚了。打完架后,她趕緊跑到藥店買了治跌打的紅花油,回來時卻看見盛澤愛若珍寶地把葉漾摟在懷里說,好了沒事了不哭了。那時候的戀愛大都是柏拉圖式的,就算葉漾和盛澤好了,池小淺也沒見過什么卿卿我我的場景。所以,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對池小淺刺激不小,看到他們倆那么親密地抱在一起,她又難過又羞臊,紅花油也沒顧得上給就落荒而逃了。她一臉霉氣地爬下亂石嶙峋的小溪溝,撈她那被拋尸河溝的自行車。結(jié)果她一不小心滑倒,還被石片兒劃破了腳,一個人渾身濕透地上醫(yī)院縫了兩針,回家被爺爺臭罵,說那么大姑娘了,還淘氣下河捉魚。
池小淺把腳從被單下伸出來,嫩白的腳踝邊上,赫然一道暗色的疤。她摸摸那塊疤,覺得有些傷疤好了,也忘不了當(dāng)初的疼。池小淺就這么胡思亂想著,凌晨三點多,終于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陸少勛依舊起得很早。他在部隊養(yǎng)成了早起的習(xí)慣,即便是休假也改不了。他洗漱后就進(jìn)廚房,揉面團(tuán),烤土司。自從那天池小淺煮了一鍋豬飼料以后,陸少勛說什么也不讓她進(jìn)廚房了。
陸少勛把土司烤上,就輕手輕腳地往池小淺房間走去。輕柔的晨光里,池小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手腳都光溜溜地伸在外面。陸少勛摸摸她的小腿,冰冰的,于是拖過被踢翻在一邊的薄被給她蓋住。
池小淺感覺到有動靜,睜開眼,烏溜溜的水眸里先是一陣迷糊,然后才逐漸聚焦起來,看清楚眼前男人的臉。她一咕嚕坐起來,拖過被單遮住自己前胸。人家大真空穿著薄棉小吊帶呢,這廝一聲不吭就進(jìn)來,好意思嗎?
陸少勛掃了她擋在胸前的被單一眼,心里譏笑,嘁,就那點兒貨還防賊似的,誰稀罕啊。
原來這兩天天氣熱,都是通宵開空調(diào)睡的。陸少勛擔(dān)心她吹過頭了,每次睡到下半夜還起來看她,果然昨晚這丫頭把溫度調(diào)得很低,還踢被子。
他幫她蓋被子,就又看到她胸前若隱若現(xiàn)的春光。雖然上次就手測過了,但還是忍不住多盯了幾眼。最近瘦了?陸少勛瞬間就很生氣,本來就沒二兩肉,還學(xué)別人失戀掉肉。雖然還不至于差勁到中國最低水平,但……A+?頂多也就是個B-吧。他一邊嫌棄著,一邊又血脈翻涌,趕緊轉(zhuǎn)身逃回自己房間,整個下半夜都沒睡好。
“看什么看!”池小淺橫了他一眼。
他譏笑:“國際頻道有什么好看。”
池小淺一聽,蹦起老高,嚷著要揍他。陸少勛早站起來,走出房門,邊走邊回頭指了指她的胸口:“別蹦,揣好你的小A。”
“……”她罵了一聲,只好又鉆回被窩里。
剛吃完早餐,部隊接陸少勛的車子就來了。車上跳下來一個黑黑壯壯的小伙子,啪的一個軍禮:“團(tuán)長!”陸少勛笑著點點頭。那小伙子就湊上來道:“團(tuán)長,讓我瞧瞧傷好一點兒沒有?”
“去去去!有什么好看的?幫你嫂子搬東西去!”
嫂子?有嫂子?小伙子的眼睛噌的就亮了,狼一樣地一搜索,瞄到了正在里間收拾東西的池小淺。
“團(tuán)長,你太牛了!這么幾天就顧著弄嫂子了,弟兄們知道了可得樂死!”
什么叫弄嫂子了……還沒弄著呢!
小伙子憨笑著走到房門口,又是啪的一個軍禮:“嫂子好!”
陸少勛成功地看到池小淺渾身一震。她把手中行李一丟:“我我我……我不是你們嫂子啊!”
“是嫂子??!年紀(jì)再小都得叫嫂子。”小伙子又是擲地有聲地喊,“嫂子!”
池小淺奔出房門:“陸少勛你跟他說清楚啊!誰是他嫂子啊?”
陸少勛才不理她:“石樺,出發(fā)!”
“石化?還有人叫石化?”池小淺瞬間忘記了嫂子這回事,二缺地喃喃自語地跟了上去。
第九章 有種戰(zhàn)術(shù)叫強(qiáng)攻
后來的事實證明,作為一名軍事業(yè)務(wù)過硬的指揮官,陸少勛的預(yù)判萬分正確。池小淺那慫孩子不聽話的后果,很嚴(yán)重。
S團(tuán)由于業(yè)務(wù)的特殊性,并不像其他特種部隊那樣貓在深山老林里,只是在B城遠(yuǎn)郊罷了,所以車子進(jìn)軍營的時候剛過午飯時間。車子經(jīng)過團(tuán)部食堂的時候,池小淺看到一排兵蛋蛋拿著飯盒在水池邊排隊洗碗。好整齊??!她又看到操場兩側(cè)的松柏修剪得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溜兒直。然后開進(jìn)營房,大家晾的衣服搭在繩子上都是一個姿勢的。池小淺被震撼住了,覺得自己這二十三年都活得七歪八扭的。
車子在家屬院停下。池小淺最關(guān)心的就是她的貨,她跳下后座就去搬。哈吼!一二三使勁!小身板搖搖晃晃,搖搖晃晃。撲!陸少勛還在前面跟石樺說話,聽到動靜,一回頭就看到了慘絕人寰的一幕:池小淺撲倒在地上,紙盒蓋子被她壓得啪的一聲綻開,透視胸罩、T字褲什么的散落一地……
陸少勛帶個美女回來的消息早就跟一陣風(fēng)似的傳遍軍營,兵蛋蛋們都激動得不行,一個個貓到家屬院里等著看嫂子,陽臺上走廊上黑壓壓的人頭攢動。這下子可好,都瞧見這一堆正點貨了。chua!chua!chua!一張張兵蛋蛋臉都變成迷彩的了。
池小淺,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陸少勛迅速一步過來拉起池小淺,把那盒子蓋上,然后故意大聲叫道:“石樺,幫你嫂子把這些貨搬上去。你嫂子做服裝生意用的!”好了,這下看似解釋清楚了,可是兵蛋蛋們的議論聲卻更大了……
陸少勛黑著臉吭哧吭哧地上樓。池小淺跟在屁股后面攆。進(jìn)了門,石樺才放下東西,從不隨便給人臉色的陸團(tuán)就開始攆他:“你去吧!午飯一會兒我自己帶她去吃。”然后他就拎小雞一樣地把池小淺拎進(jìn)來,往床上一甩。石樺真的石化了,好著急啊團(tuán)長……他趕緊推出去,還帶上門:“團(tuán)長,你慢用??!”
陸少勛看著外邊門關(guān)上,立刻欺身上來,拎起池小淺,一個巧勁兒就把她翻成臉朝下趴著的狗啃屎的姿勢,然后一下子就掀起她的裙子。
“渾蛋!陸少勛,你騙我來就是為了占我便宜!你個王八蛋……”
啪啪啪啪啪,肉拍肉的聲音。啊啊啊啊啊,不要了!好痛!放開我!求求你了!池小淺求饒的聲音。
兵蛋蛋們窗下貓成一大排,石樺也在內(nèi)的。此時他們都聽得呆了,團(tuán)長威武啊!
池小淺梨花帶雨,聲聲哀叫,句句求饒??墒翘熨x異稟、體能拔尖的陸團(tuán),只是撈起裙子打她屁股而已!啪啪啪!又癢又疼,姿勢又丟人。池小淺被徹底氣哭了,在他身上扭來扭去地掙扎。陸少勛被她扭得心頭煩躁,覺得還是收手,免得火勢收不住,于是放下她:“以后還聽不聽話?”
“聽你個大頭鬼!”話音才落,陸少勛反手又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鑶鑶琛犜挕?/p>
陸少勛見她屈服了,丟過來一條毛巾給她擦眼淚:“行了!別號了!起來吃飯!”
陸少勛收拾夠池小淺,徑直走向門口,一把就打開門,正貼著門板的兵蛋蛋們嘩啦一聲全摔進(jìn)來,疊成一堆。池小淺正從床上爬起來,整理裙子呢,看上去一副剛被蹂躪過的樣子。兵蛋蛋們心里大呼糟糕,壞了團(tuán)長好事,這幾天不被操練死才怪。
果然陸少勛開口道:“都吃撐了?吃撐了給我跑圈兒去!”
這時團(tuán)政委韓衛(wèi)東剛從樓道上晃上來。團(tuán)里知道陸少勛今天回來,還帶了個“小嫂子”,所以他叫食堂加了兩個小炒,準(zhǔn)備給他接接風(fēng)。他走到陸少勛門口,就看到兵蛋蛋們出來。他笑了:“我說怎么還不見你們下來吃飯。擱這兒斗雞呢?走走走,回頭再收拾他們,你不吃,人家妹子也餓了?!?/p>
妹子正揉著屁股呢。陸少勛進(jìn)房間去喊她,她跳下床提起自己的行李:“陸少勛,這是你的屋吧?我住哪兒?”
“你還能住哪兒?只能住我這兒?!?/p>
“你個色坯!誰要住你這兒。我要住你們團(tuán)招待所,我知道部隊都有探親的招待所?!?/p>
陸少勛冷笑:“哼,招待所不對外開放,是給部隊家屬住的。你是家屬嗎?”
嗯,好像是有類似這么個規(guī)定哦。其實,部隊招待所只是針對家屬免費,而不是旁人就不能住,但池小淺就這么被繞進(jìn)去了。
“走了!矯情什么?你在我那兒住這么些天,我把你怎么著了?快走!人家韓政委等咱們吃飯?!?/p>
池小淺的行李被丟到一邊,人就被他拎到食堂去了。
其實,韓衛(wèi)東只是準(zhǔn)備一桌普通的食堂菜,可是不挑食的池小淺卻被深深地感動了。太好吃了!她這才明白人們?yōu)槭裁凑f大鍋飯好吃了,部隊炊事員的手藝太驚艷了。韓衛(wèi)東看小姑娘吃得歡,深感榮幸。
他倒了一杯酒:“勛子,看你現(xiàn)在這樣子,做兄弟的高興。我敬你!”
人家韓衛(wèi)東知道陸少勛有傷在身,并沒有要陸少勛喝酒的意思,是自己先干為敬。但二缺的池小淺見他舉著酒杯,一下子就義薄云天熱血沸騰,接過來道:“他有傷不能喝,我替他喝!”陸少勛還沒來得及阻止,她就一仰脖子干了那杯老白干。
好辣??!一線喉?。∵@酒得有六十度吧?
事情變得毫無懸念。一杯倒的池小淺,半個小時后酒勁兒上來,又笑又跳瘋瘋癲癲地被陸少勛拖回屋。不過這次還好,只是瘋癲了,倒沒吐。陸少勛給她擦了把臉,脫掉外衣,就丟床上任她睡去。結(jié)果昨晚失眠的池小淺借著這杯酒睡神上身,一直睡到夜里也沒醒。
陸少勛下午到團(tuán)部處理了點公事,晚上打了飯菜回來,她還在睡。
看著她睡得臉紅撲撲的樣子,他聲音也柔下來:“小淺?小淺起來吃點飯。不然胃壞了?!?/p>
池小淺翻了個身,一條大腿跨到被子外面,嘴巴還吧嗒吧嗒地嚼了兩下,樣子要多慫有多慫??墒瞧懮賱自娇丛綈?,心里就跟塞了一團(tuán)棉花糖一樣,又甜又軟。算了,隨她睡吧,什么時候醒了什么時候再伺候她吃。他想著,把飯菜放到櫥柜里,然后自己進(jìn)浴室沖了個澡,換身居家服也睡上床去。
他像抱小孩兒一樣把噴著酒氣的池小淺抱在懷里,怎么看也看不夠,一會兒伸手摸摸她翹翹的眼睫,一會兒摸摸她嫩嘟嘟的嘴唇。她就像個糯米娃娃一樣,叫人恨不得一開口就吞進(jìn)肚子里。其實陸少勛也覺得自己找抽,跟她住一屋,這么干抱著不能吃,那滋味兒比軍事體能特訓(xùn)都難過十倍啊。
他抱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實在快忍不住了,就爬起來到陽臺上抽根煙,吹吹涼風(fēng)。等體內(nèi)的火氣稍微平息一點兒了,他又躺回去抱著。可是抱不了多久,又起來抽煙,吹涼風(fēng)……
樓底下站崗的哨兵看著團(tuán)長家的陽臺,燈一會兒亮,一會兒關(guān)。他體貼地想,明天得提醒石樺把團(tuán)長陽臺上的聲控?zé)糸_關(guān)換了,不然這燈整夜抽風(fēng),多影響團(tuán)長睡眠啊。
睡到下半夜的時候,池小淺酒醒了,準(zhǔn)確地說是被肚子疼醒的。她睜開眼睛,感覺自己身子被箍得死死的。她推了一把,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陸少勛抱在懷里。她再低頭一看,咦,外衣又被脫了!又占我便宜!
陸少勛見她醒了,扭開床頭燈。池小淺站起來,正準(zhǔn)備拿腳踹他的,卻突然定住了動作。等等!床單上是什么?晴天霹靂!如遭雷擊!池小淺看著軍色床單上一攤鮮紅血跡,整個人就直接瘋了。落紅!傳說中的落紅!池小淺悲痛欲絕,仰天長嘯:“禽獸,獸,獸,獸,獸,獸!”挨千刀的陸少勛,就這么奪走了她揣了二十幾年的貞操!我的清白!我的初夜!居然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一點記憶都沒有!
陸少勛瞄了一眼床單上的血跡,再看她悲戚的神情,心里都笑裂了。但他臉上卻不動聲色。
“你至于這么激動嗎?”他涼涼地說。
池小淺本就氣得雙目通紅,又聽到他的風(fēng)涼話,直接雙手掐住他的脖子,使了吃奶的勁兒掐著,搖著!今兒我就弄死他!
“喀喀喀?!标懮賱讻]防備,被掐得猛咳了起來。池小淺正待再次發(fā)起攻擊,突然覺得大腿內(nèi)側(cè)一陣溫?zé)?,低頭一看,睡褲底居然沁出一小塊血跡。天??!這禽獸是怎么糟踐自己的?她瞬間虛弱了,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床上。
陸少勛笑了,伸手去攬她。她推開了,眼淚珠子吧嗒吧嗒地滾落下來。
“陸少勛,你怎么這樣……你怎么能這樣!”她反身趴在枕頭上,哇哇地哭起來。
陸少勛把她抱在膝蓋上,撩開她哭得敷在臉頰上的碎發(fā),用手掌擦掉她的眼淚:“好了好了!不哭了!又沒多大事兒,哭得都不漂亮了?!彼囊粽{(diào)像哄小孩一樣,還輕輕地?fù)u著她。她漸漸地止住了哭聲,只是還輕輕抽噎著。
他輕輕撫著她的后背,幫她順氣:“傷心什么呢?我娶你呀。你看,我的工作不錯,樣子也還行吧,也就是老了點兒。你跟了我也不算太糟糕?嗯?”
“你做夢!”池小淺仰起臉,披頭散發(fā)的,扯著破鑼嗓獅子吼。
他笑意更深,把她抱得更緊:“我就是做夢呢,做夢都想把你娶到手?!?/p>
這句話像一條滑不溜丟的機(jī)靈小魚兒,一下子鉆進(jìn)了池小淺的心湖,在里面搖頭擺尾的,擾得她心思蕩漾。她沉默了一會兒,吸著鼻子甕聲甕氣地小聲說:“可是,可是我已經(jīng)有了喜歡的人了呀……”
此話一出,陸少勛本來沉浸在柔情蜜意里的心瞬間被凍成了冰坨子。他的眸子漸漸暗下去,眼底暗流洶涌。許久,他冷笑一聲:“行了池小淺,明天把我的床單洗干凈吧。”他說著起身,一摔門就出去了。
池小淺愣愣地看著他走出去,一個人在床頭呆坐著。不一會兒他又推門進(jìn)來,徑直走過來,把手上的購物袋丟到她懷里,然后轉(zhuǎn)身走掉。池小淺怔了怔,打開袋子看,里面是幾包衛(wèi)生巾。池小淺,有一種想挖坑把自己埋了的沖動……
她收拾完自己的大姨媽,在屋里又守了好久,也沒見陸少勛回來。完了,這位爺真的生氣了。她翻來覆去地回想這段日子以來他們的相處,一會兒傻笑,一會兒自言自語地罵。然后她又想起他剛才說要娶自己的話,也想起盛澤,心里就像她自己煮的那鍋什錦粥一樣,五味雜陳亂七八糟地攪成一鍋。她這么胡思亂想著,趴在床上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陸少勛躺在團(tuán)部辦公室的行軍床上,睜著兩眼睡不著。剛才又情緒失控了,說好了給她時間慢慢來,怎么脾氣又走火了?他現(xiàn)在滿腦子是小淺那句“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心里像被一雙利爪亂撓,滿是血杠杠。
他想,盡管田心把盛澤說得很不是東西,但是通過兩次短短接觸,他還是能感受到盛澤對池小淺并非無情。他倆也許只是有什么誤會。本來他想的是,管他們有沒有什么誤會,他就乘人之危,先拐了小丫頭再說??墒恰绻ㄟ^這種朝夕相處之后,池小淺還是對他充滿抗拒卻對盛澤念念不忘,他也做不到強(qiáng)取豪奪。他不再是二十啷當(dāng)歲的少年,那些熱血告白浪漫追求他不是做不來,而是覺得沒意義。如果池小淺要的只是盛澤,也許他只能放手。
陸團(tuán)就這樣陷在深深的糾結(jié)里。接下來的幾天,他看著就跟沒事人一樣,照樣每晚把池小淺放在身邊,卻只敢爬起床來抽煙吹涼風(fēng)。而池小淺每天卻上上網(wǎng)逗逗兵哥哥,過得不亦樂乎。
池小淺發(fā)現(xiàn)S團(tuán)網(wǎng)速快得逆天??!廢話,人家網(wǎng)絡(luò)部隊嘛。此時她一邊掛著旺旺一邊在游戲里瘋狂殺怪。殺!太爽了!
殺完一盤,她習(xí)慣性地登錄QQ,卻聽到一陣消息聲。那個熟悉的頭像在不停地閃動,她僵著手點下去。
餃子皮很著急的樣子,連發(fā)了四五句:
“小淺,在嗎?”
“小淺你在哪兒?”
“小淺你電話怎么關(guān)機(jī)?”
“小淺是你上線了嗎?”
她沉默了許久,才猶豫著回了一句:“我在外地。”
“去哪兒了怎么不告訴我?你是不是生我氣了?小淺,我和葉漾不是你想的那樣!”
一連串話跟著冒出來,池小淺看得有點兒眩暈。不是她想的那樣?她想的又是哪樣?難道他不是跟葉漾在一起卻騙自己在出差嗎?她違心地回復(fù):“你們和好了,我替你們高興。”
“小淺,葉漾這次回來是求我?guī)兔Γ婕八碾[私我才瞞著你的。你別多想。”
這是在向她解釋嗎?他當(dāng)她是心愛的人,怕她誤會怕她傷心,是這樣嗎?這解釋出乎池小淺的意料,她本來因為被欺騙而凍僵的心瞬間融化了,抖著手回復(fù)他:“我在S團(tuán),過幾天回來?!?/p>
那邊卻沉默下去。她去S團(tuán)了?那是陸少勛的地方,他們真的在一起了?盛澤的希望暗下去。是啊,自己還在期盼什么?他們都訂婚了。
“小淺,訂婚了怎么不告訴我?我都沒給你準(zhǔn)備個禮物……”
池小淺看著屏幕上這行字,心里難受到了極點。
陸少勛把手上的飯盒放在她面前:“小姑奶奶,不把飯給你送到面前,你不知道吃是不是?”
“謝謝?!背匦\盯著飯盒說。
陸少勛倒是愣了愣,認(rèn)識她到現(xiàn)在,第一次聽她用敬語啊。這祖宗又要使什么幺蛾子?池小淺轉(zhuǎn)過身在電腦上回復(fù)餃子皮:“我明天就回來,見面說?!比缓笙铝薗Q。
池小淺心里其實亂糟糟的,陸少勛對她怎么樣她是清楚的。
那天,她孤零零地坐在空無一人的街角,看到他忍著背上的傷,披著清輝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從那一刻起,他在她心里就再也不是可有可無的人了。也從來沒有哪個男人,讓她能這樣自然而放心地待在一起那么久,和他在一起即使是打鬧哭鼻子,她心里都還是有種被寵的小驕傲小甜蜜。陸少勛仿佛在她的生活里堆起了一塊巨大的散發(fā)著草莓芬芳的蛋糕,這比起多年來盛澤在她心中釀的苦酒,天平一邊倒得都快抽筋了好嗎?
池小淺狠狠掐自己的大腿,真的痛恨自己的執(zhí)著。就因為那是盛澤?。】鄳倭四敲炊嗄甑娜?,她總要回去最后試一次的。
然而就這么走了嗎?陸少勛是不是會很生氣?
池小淺判斷失誤了,陸少勛不是生氣那么簡單的。他剛才就看到那個QQ的備注名是盛澤。他一出現(xiàn),她就立刻要走?那何苦關(guān)那么久的手機(jī)?當(dāng)他是什么?避風(fēng)港還是臨時客棧?他最痛恨的是,自己有一萬種辦法讓池小淺成為他的人,可他犯賤地想要她的心,于是忍耐、等待,從小到大沒有討好追求過女人的他,用了最大的熱情去焐她那顆被別人凍僵的心。誰知道這妞的心是不銹鋼的,冰化了也還是死硬的一坨。
“陸少勛?!背匦\鼓起勇氣說。
“嗯?”
“你的傷這兩天好點兒了嗎?”
他冷笑起來。何必問他的傷好了沒有?背上的傷好了她就可以甩手走了?那心上的呢?這么撩了他半天,不用負(fù)責(zé)的嗎?
池小淺這缺心眼的,沒品出來他心里已經(jīng)磨刀霍霍向豬羊了,只覺得就算要走也該殷勤點兒,安撫他一點兒。于是她轉(zhuǎn)過身去不怕死地撩起他后背的衣服看傷口。她一邊摸著他已經(jīng)結(jié)疤的傷口,一邊說:“你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那我明天就回去了?!?/p>
她細(xì)嫩的手指撫著他傷口邊,他能感受到她指腹的溫暖。那種感覺像一條邪魅的小蛇,在他本就怒火中燒的心上游走,很快火苗燒成熊熊烈焰。
池小淺,有種戰(zhàn)術(shù),叫強(qiáng)攻。
下期精彩預(yù)告:正在陸少勛制服池小淺的關(guān)鍵時刻,接到了緊急電話,奶奶情況不好,突然倒下了,陸少立刻拖著池小淺乘坐私人飛機(jī)和爹媽一同著陸……也許是病情原因,他們就這樣自然的把婚事給定了……
淘婚互動
再不瘋狂就老了!
活了近三十年,我發(fā)現(xiàn)一個奇怪的定律,有些人的生活太安逸也不是那么幸福的,她(他)必須要人關(guān)注,不然就覺得自己如同靈魂出竅的尸體躺著,人生毫無精彩可言。什么再不瘋狂就老了;什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權(quán)當(dāng)享受)……這些都如同樓上女主池小淺的人生格言啊。池小淺束手就擒吧,看來你這輩子都難逃陸少勛的五指山了……
文中節(jié)選:某片段 欠扁指數(shù):★★★★★
某軍區(qū)家屬大院里,上校同志制服筆挺精神抖擻地下樓出操。池小淺同志全身酸軟地從床上爬起來。被欺負(fù)得心有不甘,于是推開二樓窗戶,分貝直逼高音喇叭:“陸少勛!回來時記得把車?yán)锏囊幌渲髂蒙蟻怼獊怼獊怼?/p>
于是……
“聽說一買就買一箱呢,不知道他不舉有多嚴(yán)重!”
“陸少那么帥的呀!好可惜!”
流言傳來傳去,傳到當(dāng)事人耳朵里。他跳上車子一路狂飆回家。
“池小淺!我不舉嗎?這是不舉嗎!?。?!”
某人被治得只有“嚶嚶嚶”了
陸少勛:池小淺,你是故意的吧?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池小淺:嚶嚶嚶,大家不知道,你還不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啊啊?。?/p>
陸少勛:讓你在家屬大院喊,現(xiàn)在讓你喊破喉嚨也沒有用……
池小淺仰天長嘯:禽獸——獸——獸——挨千刀的陸少勛,就這么奪走了我揣了二十幾年的貞操!我的清白!我的初夜!
陸少勛:池小淺我告訴你,有種戰(zhàn)術(shù)叫強(qiáng)攻。
……
任天天:嘖嘖嘖——哎喲!少兒不宜啊,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