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一智
7月17日是父親的忌日。每到這個日子,如果我在哈爾濱,會去墓地看望他老人家。前天晚上回到哈爾濱,昨天去大姐家看望媽媽,今天就去皇山墓地。
藍藍的天像我剛剛離開的什剎海倒映的那片天,我的父親帶著我們從北京來到哈爾濱已經52年了,父親離開我們也已經17年。由于剛來哈爾濱時遇到了好人,我們一家的境遇比起其他的流放者來說,還不至于那么悲慘。到了“文革”期間,父母挨斗不能回家,兩個姐姐下鄉(xiāng),一家五口人分作五處,飽受歧視,缺吃少穿,常覺苦得活不下去。
研究中國流人史的李興盛老師一部部巨著出版時,我曾問過:什么時候出一本新中國成立后的流人史?親歷者都在消逝中……李老師說,我實在沒有精力做這個課題了,會有人做的。
想起今天也是沙皇尼古拉二世和家人辭世的日子——這個日子還是米沙叔叔生前告訴我的,我跟他聊天的時候說起我父親的忌日,他說:沙皇尼古拉二世和家人也是這個日子被處死的。米沙叔叔1919年12月隨父母和6個哥哥從俄羅斯逃亡到哈爾濱,盡管那年他只有7歲,但他也是一個白俄,終身虔誠的東正教教徒和白俄。我第一次聽到米沙叔叔說沙皇尼古拉二世是一個很慈愛的人時,驚呆了。因為我從小開始讀到的那些文本都在描述他的殘暴。
蘇聯解體以后,1998年沙皇一家的遺體被隆重安葬在圣彼得堡的彼得·保羅要塞教堂中。
*作者的父親巴波系著名作家。
編輯/桃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