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
提起兒子朱青陽,著名演員朱時茂臉上盡是慈祥。幼年兒子體質不好,朱時茂對兒子嬌寵備至,怕慣壞兒子,他狠心把兒子送到國外。在和兒子聚少離多的10多年里,他和兒子之間有一條滾燙的“情感熱線”,父子間任何問題都可以交流。在學業(yè)方面,他從未干涉過兒子的選擇。如今,讓朱時茂欣慰的是,從美國名校畢業(yè)的兒子子承父業(yè),父子倆攜手共同執(zhí)導電影,成為業(yè)內(nèi)一道獨特的風景……
怕慣壞兒子送其國外讀書
1991年春節(jié)后,37歲的著名演員朱時茂榮升為父親。抱著兒子朱青陽(乳名陽陽)粉嫩的小身子,朱時茂飽含熱淚。從那一刻起,他發(fā)誓要做個好爸爸。
朱時茂對這個遲來的孩子疼愛有加,只要在家,他都要讓兒子在自己的視線之內(nèi)。兒子哭了,他抱著哄。兒子餓了,他學著用奶瓶子給兒子喂奶。兒子成長中的每一天,都給朱時茂帶來不同的感受。
沒有做父親前,朱時茂看到很多朋友對孩子特別嬌寵,還頭頭是道地列出諸多慣孩子的不好。然而,輪到他當爸爸,他發(fā)現(xiàn)這方面自己比別人更甚。
有一件事讓朱時茂終生難忘。兒子3歲那年夏天,他從外面回來,看到院子里幾個孩子追著一輛電動小汽車瘋跑,開電動汽車的是鄰居家的孩子。兒子陽陽也跟著別的孩子在后面追,臉上都是汗,邊追邊喘著氣央求開汽車的孩子:“你,你,讓我開一下好不好?”開小汽車的孩子理都不理他。陽陽追不上了,就蹲在地上哭。這個情景讓朱時茂心里很不是滋味兒,當即就決定給兒子買一輛電動小汽車。
第二天,朱時茂和妻子帶著兒子來到商場??吹揭惠v電動小汽車價格近3000元,妻子覺得有些貴,就勸朱時茂說:“兒子很快就長大了,買了也玩不了幾天,我看就算了吧?!笨粗鴥鹤涌释难凵?,朱時茂堅定地說:“買,一定得買!不能再讓兒子追著人家屁股后面跑了,花多少錢也得買?!?/p>
朱青陽幼時體質特別弱,一變天就著涼,一著涼就哮喘,喘起來呼吸急促,憋得小臉煞白,心疼得朱時茂整夜不能安睡。每次兒子犯病,朱時茂再大的事情都推掉,心疼地抱著兒子到醫(yī)院掛急診,每一樣檢查他都跟著。在他心里,兒子的健康是第一位。
為了給兒子治病,朱時茂跑遍了國內(nèi)大大小小幾十家醫(yī)院,訪遍了中西名醫(yī)。那幾年,他們家總飄著中藥的味道。每次朱時茂都替兒子嘗藥,父子倆都被苦澀的中藥折磨得痛苦不堪。因為心疼兒子,朱時茂對兒子有求必應。妻子提醒他不能太慣著兒子,這樣對兒子的成長不利,朱時茂嘴上答應,可拒絕兒子總硬不起心腸。
為了增強兒子的體質,朱時茂經(jīng)常帶他去游泳。妻子囑咐他:“帶陽陽游泳時間不能過長,如果太累了反倒起副作用?!笨珊⒆犹煨韵矚g水,陽陽一下水就不愿意上岸。說好了游一個小時,可兒子一央求,朱時茂心就軟了,每次游泳都要超時。因為太累,兒子的哮喘又加重了,朱時茂就后悔得不行??傻较乱淮斡斡緯r,面對兒子的央求,他又忘了。
7歲時,朱青陽喜歡上了電子游戲,經(jīng)常央求爸爸帶他到游戲廳玩。朱時茂覺得那地方不適合孩子去,一開始還硬著心腸拒絕,可經(jīng)不起兒子的再三央求,就對兒子說:“我?guī)闳タ梢?,但只能?00個游戲幣?!笨傻搅擞螒驈d,兒子玩得興起,游戲幣玩沒了,就懇求爸爸再買一些,朱時茂不忍心拒絕,只得又掏錢給兒子買了游戲幣。
其實,朱時茂也知道不能老慣孩子,卻總是狠不下心。他對好朋友陳佩斯說,兒子就像一個縮小版的自己,每天看著他成長,看著他的鞋又小了,衣服不夠長了,看自己的演出會笑了,聽著他小嘴里冒出的甜言蜜語,自己就激動得不行,對兒子的要求總是狠不下心來拒絕。
陳佩斯明白朱時茂的矛盾心理,就給朱時茂提了個建議:“老茂,我倒有個主意,你不如把你兒子送到國外去,找個環(huán)境好、氣候好的國家上幾年學,說不定孩子的病能好,最重要的是你想慣他也摸不到人了。”同樣的建議其他朋友也說過,朱時茂舍不得兒子離開他,可他覺得如果這樣下去,真的會寵壞了兒子,也害了兒子。經(jīng)過再三考慮,朱時茂決定送兒子出國讀書。
1999年,朱時茂把兒子送到了美國加州讀書。他讓妻子在美國陪讀,自己留在國內(nèi)打理公司事務。
骨肉分離情更深
也許是美國加州溫和的氣候起了作用,朱青陽到美國不久,身體就康復了。這讓朱時茂覺得送兒子出國的決定是正確的。為了讓兒子有個強壯的身體,朱時茂還叮囑兒子要多鍛煉身體。朱青陽到美國后幾年,不僅成了街舞高手,還練就了一身好功夫,并擔任了學校的武術教練。
在學習方面,朱時茂沒有緊盯著兒子的成績不放。剛到美國時,朱青陽的英語不過關,課也聽不懂。朱時茂讓妻子與校方溝通,讓兒子暫時不參加學校組織的考試,督促兒子趕緊過語言關。兩年后,朱青陽的英語水平漸長,這才參加學校里的考試。不過,他每次考試都不及格。朱時茂馬上打電話安慰兒子:“兒子,不要急,慢慢就考及格了?!惫?,在他的鼓勵下,兒子的學習成績很快就提上去了。
與學習相比,朱時茂最牽掛的是兒子的安全問題。美國槍支泛濫,校園槍擊案時有發(fā)生。朱時茂每次給兒子打電話,都會再三叮囑他一定要注意安全,遠離那些情緒不穩(wěn)定的人。在美國,學生喜歡到同學家去住,朱青陽也向爸爸提出想到同學家住一晚上。朱時茂不同意,就再三勸說兒子,最終,朱青陽還是聽了爸爸的話。
有一次,朱時茂給兒子打電話,兒子告訴他,自己被學校懲罰停課4天。朱時茂吃了一驚,忙問緣由。朱青陽告訴爸爸,他在學校是武術教練,那天下午有武術課,上午他就把雙節(jié)棍帶到了學校。校方安保人員發(fā)現(xiàn)他帶了器械,不但給沒收了,還報告了學校,最后警察也來了。校方認為朱青陽有暴力傾向,決定罰他停課兩周。盡管老師和同學出面作證,校方還是決定給予他停課4天的懲罰。
弄清事情的原委后,朱時茂安慰兒子:“罰就罰吧,以后留心就是了。學校這樣做也是出于安全考慮。爸爸寧愿讓學校管得嚴一些,那樣你就有安全保障了。”
對于深愛兒子的朱時茂來說,兒子赴美讀書意味著他要忍受骨肉分離的痛苦。因此,每年的兩次赴美探親,成了他們父子倆的節(jié)日。據(jù)妻子講,朱時茂每次探親回國后,兒子總會情緒低落幾天。爸爸用過的杯子、碗之類的東西,兒子都不讓她動。就連爸爸用過的牙刷,兒子也要用一用。聽了妻子的講述,朱時茂心里酸酸的。
在外人眼中,朱時茂是個錚錚硬漢。然而,在兒子面前,他的硬漢本色卻化為繞指柔情。兒子12歲那年,朱時茂赴美看兒子,住了一周就要回國。兒子強烈要求和他睡分別前的最后一夜,睡著了還緊緊摟著他不放,讓朱時茂更增添了幾分離別的傷感。
第二天上午,送朱時茂去機場的車子已經(jīng)來了,朱青陽還抱著爸爸不愿松開,并苦苦央求道:“爸爸,你能不能把機票改簽,明天再走呀?”朱時茂強忍離別之痛,勉強笑著說:“乖兒子,這是國際航班,機票改簽很難,再說明天走今天走都得走呀!”朱青陽轉而又央求道:“爸爸,那你晚走一會兒不行嗎?飛機快起飛的時候你再走!”朱時茂摸著兒子的頭說:“國際航班得提前兩個小時到機場,爸爸趕不上飛機可就麻煩了!”朱青陽又說:“要是飛機晚點了,你能不能回來?”朱時茂笑著說:“兒子,飛機晚點了,爸爸也不能回來!”見自己的請求都被爸爸拒絕了,朱青陽話里帶著哭腔說:“你真是臭爸爸,你真是臭爸爸!”看兒子依依不舍的樣子,朱時茂怕自己再不走,也要落淚了,于是,他硬著心腸親了兒子一下,拎著行李箱就上了外面的汽車。汽車開動后,兒子還在后面追著喊:“爸爸,飛機晚點你就回來,不要待在機場!”看著兒子瘦小的身影,朱時茂轉過身,淚水就流了出來。
兒子在美國讀書的10多年里,這樣的場景朱時茂經(jīng)歷過很多次,每次從美國回來,他的情緒都要幾天才能調整過來。很多次,他甚至想把兒子立即接回國,以享天倫之樂??墒窍氲阶约嚎隙ㄓ忠滩蛔T兒子,他強迫自己打消了這個念頭。
父子溝通零距離
在親子關系上,朱時茂說他是兒子的“全天候”朋友,他和兒子隔著太平洋有一根看不見的“情感熱線”。只要兒子有解不開的心結,他這個老爸愿意隨時為兒子解除煩惱。
朱時茂和兒子在溝通方面可謂是零距離,朱青陽在學校里發(fā)生的趣事、糗事都會告訴爸爸。兒子回國度假,朱時茂帶著他參加各種圈內(nèi)聚會,朱青陽彈鋼琴、跳街舞、唱歌樣樣精通,給朱時茂長了不少臉。
朱時茂16歲就和現(xiàn)在的妻子談起了戀愛,屬于典型的早戀,因此,他教育兒子不要早戀,本身說服力就不夠。兒子步入青春期后,朱時茂鼓勵兒子多去參加聚會認識女孩。兒子和朋友去酒吧,他也持支持態(tài)度。朱青陽在電話里和爸爸開玩笑說:“別的家長都怕孩子去酒吧,你卻不在意,就不怕我學壞嗎?”朱時茂笑著說:“兒子,我從小看著你長大,我對你放心,我知道你不會去做不好的事。一些家長反對孩子去那些場所,是因為他們和孩子沒有很好的溝通?!敝烨嚓柭牶蠓浅8袆?。
雖然鼓勵兒子多認識女孩,但朱時茂和兒子有個約定:不準拿太多的時間和女孩在一起,只有到大三、大四的時候才可以和女孩談戀愛。朱青陽答應了爸爸,謹守著父子間的這個約定。
上高中時,帥氣陽光的朱青陽吸引了班里不少女孩。有一次,一個女孩發(fā)了一封電子郵件向朱青陽示愛??墒侵烨嚓柡瓦@個女孩不來電,也不想傷人家的心,再說他和父親還有個約定,于是就向爸爸討主意。朱時茂對兒子建議:“你可以給那個女孩回封信,信寫得要委婉,不要傷了女孩的心,明確表示自己現(xiàn)在不想涉及情感方面的問題,還要感謝人家的欣賞?!焙髞?,朱青陽按照爸爸的建議,妥善處理了這件事。
多年父子成兄弟。有了爸爸這個“全天候”朋友,朱青陽什么事都愿意和爸爸分享。有一次,朱時茂接到兒子的電話,他明顯能感覺到兒子的醉意。兒子也毫不掩飾地告訴他,自己在舞會上被一個韓國女孩吸引,與其搭訕,結果女孩沒有任何回應,這讓他心里很失落。聽了兒子的話,朱時茂勸慰道:“兒子,這個很正常,對異性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類型,也許人家有男朋友,也許看不上你。這點打擊算什么?也許你喜歡也喜歡你的女孩就是下一個!”聽了爸爸的話,朱青陽心里釋然了。
在兒子的職業(yè)選擇上,朱時茂尊重兒子的選擇。朱青陽從小就愛看爸爸的表演,尤其是爸爸在喜劇方面的才華更讓他崇拜。朱時茂有演出活動總會帶上兒子,潛移默化中讓兒子感受一下演藝圈的氛圍。
一次,朱時茂帶回國度假的兒子參加中央電視臺的節(jié)目錄制。節(jié)目結束后,很多觀眾圍著朱時茂要簽名,得知朱青陽是朱時茂的兒子,大家讓他順便簽上自己的名。朱青陽在美國待久了,寫漢字有些吃力,但他還是認真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丶业穆飞?,朱青陽興奮地對爸爸說:“給人簽名的感覺太好了,將來我也要當明星!”看著兒子興奮的樣子,朱時茂不失時機地說:“好啊,兒子,想當明星就得付出比常人多幾倍的努力!”
因為早就在心里埋下當明星的種子,考大學時,朱青陽報考了美國著名的紐約大學電影學院。美國高考制度規(guī)定:一個考生可以同時報考10所大學,考生同時被多所大學錄取,可以按自己的意愿選取其中的一所。讓朱時茂意外的是,兒子孤注一擲,僅報考了紐約大學電影學院一所高校。朱時茂有些擔心,勸兒子慎重考慮。沒想到朱青陽信心十足地說:“老爸,我要和你成為同行,即使考不上,也不學別的專業(yè)!”看兒子決心這樣大,朱時茂和兒子鄭重地擊了一下掌,說:“好吧,兒子,祝你好運!”結果,朱青陽在當年的入學考試中以優(yōu)異的成績被紐約大學電影學院錄取,圓了自己的夢。
兒子在國外學電影導演專業(yè),在國內(nèi),朱時茂則轉行做起了導演,這兩年他導演的《戒煙不戒酒》《愛情不NG》等影片均獲得了不錯的口碑和票房。朱時茂經(jīng)常與在美國的兒子聊電影鏡頭,一聊就是半個多小時。
2013年6月,朱青陽大學畢業(yè)后回國。朱時茂最欣慰的是能夠和兒子深入地交流拍戲方面的話題。2014年,朱時茂準備為兒子投拍一部電影,目前劇本已經(jīng)定下來了,我們期待著這對父子導演能為觀眾獻上越來越多的佳作。
【編輯:劉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