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枷鎖》中女主人公的悲劇

摘要 小說家W·S·毛姆，以其極為杰出的長篇小說《人性的枷鎖》，在英美文學中經(jīng)久不衰。劇中塑造了四位女性的光輝形象，為現(xiàn)代人性學說的研究上提供了明顯的例證。尤其是女主人公莎莉，這個健康、自然和沉靜的女孩，最后同主人公菲利普走在了一起，然而從另一種精神層面分析，女主人公即便最后擁有了幸福，但她還依然是個悲劇人物。

關(guān)鍵詞：《人性的枷鎖》 悲劇 女性

《人性的枷鎖》是英國19世紀知名作家W·S·毛姆的長篇半自傳體小說，也是其代表作品。本文以另類的視角，分析女主人公的悲劇根源，從深層次剖析人類情感枷鎖的根源，同時也印證了愛情這個亙古難訴的主題思想下，對于逃脫的枷鎖和構(gòu)筑的圍城而進行深層次的剖析。本文以英國劇作家W·S·毛姆的《人性的枷鎖》，分析劇中女主人公引發(fā)悲劇的根源。

一 女性人物的性格比對

《人性的枷鎖》中作者共塑造了四位女性形象，并從不同的角度凸顯了人性的善惡、美丑。通過對人物不同身份、不同性格、不同內(nèi)涵、不同外在表現(xiàn)的描摹和刻畫中，為讀者展示了不同的女性形象。尤其在對女主人公的塑造上，可算得上是曇花一現(xiàn)，在觀眾感動之余又引人深思。

威爾金森是最初消弭男主人公菲利普自卑情緒，使他擺脫自身生理缺陷，贏得美好人生，追求自身幸福的關(guān)鍵人物。然而男主人公在得到愛、擁有愛的時候，卻討厭被威爾金森這種枷鎖般控制下的愛，沒有自由的感覺，并也厭煩貴族小姐身上這種哭哭啼啼、埋怨數(shù)落的累贅之愛。同時一旦擁有愛，并能夠有愛人的能力之后，男人本性中的定律便毫無遺漏的表現(xiàn)出來了，開始嫌棄貴族小姐的年齡等。得到了愛，他就又不想被愛束縛，力圖掙脫著枷鎖。及至后來，在送別威爾金森小姐離開時，他如釋重負，感受到了深深自由感。而女性威爾金森，就在歲月的流逝中，被菲利普深深的嫌惡，盡管最初是她不計較他的殘疾，而給予了他最初的愛。

米爾德麗德是菲利普最理想化的愛侶，是他人生理想上的一次飛躍，是實現(xiàn)菲利普情感升華的工具。但是米爾德麗德虛榮、空虛、性格冷漠、長相一般，毫無美感可言。甚至在同菲利普的交往中，菲利普幾乎是她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玩偶，需要時甜言蜜語、百般呵護，厭惡時棄之如敝履，毫不留戀。這時人性里的自賤的特點，在菲利普身上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即便米爾德麗德這樣對他，一見鐘情下的菲利普還是深深的迷戀她，毫無尊嚴的愛著她。

再說正面人物諾拉，可以說是盡全力愛著菲利普。在所有同菲利普接觸的女性中，她是最懂也最愛菲利普的人，但是也看透了菲利普的愛終究不能堅守，最后另嫁他人。菲利普在這份愛之中，學會了懂得，學會了珍惜，于是便有了最終值得珍惜的人，這份愛到底能夠堅持多久，作為劇作家的毛姆，同樣不會對此做出明確的表達。在面對最初喜歡的人時，誰還能做到最初的淡定？因為人生有得有失，所以才會有了最終的歸宿。

在這里，且不說真正的女主人公莎莉的性格如何溫婉、賢淑、溫柔、可人，單是對菲利普的愛與不嫌棄，就是思想上的另一番高度。最明顯的就是米爾德麗德同莎莉的性格比對，一個愚昧無知、貪婪嗜欲、俗不可耐，一個正直、積極、光明，人性的自私陰暗面與光明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二 女主人公自身的悲劇

女主人公莎莉?qū)Ψ评諢o私奉獻了自己的愛意，但是她卻是以同情為出發(fā)點，她同情菲利普的殘疾，所以才對他滿懷憐愛。這種關(guān)懷和憐愛雖然為菲利普的人生指明了方向，但卻不是愛情。對于菲利普的愛和關(guān)懷，只是因為莎莉的善良，莎莉只是把菲利普當作孩子一樣來關(guān)懷、照顧，他們之間并沒有愛情。沒有愛情為基礎(chǔ)的關(guān)懷，也只不過是為了求得內(nèi)心的安定，從而在深層次考慮下可以看出，菲利普是不喜歡莎莉的，與莎莉在一起只是為了求得內(nèi)心的安定、踏實。盡管這種愛偉大、崇高，但這對莎莉而言，是不公平的，這無疑也是悲劇的。

莎莉的這種體貼和關(guān)懷，也是在菲利普與之前經(jīng)歷的女性比較的前提下，才使菲利普想要獲得內(nèi)心的安寧。是在菲利普屢次的遭遇中，始終無法贏得女性的尊重和愛的前提下，才不得不放棄，轉(zhuǎn)而需求的安寧。這時的莎莉只不過是在充滿母性的光輝下，完成了菲利普作為一個男人活在世上的意義，成為了干活、結(jié)婚、生兒育女的工具，也最終定位了自己一生悲劇的格局。

故事開始就充滿了灰色基調(diào)，菲利普從小就缺乏愛，無論是友誼、親情還是愛情的愛對他來說都是難能可貴的。母愛的缺失使他最終選擇了用莎莉的婚姻作為對自身的補償，這對莎莉來說，無疑是悲劇的，他選擇莎莉只不過是基于她身上的母性光輝，并不是愛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菲利普只是把莎莉當作諾拉的替代品，這就使得女主人公的悲劇色彩更為濃烈。

三 環(huán)境對女主人公悲劇的塑造

毛姆生活的時代，正處于女權(quán)運動的轉(zhuǎn)型期，此時的性別斗爭已經(jīng)達到白熱化的狀態(tài)，女性在斗爭中已經(jīng)取得了選舉權(quán)、財產(chǎn)權(quán)、教育權(quán)等權(quán)利，政治場所的風起云涌，帶動了文學領(lǐng)域前所未有的思想解放浪潮。作為傳統(tǒng)社會的領(lǐng)航人物，性別意識的淡薄，婦女的解放運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走向了極端。

在當時的時代環(huán)境下，女性意識的日益明顯，激進的女權(quán)運動者在尋求自我解放的同時也走向了一種極端，毛姆對米爾德麗德的極端描畫，就是最明顯的例證。因為無法得到菲利普，最后在他們的重逢中，米爾德麗德淪為了賣笑女。菲利普依舊悲劇的愛著這個唯利是圖的女人，渴求的種子最后深深植入了他對莎莉的替代之愛中。菲利普甚至幻想與莎莉的孩子，有著健全的四肢和俊美的外表，同時也將內(nèi)心的安定和渴盼很明顯的表現(xiàn)出來。

同樣的作家毛姆本身的婚姻環(huán)境，在其作品中也有較為深切的體現(xiàn)。在當時時代環(huán)境的融合下，絕對的自由和極端就只有在作者的作品中，才能實現(xiàn)矛盾的調(diào)和統(tǒng)一。因為毛姆從小缺失母愛，同時婚姻生活的不順，加劇了他對女性的歧視與理想化。從《人性的枷鎖》最初的幾位悲劇女性的塑造上來看，她們無一例外的都被冠以或多或少的缺點，自私、冷漠、虛榮、愛財、沒有耐心、空虛等各種代名詞?，F(xiàn)實世界里又倡導(dǎo)女權(quán)主義，使得母性旁落。因此在對女主人公的塑造中，就以悲劇的溫暖來滋養(yǎng)其內(nèi)心干涸的森林。

不管是惡意的嘲諷批判，還是將情懷寄予女主人公的不計一切，無愿無悔的照顧菲利普，幫助他逃離枷鎖，迎向母性關(guān)懷的巨大溫暖中去。這種理想或許是每一位男性都渴望得到的，但是把女主人公的形象當做玩偶，沒有內(nèi)心信仰的虛幻關(guān)懷，這種悲劇對當時大多數(shù)女性來說，是致命性的。不能保證菲利普會不會在內(nèi)心真正贏得莎莉的母性之愛之后，又像離開威爾金森和諾拉一樣，在歷經(jīng)內(nèi)心對枷鎖的擺脫中，再次遺棄莎莉。

四 劇作家的個人色彩

在毛姆自身對人物枷鎖的定位中，他對于女性的認識就帶有了一些悲劇的成分在里面，毛姆在對女主人公的塑造上，多的是臨終關(guān)懷，他自身渴求母性的關(guān)懷，卻同時在自我認識里打上了自身反女性主義的烙印。劇作家內(nèi)心最需要的就是如莎莉和諾拉一樣如母愛般祥和、平靜的感覺，時時關(guān)愛，溫暖如春。

劇作家看當時的時代情懷下，能夠?qū)θ诵宰龀鋈绱送笍氐奶骄?，從靈魂深度來看，多少帶點個人理想主義色彩。在現(xiàn)實的人性關(guān)懷中無法得到溫暖和實現(xiàn)，在劇作中，就賦予女主人公這種幸福，而充滿溫柔、善良、溫暖、陽光等優(yōu)秀品質(zhì)就深深的賦予到莎莉的人格形象中去。在讀《人性的枷鎖》時對莎莉的幸福祝福的同時，也夾雜著復(fù)雜而微妙的感覺。對于莎莉而言，無疑是不公平的，盡管對這種母性的光輝和理想化的描畫，卻依舊無法擺脫毛姆對女主人公的同情和憐憫成分。這種憐憫和施舍同時是菲利普在歷經(jīng)人性的掙扎和反復(fù)的超越情欲的枷鎖控制之后，才最終迎向女主人公莎莉的懷抱。這在愛情世界里是不公正待遇，靠劇作家施舍給女主人公的愛情天堂，對于女主人公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悲劇。

作為悲劇引發(fā)的根源物來說，劇作者對于菲利普的關(guān)愛是很明顯的。母愛的缺失一直是菲利普心中永遠的痛和遺憾，每當在人生道路上遇到挫折的時候，他總是會回憶其幼年在母親懷抱里的依偎。菲利普在感情上對母親的依賴，對之后他對愛人的選擇提供了條件。對于菲利普來說其內(nèi)心的苦楚源于對母愛的期盼。其中諾拉的母性光輝，僅僅是把自己的一腔情懷傾注到菲利普身上，而得到滿足母性光輝的最強烈比照，但對前任的畸戀，使他離開，而母性光輝的賦予者也投向別人的懷抱。對于從小就缺乏母愛的菲利普來說，諾拉的這種感情和關(guān)愛，讓他內(nèi)心深處對母愛的盼望得到了滿足，也就在經(jīng)歷了眾多浮躁情感之后，他真正認識到，自己所需要的就是這種母親般的祥和、平靜的感覺，也只有在這種感情之下，才能夠?qū)ψ约簭男【褪ツ笎鄣倪z憾進行填補，讓自己的感情能夠和平常人一樣健全，也能夠確保自己的人生道路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諾拉把菲利普像一個孩子一樣照顧，不但溫柔體貼，更是給予其母愛般的關(guān)懷，也就正是諾拉身上的這種母愛光輝，讓菲利普對自己的理想進行了整理，并最終決定娶莎莉為妻，同時在他用自己的手撫摸著兒子健全的四肢的時候，他深深的相信自己的兒子一定會長得非常俊美，同時也清楚地意識到妻子、家庭以及愛情要比人世間任何一種東西都要珍貴的多。而女主人公莎莉只是知識沒有思想和欲望的玩偶，為了填補菲利普母愛的空虛而存在。

但是就現(xiàn)代愛情觀來看，誰能終生都作為一個強者的身份去保護自己的愛侶。愛情是相互的，關(guān)愛也是相互的，沒有付出，母愛也會疲倦，悲劇的愛與不計條件的付出，并不能視為幸福的生活。彼此的尊重與共同的語言和情感交流才是真正的逃脫人性枷鎖的良方。

五 結(jié)語

《人性的枷鎖》這部劇作，在某種程度上，感情的天枰都會傾向于對男主人公菲利普的深切同情上。因為自身殘疾，各個女性在對菲利普的愛情上，都帶有濃烈的個人主義色調(diào)。無論是劇作者本人，還是研究學者，都會認為女主人公莎莉無疑是最幸福的人選，在自身偉大母性的光環(huán)照耀下，最終同男主人公菲利普走進了婚姻的殿堂。作為劇作者本人也添加了個人色彩，伴隨著理想主義傾向。悲劇也是一種溫暖的、拷問心靈的，引人深思的人性探討，在對《人性的枷鎖》中女主人公的悲劇論斷中，我們必須賦予主人公自身的感情基調(diào)，才能更深層次的明白這種臨終關(guān)懷所起的深遠影響。

注：本文系海南省教育科學2011年度“十二五”規(guī)劃課題“英美文學在海南高校非英語專業(yè)教學中的價值研究”研究成果之一。項目編號：QJI12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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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瑛，海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