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魔窟的少女牽出涉惡大案

汪宇堂 秦建捷 陳磊

通過筆錄，可見被告人黃啟明在辦案人員提審訊問時透露出其作案動機和犯罪心理，“我選擇女孩的標準很簡單：漂亮、膽大、成績不太好、喜歡在外玩，叛逆又任性，家里管得松、為錢肯聽話……”

為了繼續(xù)保持掃黑除惡高壓態(tài)勢，持續(xù)推進掃黑除惡專項斗爭工作，河南省社旗縣人民檢察院認真貫徹落實有關部署和要求，掃黑除惡專項斗爭取得了階段性成果。2019年3月27日，社旗人民法院對檢察機關指控的一起涉惡犯罪集團案進行了審判……

“同事”設下連環(huán)套，無辜少女被騙入魔窟

據辦案人員介紹，2017年10月初，29歲的黃啟明第二次從監(jiān)獄被釋放，因“兩進兩出”時都是光頭，人稱“光頭哥”。黃啟明回到湖北谷城縣農村家中，其妻早在其“二進宮”時即與他離婚，遠走他鄉(xiāng)，杳無音訊，家中只剩一個十歲的女兒。無奈之下，他來到鄰縣——河南省社旗縣城的一家公司當了保安。然而，他煙酒不離口，一月二千多元根本不夠花。在一次網吧玩游戲時，黃啟明發(fā)現了“商機”：有些女孩好逸惡勞、無所事事，天天泡在網吧、酒吧，他便由此打起了歪主意。

2018年夏季，黃啟明找?guī)讉€朋友借了幾萬塊錢，在社旗縣工商局辦理注冊了“百度無人駕駛數據收集”有限公司，租了一輛小車、買來幾臺電腦，利用百度、58同城等社交媒體軟件，招攬了多名社會青年，并將目標鎖定在正值青春叛逆期、我行我束的在?；蜉z學女學生……

2018年7月3日，家住該縣花園鄉(xiāng)柳溝村、年僅14歲的初中女生娜娜，因不想上學而輟學后，只身來縣城應聘到黃啟明所在公司上班。因為年齡小且人生地不熟，不久便和同是年輕人的張青（17歲公司員工）聊到了一起。上班不到半月，娜娜被張青邀約晚上下班后一起吃飯、唱KTV，卻不曾想就此落入涉惡團伙黃啟明精心布局的“連環(huán)套”中。當晚9點多，黃啟明帶著同事張青，騎摩托車接到娜娜，吃飯、唱歌之后，把娜娜帶到了一家小旅館。娜娜原本想跟家人通個電話，可是手機卻沒了電，和她待在一個房間的其他同事都不肯借手機給她，只是陪她一起看手機“陌陌”視頻軟件。這時，娜娜看到張青脫了衣服朝自己走來，頓時嚇得不知道如何才好，于是就任由張青擺布，并和她發(fā)生了男女關系。隨后，不知所措的娜娜又被迫與黃啟明發(fā)生了關系，同時還被拍了裸體視頻……

不堪凌辱陷苦海，尋求報警抓“狼群”

2018年7月14日早，娜娜聽到黃啟明和張青商量幫其找個地方“上班”，她聽到之后隱約感到不對勁兒，表示反對后，被黃、張二人以“不聽話就把你扔河里，我們把你的視頻發(fā)給你父母……”等惡語威脅，后黃、張用她本人的照片注冊了微信號，用“珍愛交友”軟件聯系到臨縣一名男子約定“首單”。娜娜被二人用刀逼著上了一男子的汽車，所得500元嫖資被強行索走。

娜娜這時已完全明白這個“上班”的意思，可她一次次抗拒，均遭到黃、張二人的辱罵、威脅。隨后的幾天里，張青因有事離去，娜娜一路被黃啟明等人控制著，又被帶到黃啟明的同伙郭沖處。當晚，郭沖開車帶黃啟明和娜娜聯系多名嫖客，在多個賓館娜娜先后被多名男性侵害。就這樣，娜娜陷入了生不如死、見不得光的悲慘境地。

一次，娜娜被黃啟明帶到一家音樂會所，在這里見到了兩名未成年人靜靜和薇薇，據這兩名女孩說，其實她們也是黃啟明招聘的“員工”，只不過為了逃避打擊，黃啟明將她倆安排在這家會所當“陪酒女”，從中牟取暴利。隨后，三名女孩被黃啟明和會所老板宋桂林合謀后，利用社交網站和上傳“少女”圖片在網上攬客，然后以互加網聊微信群等方式，秘密組織強迫三名女孩“出高臺”（即提供賣淫服務）。娜娜等女子多次被迫在商務會所等處“出高臺”，其間還被人帶到異地賓館“包夜”提供性服務，如若不從，便會遭到“秋哥”、黃啟明、郭沖等人的毒打和威脅。

2018年9月2日，備受折磨的娜娜以母親過生日為由，騙取黃啟明、宋桂林的信任。黃啟明讓手下開著車把娜娜送至柳溝村，娜娜借機說“內急，需上廁所”翻墻逃脫。逃跑途中，娜娜借路人的電話簡短向其母親說明其藏身地點，并與母親前往當地派出所報案，由此牽出一起涉惡大案……

接到報案后，社旗縣公安機關迅速立案并知會該縣檢察院。種種跡象表明，這名年輕女孩背后一定有個秘密組織。社旗縣人民檢察院遂成立嚴懲黃啟明等犯罪集團專案組，指定專人跟案指導，同步閱卷，網上通緝;其間，主辦檢察官老秦多次協(xié)調組織公安刑偵、偵監(jiān)等部門召開案件研討分析會，深入探討該案偵查方案以及偵查取證方向，嚴把案件證據入口關，以實際行動蕩滌黑惡、伸張法治社會的公平正義。

由于娜娜的途中逃脫，黃啟明、宋桂林等十余名犯罪嫌疑人，如驚弓之鳥逃竄至全國各地;加之黃啟明曾經蹲過監(jiān)獄，其行動詭秘多變，給這樁案件的偵破增加了很大難度。

在娜娜的主動配合下，專案組邀請來畫像專家，根據娜娜提供的黃啟明等多名犯罪嫌疑人體貌特征，很快畫出黃啟明等嫌犯的畫像，上傳至全國各地公安網上追逃。

經過兩個月的艱難偵查和同步追蹤，檢察官老秦帶著辦案組先后奔赴青海、云南、天津等七省區(qū)，最終將涉嫌強奸、組織與介紹賣淫的惡勢力犯罪團伙主犯黃啟明、宋桂林、鄭元秋、郭沖、張青等15人全部抓獲歸案。其中刑事拘留涉嫌組織介紹賣淫的犯罪嫌疑人11人，行政拘留賣淫嫖娼違法行為人4人，扣押接送賣淫女的汽車2輛。

至此，以“百度無人駕駛數據收集”公司、維納斯音樂會所為據點的招嫖涉惡團伙，被檢方、公安機關合力摧毀，解救了因違反社會治安管理活動罪被挾持的13名女性，并幫助娜娜等人前往某職業(yè)學校技能培訓觀護中心，進行心理疏導教育和技能培訓，為13個家庭送去了法治的溫暖……

打黑除惡，不枉不縱

社旗縣人民檢察院在受理該案后，及時召開檢察官聯席會議討論研究，經將案件提請院涉黑犯罪檢察組研究，認定本案中，犯罪嫌疑人黃啟明、宋桂林、鄭元秋、郭沖、張青等利用受害人年幼無知、涉世未深，組織、容留、介紹多名未成年人從事賣淫、提供有償陪侍服務，從中謀取利益，并持棍棒、刀具等兇器，多次對受害人娜娜、薇薇等女性實施毆打，存在嚴重暴力、威脅等手段，擾亂經濟社會生活秩序及社會治安穩(wěn)定，造成了惡劣的社會影響，應當定性為涉惡案件。

該院檢察長薛萬慶告知筆者，針對這起涉惡集團犯罪大案中娜娜等被害人均為未成年女性的特殊性，該院從“護苗”角度出發(fā)，在嚴厲打擊涉惡犯罪集團的同時，指派辦案經驗豐富的女檢察官辦理此案，使詢問、訊問工作更加順暢，使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的隱私得到很好的保護。與此同時，該院還依托全新打造的辦案工作區(qū)，開展心理咨詢和法治進社會矯正進社區(qū)等活動，構建職業(yè)培訓、企業(yè)、公益、社區(qū)四大觀護平臺，積極引入心理疏導機制，開展對娜娜等被害少女的心理疏導工作，促進未成年被害人身心健康發(fā)展。筆者和承辦這起涉惡案件的員額檢察官老秦在該縣某職業(yè)學校技能培訓觀護中心，見到了正在學習編織技術、漸漸擺脫昔日陰影的娜娜……

另外，針對犯罪嫌疑人張青（案發(fā)時為17歲）為未成年人，該院堅決貫徹最高檢有關指示精神——未檢工作不能一味地保護，該有的懲治要有，尤其是對參加違反治安管理、多次強奸少女、介紹賣淫的涉罪未成年人（張青），絕不能放縱姑息。

2018年11月3日，該院以涉嫌強奸罪、介紹賣淫罪、組織未成年人進行違反治安管理活動罪、容留他人賣淫罪，對黃啟明、鄭元秋、郭沖、宋桂林、張青等5人涉惡集團提起公訴（其他10名犯罪嫌疑人被另案處理）。

2019年3月27日，河南省社旗人民法院開庭審理此案，對檢察機關指控的黃啟明等5人涉惡犯罪集團案件的全部事實和罪名予以認定，支持檢察機關量刑建議，分別判處被告人黃啟明、鄭元秋、郭沖、宋桂林十四年至四年半不等有期徒刑，判處被告人張青有期徒刑三年。

編輯：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