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茶生
1942年春,在淪陷后的香港,發(fā)生一件引起中外注目的大事,數百名被日軍搜捕的抗日愛國志士、民主人士和文化界人士突然從日軍的封鎖下神秘地“失蹤”了。幾個月后,他們卻安然地出現在抗日后方和根據地,敵人為之目瞪口呆,這就是被史上稱為“秘密大營救”的事件。
這場聞名中外的秘密大營救,取得完全成功,是中國共產黨人創(chuàng)造的歷史奇觀。它曾被茅盾先生稱之為“抗戰(zhàn)以來(簡直可以說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搶救工作”,對鞏固和發(fā)展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和國際反法西斯統(tǒng)一戰(zhàn)線產生深遠的影響。
這場秘密大營救的勝利,我黨領導的東江游擊隊(東江縱隊前身)作出了重大貢獻。這支部隊受命后,嚴密組織、全力以赴,不畏難、不怕犧牲,機智勇敢地護送一批又一批民主人士和文化界人士闖過險關,安全到達目的地,無一人受損,充分體現了中國共產黨同愛國民主人士和文化界人士肝膽相照、血肉相聯的親密關系。在整個秘密大營救的過程,有個重要人物跟隨廖承志的身后,此人便是連貫。
一、八路軍駐香港辦事處的“矮子”
連貫1906年出生在大埔縣楓朗,小時候在大埔中學、梅州中學讀書,1925年在廣州加入中國共產黨,在中共廣州工委領導下開展學生運動。1936年,赴香港擔任全國各界救國聯合會華南區(qū)總部秘書、黨組書記,后任中共香港工委常委兼組織部長、中共港九工委委員,負責統(tǒng)戰(zhàn)、僑務工作。
1938年1月,中共中央在香港設立了以廖承志、潘漢年為代表的八路軍辦事處,連貫也被調過來,擔任辦事處的秘書長兼機關黨支部書記,主持日常工作,成為廖承志的得力助手??紤]港英當局的所謂“中立地位”,辦事處不公開掛牌,而是掛“粵華公司”的牌子,表面經營茶葉批發(fā)生意,一些半公開的工作在這里進行,而通信聯絡、接收和轉運物資、接送參加抗戰(zhàn)的華僑青年等工作則分散各處,這些工作都由連貫負責領導。當時,經常在香港九龍一些半公開的場所出現“胖子”和“矮子”,即廖承志、連貫。這個綽號是廖承志起的,他自稱是“胖子”,連貫是“矮子”,潘漢年是“麻子”,喬冠華是“長子”。
連貫利用香港的特殊環(huán)境和條件,組織各界民眾參加抗日救亡活動。組織“救國會”、“讀書會”,秘密發(fā)展黨組織;創(chuàng)辦刊物,宣傳黨的抗日主張和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政策;募捐財物,支援八路軍、新四軍;動員進步青年、醫(yī)務人員、汽車司機、記者等參加抗日戰(zhàn)爭;做好華僑工作,派出丁波、吳荻舟、陳夏蘇等分赴東南亞各國,開展抗日救亡宣傳和募捐活動。
1939年3月11日,港英政府查封八路軍駐港辦事處的“粵華公司”,連貫被拘留,后經宋慶齡、周恩來等人多方交涉,由廖承志出面擔保,始獲釋放。
二、制定營救方案
1941年12月7日,日軍偷襲美國海軍基地珍珠港。就在這一天,黨中央、周恩來先后兩次電示八路軍駐香港負責人廖承志等迅速做好應變準備,將遭到國民黨當局政治迫害而聚居在香港的民主人士、文化界人士搶救出來,經廣州灣(現湛江)或東江轉入后方安全地區(qū)。
這些民主人士和文化界人士大多是在1941年國民黨頑固派掀起第二次反共高潮時來到香港的。他們原來在重慶、桂林等地結社辦報,通過各種途徑揭露和抨擊蔣介石當局消極抗日,積極反共的方針,因而遭到國民黨頑固派的迫害,在“國統(tǒng)區(qū)”無法立足。為了他們的人身安全,我黨安排他們撤到香港,并利用香港的特殊環(huán)境,便于他們進行抗日反蔣的愛國民主活動。
日軍進攻香港前夕,中共南方工作委員會的領導成員正在香港開會,張文彬、尹林平、梁廣、楊康華均在香港。收到電報后,廖承志立即與他們聯系,向他們傳達了黨中央的緊急指示,并共同研究部署了營救民主人士和文化界人士的方案。大家認為,對黨中央和南方局電令的營救任務,不管有多大的困難和危險,都要想盡一切辦法,不惜任何代價堅決完成。他們意識到,由于日軍早已知悉香港有一批抗日進步人士和愛國民主人士,必將進行大規(guī)模的搜捕,因此,形勢是嚴峻的,時間是緊迫的。困留在香港的民主人士和文化界人士危在旦夕,必須乘敵人立足未穩(wěn),情況尚不熟悉之際,以最快的速度開展營救。
早在日軍開始進攻九龍之時,廖承志已根據南方局的指示,派喬冠華、葉以群到九龍,把找到的文化界人士都送到香港,為他們尋找住處隱蔽起來。與此同時,連貫等人也通知了原住香港的民主人士和文化界人士,要他們立即搬家隱蔽,等候撤退。因此,會議研究決定,分頭與他們取得聯系,設法把他們從香港營救到九龍,然后護送到東江游擊區(qū),再從那里轉送到大后方。會議作出分工:劉少文負責香港方面的聯絡營救工作,尹林平負責布置九龍到東江的游擊區(qū)的護送和接待工作,廖承志和連貫迅速經東江游擊區(qū)到韶關和老隆布置在國民黨統(tǒng)治區(qū)的掩護地點和交通線。
廖承志和連貫決定,帶喬冠華一起隨行離開香港,因喬冠華在香港公開活動多,早已列入日侵略者的黑名單之中。同時喬有一位好朋友趙玉肩,在韶關余漢謀的十二集團軍當參謀長,這個關系對營救工作有幫助。
1942年元旦凌晨,廖承志、連貫、喬冠華和張文彬、尹林平等再次召開“臨戰(zhàn)”會議,專門研究從九龍搶救到游擊區(qū)和以后的接應、轉送等各種問題。這時,在九龍半島,東江游擊隊開辟兩條路線:一條是從青山道經荃灣、元朗進入寶安游擊區(qū)陸上交通線;另一條是九龍至西貢經沙魚涌進入惠陽游擊區(qū)的水上交通線。對這兩條路線的武裝護送、沿途食宿、警戒以及可能出現的情況,他們都一一作了研究,然后由尹林平向游擊隊進行部署。
三、先行先試交通線
元月2日早晨,廖承志、連貫、喬冠華一行動身先行先試水上交通線,即由九龍至西貢鎮(zhèn),經沙魚涌進入惠陽游擊區(qū)的路線。決定先行先試這條交通線的原因是他們預計到走這條交通線的人數會較多,同時這條交通線日、偽、匪、頑、特林立,比較復雜險惡。通過先行先試,以便發(fā)現問題,糾正不足,總結經驗,保證民主和文化界人士順利安全到達。
廖承志、連貫、喬冠華一行混在難民隊伍里,在李健行的秘密護送下,出了旺角來到蒲崗圩口。李健行對前來接應的港九大隊大隊長黃冠芳說:“任務重要,多加小心?!辈⑹疽鈳孜蛔o送對象,黃冠芳很機警地領會了。他看見“一個胖子,穿著黑上衣,頭戴鴨舌帽;一個矮個子,穿著中式棉袍;一個高個子,戴著眼鏡,斯文的知識分子”,他們就是夾在難民中的廖承志、連貫和喬冠華。黃冠芳從容地走了上去,把事先準備拜神用的香燭、供品等交給他們各拿一份,便大搖大擺地領著他們出了九龍城,上了觀音山。endprint
難民隊伍從觀音山一直轉到牛池灣。黃冠芳注意到,東江游擊隊手槍中隊長江水率領一支武工隊員已在這里接應了,就悄悄地向江水進行工作“移交”。廖承志、連貫、喬冠華三人在前有短槍隊員偵察開路,后有短槍隊員護送的情況下,下午五時順利趕到大環(huán)頭村,準備東渡大鵬灣。
早已做好準備工作的游擊隊長蔡國梁親自到大環(huán)頭來向廖承志他們匯報情況,建議晚上渡海,馬上行動,廖承志同意了。凌晨三時,兩條武裝護航船順利到達沙魚涌海域,等到早晨五時,通過訊號同沙魚涌方面取得聯系之后,護航船才靠岸。這時東江游擊隊惠陽大隊的十幾位便衣人員早已在那里迎接他們了。
廖承志、連貫、喬冠華一行在東江游擊隊惠陽大隊的大隊部所在地,惠陽縣田頭山石橋坑,與先后來到的尹林平、張文彬一起開了一個會議。詳細研究了從寶安游擊區(qū)、惠陽游擊區(qū)通往惠州的安全護送工作。并將香港淪陷后營救民主人士和文化界人士的情況和計劃擬好電報稿,由尹林平和張文彬通過東江游擊隊總部的電臺向黨中央報告。
1942年1月中旬,廖承志、連貫、喬冠華等從惠陽游擊區(qū)經坪山、茶園、淡水等敵、偽、匪、頑占據的犬牙交錯的復雜地區(qū),先后又碰到過幾番“險情”,才來到惠州城。
惠州是東江的政治、經濟中心,水陸交通方便,是通往內地的必經之地。那時,惠州城的處境是險惡的,日本侵略軍占領惠陽、寶安廣大地區(qū)后,幾次到惠州城燒殺搶掠,制造白色恐怖。消極抗日積極反共的國民黨頑固派,大批部隊就駐在惠州北面,日軍一撤離惠州城,他們就乘虛而入,到處強化保甲政權,扶植地主武裝。香港淪陷后,他們知道大批民主人士和文化界人士要經過東江回內地,就急忙調集特務,加強東江一帶視察活動,并在惠州、河源、老隆等地的旅店布滿了特務,還搞了一個“港九難僑登記處”,限令從港九回來的人都要親自前往登記,同時增派水陸關卡,對過往行人嚴加盤查,這對接應民主人士和文化界人士的工作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廖承志、連貫、喬冠華三人進入惠州城,惠陽縣委負責人盧偉如在東江酒樓向他們詳細匯報了惠州城內國民黨頑固派軍隊的部署和我們的應對工作。廖承志聽后,對聯絡站的接應、護送民主人士和文化界人士的安全措施作出了進一步的指導和部署。鑒于城內危險的處境,廖承志還規(guī)定兩條紀律,一是不準民主人士和文化界人士上街公開活動;二是把民主人士和文化界人士的筆和本子等收起來集中保管,以免暴露他們的知識分子身份。連貫強調說:要提醒住在東湖酒樓的民主人士和文化界人士,說話舉動都要格外小心,警惕樓上國民黨師長的懷疑,還要求為了預防萬一,茅盾等重要的民主人士和文化界人士到惠州后,要安排到“東和行”去住,不要住在東湖酒樓。
這時,在惠陽游擊區(qū)組織領導搶救民主人士和文化界人士工作的南委副書記張文彬派身邊工作人員司徒炳鶴赴韶關粵北省委途經惠州,廖承志、連貫得知后,要盧偉如通知他到惠州西湖蘇小小墓前秘密會面。司徒炳鶴依約前往,廖承志、連貫對如何準備接應民主人士和文化界人士的工作,對他作了詳細指示,并委托他向粵北省委傳達。此外,廖承志、連貫在惠州還要盧偉如安排約見了從香港脫險歸來的胡一聲同志,和他們研究了在老隆、興梅一線護送民主人士和文化界人士的工作。
因為有了先行先試這條交通線的實踐經驗,廖承志、連貫他們更確切地知道,由于廣九和粵漢鐵路南段均被日軍控制,他們要把從香港搶救出來的脫險者更安全地轉移,則非經惠州北上老隆不可。老隆是龍川縣的重鎮(zhèn),東江航運的終點,從老隆西可去韶關,經河南轉桂、黔、川;東可去興、梅、埔轉閩西南、閩西北并輾轉到皖南、蘇北。此時,廖承志、連貫、喬冠華三人作出分工,廖承志一人赴重慶向南方局周恩來同志匯報香港淪陷后的工作,連貫在老隆組織轉運工作,喬冠華去韶關組織轉運工作。
1942年1月下旬,廖承志、連貫、喬冠華三人從惠州坐船到老隆。到達老隆后,廖承志向東江后方特委黨組織傳達了黨中央的指示,安排了接應民主人士和文化界人士的工作后,就離開老隆,隨后喬冠華也去了韶關,留下連貫組織運轉工作。
四、建立營救中轉站
惠州和老隆都是“國統(tǒng)區(qū)”。當時國民黨頑固派已經知道有大批的文化人士和民主人士,從香港進入東江游擊區(qū),要經老隆到內地去,便在碼頭、車站設關卡和檢查站,并派出特務到旅店,企圖緝捕他們。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不是緊緊依靠地下黨組織和秘密工作的方法,是寸步難行的。連貫抓緊時機,盡快地在惠州、老隆等地建立起與韶關、興寧、梅州都有聯系的秘密中轉站,確保護送工作順利完成。這便是以廖安祥為經理的惠州“源吉行”,以及連貫親自掌握的老隆“義孚行”和“香港汽車材料行”。
惠州轉運站由廖安祥和盧偉如負責。廖安祥是連貫的梅州同鄉(xiāng),是一個很有俠義精神的愛國商人,抗戰(zhàn)前夜,與連貫相識,積極參加抗日救亡活動,八路軍香港辦事處成立后,成為廖承志和連貫的交通員。他在太平洋戰(zhàn)爭前,原本曾在香港辦過一家“東利運輸公司”,并在淡水、惠州都設有辦事處,在惠州商界中有一些熟人和老股東,所以由他來辦一個商行是順理成章的。連貫與廖承志商議,決定交給廖安祥三萬元,要他在“東利運輸公司”的基礎上辦一個“源吉行”,與地下黨惠州地區(qū)的負責人盧偉如的秘密聯絡站結合起來工作(名義上盧偉如為副經理)。因為有東江游擊隊的幫助,“源吉行”可以從香港采購出汽車輪胎、汽車零件和汽油等戰(zhàn)時的緊俏物資,沿途得到東江游擊隊幫助押送,“源吉行”的生意很快就做得有聲有色,同各個方面都有著“聯系”,不但吸引了許多商家,連國民黨駐在惠州的要員和部隊也都爭相同他們做起生意來。廖安祥還借著談生意的機會,請國民黨部隊駐在惠州的師長張光瓊、副師長溫淑海及他們的參謀長等人到惠州西湖艇上去吃飯,并替他們在香港買東西。廖安祥與他們關系緊密,從他們那里搞到幾百張“通行證”。我黨從香港搶救出來準備轉送內地的人士及其家屬,便作為“源吉行”的客商、股東和關系人受到接待,并持有同“源吉行”關系的“通行證”而順利通行。廖安祥同他們打交道中,有時還可以得到許多有價值的情報?!霸醇小边€賺了一些錢,正好就用作轉送文化人和民主人士的經費。endprint
老隆是從香港撤回大后方的必經之路,老隆的中轉站由連貫親自掌握。中轉站設在老隆城的“義孚行”和“香港汽車材料行”里,這兩家商行的老板都和我們地下黨有統(tǒng)戰(zhàn)關系。連貫作為香港的客商和股東住在這里。幫助連貫工作的,主要是中共東江后方特委的一些同志,另外,還有原在香港和喬冠華一起主辦“香港中國通訊社”的胡一聲和鄭展等同志。文化人士和民主人士從惠州乘船到了老隆,就由交通員帶到這兩個商行來找連貫或鄭展他們,然后就以接待“香港股東”、有關系的“華僑”或“逃難家屬”的名義,給他們安排食宿。因為他們一般都持有我們在惠州國民黨軍隊那里搞到的“通行證”,所以很容易過關。但鑒于國民黨特務緝捕越來越緊,為避免意外,多數人只住一至二個晚上,隨即乘我們聯系好的車輛再轉韶關;少數人則由胡一聲等護送,也是以“商行”的名義為掩護,經興寧、梅縣、大埔等前往閩西,或再轉到蘇北等地。
此外,連貫還根據周恩來的指示,先安排柳亞子和鄒韜奮在附近農村隱蔽下來,然后再護送出去。
五、妻兒流落惠州城
1942年4月下旬的一天,連貫在老隆居然意外地接到了從香港逃難回來的妻兒三人,頓時放下了心上的一塊大石頭。原來,在秘密大營救工作之初,連貫考慮到千斤重擔在身,恐怕顧不上妻子兒女,就給患難之妻韓雪明留下了一些錢,說“現在有很重要的任務要我去完成,不可能帶你們一起走,你和三個孩子以后到老隆來找我吧。”自從連貫在銅鑼灣避風塘的船上開會之后,就再也沒有回過家里。韓雪明只好帶著八歲、四歲、兩歲的三個小孩,跟著難民一起逃難。隆冬時節(jié),天寒地凍,長途跋涉,風餐露宿,千辛萬苦,兩歲的小孩還得了重病,不久竟夭折了。沿途又遭日本飛機的轟炸,險些遇害。最不幸的是,快到惠州時,又遭到土匪搶劫,搶去了所有財物。母子幾人身無分文,在惠州舉目無親,正在走投無路之際,恰好遇到鄒韜奮等一批被護送的“文化人”,要坐船到老隆去。韓雪明硬著頭皮向他們表明身份,懇求坐他們的船去老隆找連貫。鄒韜奮等人好生奇怪,連貫他們組織大營救,安排得那樣周到,每站都有專人接送,而他的家屬怎么會流落街頭?哪有這樣不合邏輯的事?這種情況實在令人難以置信,但又看到這母子幾人確實可憐,就算是騙子,也不忍心見死不救,反正船上還有地方,于是就讓他們上了船。船到了老隆,見到連貫,這才證實這母子真是連貫的家屬,他們無不嘆服,深受感動。
1942年6月,秘密大營救接近尾聲,先后發(fā)生“粵北事件”和“南委事件”,廖承志、張文彬先后被國民黨逮捕,連貫奉中共中央之命進入東江游擊區(qū),任中共廣東省臨時工作委員會委員,中共廣東區(qū)委委員兼統(tǒng)戰(zhàn)部長。解放戰(zhàn)爭時期,在中共中央香港分局負責統(tǒng)戰(zhàn)工作,兼港澳工委副書記。
建國后,連貫歷任中共中央統(tǒng)戰(zhàn)部秘書長,中央人民政府華僑事務委員會委員,中共中央對外聯絡部副部長,全國人大常委會副秘書長,國務院僑辦副主任,全國僑聯副主席,北京市僑聯主席,中共八大代表,第二、三屆全國人大代表,第五、第六屆全國政協委員。1991年12月23日在北京病逝,終年八十五歲。
主要參考資料:
1、《勝利大營救》,解放軍出版社1999年12月版。
2、《賢者不朽——連貫同志紀念文集》,中國華僑出版社1995年11月版。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