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又來了

宋超

男人剛從臥室里出來，到客廳取東西，就聽見門口有鑰匙轉(zhuǎn)動鎖孔的聲音。男人知道是女人回來了，趕緊迎上去開門。

不是明天才回來么？男人打開門，女人風(fēng)塵仆仆地站在門外。

單位有事提前了，不行嗎？女人說話聲音有些大。

能不能小聲點，媽又來了，老毛病犯了，正在屋里休息呢。男人說。

上次不是說好了不來了嗎，怎么又來了，是不是你叫她來的？女人黑著臉問。

是媽自己來的。男人說。

為啥每次都是我出差的時候來，是不是看不慣我！要是看不慣就明說，不要偷偷摸摸的，你去告訴她，這屋里有我沒她，有她沒我，你自己看著辦吧。女人強忍著壓低聲音說。

我跟媽說了，媽聽不進(jìn)去，媽老了，糊涂了。男人說。

告訴她，她啥時走，老娘啥時回。女人摔門而去。

女人氣沖沖走了。男人站在窗前看見女人在樓下上了一輛出租車絕塵而去。

男人知道，這是慣例，女人又去她大姐那里過夜去了，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

男人拿了東西準(zhǔn)備轉(zhuǎn)身回臥室，這時，臥室的門開了一條縫，一個年輕女人的腦袋探了出來。

走了？女人問。

走了。男人說。

是不是又說你媽看病來了，還真管用。

女人一笑，向男人豎了豎大拇指，把頭縮了回去。

選自《天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