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原揚州現(xiàn)場:
一起性侵案背后的城鄉(xiāng)悖論
這是一起典型的案例:伸向農(nóng)村幼童的性侵惡魔。
江蘇省揚州市泰州姜堰華港鎮(zhèn)7歲女童雯雯,父母都在外地打工。親戚家嫁女兒,“回門”的時候要湊夠人數(shù),于是奶奶帶著她到了泰州姜堰華港鎮(zhèn)吃喜酒,雯雯就此失蹤。隨后警方發(fā)現(xiàn)了孩子的尸體。緊接著犯罪嫌疑人的監(jiān)控截圖公布。10月7日,泰州警方發(fā)布通告,懸賞5萬元緝兇。10月8日,56歲的王冶被抓獲。
王冶,在七八十歲高齡的父母心中,他是個忤逆子,離婚多年,近來一直靠啃老生活,卻10多年沒叫過媽。有媒體報道說,他的父親在第一時間向公安機關舉報,并參與了抓捕,但并沒有得到警方證實。另一則報道提到,王冶的父母確實報過警,但報警的原因是因為兒子在叫過一聲“媽”之后就失蹤了。
與王冶個人的人生背景相比,輿論更關注的是侵害兒童的案件本身。王冶離婚30年,但吹拉彈唱樣樣在行,還提出過免費教小朋友吹葫蘆絲。最初的報道中,王冶交代是臨時起意,但隨后的報道否定了這一點。單從監(jiān)控畫面看,他擄走雯雯前后更換帽子和頭盔,也證明其早有預謀。
王冶不是農(nóng)村人,他住在泰州技術(shù)學院培訓中心宿舍樓,擄走并侵害女孩的地點卻在泰州鄉(xiāng)下,兩地之間距離有20公里,可見其目的明確。那王冶為什么專門跑到鄉(xiāng)下去尋找目標呢?當?shù)仉娨暸_的一段實地采訪里,現(xiàn)場記者說,“這里地勢偏僻,村里的水泥路寬度僅有1.5米左右,汽車從這里經(jīng)過十分困難。”地勢偏僻,容易躲過耳目是一個客觀環(huán)境原因;更為重要的是主觀方面的原因:在農(nóng)村,對兒童安全的防范,不管是觀念意識還是實際措施都要比城里差很多。
重讀濟南“小艾鈺”:
留守女童的命運“陷阱”
分別以“奸殺幼童(女童)”、“侵害+殺害+幼童(女童)”為關鍵詞進行搜索,一個驚人發(fā)現(xiàn)是,這兩年有過好幾起這類案件的公開報道,并且案發(fā)地基本都在農(nóng)村,受害者多是留守兒童。且看這些新聞標題:《湖南6歲女童遇害案兇手落網(wǎng),為同村未婚男子》、《11歲留守女童慘遭奸殺拋尸糞坑》、《男子奸殺留守女童后拋尸,曾涉2宗女童被害案 》……
2013年5月12日下午,濟南市仲宮鎮(zhèn)仲北村的8歲女孩小艾鈺,在家門口玩耍時被同鎮(zhèn)村民、26歲的犯罪嫌疑人徐某榮挾持。徐某榮駕駛一輛紅色三輪摩托車將其拖至作案地點進行猥褻,事后竟撿起路邊石塊猛砸受害人前額和胸部,致其死亡。隨后,在父親協(xié)助下將尸體掩埋。
從小艾鈺失蹤到找到其尸體的10天,整個濟南,人們都在為她的安危擔憂,可是最終等來的是噩耗。三年前,也有一位如艾鈺一樣失蹤的濟南女孩引起整個城市的關注。
2011年春夏之交的濟南,沒有什么能比尋找10歲孩子劉漢格更讓老街坊甚至整個城市牽掛。著名作家章詒和也在微博上呼喊:“我們要把10歲山東女孩找回來!”
最終找回來的是一具尸體。
“熟人”社會的性侵模式
在徒有“熟人”關系其表的農(nóng)村,村民缺乏如城市居民基于異質(zhì)邏輯中長期形成的對危險的天然警惕,容易導致慘案頻發(fā)。
今年1月份,廣西一名13歲留守女童遭18個中老年人長期性侵。吊詭的是,這不是一個罪惡被制止、壞人遭懲治的故事,反而是女童及其家人遭受了村民的“敵視”,“都是她,把那些老人送到了牢里?!彼裕茈y找出壞人來,壞人的犯罪成本太低。
侵童者往往不是一時沖動,而是經(jīng)過了周密謀劃,形成自己的固定犯案模式。乍一看像是沖動行為的性侵,其實有前兆可循:看似漫無目的的游蕩→看桃色影片→尋找作案對象→在幾次幻想、嘗試,甚至成功演練后,會形成固定的路數(shù)。
比如發(fā)生在北京郊區(qū)的一起典型案例:11歲的小芳是一名六年級的小學生,一天她去同學小偉家玩耍。小偉不在家,小偉的父親李某一個人在門口剝玉米,跟她說“記不住班里完不成作業(yè)的人員名單”,于是小芳進入他的房間“寫名單”,被李某強奸。因害怕事情敗露,李某將小芳殺害,埋尸荒野。
經(jīng)審訊,李某是一名多次性侵婦女、兒童的“慣犯”。“被告人李某之前蹲過4次監(jiān)獄,其中3次是因為性侵犯婦女和兒童。有多次性侵前科、惡習難改的再犯,會給社會帶來巨大隱患,特別是對幼女而言?!必撠煴景傅臋z察官說。
無法保證心智遠遠不如大人的兒童不會被謊言、“鬼話”所騙,更不用說這個大人還是個老辣的“熟手”。難怪韓國等國要對性侵兒童慣犯用“化學閹割”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