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藝術(shù)

李行

日本藝術(shù)家大塚千野（Chino Otsuka）制作了一系列時間旅行照片：將自己成年后的照片拼接到童年舊照中，看起來就像是成年的大塚千野越過時空去和孩童時期的大塚千野會面。照片中，她會模仿童年的自己擺出類似的姿勢；會陪著年幼的自己過馬路……雖然照片并不多，但是看起來好像她真的一直與年少的自己同在，一直在守護著童年的自己。

無獨有偶，英國的勒克斯頓（Luxton）兄弟，花了6個月的時間尋找兒時的服裝，重建當年的場景，模仿當時的神態(tài)，重現(xiàn)了20年前兩人的兒時回憶，以此拍攝并制作了一份日歷，作為圣誕禮物送給了自己55歲的母親。

國內(nèi)攝影家黑明也曾出版過一本名為《公民記憶1949—2009》的攝影作品集，收錄了160個普通老百姓在天安門前，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姿勢的新老照片對比。

大家在欣賞這些畫面的時候，一定會被這種“時空旅行”的感覺所折服。其實，真正讓大塚千野、勒克斯頓兄弟以及廣大讀者能夠“穿越時空”，能與回憶和過去來一次親密接觸的最根本的是那些老照片，是將瞬間留作永恒的攝影藝術(shù)。

攝影是用光的藝術(shù)，攝影也是時間的藝術(shù)。前者是從物理角度指出了攝影最重要的元素—光。沒有了光，無論是膠片還是CMOS等感光元件都無法呈現(xiàn)任何影像，沒有了光，攝影將無從談起。而后者則是從更為宏觀的角度來闡述攝影。

在拍攝過程中，攝影是時間的藝術(shù)。著名攝影家布列松提出“決定性瞬間”，強調(diào)攝影者在某一特定的時刻，將形式、設(shè)想、構(gòu)圖、光線、事件等所有因素完美地結(jié)合在一起。沒有這1/60秒、1/100秒時間的精準拿捏，那些經(jīng)典之作從何而來？

從作品的意義和影響力談，攝影也是時間的藝術(shù)。新浪網(wǎng)友@大萌子與父親三十年來每年一張的合影曾打動了億萬讀者的心。登上過《中國攝影家》雜志封面的朱憲民、雍和、張新民、黃一鳴等諸多攝影家一生都致力于某一主題的拍攝，多年來積攢的作品儼然是社會發(fā)展歷程的真實寫照。

其實，我們大可以拋開這些嚴肅的探討，好好體會一下時間的藝術(shù)—攝影帶給我們的美妙感受：一幅幅照片將瞬間變作了永恒，讓時間停留在那些曾經(jīng)最美好的時刻，帶領(lǐng)著我們回味曾經(jīng)的快樂和感動，這不正是我們普通人的時空旅行？這不正是攝影對我們這些普通人最大的意義和樂趣所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