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居筆記》中解讀余秋雨的文化情懷

丁晨旭

【摘 要】余秋雨先生是苦旅者，是山居者，是中華文明的探尋者、深思者，他博大深邃、氣勢恢宏的文化情懷，在《山居筆記》一書中，得到了很好的詮釋和傳達?！渡骄庸P記》是余秋雨先生以直接感悟方式探訪中華文明的記述，是對許多超越具體遺址的整體性難題的繼續(xù)探訪，在艱難探尋與深刻表述中，他的文化情懷，蔚然生成。

【關(guān)鍵詞】《山居筆記》；余秋雨；文化情懷

《山居筆記》是余秋雨先生繼《文化苦旅》之后，帶著對生命的困惑，對一個個文化遺址和文化現(xiàn)場的探訪。在那個不能給清朝統(tǒng)治者以更多正面評價的年代，在那個不能稱贊科舉制度在維系社會管理和文明傳承意義的年代，《山居筆記》內(nèi)容的發(fā)表，無疑需要余秋雨先生有莫大的正然勇氣以及對中華文化的無畏擔當。在書中，他把“深澀嶙峋的思考粹練得平易可感，把玄奧細微的感觸釋放給更大的人群”[1]。全書十一篇文章，飽含著余秋雨先生對中華文化的真切思考，以及他磅礴而又細膩的文化情懷。

一、對文化的虔誠和敬仰

正是因為對文化的無盡熱忱和不倦探尋，使得余秋雨先生對中華文化充滿著虔誠和敬仰。當他在《遙遠的絕響》寫到魏晉人物時，他說：“對于那個時代、那些人物，我一直不敢動筆。豈止是不敢動筆，我甚至不敢逼視，不敢諦聽。”“那是另外一個心靈世界和人格天地，即便僅僅是仰望一下，也會對比出我們所習慣的一切平庸?！币杂嗲镉晗壬部赖脑缒杲?jīng)歷與豐富的人生閱歷，能讓他卻步遲疑、虔心敬畏的事物，恐怕也只有撼人心神的中華文化了。歷史已經(jīng)成為過往，歷史人物也已經(jīng)存封于典籍史冊，對旁人也許是飯后談資，可對于余秋雨先生來說，卻是支撐靈魂的信仰。當他在《蘇東坡突圍》寫到蘇軾流放黃州時，他說：“蘇東坡不僅是黃州自然美的發(fā)現(xiàn)者，而且也是黃州自然美的確定者和構(gòu)造者。黃州，注定要與這位傷痕累累的突圍者進行一場繼往開來的壯麗對話?！庇嗲镉晗壬驹谂杂^者的角度，用深情和憐惜的語言，用虔誠和敬仰的文化情懷，講述了那一段黃州與蘇東坡相互成全的文化歷史。余秋雨先生是歷史學家，他必須要求歷史的客觀性，可他首先是一位文學家，他對文化的虔誠和敬仰，通過文學語言來表述，由心而寫，由感而發(fā)，又何嘗不是一種藝術(shù)的表達，而在藝術(shù)中，只有美丑而無所謂對錯。

二、對文化的理解和包容

寫作不僅僅是頭腦和手的勞動，更是心靈的聲音。余秋雨先生旅行式的文化散文就如同讀后感一樣[2]?！渡骄庸P記》是余秋雨先生心靈與文化共鳴的產(chǎn)物，它表達出的，是他對中華文化的尊重與理解，體諒與包容。他在《十萬進士》中這樣說：“談?wù)撝袊糯目婆e制度，有一個慣常的誤會需要消除，那就是，在本質(zhì)上，這是一個選拔制度，而不是文學創(chuàng)作才華和經(jīng)典闡述能力的考查制度。明白這一點，對它的許多抱怨就可能會有所緩和。”人們通常的觀念里，科舉制度是一堆人人唾罵的陳年垃圾，特別是孩子們課本上的《范進中舉》和《孔乙己》，把科舉制度的荒唐和兇殘變現(xiàn)的令人心悸。然而余秋雨先生通過嚴正的考查和深入的分析，客觀地評判科舉制度的優(yōu)劣，也可以說是為科舉制度“平反”，表達出對千年中華文化的寬容和理解。在《千年庭院》中，余秋雨先生這樣寫道：“岳麓書院很識時務(wù)，并不抓著這個由頭把自己打扮成革命的發(fā)祥地，朝自己蒼老的臉上凃紫抹紅，而是一聲不響地坐在山坳了，依然青磚石地，粉墻玄瓦，一派素凈?！睍海谌藗兊囊庾R里，是繁多的學規(guī)、學則、堂訓、規(guī)條的代名詞，然而在余秋雨先生的眼里，它是一位安靜祥和，底蘊溫厚的老者，默默坐落，受人敬仰?？梢?，正是對文化理解與包容，才使得他的思想溫潤，他的品格溫和，才使得他的作品不張揚，不激越，韻味長久。

三、對文化的擔當和批判

許多歷史散文作家，由于太拘束歷史事實，導致其散文成了考古文章，枯燥而無新意。然而余秋雨先生認識到了這一點，他沒有局限于傳統(tǒng)散文的創(chuàng)作規(guī)范，而是在創(chuàng)作中揉入了自己對歷史的思考和評價，展現(xiàn)了自己對中華文化的責任感和時代的使命感[3]。他在《蘇東坡突圍》中有這樣一段話：“一部中國文化史，有很長時間一直把諸多文化大師捆押在被告席上，而法官和原告，大多是一群群擠眉弄眼的小人。”這段話，使得余秋雨先生對文化的正義感表露無遺，他為文化大師在歷史中遭受的不公苦難而申訴，他批判文化的長河中怎么會有橫流無阻的小人。在《千年庭院》中也這樣寫道：“人類歷史上，許多燥熱的過程、頑強的奮斗最終仍會組接成一種整體性的無奈和悲涼。教育事業(yè)本想靠著自身特殊的溫度帶領(lǐng)人們設(shè)法擺脫這個怪圈，結(jié)果它本身也陷于這個怪圈之中?！鄙鐣闹贫冉d著教育，進而使得文化的施展也顯得生硬、顯得力不從心。余秋雨先生在全面審視文化之后，總會深入地去思考，思考的成果就是對自身的反思和對文化的批判。也正是有了反思和批判，中華文化才有了繼承和傳揚。

綜上而言，余秋雨先生在《山居筆記》中滲透出的文化情懷，已經(jīng)跨越了純粹文學的界線，走向了文化的領(lǐng)域。其中的散文，已經(jīng)不僅僅局限于個人意識到抒發(fā)，而是升華到了對文化精神的傳承和宣揚。

【參考文獻】

[1]余秋雨.山居筆記[M].上海：文匯出版社，2002.

[2]潘璐.淺談余秋雨的旅行式文化普及[J].中共太原市委黨校學報，2011（2）.

[3]匡玉秀.摭拾佘秋雨散文的批判風格[J].現(xiàn)代語文（文學研究版），200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