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析滿族歌謠意象的生長點

殷晶波

（吉林師范大學(xué) 文學(xué)院，吉林 四平 136000）

在中西文論中，“意象”都是不可回避的內(nèi)容之一。而任何研究原本就不可能是孤立進行的，很多時候，我們易忽視的，以為無足輕重的那些最基本的詞匯有時卻是至關(guān)重要的。在此，我們所說的“意象”是指“觀念及其高級形態(tài)的審美意象”，簡稱“意象”或“文學(xué)意象”?！拔膶W(xué)意象實際上都是觀念意象”[1]?！吨芤住は缔o》說：“子曰：書不盡言，言不盡意。然則圣人之意，其不可見乎？子曰：圣人立象以盡意。”由此可見，意象的古義是用來表達某種抽象觀念和哲理的藝術(shù)形象。

我們知道，意象的營構(gòu)，對于詩歌來說是重要的。恰當而靈動的意象，既豐富了詩歌本身的內(nèi)容，同時又為詩歌注入了能量與知識。而歌謠作為人類最早出現(xiàn)的文學(xué)樣式，無疑是文學(xué)的鼻祖，同時也被稱為各種詩體的“母親”，自然也是由各種意象構(gòu)成的。那么，當我們讀著書寫滿族人民生活、愛憎的一首首歌謠時，是否關(guān)注過其間的意象呢？是不是我們都曾被那些看似直白，淺顯的表象給阻隔，而更多地把目光投注在它們看似簡單明了的字面意義上，或者干脆把它們當成了順口溜來讀呢？

其實，很多時候，我們都沒有將它內(nèi)在的文字展開，另辟蹊徑做更深層的詮釋，使其更切近的還原、回歸，取得一種相對合理的求解。因為，歌謠表層的文字常常給人的感覺確實是簡單的，明了的，甚至是不容易引起太多關(guān)注的。人們極易把目光投向那些意境深遠的古詩名篇，以為那才是真正值得研究的經(jīng)典文本。實際上，滿族民間歌謠作為其民間文學(xué)形式之一，不僅是本族人民生活的清晰寫照，而且也是由大量意象組成的永遠傳承的內(nèi)容。

誠然，滿族歌謠作為一種民間文學(xué)，盡管有許多人已經(jīng)進行了大量的、頗有成效的收集和整理，比如由博大公、季永海等人編寫的，由遼寧民族出版社出版的《滿族民歌集》，由黃禮儀、石光偉主編，由人民音樂出版社出版的《滿族民歌選集》，由納拉二喜撰寫，永志堅編譯，天津古籍出版社出版的《薩滿神歌》等，然而很多書更多地停留在了歌謠文本的簡單傳輸上。正因如此，我們不妨就滿族歌謠多姿多彩的意象來做一次嘗試性的探析，以求更深入、更全面地解讀文本。

對于歌謠的意象，即使沒有細細品味，我們也可以想像得到，大多數(shù)情況下是貼近生活現(xiàn)實的?？隙ú幌裨姼枘菢又匾曉~彩的華美，意韻的含蓄，而是更加生活化、大眾化、普通化，甚至是世俗化的，更多是生活的原生態(tài)呈現(xiàn)。然而正是一些司空見慣，更能貼近人心的“意象”，組成一首首精彩的滿族歌謠，在滿族民間文學(xué)園地獨放異彩，流露著詩意的光輝，歷久彌香。

滿族歌謠的意象離不開對其文本的細讀以及歸結(jié)、求取。我們不可能只憑想像來為其定位，那么我們就根據(jù)部分現(xiàn)有的滿族歌謠，做一次梳理，盡可能力求全面地展現(xiàn)它的特點，還之以本真的情緒傳達。

一、家園意識的生發(fā)

故鄉(xiāng)，是每個人精神的故園與情感聯(lián)結(jié)的地方，不論身在何處，對故鄉(xiāng)的眷戀之情，對自己生長的土地懷有的“鄉(xiāng)土”情結(jié)，始終是很多人都有的一種情緒，一份牽念，一種無論走到何方，都始終保持的感情依托。由此，歷來也是作家文人筆下必然的、常態(tài)地流露出來的情緒表述。不止他們自身，也同樣感染、打動了很多感同身受的讀者們。最美是鄉(xiāng)音，最難忘是鄉(xiāng)土之情。于是，“鄉(xiāng)愁”成為文學(xué)作品中的一種永恒情緒，一種世代都在詠嘆的真切表達。滿族先民自然也不例外地對自己居住著的白山黑水有著一種天然的愛與依戀。

有人說，東北人就像依戀母親一樣依戀著黑土地，依戀著生養(yǎng)他們的故鄉(xiāng)?！拔鞣饺擞枚淼灼账贡瘎肀憩F(xiàn)戀母情結(jié)，而東北人則以對黑土地的崇拜來表現(xiàn)敬畏自然。這是絕妙的東方式的情結(jié)——戀土情結(jié)”[2],而同樣生于斯、長于斯的滿族人也有著類似的情緒體驗，這樣的情感生發(fā)出的就是對自身生長的自然、山川、土地、河流以及由此帶來的集體狩獵的生產(chǎn)生活方式的由衷禮贊與感喟，白山黑水之濱，山水的靈性，同樣給了滿族人剛健的體魄、強悍的性格、勇敢的斗志、不可摧垮的精神力量……而從中滋長的詩情如松花江的水一樣流出了古老的歌謠的相關(guān)意象：

如，《打獵歌》：“風(fēng)吹號，雷打鼓，松樹伴著樺樹舞”[3]、“過雪坎，爬冰湖”……其中，像風(fēng)、雷、松樹、樺樹、雪坎、冰湖等意象，都是滿族人所居住地區(qū)常見的景觀及事物，這些意象巧妙用于歌謠中，讀來既讓人感到親切自然，又生動形象，很有感染力。

再如，《跑南?！罚骸凹t白凈子，豹子眼”、“扯起篷來，掄起槳來”、“打好魚來，大馬哈來，叉海參呀”、“鷹嘴靰鞡，腳上栓來”……這里的“豹子”、“篷”、“槳”、“大馬哈”、“海參”、“靰鞡”等意象，都是滿族人民在其特有的漁獵活動中必備或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故園存在物，透過這些意象構(gòu)成的歌謠，讓人仿佛回到滿族先民乘船、撒網(wǎng)、打獵的時代，真切可感，毫不造作。

又如，《黑龍江好地方》：“岸上紅花開，百鳥林中唱。興安高，黑水長，百業(yè)興，牛羊壯”……其間出現(xiàn)的紅花、百鳥、興安、黑水、牛羊等意象，也都是滿族人民日常生活中的事物，充滿濃郁的地方特色與風(fēng)情。

此外，在滿族歌謠中，還常以本族食物作為意象，如，“黃米糕”、“酸丁”、“薩其馬”、“杜日餑”等，這其實也是他們明顯的家園意識的凝聚。

從上面歌謠中，我們不難感受到，家園意識深入滿族人民心中，并自然地流于本民族的民間文學(xué)形式中，任時光流逝，也無法抹去最初的記憶。家園是各個民族人民最終的歸宿，而這種感情本身不是空洞的語句的表白，不是故意做作的感情流露，這是滿族人記憶深處永恒的情感歸依，歌謠作為他們生活最直接的表述方式之一，其中的多種意象很自然地也會由此生發(fā)、擴展、延續(xù)，形成一股生生不息的心靈之流，給本民族的歌謠灌注了勃勃生機。

而我們?nèi)绾谓?jīng)過時代的風(fēng)霜與磨礪，從遼遠的時代遺存中尋找過往記憶的絲絲縷縷，我們通過滿族歌謠找到了這種情感，同時，也找尋到了其歌謠意象的生長點——俗常人生狀態(tài)下的事物及表達，一種接近自然的、本真的心靈意緒的流淌，源自心靈深處的訴說。

C大調(diào)鋼琴奏鳴曲K330是莫扎特中期所創(chuàng)作的奏鳴曲，此時的莫扎特還沒有遭受母親的病逝和生活的拮據(jù)與窘迫所帶來的傷害，因此他對生活還是充滿著信心與希望，作品也是洋溢著青春歡快的氣息。

二、本族神話的推助

毋庸置疑，神話，是遠古人類在對自然界以及人自身發(fā)生的一切處于不理解的情況下，便認為冥冥之中一定有一種超乎自然的力量或主宰，慢慢地，就聯(lián)系現(xiàn)實中的現(xiàn)象，并發(fā)揮想像，創(chuàng)造出了各種神，并由此，衍生出各種不同類型的與各路神仙相關(guān)的神話故事。這“是遠古人類所創(chuàng)造的反映自然界、人與自然的關(guān)系以及社會形態(tài)的具有高度幻想性的故事。滿族神話是滿族民間文學(xué)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我們認識滿族先人社會生活的極好材料”[4]。在滿族，自然也流傳著屬于本民族特有的神話故事，豐富了人們的日常生活，并帶給人美麗的想像的愉悅。如，關(guān)于“三仙女”的感生神話，是滿族典型的創(chuàng)世神話之一。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動人的神話，如，起源神話（主要指有關(guān)天地萬物的來源及形成的神話）；如，《天神創(chuàng)世》、《白云格格》、《海倫格格補天》等；祖先神話（指關(guān)于滿族祭祀祖先神的神話，主要歌頌祖先功德），其中有《鄂多瑪發(fā)》（記錄郭合樂哈拉的第一位祖先神的事跡）、《石頭蠻尼》（講的是蘇木哈拉的祖先神的故事）……滿族神話中，天神阿布卡恩都里是眾神之首，還有人類保護神恩都里增圖、天神大女兒“順”、二女兒“畢牙”、三女兒“白云格格”，天神手下的雷、風(fēng)、雹、雨、雪五個自然現(xiàn)象神，可以說，已形成了比較完備的神的體系……

可見，在古代滿族那里，同其他各民族一樣，萬物有靈論同樣適用。他們也認為一切事物都是有靈性的，都有相應(yīng)的神靈。特別是在那遙遠的年代，面對自然，特別是各種災(zāi)害和人的生老病死無力時，人們?yōu)閷崿F(xiàn)風(fēng)調(diào)雨順，保平安健康等美好愿望，要舉行相應(yīng)的儀式求得神的保佑。在這些相對應(yīng)的薩滿祭禮上，總要頌唱相應(yīng)的神歌，而那些要求取保佑的神靈當然就成了其中不可或缺的意象。

如，《佛波密》中有“掇哈占爺”，即指長白山神祖；《正神譜調(diào)》中有“天神”、“天宮貝子”、“掇哈占爺”等神靈；《換索調(diào)》提到了“佛莫西瑪瑪”；《燒太平香神歌》中有“瞞尼”，即古代能征戰(zhàn)的神……

此外，還有《家神調(diào)》、《跳喜神》、《跳餑餑神》、《背要送神》、《請神》、《領(lǐng)神》、《鷹神歌》，等等，這些歌謠中，都蘊藏著豐富的滿族神話故事，從中，我們不僅感受到的是普通的歌謠，而且也能感受到滿族人民生活的神秘與詩性智慧，正是這樣一種支撐，才使他們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能在面對來自自然的、生命的、人生的等諸多方面困境中，表現(xiàn)出一種超乎尋常的力量，從而一次次譜寫出壯麗的樂章。

神話中的諸神，不僅有著引人入勝的故事，而且成了滿族歌謠中獨特的意象存在。每一首悠悠的頌神的滿族歌謠，都承載了太多動人的神話故事，質(zhì)樸的歌謠語言也被蒙上了一層神秘色彩。人們尊崇他們的神，信任他們的神，祈求他們的神，所以又把各種神作為意象放在他們平常歌吟的歌謠里，表達對神的由衷敬意，祈求不同的神賜福于他們，保護他們，保他們健康、平安、豐產(chǎn)，并且世世代代將這份信仰及情緒有力地傳承下去，為本民族的發(fā)展不斷注入新鮮的血液和活力。

當我們拋開任何俗常功利的心態(tài)，用心感知這些文字的時候，更能發(fā)現(xiàn)，滿族人民對待生活的詩情畫意，不屈不撓，努力向上的精神。而使這種精神達到一定程度的，便是最大眾化的民間歌謠。為此，滿族歌謠與神話互為映襯，互為言說，為滿族的民間文學(xué)增添了無比亮色。

三、兒童游戲的選擇

游戲，是兒童天性使然及重要的娛樂形式。我國古代各民族幾乎都有兒童游戲歌謠傳唱，《論語·述而》中有：“游于藝?！敝祆渥ⅲ骸八噭t禮、樂之文，射、御、書、數(shù)之法，皆至理所寓而日用之不可缺者也?！薄坝螒颍怯昧囍?，陶冶身心，是對兒童的啟蒙教育”[5]。

由于滿族是一個以游獵為主的民族，也是一個體育游藝比較發(fā)達的民族，有許多有聲有色的游戲。兒童一到六七歲就開始用“斐蘭”習(xí)射：“小兒以榆柳為弓曰斐蘭，剡荊蒿為矢，翦雉翟雞翎為羽”；“童子相戲，多剔獐、狍、麋、鹿前腿前骨，以錫灌其竊，各噶什哈（即嘎拉哈）”……而這些項目，也很自然地成為兒童歌謠中豐富多彩的意象，目前搜集到的滿族歌謠有不少這方面的。

如，《拍手歌》：“小伙伴兒，不要走，咱把巴掌練幾手。一邊拍，一邊說，看看誰的花點多?！弊x著、聽著這首歌謠，我們能想像孩子們當時游戲的情形：一邊拍手蹦跳，一邊口中念念有詞。何等天真！稚氣！快樂！《騎木馬》：“我的馬兒真稀奇，頭朝天，尾著地，沒鞍沒蹬跨上去，得噠哦……”顯然，這首歌謠中表現(xiàn)的是孩子們模擬真正騎馬的情形，在玩騎木馬的游戲時，大家口中還念念有詞。童真、童趣自然在字里行間?！蹲ジ吕琛贰案吕?，嘩拉拉，男女老少，笑哈哈。你來抓，我來抓，又是彈來，又是抓。”抓“嘎拉哈”是滿族孩子們喜愛的傳統(tǒng)游戲之一，其中的嘎拉哈是用豬等動物的距骨曬干后做成的。

在上面的這些滿族歌謠中，孩童的日常游戲與滿族歌謠結(jié)成了天然的聯(lián)系。實際上，兒童的游戲，在其他民族的民間文學(xué)中，一般也有與之相對應(yīng)的歌謠。不過，滿族的兒童游戲歌謠，很明顯打上了他們的民族特色和印跡。我們從一首首帶著童真的歌謠中，仿佛與孩子們一起游戲，唱唱跳跳，樂在其中，而這其中的意象表達，無疑帶著鮮明的滿族風(fēng)，很多是其民族所特有的或者是常見的，最典型的如其中的“嘎拉哈”。讓我們從其中的字字句句感受著游戲活動，于娛樂的氛圍中記住了那些歌謠，有了更加感性的認識。

四、獨樹一幟的滿語植入

有人說，語言是人類所創(chuàng)造的最動人的符號，也是承載一個民族文明、文化，以至生存的重要符號。而民族語言文字的應(yīng)用發(fā)展，則更是一個民族共同體的基本、重要的標識之一。因為語言文字不僅是日常表達、交流的一種載體，而且也是一個民族記錄歷史、反映現(xiàn)實的有力憑借。

我們所談及的滿族歌謠中雖沒有太過華麗的詞藻，但卻能夠抓住生活中的真實情形及細節(jié)，以樸實無華的語言來取勝。除了一些滿語歌謠外，就是許多用漢語創(chuàng)作的歌謠，也常常會出現(xiàn)一些滿語，成為歌謠中的意象。這表明滿語是滿族歌謠中的一種遺存，同時，使得滿族歌謠的語言更豐富，更富有表現(xiàn)力，更能彰顯本民族的特色。而這些滿漢兩種語言相結(jié)合的歌謠更是別具一格。

這樣的例子有很多：

《大風(fēng)天》中提到的“色克”，滿語是seke,即貂皮；《明年今兒個再見面》中的“巴圖魯”，滿語是baturu，是勇敢，英雄；“罕王”，指努爾哈赤?！昂薄?，滿語 han，指的是王；《滅了大明建大清》中的“瑪路”，滿語ma?lu，指的是酒瓶；《滿族贊喜歌》中的“索羅桿”，滿語somo，指還愿神桿；《請神歌》中的“大木哈”，滿語是dambagu，指的是煙；《曼殊女醫(yī)關(guān)大姑》中的“曼殊”，滿語manju，即滿洲，今稱滿族；《丹查拉米》中的“丹查拉米”，滿語dan ca labi,指的是回娘家……

當我們讀到這些帶有滿語，或是滿漢兩種語言結(jié)合在一起的滿族歌謠時，感受到這個民族的民眾對本族語言的熱愛，同時也在兩種語言的融合中感受到不同語言文化的有機結(jié)合。滿族歌謠為滿語的發(fā)展和傳播奠定了重要基礎(chǔ)，加之兩種語言的互相映襯與補充，這份獨特的魅力在其他歌謠中怕是極其少見的。

五、結(jié)論

其實，就是那些看似日常的物件，看似普通的展示，卻連接著來自一個民族遙遠的時空永恒的聲音，承載了一個民族過往、現(xiàn)在及未來的喜怒哀樂等不同的情感狀態(tài)與表達。這是一種自覺的民族文化心理的審美選擇，來自民間，更多地表現(xiàn)民間生活和生存狀態(tài)，這是滿族人民自己的生命歡歌！這種美是一種樸中見韻的真美！

縱令一切已改變，而這些文字生長出的智慧、情感、風(fēng)格等一直感染了一代又一代滿族及外族人民，感受著他們的民族特點、民族習(xí)俗、民族凝聚力。歷經(jīng)千年的云煙，我們依然透過這詩意的、現(xiàn)實的、真切的意象，感受著這個民族所固有的詩意情懷及生存的智慧，這也是滿族歌謠得以延續(xù)并傳承的重要原因之一。

那些或漢或滿的語言、詞匯，絕不僅僅是單純的文字組合，而是世世代代滿族人民智慧的凝構(gòu)與傳遞，文化的、信仰的、心理的、思想的……內(nèi)隱著太多深層的東西，需要我們進一步去發(fā)現(xiàn)、開發(fā)。

[1]童慶炳.文學(xué)理論教程[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8：201.

[2]楊軍，周樹興.“放談”東北人[M].北京：中國社會出版社，1997：23.

[3]黃禮儀，石光偉.滿族民歌選集[M].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1999：3.

[4]季永海，趙志忠.滿族民間文學(xué)概論[M].北京：中央民族學(xué)院出版社，1991：7.

[5]石云霄.古代兒童游戲與游戲童謠[J].中國典籍與文化，1998(3):97-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