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紅,赫亞紅
(吉林師范大學 文學院,吉林,四平,136000)
滿族說部女性傳奇故事的文化解讀
張麗紅,赫亞紅
(吉林師范大學 文學院,吉林,四平,136000)
滿族說部的女性傳奇故事是滿族創(chuàng)世神話的移位,傳奇故事中的女性形象或為歷史人物,或為傳說人物,她們已經失去了神話中的至高無上的地位,成為男權社會中男性的附庸。在滿族說部的傳奇故事中,既表現了女神神話形象的變形,又表現了女性的悲劇性命運。女性人物的神話化使女性歷史人物獲得了原型性表現,而女性人物在現實中的悲劇性結局,又使女性衰落的現實體驗獲得了真切的表現。傳奇性的表現使女性傳奇獲得了神話性傳統(tǒng),而悲劇性表現又使傳奇獲得了現實的生命體驗。這兩者的結合使?jié)M族說部女性傳奇故事獲得了極大的思想情感張力。
創(chuàng)世神話;移位;傳奇;文化模式
在傳世的滿族說部中,有一類女性傳奇故事,非常值得深入研究。這類傳奇故事或為真人真事的傳述,或為歷史傳說人物的演義,如《雪妃娘娘和包魯嘎汗》、《平民三皇姑》、《元妃佟春秀傳奇》、《紅羅女三打契丹》、《比劍聯(lián)姻》、《飛嘯三巧傳》等,在已出版的25部“滿族口頭遺產傳統(tǒng)說部叢書”中占了將近1/4的篇幅,她們幾乎成為同類故事的主角。在這類傳奇故事中,以颯爽英姿的女英雄、女豪杰為主人公,她們或武功超眾,或智慧超群,或遠見卓識,或洞察幽隱。元妃佟春秀、雪妃娘娘、飛嘯三巧(穆巧珍、穆巧云、穆巧蘭)、平民三皇姑等等,這些女英雄、女豪杰的傳奇故事以其特殊的藝術魅力深深吸引了無數聽眾,因而才以口頭傳承的方式流傳下來。
考察這類傳奇故事,會看到一個非常奇特的現象:那些女性人物既是真實的歷史人物,又具有虛構性想象;既表現出現實的悲劇性結局,又表現出神話性的神奇色彩。滿族說部女性傳奇故事是因為這兩種東西的結合才獲得了特殊的藝術魅力。那么,滿族說部女性傳奇是靠什么東西使兩者獲得結合呢?一個是對女神神話原型的變形,另一個是對女性轉入男權社會中成為“第二性”悲劇性現實的真實反映。女性人物的神話化使女性歷史人物獲得了原型性表現,而女性人物在現實中的悲劇性結局,又使女神衰落的現實體驗獲得了真切的表現。傳奇性的表現使女性傳奇獲得了神話性傳統(tǒng),而悲劇性表現又使傳奇獲得了現實的生命體驗。這兩者的結合使?jié)M族說部女性傳奇故事獲得了極大的思想情感張力。
考察滿族說部女性傳奇故事,會非常清楚地發(fā)現,那些女性人物大多為真實的歷史人物,然而,女性人物的“傳奇”卻都是想像的虛構。滿族說部是把真實與浪漫結合在一起了。我們要探討的是,滿族說部是靠什么對真實人物進行想象虛構的呢?
為了理解這一問題,我們有必要從整體性上看看滿族說部。在傳世的滿族傳統(tǒng)說部中,主要包括四類作品:第一類是由各氏族的薩滿講述與傳承的薩滿教創(chuàng)世神話,如《天宮大戰(zhàn)》、《恩切布庫》等等;第二類就是我們所要探討的女性傳奇故事如《飛嘯三巧傳奇》、《雪妃娘娘和包魯嘎汗》、《元妃佟春秀傳奇》等等;第三類是各家族的家傳、家史,如《扈倫傳奇》、《東海沉冤錄》、《東海窩集傳》,等等;第四類是說唱故事,如《紅羅女》、《比劍聯(lián)姻》等等?!皬脑团u的觀點看,這四類模式是一個整體性的敘述。而四類模式是按順序向下變化的:女神神話變化為傳奇,傳奇變化為民間故事。如果逆向追溯的話,女性民間故事是來自女性傳奇的,傳奇是來自女神神話的。把滿族女性傳奇故事放在滿族女性整體敘事中,就會看到,它是來自女神神話的?!盵1]
滿族說部的女性傳奇,之所以把真實的歷史人物神話化,就在于,滿族先民用集體無意識原型同構了女性歷史人物。滿族先民在傳奇中不需要講述真實的歷史人物,而需要講述神話性人物。他們在講述歷史真實人物的目的,在于把他們的集體無意識投射到歷史真實人物身上,使其成為他們的“傳奇”。因為滿族說部中的女神神話就是他們集體無意識的表現,因而,他們在講述女性傳奇故事時就用女神神話同構了他們的故事。
在滿族說部的傳奇故事中,許多歷史人物都被神化,這些女性都是文能安邦、武能定國、智勇雙全的形象,她們幾乎具有了女神的神力、神技。她們是那些男英雄的得力助手、賢內助,她們可以幫助男英雄出謀劃策、排難解紛,正是在她們的輔佐、幫助之下,那些男性才能建立不朽的基業(yè),成就赫赫威名。她們在男權社會中書寫著屬于自己的光輝燦爛的“傳奇”。
佟春秀嫁給努爾哈赤之后,女真名哈哈納扎青,姓氏改為佟佳氏。努爾哈赤后被尊為清太祖,佟春秀也被尊為元妃。佟春秀婚后析居獨立,創(chuàng)建波羅密山寨,收納流人降戶,和睦親族,相夫教子,建筑佛阿拉城,促動努爾哈赤自立為王,支持努爾哈赤起兵復仇,統(tǒng)一建州各部,制定遠交近攻、撫剿并施的戰(zhàn)略,積極弘揚漢文化,推進漢文化與滿文化的融合與發(fā)展,促進滿族共同體的快速形成,為努爾哈赤創(chuàng)立后金政權打下了堅實的基礎?!百〈盒闶桥瑺柟嗟牡谝粋€名不見經傳的高級參謀和得力的軍師。她不論是在相夫教子上,還是在戰(zhàn)略戰(zhàn)術、指導思想、軍事行動、軍事訓練、用計偵探、軍備后勤、獎功罰過、制度策略、戰(zhàn)利俘獲等方面,都積極參與謀劃,制定方針政策,而且在總理內務、管轄部民、生產生活諸方面,都有獨到的見解,不僅是努爾哈赤的最得力的軍師和助手,更是管理家政后勤的總理大臣?!盵2]
寶音其其格(后被努爾哈赤封為白雪格格,皇太極稱帝后尊為雪妃娘娘)來到赫圖阿拉之后,成為努爾哈赤的得力助手。她受命審理褚良弼背叛努爾哈赤投靠明朝遼東總兵李成梁的案子,她苦口婆心地勸說褚良弼,又派人將褚良弼的母親接來,讓老人家親自勸說褚良弼,終于使褚良弼迷途知返,和盤托出他與李成梁的謀劃;同時,寶音其其格用蒙古話說服了與褚良弼事件相關聯(lián)的明朝密探烏勒吉,他原是科爾沁草原芒格的舊部,曾經和寶音其其格一起反抗多爾沙圖汗的暴政,因此,在寶音其其格的勸說下倒戈相向,成為了努爾哈赤的密探,去刺探明朝的情報。這一案件的審理,不僅使努爾哈赤收服了漢人褚文弼、褚良弼兄弟,使他們忠心輔佐努爾哈赤,還使得李成梁失去了派在努爾哈赤身邊的密探,同時化解了努爾哈赤與兄弟舒爾哈齊之間的矛盾。白雪格格為努爾哈赤收服了人心,為努爾哈赤事業(yè)的發(fā)展奠定了基礎。
蘇木媽媽是大金開國之君阿骨打的夫人,她能文能武,智勇雙全,而且又是一位神機妙算的大薩滿,為完顏部的壯大、發(fā)展和奪取最終勝利,付出了全部心血。蘇木嫁給阿骨打之后,“蘇木不僅成為/完顏部的著名薩瑪,/而且她在各個方面/幫助了完顏部,/成為重要的管家人。/她更是克力缽/和阿骨打/非常器重的/謀士和助手?!盵3]蘇木是阿骨打兵將中沒有令牌的“無名統(tǒng)帥”。她使得完顏部人心穩(wěn)定,眾志成城。蘇木幫著阿骨打以禮降服了嗜殺成性的薩哈連亞克哈(滿族,黑豹子)部?!昂髞恚⒐谴?為反遼起兵,/積蓄力量,/蘇木助阿骨打秘密/聯(lián)絡女真諸申各部,/采購糧草、馬匹,/用金銀財寶/賄賂遼朝官員,/得一車車的鑌鐵,/打造兵刃、車輛,/完顏部日益壯大,/蘇木在阿骨打/厲兵秣馬中,/成為他最親密的/軍師和知己。/蘇木的名字,/如日月中天,/越來越受到/更多人的敬仰?!盵3]105
在滿族說部中,這些赫赫有名的傳奇女性,已經不單純是歷史人物,她們的故事在流傳的過程中不斷地被涂上理想的想像的神話色彩,在她們不斷被女神原型同構的過程中,潛隱的是女神崇拜意識。
滿族說部女性傳奇畢竟是在女神失落的時代產生與流傳的,因而它在把真實的歷史人物神話化的同時,又真實地表現了轉入男權社會之后女性的悲劇命運。在滿族說部的女性傳奇故事中,女性最終失去了薩滿女神至高無上的地位,失去了薩滿女神無與倫比的權勢,她們沒有自己的獨立生活,沒有自己主宰的命運,她們生活在男性的生活中,她們只是男權社會中男性的陪襯。盡管她們的識見、能力是超凡脫俗的,但她們仍然難以擺脫悲劇命運的結局:雪妃娘娘的顛沛流離、紅羅女的自殺殉夫、佟春秀的殫精竭慮、三巧的黯然收場、三皇姑的遇匪遭劫,等等,她們已經褪去了女神那無所不能的光環(huán),雖然在她們身上依舊具有濃重的傳奇色彩,但是,她們已經成為附屬于男性的“第二性”。
《雪妃娘娘與包魯嘎汗》中,女主人公三易其名,寶音其其格——白雪格格——雪妃娘娘,無論哪一種身份,她的情感都是沒有歸宿的,都不能給她帶來永久的幸福。她像是一個在男權社會中四處飄零的無根的浮萍,哪里都不是她的家園。她帶給別人的是溫暖,是體貼,是謀劃,然而對于自己的處境,卻沒有任何改變的辦法,只能聽從于命運無情的撥弄。她這個弱女子,身邊曾經有過諸多的男子,但是卻沒有人能給她帶來幸福:莽古思貝勒認為寶音其其格是“紅顏禍水”,將莽古思莊園被毀的意外加在她的身上,無情的拋棄了她;那日松將軍是皇帝最忠心的臣子,對白雪格格的情感遭遇不聞不問,不發(fā)一言,雖然他曾經救過白雪格格的性命,也曾經愛過她,但是當皇帝將妞妞指給他為妻時,他是欣然接受的;努爾哈赤是極端冷酷與絕情的,雖然他也曾給予白雪格格諸多的賞賜,但是,他的事業(yè)永遠是第一位的,白雪格格一旦失去了應有的價值,他會立刻翻臉無情,他的刻薄寡恩將白雪格格推入了悲劇的深淵;皇太極這個白雪格格最愛的男人,在面臨愛情與皇位的兩難選擇時,他顯得那樣的懦弱與無能,他不可能為了白雪格格而放棄他的家庭、他的皇位。于是,身懷有孕的白雪格格與皇太極一別三十年,在這漫長的歲月中,她失去了自己如花的美貌,失去了自己的青春與幸福。她這樣一個在男權社會中,被男人左右的弱女子,始終難以把握自己的命運,最終落入難以遁逃的悲劇陷阱之中。
雪妃娘娘的悲劇只是男權社會中女性悲劇的一個縮影,皇太極的妻子博格黑、莽古思貝勒的大妃等等,她們也都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她們的愛情、價值、生命是依附于男性的,沒有自己獨立的價值和意義。雪妃娘娘這個沒有婚姻(她與皇太極未婚生子,空有雪妃的封號,卻沒有享受到應該擁有的一切)、沒有家庭(做了母親之后又丟失了自己的兒子)、沒有父母(自幼是個孤兒,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的弱女子,盡管在她身上還保留著一定的傳奇性,她的絕世美貌,她的絕頂聰明,她的“夢鷹入懷”,她的兒子鷹師狼母撫養(yǎng)長大,等等,這都是她作為薩滿女神變形的內涵的體現。然而這一切都無法化解她作為現實生活中的女性,在失落女神崇高地位之后,在男性社會中無可規(guī)避的悲劇,作為“第二性”的女性,她的悲劇是難以改變的。
在佟春秀的傳奇故事中,在她光鮮亮麗的形象之下潛藏著她作為女性的悲?。嘿〈盒銥榕瑺柟喔冻隽俗约旱娜啃难?、熱情乃至生命,她為了努爾哈赤的事業(yè)而兢兢業(yè)業(yè)、殫精竭慮、嘔心瀝血、鞠躬盡瘁、死而后已。雖然說部以她為主人公,但她的一切行為舉止、思維謀劃、苦心經營都是為了努爾哈赤。這是一個失去了自我意識的女子,她燃燒自己的全部生命深愛著一個人,為他甘愿付出一切。最后英年早逝,只能帶著永遠的遺憾離開這個塵世,她帶著不甘、不愿離開了自己深愛的丈夫。
在皇權、男權的立場上,佟春秀是一個完美的女性,她溫柔體貼、機智聰明、文武全才,治國理家都是一把好手,這是一個楷模,令人崇敬,簡直就是無所不能的薩滿女神的化身。然而,站在女性的立場上,這是一個完全失去自我的女子,她在為男性(丈夫)服務、貢獻、犧牲中燃燒自我。而說部是在民間立場對上述兩種立場的綜合,它既呈現了端莊大方、高貴雍容的元妃;又塑造了一個平易近人事事掛心的佟春秀。這兩種立場的融合,成就了佟春秀這個藝術形象的不朽。
《飛嘯三巧傳奇》中,三巧姐妹也曾經有過無限的風光:“太后懿旨,封三巧為壽康三公主,領侍衛(wèi)銜,封穆巧珍為慧珍公主,穆巧蘭為慧蘭公主,穆巧云為慧云公主,賞玉佩公主瑜,住壽康宮傲秀殿?;壅涔鳌⒒墼乒骷抻诨实?,待云、彤二老接京后,擇吉日完成大婚。慧珍公主為慧珍貴人,慧云公主為慧云貴人。慧蘭公主下嫁裕謙大臣之子文強,擇吉日完婚。”[4]然而,最終她們都難逃悲劇的結局:
慧蘭公主,她和她的夫君小文強,跟其父親,當時是兩江總督的裕謙大人,一塊兒抗擊英軍入侵。此時,正是道光十九年,英吉利入侵,鴉片送進了咱們大清國土。林則徐極力抗英,裕謙也是抗英的英雄,全力支持林則徐,他當時是在定海和鎮(zhèn)海一帶鎮(zhèn)守。浙江提督余步云非常怯懦,害怕敵船就逃跑了。裕謙領著兵馬抵抗英軍,后來抵不過英軍的炮船,鎮(zhèn)海失守,裕謙大人悲憤的投泮池殉國。跟著他一起抗英的小兒子文強也投海而死。巧蘭就是慧蘭公主,當時殺入重圍,因英軍使用的是槍炮,炮火攻擊特別兇猛,她也在槍炮中飲恨而死。三巧曾經幫助過林則徐,其中慧珍和慧云兩公主,也趕到了兩江一帶支持林則徐抗英。道光二十一年的時候,林則徐由于親英派投降,被貶了兩廣總督,發(fā)配到伊犁。當時琦善這些人,想把林則徐除掉,這樣就少了一個心中的禍患,便于他們和英國做買賣。全仗慧云、慧珍向道光爺一再規(guī)勸,救了林則徐的兒子和他的妻子。后來,慧珍和慧云,拋棄了自己被稱為嬪妃這個富有的高貴的生活,毅然離開大內,遁入空門。[4]765
這個悲劇性的結尾,如實呈現了清中晚期被西方的堅船利炮攻破國門的殘酷事實,在國力衰微的時局中,任何個體的力量都難以挽回敗局,三巧姐妹很難像以往的俠士那樣功成身退泛舟五湖,更難以像薩滿女神那樣將幸福和安寧永留人間。這個悲劇性的結局,是封建王朝走向末路時期,女性悲劇命運的最佳寫照。在這樣的文化背景之下,無論什么樣的女性都難逃悲劇厄運。
《平民三皇姑》的傳奇故事中,三皇姑擁有“平民”、“皇姑”兩種截然不同的身份。三皇姑雖然有著顯赫的身世,她是皇帝的公主,堂堂的金枝玉葉,然而,源自民間“平民”的本性,使她無法容忍皇宮那種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的生活,她渴望反腐治貪、懲治邪惡,最后只能被驅逐出皇宮。在禁錮人性自由的皇室之中,她能夠保全性命是一個異數。在一個沒有愛情自由的皇宮大內,她卻能夠與自己青梅竹馬的戀人結為美滿姻緣,這同樣是難以想象的;她是一位平民,卻有著“公主”、“皇姑”的顯赫名頭,于是,她在民間如魚得水,她扶貧濟困、興辦實業(yè),在民間有著非常大的影響力。然而,在“內有聚斂之臣,外有貪瀆之吏,結黨營私、貪贓枉法、腐敗之風更趨蔓延”[5]的道光王朝,政治腐敗、經濟落后,同時資本主義入侵,鴉片大量涌入。此時,三皇姑這樣一個弱女子,已經注定是不可能有所作為的。她最后的遭劫,預示著國事日衰的情形之下,僅憑“皇姑”的名號并不能保證她的安全。作為一個具有傳奇色彩的女子,盡管她身上依舊保留著普通民眾的幻想:有高貴的出身,卻能時時把百姓的疾苦放在第一位;有美滿的愛情,與青梅竹馬的心上人結合在一起。但是,她依舊是男性的附屬品,她沒有自己的名字,三公主、三皇姑都不過是一個符號,是荒唐的“一夜皇妃”留下的印跡,是普通民眾心中愿望的一種美好呈現。
在滿族說部的傳奇故事中,既表現了女神崇拜的文化傳統(tǒng),又表現了女性的悲劇性命運。這兩種矛盾性的文化在女性傳奇故事中得到了很好的融合。女神崇拜的文化傳統(tǒng)使傳奇對真實的歷史人物具有了神話中女神創(chuàng)世的豐功偉績;女性命運衰落的文化現實則使女性人物悲劇命運得到了真實的表現。這兩種文化的融合,造成了滿族說部傳奇故事復雜內容。
[1]張麗紅.女神神話的移位——滿族說部女神崇拜敘事的演化軌跡[J].文化遺產,2013(4):78-81.
[2]張立忠,張德玉.元妃佟春秀傳奇[M].張春光,趙巖,記錄整理.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9:225.
[3]富育光.蘇木媽媽 創(chuàng)世神話與傳說[M].荊文禮,整理.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9:97.
[4]富育光.飛嘯三巧傳奇[M].荊文禮,記錄整理.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7:764.
[5]張立忠.平民三皇姑[M].張德玉,張一,趙巖,整理.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9:5.
[責任編輯 薛柏成]
The Cultural Interpretation of the Legends in Manchu Shuobu
ZHANG Li-hong,HE Ya-hong
(College of Liberal Arts,Jilin Normal University,Siping,Jilin 136000,China)
The legends in Manchu Shuobu are shifted from the myth of creation in Manchu.The female images in the legends are either historical figures or legendary characters.But they lose their supremacy in the legends and become the masculine dependency in the male-dominated society.The legends in Manchu Shuobu show the deformed images of goddess and the tragic fate of females.Female historical figures get the prototype by mythologizing,while the tragic ending of female figures in reality show the real experience of female decline.Female legends get the mythical tradition by legendary expression.And meanwhile female legends get real life experience by tragic expression.The female legends in Manchu Shuobu get great tension of thoughts and emotions by the combination of the two.
the myth of creation;shift;legend;cultural pattern
I206.2;K23
A
1007-5674(2014)05-0063-04
10.3969/j.issn.1007-5674.2014.05.014
2014-07-02
吉林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東北民間文學的文化人類學研究”(編號:2013JD15)
張麗紅(1971—),女,吉林梨樹人,吉林師范大學文學院副教授,文學博士,研究方向:東北文化,文化人類學;赫亞紅(1975—),女,吉林吉林人,吉林師范大學文學院講師,文學碩士,研究方向:文藝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