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世間,我們一直在“大我”與“小我”之間不停地搖擺,一時錯誤的抉擇,可能造就一世的罵名,或錯失不復重來的良機。“小我”與“大我”的追尋方向,是多么飄忽不定,宛如天邊的云彩,看似觸手可及,可伸出手時,才發(fā)現(xiàn)遙不可及。
中國文人在獨善其身與兼濟天下之間矛盾,在多少代的困苦感傷、痛定思痛中,終于涅槃出了內(nèi)圣外王之道。而在社會與科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前飛馳的時代,如何使“小我”與“大我”密切牽手,成為了世人重要的人生命題。
就像米蘭·昆德拉筆下《生命不能承受之輕》中的薩賓娜,因為無法忍受生活的媚俗與祖國的孱弱,選擇一味地逃避、放浪形骸,她背叛了一切,逃離了一切,不敢也不愿去面對改變了的一切。這使她的生命變得極輕,終致一無所有、客死他鄉(xiāng)。薩賓娜過分強調(diào)“小我”,使她的生命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成為一朵“失根的蘭花”。
或如索爾仁尼琴所寫下的《古拉格群島》,將蘇聯(lián)勞改制度比作古拉格,將蘇聯(lián)比作海洋,只是這片海洋上充斥著肆虐的暴力與殘忍的折磨,深刻地描寫了蘇聯(lián)集權(quán)制度與集權(quán)暴力驅(qū)使下的人性之惡。在蘇聯(lián)黃金時代的萬丈光芒下,作家敏銳地感受到了其隱藏中的黑暗:過分的“大我”淪為極權(quán)主義,招致扼殺人性,消隱“小我”的后果。
追求個體生命的日趨完善雖無可厚非,但在“小我”與“大我”矛盾時,將個體生命融入更大的舞臺,將獲得“小我”無法企及的生命的深度與廣度。就像那總愛朝著太陽張開臉龐的向日葵,只有成群結(jié)隊地靠在一起,彼此相互扶持,才能度過風雨,最終結(jié)出飽滿的果實。在世間眾多雜念面前,人生到底需要怎樣的精彩?是在春風中一枝獨秀大放異彩來得輕狂,還是在夜空中群星競相閃爍來得炫目?或許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吧。
斜陽西下的光暈,染紅了大地與蒼穹??諝庵谐尸F(xiàn)出從未有過的清晰與透明,一顆顆躁動的心重新回歸到溫柔的律動。
評點:金芳芳
此文是一篇關(guān)系型的話題作文,要求論述“小我”與“大我”的關(guān)系,充滿哲理思辨又略顯枯燥,作者卻能舉重若輕。面對如此抽象的話題,作者不流于空泛的清談,而是切實地從個體生命角度出發(fā),由世人的困惑與迷茫,談到中國古代文人內(nèi)圣外王之道給后世之人的啟迪,又論及當代社會讓“小我”與“大我”密切牽手的可能性,思維流暢嚴密,分析深刻透徹,毫無板滯之感。更難得的是兼具哲理與文氣,所用材料貫通中西,大開大闔,語言又恰若錦繡煙霞,靈動飄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