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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財產(chǎn)與性:“清水江文書”中的寡婦

    2014-04-11 04:16:07
    山西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 2014年3期
    關鍵詞:清水江寡婦文書

    陳 雁

    (復旦大學 歷史系,上海 200433)

    美國著名婦女史學家曼素恩1987年發(fā)表的《從宗族、階級和社區(qū)結(jié)構(gòu)來看清代寡婦》一文,集中討論了中國的親屬關系、社會等級和地方性是如何構(gòu)建起一個相互作用的結(jié)構(gòu),正是這一結(jié)構(gòu)促成了地方對于中央政府表彰寡婦守節(jié)政策的積極回應。曼素恩特別指出,對“貞節(jié)”觀念與“守寡”行為的分析應該注意不同階級與地區(qū)的差異,這一點對筆者深有啟發(fā)。但是,受史料的限制——曼素恩所使用的材料仍然主要集中于社會中上層人士,至少是地方精英的敘述——哪怕是地方志,它們的編撰者也毫無疑問是地方精英,曼素恩注意到了階級與區(qū)域的差異,但她對這些差異的探索相當有限。[1]在曼素恩之后,中國國內(nèi)史學界對于“寡婦”的研究多有推進,尤其利用地方史志資料、司法部門相關檔案和文學作品所展開的研究,將曼素恩提出的研究框架大大細化,并且進一步地方化。

    民間文書的整理發(fā)掘也為“寡婦”研究提供了新的可能,比如劉進寶利用敦煌文書中“寡婦阿龍牒”所展開的研究[2],鐘晉蘭利用族譜記載分析客家婦女的守志與再嫁[3]等。細讀“清水江文書”①“清水江文書”是指廣泛遺存于貴州省東南部清水江流域臺江、三穗、劍河、錦屏、黎平、天柱等縣的以林契和地契為主體的民間性文書。,在分家(關)文書、山林田契、訟書中與“寡婦”相關的材料,為我們從中國底層社會切入,探討貞節(jié)觀和寡婦的生活提供了新的可能性。本文主要利用錦屏和天柱兩縣收集之“清水江文書”(文中簡稱“天柱文書”和“錦屏文書”),嘗試從財產(chǎn)與性兩個角度,展開討論。

    一、 財產(chǎn)

    在寡婦研究中,寡婦的財產(chǎn)權(quán)(不僅僅是繼承權(quán))一直是研究的核心問題之一。專門研究中國婦女財產(chǎn)權(quán)的美國學者白凱認為,從明代開始,“寡婦不再有權(quán)繼承其丈夫的財產(chǎn),而只能為丈夫的嗣子接手和監(jiān)管這財產(chǎn)”,在法律上她有義務為丈夫立繼。[4]58寡婦如有嗣子,那父亡子承,繼承關系明確。不過,如果我們同意瑪杰里·沃爾夫“子宮家族”(Uterine Family)概念的話,那么完全有理由相信母親可以通過生育兒子、加強對兒子的教育、經(jīng)營母子感情紐帶和控制媳婦等努力,建立起自己的“子宮家族”,維持自己在父系家族中的地位。*Wolf, Margery, Women and the Family in Rural Taiwan,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72. 沃爾夫提出的“子宮家族(庭)”概念,是指一個女子出嫁后,她在婆家的地位隨著生育兒子產(chǎn)生變化,由于中國家庭中男孩的早期教育多由母親來承擔,因此通過教育,母親得以培養(yǎng)起母子的感情紐帶,俟兒子成人后,母親即可依仗兒子來擴大自己在男性統(tǒng)治的家庭中的影響和權(quán)力。但是為了鞏固自己通過兒子獲得的家庭地位,母親又往往需要以傳統(tǒng)的忠孝觀教育兒子,維護兒子在男性中心的家庭中的統(tǒng)治地位。這樣,這個以母親為中心的“子宮家庭”在男性統(tǒng)治的家庭運作過程中既巧妙地向男權(quán)統(tǒng)治挑戰(zhàn),又鞏固了男權(quán)統(tǒng)治的傳統(tǒng)?,斀芾铩の譅柗虻难芯炕谒鲜兰o60年代在臺北縣農(nóng)村的田野調(diào)查,而我們在“清水江文書”中看到的大量由寡母,甚至寡祖母出面主持的分家課單,對“子宮家族”的概念亦可有所回應,并將這一研究的視野擴展到非漢族地區(qū)。

    從明代開始,對寡婦立繼的限制變得空前嚴格。1369年,《大明律》中開始有明確規(guī)定,“無子者,許令同宗昭穆相當之侄承繼。先盡同父周親,次及大功、小功、緦麻,如俱無,方許擇立遠房及同姓為嗣?!盵5] 1587根據(jù)這條律令,寡婦的好惡在嗣子的確立中不予考慮?!洞笄迓衫穼ⅰ洞竺鲿洹分杏嘘P寡婦承嗣和繼承的律令悉數(shù)繼承,但是實際執(zhí)行情況究竟如何值得深究。白凱對宋代以來中國婦女和財產(chǎn)的研究亦注意到,到清代“這一對寡婦權(quán)利的嚴格限制卻被一個新的不斷強化的寡婦貞節(jié)崇拜傾向而無意抵消了,官員們事實上常常超出法律來獎勵守貞的寡婦。……也就是說,沒有一個官員否決寡婦的愛繼而強迫她選擇應繼(除非她的所選昭穆不當)”[4]58—60。

    所以,雖然明清兩朝的法律都規(guī)定:“婦人夫亡無子守志者,合承夫分,須憑族長擇昭穆相當之人繼嗣。其改嫁者,夫家財產(chǎn)及原有妝奩,并聽前夫之家為主。”[6]195但是到了清代,寡婦在立嗣上開始擁有更大的自主權(quán),寡母在家族中的地位因為“守貞”的提倡而得到提升。中華民國成立后,在民法典尚未頒布前,前清的民事律法依然有效。直到上世紀30年代,《民法》親屬編、繼承編等相繼制訂頒布后,寡婦的財產(chǎn)繼承權(quán)才在法律層面得到了保障,不僅明確了配偶——不論男女均有繼承權(quán),而且規(guī)定了夫妻對于本人財產(chǎn)各有所有權(quán)、管理權(quán)和使用收益權(quán)。[7]80—95但是,中華民國時期,在清水江地區(qū)這樣的邊遠鄉(xiāng)鎮(zhèn)農(nóng)村,《民法》在多大程度上得到實施卻是值得懷疑的。

    從“清水江文書”中我們至少可以分析寡婦對于夫家財產(chǎn)的以下幾種權(quán)力,雖然這些權(quán)力極有可能并不是對所有寡婦都有效力。

    (一)繼承權(quán)。正如高永平在《中國傳統(tǒng)財產(chǎn)繼承背后的文化邏輯》一文中所強調(diào)的,中國家族財產(chǎn)繼承中有“家系主義”的傳統(tǒng):中國傳統(tǒng)的家產(chǎn)代際傳承有時有明確的讓渡行為,有時卻沒有,在只有一個兒子的家庭里,父子之間的家產(chǎn)傳遞常常并沒有明確的讓渡行為。[8]下引這份“民國十九年六月十日楊門龍氏愛蕊等分關合同”相當珍貴,它不僅讓我們看到民國時期,中國農(nóng)村社會祖孫三代分家析產(chǎn)的實際操作過程,還可以讓我們在“家系主義”的傳統(tǒng)之下重新討論寡婦的繼承權(quán)問題:

    分關合同字人孀婦楊門龍氏愛蕊,情因先年嫁與配楊政蔚為妻,而丈夫云亡,生育有女無男,亦分本房楊政炳第三子名喚通海為繼男,承祧宗枝,娶媳劉氏,所生一男安名光照,為孫男。該劉媳婦歿于民國十八年亡故,迨至民國十九年再娶媳龍氏,尚未生育。該后龍氏媳婦向與孫男光照同居,因不大睦,家道微艱,切思可治,得我在日,將分各間二居,各爨二煙,請憑族戚等,一切產(chǎn)業(yè),田園、山墻、地土、杉木、屋宇作二股均派,各自拈鬮,各管各業(yè)。其余龍氏媳婦恐后所生有男女,在龍氏媳婦股內(nèi),一子一分,莫占光照孫男股數(shù)。倘有無育,光照孫男按常料理,龍氏為親母,□□盡孝。剩下今我愛蕊養(yǎng)膳之田,日后縱老報恩用余,仍是二股均派。今依憑我分派之后,未得袒遍之理,繼男聽其繼男吩咐,三面心甘情愿,日后不得翻悔異言。今尤有憑,立有分關合同,各有一紙為據(jù),執(zhí)照是實。[9]248

    這是一場由寡祖母主持的分家活動,因續(xù)弦的兒媳與孫子不睦,祖母將家產(chǎn)一分為二,以免日后孫子的繼承權(quán)受到侵害。有意思的是,這場分家的主持者是寡婦,丈夫死后,她在本房的侄子中立了嗣子,但顯然家產(chǎn)仍然牢牢地握于自己手中。而且,在分家時,這名嗣子雖然健在,但至少從分關文書完全看不到這個兒子的作為,可見寡祖母在家族事務中的權(quán)威。龍愛蕊——這個寡祖母在家族中的地位,很好地回應了日本學者滋賀秀三有關中國家族法的研究。滋賀認為,如果亡夫沒有親生兒子或其他繼承人,妻子只要不再婚,那么“丈夫所有的財產(chǎn)權(quán)以及為夫妻雙方選立養(yǎng)子的權(quán)利,可以全部轉(zhuǎn)交至寡婦。任何人都不可侵犯寡婦的這一權(quán)利”[10]423。夫馬進認為,滋賀的結(jié)論過于樂觀,而將其修正為“至少,所謂寡婦的立嗣權(quán)不受任何人的侵犯,或是寡婦享有的立嗣權(quán)已被確立為法律原則的觀點,在明清時期或是在明末清初的訴訟案例中沒有得到根本的體現(xiàn)”[11]56。在“龍愛蕊分家”這個案例中,我們看到了一個非常強勢的寡婦形象,她不僅擁有“立嗣權(quán)”,而且擁有夫家財產(chǎn)的“繼承權(quán)”。

    (二)處置權(quán)。上引案例中寡婦龍愛蕊對夫家財產(chǎn)的處置權(quán)亦顯而易見,在“清水江文書”中最常見的賣田、賣山、賣樹的買賣契約中寡婦對家產(chǎn)的“處置權(quán)”有更多體現(xiàn),她們常常以賣主的身份出現(xiàn),比如下引這份嘉慶十五年十月二十日,文斗寨的龍老美和兄嫂姜美鳳二人共同訂立的典田契約:

    立典田約人文斗寨龍老美同姜氏美鳳妻叔二人為因家中缺少費用,自己問到情愿將到補新田中上節(jié)大小田二坵當面憑中出典。

    在嘉慶十六年三月十九日、十二月二十四日,叔嫂二人再次一起賣地。[12]66—72這份文書中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妻叔二人”的措辭,而不是我們習慣使用的“叔嫂二人”,可以看出在這一典賣活動中寡嫂是起主要作用的一方。

    除叔嫂外,更多見的情況恐怕還是“母子”作為買賣一方主體的契約,這在“清水江文書”中非常多見,可見寡母有權(quán)參與這些商業(yè)行為,寡婦擁有處置財產(chǎn)的權(quán)力。這類情況從清朝到民國時期的“清水江文書”中都能見到,比如在“錦屏文書”中保存有乾隆三十二年閏七月二十八日的“姜番保母子賣杉木地土契”[13]8、光緒二十七年三月初八日的“姜祖銀弟兄母子斷賣杉木并栽手字”和民國二十一年二月初五,“姜氏清花母子順旺朝旺弟兄立斷賣田字”[14]247,84等等。

    除“母子”外,還有“祖母”與“孫子”一起訂立的賣契,比如這份立于1943年12月14日的 “姜錦壽奶孫等斷賣地基字”:

    立斷賣地基字人本房姜氏義交孫鶴壽、錦壽奶孫為因缺少洋用無處所出,自己請中將到地名即在本名之坐屋大門口壩下之地基一間……等賣斷。[15]430

    從上述賣契可見寡祖母對家庭財產(chǎn)的控制力。而且,寡婦不一定非得和兒子或?qū)O子一起才能實施這些經(jīng)濟行為,在下引這份乾隆四十三年高釀鎮(zhèn)優(yōu)洞村的賣田契中,賣主就只有寡婦羅三妹一人:

    立典田契約人喬問寨陸門羅氏三妹,因為家下要錢使用無從得出,愿將自己忿上田,坐落地名登都田壹坵收禾肆拾稨,要行出典先盡本寨,無人承頂,自己上門問到圭葉溪劉高承典為業(yè),當日憑中言定,賈錢銀貳兩整,其銀當日交足。[15]4

    “天柱文書”中類似文書數(shù)量亦很多,除了常見的買賣契約外,還能看到寡婦對其他經(jīng)濟活動的參與,比如下引這份民國十六年十二月初三日寡婦蔣楊妹與姪子蔣景孝之間地基田土交換合同:

    立合同再沠地基、田土人蔣氏楊妹、姪景孝等,情因先年祖人分落,不便居坐,特請親友吳祖澍等相議品評地方,楊妹母子等將(身少)禾田沠與景孝等耕管,任憑動土監(jiān)造,景孝叔姪自愿將大門角小園一潤連屋場田在內(nèi),任憑楊氏母子日后監(jiān)造,各管各業(yè),壹概均勻,并無壓逼等情,實系兩相情愿。自沠之后,不得翻悔。倘有此情,任從公論。口說無憑,立沠屋場字為據(jù)。[16]116

    在這類文書中所呈現(xiàn)的寡婦經(jīng)濟活動,也許可以引發(fā)我們進一步討論以往的一些結(jié)論,比如張佩國在對江南鄉(xiāng)村婦女財產(chǎn)權(quán)的研究中曾指出的,“寡婦即便在某些場合有一定的田產(chǎn)處置權(quán),也仍受到宗族成員的重重限制?!盵17]根據(jù)南京國民政府司法行政部在1930年出版的《民事習慣調(diào)查報告錄》的記載,在江蘇江北各縣,“凡孀婦絕賣田畝,除出賣人于契內(nèi)署名簽押外,另須相當之親族,以見賣人地位同在契內(nèi)列名畫押。緣孀婦單獨賣田,族人橫加干涉,易生糾葛,買不上肯輕予買賣,于買賣上頗有窒礙。倘有相當之親族出名見賣,一切紛爭可以解除,庶可保交易上之安全?!盵18]183—184但“清水江文書”中頻繁出現(xiàn)的寡婦賣主顯然與上述兩項在江南的研究與調(diào)查不相吻合,“清水江文書”給我們重新討論清朝和民國時期寡婦財產(chǎn)權(quán)提供了新的可能性。從目前所見文書來看,至少可以說清水江地區(qū)的情況與民國的統(tǒng)治中心——江蘇省,存在相當差異,這也再次證明了曼素恩特別強調(diào)的寡婦研究中使用“地方性”史料的重要性。

    (三)分配權(quán)。除買賣契約外,“清水江文書”還保留有大量的“分家書”、“分關書”,這些分家文書亦頻現(xiàn)“寡母”的身影。比如下引這份1930年11月5日“鄧氏大妹與子胡國銓、胡國眸、胡國舟等兄弟五人分關合約字”:

    立分關合約字人鄧氏大妹,生育五子,長國銓,次國眸,三國舟,四國祥,五國瑞。銓、眸、舟三子教讀婚配,次第成立,惟祥、瑞二子尚未娶配。氏今年邁五旬,且以家務紛紜,難以維持,爰得請憑族戚等將祖遺之田地、山場、什物、牲畜各項,先將孔橋邊大田壹坵,左下壩祠堂田下三坵,右下壩啟模田坎上一連貳坵,佑壩貢棐大田左邊三坵;又管舉田坎上壹坵;又屋對門竹山壹團,除與氏養(yǎng)膳資用,百年歸世仍作五股平分。又佑壩左沖光求田中間壹坵;又貢棐大田大路左右田各壹坵,此三坵除與祥、瑞娶室資用,其余既作五股均分,頒仁、義、禮、智、信五字鬮定訂關。自分之后,公事公辦,私事私理,毋得爭長競短,相親相愛,勿傷手足之雅,克勤克儉,大恢宗祖之基,是所囑望。[19]294

    從這份“分關”文書可以看出,寡母主持了這場分家,分家后也為母親保留了養(yǎng)老財產(chǎn)。威克菲爾德對臺灣分家文書的研究也發(fā)現(xiàn),有65%的分家行為發(fā)生在至少一位老人還健在的情況下,其中又有62%的案例為老人留下了“養(yǎng)贍”的土地或其他財產(chǎn)。[20]78這一點在“清水江文書”有充分體現(xiàn)。人類學家孔邁隆在對河北和四川的研究中發(fā)現(xiàn)有父親尚健在時分家,而父親卻有可能不是分家課單簽署者的情況。因此,孔邁隆得出結(jié)論說,分家后父母不再是家族財產(chǎn)的所有者,而轉(zhuǎn)變成為了“被集體供養(yǎng)者。”[21]清水江地區(qū)的情況恐怕與孔邁隆的觀察并不吻合,在清水江地區(qū),即便是寡母也能夠成為分關文書的主要簽署者。

    以往的寡婦研究,往往集中討論“守貞”之難與苦,并認為在貧苦的中國農(nóng)村,寡婦或迫于經(jīng)濟壓力,或出于經(jīng)濟利益考量,而被動或主動改嫁。但“清水江文書”保留下來這么多“寡母”、“寡祖母”和“寡嫂”的經(jīng)濟行為記載,是否至少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予以解讀:首先是寡婦不改嫁,并不一定是出于“守貞”的道德需求,而是在經(jīng)濟上確實能夠維持自己與子女的生計。根據(jù)李伯重的研究,明清時期“家族婦女勞動日收入約相當于農(nóng)夫的80%,那么她的收入約合5.6石米,夠1.5人吃一年;如果她一年紡織265日,那么她的收入約合7.4石米,夠2個人吃一年;如果她紡織360日,凈收入為10.1石米,夠2.8個人吃一年。因此,農(nóng)婦從事棉紡織生產(chǎn),養(yǎng)活自己全然沒問題,此外再養(yǎng)活一到兩個人,也是做得到的”[22]。其次,在清水江地區(qū),至少在晚清以后,女人一旦成為寡婦,她在經(jīng)濟活動中的地位反而可能與男性無異,這為她們拒絕改嫁提供了有力保障。

    但是不改嫁,并不意味著“守貞”,這是本文下半部分要集中討論的問題——寡婦的性。

    二、 性

    與我們對中國傳統(tǒng)婦女“守貞”或“殉節(jié)”的刻板印象不同,馮爾康早就指出清代一般喪偶婦女普遍再婚。[23]305王躍生、郭松義等對清代婚姻狀況的研究也都指出在中下層社會,寡婦再婚是普遍現(xiàn)象。[24][25]曼素恩進一步看到“守貞”制度在某種程度上保護了守寡婦女,因為“一些社會沒有深閨制度,而且男女在空間上的隔離也僅限于上層家族,這樣的話,受到家族、社區(qū)和國家支持的寡婦貞節(jié)言論,是保護婦女免受性侵害的真實形式”[26]215。與以往研究直接給“貞節(jié)”觀扣上“封建落后”的意識形態(tài)帽子不同,曼素恩的提法富有洞見,雖然在文章中她并沒有提供有說服力的證據(jù)。不過,有學者在研究明代溺女嬰問題時就已經(jīng)注意到,江西吉安不少男子因當?shù)氐哪缗L氣而“過時無配”,由此發(fā)生了強娶寡婦等社會問題。[27]對湖北地方志的發(fā)掘,也讓我們看到清代湖北大量存在的“逼醮”、“搶醮”現(xiàn)象。[28]所以,霍姆格林指出:“守節(jié)和殉烈并非理學道德觀的表現(xiàn),而是清朝繼承習俗轉(zhuǎn)變及經(jīng)濟發(fā)展的結(jié)果,帝國晚期寡婦無法隨便支配夫家的財產(chǎn),只能為子孫監(jiān)管財產(chǎn)。沒有夫家的財產(chǎn),寡婦回娘家亦不受歡迎,再婚的價值也就大打折扣。另一方面,寡婦的公婆很可能因貪財逼寡婦再醮,所以對抗逼婚的方式就是自殺,而最符合經(jīng)濟的選擇就是守節(jié)?!盵29]清代對守貞的進一步提倡,又賦予寡婦擇立“愛嗣”的權(quán)力,確保了她們在夫家的地位,使寡婦不改嫁成為可能。

    蘇成捷的《貞節(jié)之效:中國清朝寡婦的性、法律與財產(chǎn)》一文,利用大清檔案中的相關判例,集中討論了當寡婦被“調(diào)戲”或遭“性侵”時,因寡婦反應的不同,涉案男子可能獲處刑罰的落差。如果寡婦僅僅提出控告,該男子只會遭受鞭刑等輕判;可一旦寡婦為了名節(jié)而自殺的話,這名男子就將面臨重判。在蘇成捷列舉的判例中,有一起1762年發(fā)生于四川奉節(jié)的案例:一位31歲的寡婦因與家中長工發(fā)生奸情,被抓去官府,受到杖責。官府在判決后,同意婆家將其領回,最后公公以65兩銀子的價錢把這個“失貞”的媳婦賣給別的男子當妻子。[30]除了被賣之外,失貞的寡婦更常面臨的懲罰則是被逼“歸宗”,剝奪對子女的監(jiān)護和撫養(yǎng)權(quán)。這類研究所關注的多為年輕的寡婦——大多數(shù)二三十歲,她們有再嫁的可能,并有年幼的子女需要扶養(yǎng),但是對于上了年紀的寡婦,這兩項懲罰措施顯然都不再有效,所以在以往對寡婦的性關系研究中,這些年長寡婦就成了盲區(qū)。

    下面這份來自“錦屏文書”的“訴通奸生子狀詞”中提到的堂弟與50歲的堂寡嫂之間的性關系,出人意料地為我們研究中老年寡婦的性生活提供了可能:

    本寨姜培剛有嫡堂寡嫂江氏生妹,年五十已生五男二女,前年其夫亡故,培剛挾親同處不避嫌疑,名為叔嫂,實為夫婦,通地皆知。本月初七日,私產(chǎn)嬰孩。培剛妻等追問生妹,自云被培剛奸誘所致。嚷鬧兩日,培剛羞愧,將親族□□□□強奸之罪于初九日請憑廿一人,族注稱是,叔子巖飭之奸執(zhí)兇器到蟻內(nèi)。[31]319

    這個案例引人注目之處在于這位50歲的寡婦“通奸”之后還誕下了一名嬰孩。雖然這對男女“名為叔嫂,實為夫婦,通地皆知”,但直到有了私生子,男方的妻子和族人才開始過問此事。所以,這樁“通奸案”之所以被告上公堂,主要還是由“私產(chǎn)嬰孩”所引發(fā)的。

    下面所引錦屏縣加池寨姜朝英、姜朝弼兄弟狀告叔叔與寡嫂通奸的訴狀為我們了解“通奸案”提供了更多的細節(jié):

    獸叔姜成鳳與蟻寡嫂范氏在彼行奸,當有姜具才眼見確證,拾獲成鳳蒲扇范氏頭帕物,憑伸鳴鄉(xiāng)約姜之運,究明無異,命蟻綑送見轅,被獸虎子世璜知情統(tǒng)兇世安、世培、世德、元杰、明了、明川、范老孟勢行追搶。蟻避兇躲閃,就近報明司主訊實,獸嫂供辭轉(zhuǎn)詳。仁風案下蚊隨具報蒙將獸父子押候集中訊究,殊伊懷奸莫測,勾拴智能過人之納,生主家胡百祥泛中與伊鋪擺計使伊父子□□歸家,阻擋要證姜具才、姜之連勿赴案,希圖一緊二漫三休,得遂漏網(wǎng)這策。蟻出無奈,續(xù)稟恩星復蒙飭差集訊又不知伊是何鬼術(shù),致令原差臥票不前,坑害迄今,將近乙載,害蚊唑旅費空窘,同刀刺竊,伊與蚊誼本周親,并非平人可比,伊恃才作膽,竟敢倚叔翁之名而遂誘奸孀居服媳,人倫安在?玷辱何堪?況伊前已藐司,繼敢抗訊,更屬萬惡滔天,行同化外。[32]86

    這一紙訴狀典型地反映了中國鄉(xiāng)村社會“捉奸”行為需要滿足的兩大要素:目擊證人——姜具才,贓物——范氏頭帕物被拾獲,這樣族人就可以將“奸婦”扭獲送官。可是,在天高皇帝遠的鄉(xiāng)間,“獸叔”有強壯的兒子,就可將其搶回;而且,這樁訴案最后因目擊證人不愿意出庭作證,原告無錢,不敷進城打官司的費用而不了了之。

    “通奸罪人在古代中國會受到什么懲罰?由于史料零散,其實不容易說清楚??梢源_定的是,今天人們印象中犯奸淫的婦女遭凌遲之刑或石頭打死的畫面,在古代中國的記載中,是看不到的?!闭缗_灣學者李貞德所說,中國傳統(tǒng)大家庭,“父親的妻妾未必是自己的生母,伯叔的夫人也未必和自己年齡懸殊。同居共食、朝夕接觸,似乎奸情難以避免?!彼裕辽僭诶钬懙玛P注的中古中國,通奸罪如果不涉及亂倫,處罰通常并不特別嚴厲,“一個男人倘若和單身女郎或守寡婦人通奸,將被判處三年徒刑,但若和伯叔母通奸,則處以‘棄市’,也就是在市場上砍頭示眾”,甚至“有時候,通奸情事顯得微不足道,倘若不牽涉到更嚴重的罪行,似乎引不起當代人們和后世史家太大的興趣”,而且“通奸雖然被視為破壞家族倫理和婚姻穩(wěn)定,但在魏晉南北朝,不論男女,都沒有人因為通奸而判死刑的記錄,也看不出婦女通奸會受到比男性更嚴厲的處罰。這樣看來,父親家族倫理中規(guī)定的‘夫尊妻卑’觀念,在魏晉南北朝時代,似乎并未全面發(fā)展”。[33]28—41

    張國剛對唐代寡婦生活的研究也讓我們看到了唐代對寡婦通奸類案子的寬容,有個名叫阿劉的寡婦,“早失夫婿,心求守志,情愿事姑。夫亡數(shù)年,遂生一子??睢概c」亡夫夢合,因而有娠。姑乃養(yǎng)以為孫,更無他慮?!彪m然時人對此事亦有疑,“孀居遂誕一男,在俗誰不致惑??钆c亡夫夢合,夢合未可依憑。即執(zhí)確有奸,奸非又無的狀。但其罪難濫,獄貴真情,必須妙盡根源,不可輕為予奪?!薄皦艉仙印钡墓适拢幢阍诋敃r也難服眾口,但官府對寡婦阿劉未有任何處置,所以,“唐朝官府對于婚外性關系基本上采取不告發(fā)不予追究的態(tài)度”。[34]

    《海公案》是一部以海瑞審案折獄的故事為線索的清代小說,在第九回 “斷問通奸”中記載了浙江淳安縣秀才郭應基與舅母(寡婦)通奸的案子:

    淳安縣在城郭參將侄秀才郭應基,其舅死,因與其婦通,生一子,已二歲。舅弟劉茂,以其情訟于郡。其家巨富,徒黨相翼,為說甚辨,謂劉茂謀產(chǎn)而誣貞婦,有關風化。公決之,一見婦,知為淫物。因令眾各居一區(qū),從門外拘一小婢,至加拶問:“兒在何處?”曰:“在專諸巷郭秀才家,匿帳中?!奔爸T奸狀悉得,令四卒往捕。其家重扉皆扁卒,即逾垣排闥抱兒出庭見,故令□之地,婦呀然,奔前抱起,曰:“罪自甘,但愿留兒也?!彼斓肿铩?/p>

    此樁訟案,被告郭應基訴稱接近舅母只為照顧她,又以原告劉茂“思欲謀兄家業(yè),妒基若在,事恐難偕,設機陷阱”反訴,不過海瑞最后判“通奸罪”的最有力證據(jù)是郭與舅母“生得一子,已滿二周”,質(zhì)問二人“倫理何存”[35]10。所以此案的關鍵有二:一是舅甥通奸,亂了倫理;二是寡婦生子。這也說明,即使在明代,普通的“通奸”行為真正鬧上公堂的并不多見,但如果“亂倫”就會受到比較嚴重的懲罰。在“清水江文書”中我們還看到了此類通奸案更加復雜、多樣化的情況:

    為通勒誣奸希罔挾詐告息?寵事,謂民膽性庸愚,守分安命,素不滋亂,突于前月廿六七兩日被□□□□姜鳳池等本地生波逼挾,伊與其媳楊氏誣民與其有奸。初則伊等??天地良心難昧,未嘗遽誣,嗣后伊等一家連次毒毆,不過始行。誣民□奸屬實,矢口中移,果終究生意外,民即伸鳴。姜玉榮等竊思謗云盜則宜贓,奸則宜雙,如果無一毫證據(jù),且又無人贓獲,豈容任憑其一婦徒口誣人。在民思需要無關再四,茲因磕民不遂,故逼其婦以奸事大題,意外生枝,終致民于不了之地,經(jīng)遞其磕詐之私,足見忍殘已極。[31]321

    從上引這份訟詞來看,此案是公公與守寡的兒媳合謀,誣告鄉(xiāng)鄰,除了寡婦的口供外,未“捉奸捉雙”,也無其他確證。所以如果能夠利用寡婦的性謀利,寡婦的貞節(jié)亦是可以犧牲的。對于寡婦的性,在民國時期的報刊就有公開討論,在婦女解放的聲浪中,“寡婦解放”亦是其中的呼聲之一。在上世紀30年代,已有報刊翻譯國外的文章,討論在不再婚的情況下,如何滿足“寡婦的性欲”[36]。歷史上寡婦生活的多面相,有關寡婦話語的多樣性,其實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日常想像,值得進一步細究。

    三、后論

    如果說曹丕的《寡婦賦》中描述的“水凝兮成冰,雪落兮翻翻。傷薄命兮寡獨,內(nèi)惆悵兮自憐”,為我們想像古代中國社會寡婦的悲苦生活提供了范本的話,魯迅先生筆下的“祥林嫂”則是中國人對綱常禮教對寡婦迫害的最典型的刻板印象。但是從本文的考察來看,“清水江文書”為寡婦研究,尤其底層社會的寡婦研究提供了新的可能性,不僅幫助我們擺脫了對中國傳統(tǒng)婚姻家族關系“三從”規(guī)訓的機械認知,還讓我們看到了與以往基于墓志銘、地方志、族譜等資料所看不到的邊遠農(nóng)村、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寡婦生活的多元面相。

    當然,“清水江文書”中所呈現(xiàn)的寡婦生活亦充滿著矛盾,而且文書中與寡婦相關的內(nèi)容,除了分關文書和買賣契約外,其他類型材料數(shù)量少,內(nèi)容也較局限,有些文書內(nèi)容或過簡,或缺佚,難以準確判讀。比如這份“民國二十六年舒?zhèn)ゼ捌尢剖锨骞鹆⒑贤本皖H令人費解:

    立合同人慮后字人舒?zhèn)ゼ捌尢剖锨骞?,所生二子,長子烈元,次子烈亨,情因父子爭論,呼喚房族戚親商議,言定前母之私產(chǎn)業(yè),前母之子耕管,前母之業(yè),土名開明杉木塢界腳田三坵,老屋場田三坵,大山?jīng)_兩間坵田一半……歸前母之子的管以前之老產(chǎn)業(yè)。以后新創(chuàng),照子平分以后,勿得混爭,心平意愿,日后不得翻悔異言。[37]251

    為何是“前妻”?是被休,還是已死?為何這名前妻會留下這么多財產(chǎn)?前妻的財產(chǎn)為什么不是丈夫的財產(chǎn)?看來除了寡婦的研究需要深入之外,鰥夫的研究亦可拓展。

    本文征引的一些案例往往只有前言沒有后語,只知后果不解前因,有待我們發(fā)掘更多的文書材料,佐以族譜、地方志、墓志銘等其他史料,并開展田野調(diào)查,才有可能展開更加深入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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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清水江文書:第一輯(第12冊)[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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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天柱文書:第一輯(第10冊)[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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