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云
(山東省莘縣婦幼保健院,山東 莘縣 252400)
近年來,筆者用錦芍湯治療痢疾126例取得滿意療效,總結如下。
共126例,均為2000年1月至2014年1月我院門診患者。男74例,女52例;3歲以下10例,4~10歲15例,11~30歲31例,31~50歲40例,51歲以上28例;病程最短5天,最長2年。
診斷要點:①便次增多,量少不爽,腹痛腹瀉,里急后重,大便呈膿血黏液。急性痢疾發(fā)病驟急,可伴有畏寒發(fā)熱;慢性痢疾則反復發(fā)作,遷延不愈。②發(fā)病前多有飲食不節(jié)(潔)史,或疫痢患者接觸史。流行季節(jié)在夏秋之交,具有傳染性。③血常規(guī)見白細胞計數及中性粒細胞增高,大便血常規(guī)可見大量膿細胞,也可見紅細胞和吞噬細胞。
用錦芍湯加減白芍30g,地錦草30g,鐵莧菜30g,葛根15g,陳皮10g,山楂10g。濕重加佩蘭、通草,熱重加黃連、黃柏,熱毒重者加白頭翁、馬齒莧,熱結腸腑、苔黑者加大黃,枳實,便如豬肝魚腦者加當歸炭、阿膠珠,陰虛者加石斛、麥門冬,氣虛肛墜者加黨參、黃芪、升麻、柴胡,腹痛重墜者加木香、青皮、檳榔。老幼體弱者劑量適當減少。水煎300mL,每日2次口服,日1劑。忌酒及生冷、辛辣之品。
痊愈:癥狀消失,大便鏡檢正常,培養(yǎng)連續(xù)3次陰性。好轉:癥狀消失或減輕,大便鏡檢正常,培養(yǎng)致病菌轉陰或未轉陽。無效:癥狀及大便鏡檢無改善。
痊愈81例,好轉43例,無效2例,總有效率98%。服藥最少4劑,最多25劑,平均9劑。用藥過程中無不良反應。
劉某,男,6歲,2010年7月初診。日下膿血便15~20次,小便黃赤,舌紅苔黃膩,脈浮滑而數。呈半昏睡狀態(tài),痛苦病容,心肺(-),肝脾未觸及,體溫38.5℃,腹脹,左下腹有壓痛。屬濕熱病重。治以清暑解毒,化濕通滯。方用錦芍湯加減。白芍10g,地錦草15g,鐵莧菜15g,秦皮3g,葛根3g,滑石6g(另包),扁豆皮6g,通草1g,甘草2g。服3劑。體溫正常,精神轉佳,便膿血大減、日5~7次,口不渴,可少進稀粥,舌紅苔黃膩,脈滑數。上方去滑石、甘草、桂枝、扁豆皮,加白扁豆健脾化濕,白頭翁清腸解毒止痢,繼服5劑。大便膿血已除,但便帶黃沫、日2~3次,小便微黃,食欲大振,舌略紅苔白略黃,脈數。繼續(xù)清濕熱,和胃氣。葛根3g,黃芩1g,黃連1g,神曲2g,炒麥芽2g,白扁豆1g,4劑,隔日1劑,2周后諸癥消失。
痢疾主要為外感時邪,內傷飲食和正氣虛弱所致,與肝脾胃關系密切,其病位在腸腑。濕熱、疫毒、寒濕之邪壅塞腸中,氣血與之相搏結,腸道傳導失司,脈絡受傷,氣血凝滯,腐化為膿血而痢下赤白;氣血阻滯,腑氣不通,故腹痛、里急后重。濕滯疫毒是主要的病機,體質陰陽氣血的盛衰又是病機轉化的關鍵。赤痢傷在血分,血痢傷在氣分。赤多白少,熱重于濕;白多赤少,濕重于熱。初起腹痛拒按,里急后重,肛門窘迫,便次頻數,糞便熱臭者,屬實屬熱;日久便后肛門下墜更甚,糞不熱臭者,屬虛屬寒;唯久痢虛實夾雜為多[1],純虛者少。“無積不成痢”,故治痢宜消導;“和血則便膿血自愈,行氣則后重自除”,故宜調和氣血。導滯、調氣、行血為基本治則。痢之初起,通因通用,調氣行血,勿泥苦下;正虛邪戀,善用溫補;痢久不愈,內外共治。寒熱交錯者清溫并用,虛寒夾雜者攻補兼施。
錦芍湯方中白芍苦酸微寒,入肝經,柔肝止痛,《醫(yī)方集解》謂其“瀉肝火,斂陰氣,和營衛(wèi)”,善瀉肝膽腸道之熱,因肝膽之火下迫腸道而致里急后重,解之不暢者,應重用之。地錦草微苦平,入肝大腸膀胱經,可清熱利濕、止痢止瀉。鐵莧菜微苦澀涼入肺大腸經,可清熱解毒、止痢止瀉。秦皮苦澀寒,入肝經,可燥濕止痢,吳瑭《溫病條辨》謂其:“又可洗肝也”。山楂酸甘微溫,入脾胃肝經,善入血分化瘀,能除腸中瘀滯膿血,并兼能入氣分開郁,可止痢殺蟲,消食化積,俾積滯化,病邪無所依[2]。葛根甘辛平,入胃脾經,疏肌達表,宣化濕濁,“外疏通”則“內暢遂”,使邪從外解,可升陽止瀉,鼓舞胃氣上升,蓋痢因肝熱,肺氣不清而郁,故以其開肺郁遏之氣。諸藥合用,可使清氣升、濁升降、濕熱盡除。
古有“痢無補法”之說,不能見痢止痢,而過早用補劑固澀之品,以致“養(yǎng)癰為患?!奔删鹿シ?,忌寒涼過甚,忌分利小便,以免重傷陰津、損害正氣等[3]。
[1]肖振輝.中醫(yī)內科學[M].北京:人民衛(wèi)生出版社,2005:187-193.
[2]張明權.丁甘仁治瀉痢十法[J].浙江中醫(yī)雜志,1981,16(8):365.
[3]顧維超.淺談張錫純治痢的經驗[J].浙江中醫(yī)雜志,1983,18(7):318-3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