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麗
父親與我,一直是有隔閡的,即使他就坐在我旁邊,中間也似隔了一堵墻,我翻不過去,他亦翻不過來。
父親冷漠,很小的時候我就認(rèn)識到這一點。我曾多次嘗試著與父親親近,但卻屢屢在他冰冷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多少次把自己弄病,只為求父親一次關(guān)注,但愿望總是一次次落空。打從記事以來,我就從未見過父親有半點兒情緒失控。于是,我狠下心,固執(zhí)地認(rèn)定:他,是個徒有虛名的爸爸,可有可無。
直到我念初中。那是我第一次出遠門,父母送我到車站。母親口中一直念叨著,滿是關(guān)心的話語。父親則坐在一旁,默默抽著煙。我上了車,車開了好遠,隱約中看到母親在揮手,父親仿佛也揮了手。我想看得更清楚些,只是,車已經(jīng)開遠了?;蛟S是我看錯了吧。
踏上了陌生旅途的我,用盡量短的時間適應(yīng)著新的環(huán)境。校園的生活讓我感到滿足,偶爾會想起母親,卻真的把父親忘到了腦后。每周一個電話,總是母親打來的。電話的那頭不停傳來母親擔(dān)憂和關(guān)心的話語,教誨我要用功讀書,要聽老師的話,要吃好……每次都差不多。我有時會感到很煩躁,便一把按掉,事后覺得不對,又立馬回條短信。每次通話時,宿舍里總是很吵鬧。但那一次不同,宿舍里的那群“猴子”出人意料地早早睡了。母親照例給我打電話,我卻在話筒中,仿佛也聽到了父親的聲音,是我幻聽了嗎?不,不是,父親真的就在母親旁邊!他在輕聲說著什么。我聽到了!他輕聲對母親說“天涼了,讓她多穿件衣服”,是的,他確實是這樣講的,隨后我便聽見母親說“記得要保暖,天涼了”。我忘了后來母親說了什么,我只知道,父親原來也會關(guān)心我的。難怪每次通話,母親總是會停頓,原來是父親站在一旁不停指示。他是一個稱職的爸爸,他并非徒有虛名。
我想起了小學(xué)時,每次下暴雨,總是父親來把我接走;生病時,總是父親買來藥交給母親;夜深時,給我遞來一杯熱牛奶的也是父親……我忽略了這么多,直到現(xiàn)在我終于知道,他,是我的爸爸,是疼我愛我的爸爸。
(指導(dǎo)教師:莫雄光)
點評:
文章采用欲揚先抑的手法,刻畫了一個表面冷漠、內(nèi)心熾熱,時刻把孩子的冷暖記掛在心上,而又沉默寡言、不欲表現(xiàn)出來的平凡的父親形象。文章感情真實細膩,言語感人至深,的確是作者發(fā)自肺腑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