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刑法定原則核心價值研究文獻綜述

趙 琳

(青海民族大學，青海 西寧 810007)

罪刑法定原則是刑法的基本原則之一，也是刑法的精髓和靈魂之所在。而人權保障是罪刑法定原則的核心價值，罪刑法定原則在立法實踐和司法實踐的貫徹中充分體現(xiàn)并保障了人權保障價值的實現(xiàn)。但是罪刑法定原則在實現(xiàn)人權保障的過程中也遇到了各種阻礙和挑戰(zhàn)。本文通過搜索中國知網數(shù)據(jù)庫中相關的可靠文獻，并結合陳興良教授的《罪刑法定主義》和張明楷教授的《刑法學》和《刑法格言的展開》以及林山田教授的《刑法通論》對罪刑法定原則核心價值研究進行了綜述，以期對其未來的進一步發(fā)展提供有價值的文獻資料，促進其研究的深入發(fā)展。

一 文獻來源

為了全面了解關于罪刑法定原則核心價值的研究現(xiàn)狀，筆者通過在中國知網數(shù)據(jù)庫中輸入關鍵詞“罪刑法定”或者“罪刑法定與人權保障”或者“罪刑法定的價值”等，檢索從2009年到2013年的相關論文，共計300多篇，其中包括期刊論文280多篇，優(yōu)秀碩博論文20篇，在對這些論文仔細閱讀和分析的基礎上，對罪刑法定原則核心價值的研究進行了總結。

二 對罪刑法定原則中人權保障體現(xiàn)的研究

人權保障功能是刑法的主要功能之一，而罪刑法定原則是刑法的基本原則之一，故罪刑法定原則的基本含義即是對人權保障的體現(xiàn)，對此學者們主要觀點有以下幾種。

1.罪刑法定原則中人權保障體現(xiàn)在形式側面和實質側面兩個方面。第一，形式側面體現(xiàn)在：(1)法律主義；(2)禁止溯及既往；(3)禁止類推解釋；(4)禁止絕對不定(期)刑。第二，實質側面體現(xiàn)在：(1)明確性；(2)禁止處罰不當罰；(3)禁止不均衡、殘虐的刑罰。①

2.罪刑法定原則中人權保障體現(xiàn)在：第一，禁止類推以及類推解釋：嚴格的罪刑法定；第二，禁止習慣法：書面的罪刑法定；第三，禁止事后法：事先的罪刑法定；第四，禁止不確定的刑法：確定的罪刑法定。②

3.罪刑法定原則中人權保障體現(xiàn)在：第一，成文法主義：(1)法律必須是成文的；(2)成文法必須以公正作為價值追求。第二，禁止任意解釋：(1)以立法可能有的含義解釋刑法；(2)確定文字含義應該在維持刑法整體含義的前提下進行；第三，禁止殘酷的、失去均衡的刑罰。③

4.罪刑法定原則中人權保障體現(xiàn)在：第一，刑法是成文法；第二，不得適用類推解釋；第三，刑法上明確規(guī)定刑罰期限；第四，原則上不允許溯及既往；第五，刑罰的適當性。

5.罪刑法定原則中人權保障體現(xiàn)在：第一，刑法應該是成文法，排斥習慣法；第二，刑法上應當明確規(guī)定刑罰的期限；第三，不得適用類推解釋；第四，刑法原則上不允許溯及既往。

三 對罪刑法定原則對于人權保障價值實現(xiàn)作用的研究

在實踐中貫徹罪刑法定原則對于實現(xiàn)人權保障的作用有許多種，對此學者們有以下幾種主要觀點。

1.罪刑法定原則對于人權保障價值實現(xiàn)的作用主要有兩方面：第一，立法方面：(1)罪刑法定原則的立法化促進了立法內容的完備；(2)罪刑法定原則的立法化促使刑法立法內容與技術的科學性；(3)廢除了類推使中國刑法國際化。第二，司法方面：(1)罪刑法定原則強化了執(zhí)法意識；(2)罪刑法定原則提高了司法水平；(3)罪刑法定原則有利于完善司法解釋。

2.罪刑法定原則對于人權保障價值實現(xiàn)的作用主要有四方面：第一，罪刑法定原則要求法院的判決必須做到有法可依，依法辦案；第二，罪刑法定原則在無形中限制了執(zhí)法人員的權限范圍；第三，罪刑法定原則促使刑事立法水平的提高，并且規(guī)范了我國的司法解釋；第四，罪刑法定原則有利于實現(xiàn)依法治國。④

3.罪刑法定原則對于人權保障價值實現(xiàn)的作用主要有兩方面：第一，立法方面：(1)在立法上確立絕對的罪刑法定原則。包括四個方面的內容，首先，絕對禁止類推和擴大解釋；其次，絕對禁止適用習慣法；再次，絕對禁止刑法溯及既往；最后，絕對禁止法外施刑和不定期刑。(2)有利于提高刑法的立法水平。第二，在司法過程和法律解釋中全面貫徹罪刑法定原則有利于人權保障的實現(xiàn)：(1)有利于正確地進行司法解釋；(2)有利于正確認定犯罪和判處刑罰；(3)有利于正確地進行法律解釋。

4.罪刑法定原則對于人權保障價值實現(xiàn)的作用主要有兩方面：第一，立法方面:(1)基本實現(xiàn)了犯罪的法定化和刑罰的法定化；(2)在溯及力上新刑法重申了從舊兼從輕的原則。第二，司法方面：(1)司法人員牢固樹立以罪刑法定原則為核心的法治思想和司法觀念，把立法中的罪刑法定原則內化為現(xiàn)代法制觀念，有利于提高司法水平；(2)有利于克服刑事司法中的主觀隨意性，切實保障被告人的合法權益，最終實現(xiàn)司法的公正。

四 對罪刑法定原則在實現(xiàn)人權保障過程中遇到的困境與挑戰(zhàn)的研究

對罪刑法定原則在實現(xiàn)人權保障過程中遇到的困境與挑戰(zhàn)，主要觀點有如下幾點。

1.罪刑法定原則在實現(xiàn)人權保障過程中遇到的困境主要有：第一，傳統(tǒng)的注重社會保障功能的刑法觀念比較滯后，不利于保障人權價值的實現(xiàn)；第二，刑法中的部分條文不夠明確，不符合罪刑法定原則明確性的要求，不利于人權保障的實現(xiàn)；第三，由于大量司法解釋的出現(xiàn)使罪刑法定原則的確定性受到了重大的沖擊。

2.罪刑法定原則在實現(xiàn)人權保障過程中遇到的困境主要有：(1)在刑事立法上偏重于社會保護功能的指導思想，而忽視了人權保障功能；(2)司法解釋侵入立法權領域；(3)重實體方面的保障作用而忽視了程序方面的保障作用。⑤

3.罪刑法定原則在實現(xiàn)人權保障過程中遇到的困境主要有：第一，法律本身固有的滯后性；第二，司法解釋以及最高法和最高檢的許多答復、意見等的出臺，這些法外立法增加了法官的自由裁量權；第三，我國沒有建立司法審查制度，立法權無法得到有效的監(jiān)督。

4.罪刑法定原則在實現(xiàn)人權保障過程中遇到的困境主要有：第一，刑法中的罪名還不夠完善；第二，刑法中有一些罪狀的表述不夠清晰；第三，對法定量刑幅度的范圍過于寬泛。

5.罪刑法定原則在實現(xiàn)人權保障過程中遇到的困境主要有：第一，存在一些模糊的刑法條文；第二，刑法中確定罪刑法定的標準不是統(tǒng)一的。⑥

五 對如何完善我國罪刑法定原則更好地實現(xiàn)人權保障的研究

1.完善罪刑法定原則的建議有：第一，完善以及提高立法技術；第二，建立法官自主刑法適用機制；第三，對社會危害性嚴重卻沒有法律明文規(guī)定的行為，嚴格依法不認定為犯罪行為，但是應采取立法或者司法解釋的方式進行彌補加以解決；第四，改變對刑法的傳統(tǒng)認識，樹立罪刑法定原則的現(xiàn)代意義觀念。

2.完善罪刑法定原則的建議有：第一，改變刑法觀念，從注重社會保護功能到注重人權保障功能；第二，規(guī)范刑法解釋，為其界定一個合理的空間，總的標準是罪刑法定原則；第三，建立以法官為主的刑法解釋機制，規(guī)范法官對判決理由的闡述來建構解釋機制。

3.完善罪刑法定原則的建議有：第一，使刑法條文更明確，更具體；第二，法官堅持中立的地位；第三，正確地進行司法解釋；第四，司法機關依法公正執(zhí)法。

4.完善罪刑法定原則的建議有：第一，建立法官自主的刑法適用機制，由法官適當行使刑法適用的解釋權；第二，建立正當程序防止法官的恣意裁判；第三，對社會危害性嚴重但是法律沒有明文規(guī)定的行為，嚴格依法不認定為犯罪，但是分別采取一定方式予以彌補。

5.完善罪刑法定原則的建議有：第一，積累立法經驗，提高立法技術；第二，加強司法解釋，靈活使用法律；第三，樹立合法有效的程序，避免法官恣意裁判。

六 結論

1.研究中存在的問題。

縱觀五年來的罪刑法定原則核心價值的研究，取得了較大的成效，但從對罪刑法定原則的核心價值的泛泛研究中來看，我們發(fā)現(xiàn)還存在一些問題。

(1)研究視角太窄。首先，在罪刑法定原則中人權保障的體現(xiàn)也就是罪刑法定原則的含義方面，多家觀點都只注重罪刑法定實體方面的作用，而大多忽視了其程序方面的價值。其次，在罪刑法定對于人權保障價值實現(xiàn)的作用方面大多數(shù)學者的研究都主要集中關注立法和司法方面的作用。

(2)在研究方法上，缺乏廣泛的調研和數(shù)據(jù)分析基礎上的實證研究。現(xiàn)階段對罪刑法定原則核心價值的研究多數(shù)以定性的描述性研究為主。但是實證研究較描述性研究所得的研究成果更有依據(jù)和說服力。

(3)有一些研究內容的可操作性不強。這主要表現(xiàn)在對罪刑法定原則在實現(xiàn)人權保障中遇到的困境的研究和對完善罪刑法定原則建議的研究方面。首先，許多研究者認為應該轉變傳統(tǒng)的偏重保障社會秩序的觀念，但是我們應該清楚地認識到觀念是社會存在的一種反映，他的轉變需要一個過程，不可能一蹴而就。還有學者提出我國缺乏司法審查制度，但是司法審查制度的建立與實施是由一國的現(xiàn)實與歷史決定的，而不是想當然的就可建立。其次，在完善建議中提出對許多社會危害嚴重，但是法律沒有規(guī)定為犯罪的行為，嚴格不認定為犯罪，應采取立法或者增加司法解釋等方式予以彌補，但是如此一來法律的穩(wěn)定性與權威性便受到了威脅。

2.如何開展對罪刑法定原則核心價值的研究。

(1)擴大研究視角。首先，在罪刑法定原則的含義方面注重對其程序價值的研究。其次，在罪刑法定原則實現(xiàn)人權保障價值方面的作用方面，不能只關注于立法和司法兩個方面，正如古希臘哲學家亞里士多德所說：“法治包含兩重含義，已經成立的法律獲得普遍地服從，而大家所服從的法律又應該是本身指定的良好的法律”。這就包括兩重含義“守法”和“立法”兩個方面。所以我們在立法和司法之外還應該關注守法以及法制環(huán)境等更多方面的內容。

(2)研究方法上多采用實證分析的研究方法。法律作為一門實用學科，“沒有調研就沒有發(fā)言權”，所以對罪刑法定的研究也應該更加注重來源于對社會生活實際的實地調研、個別訪談等得來的實證資料，對學者的研究起到更加實質的支撐作用。

(3)深入研究內容，提高研究內容的可操作性。完善罪刑法定原則的建議，應該更多地加強立法之前的實際調研以及規(guī)范司法解釋，促使立法更全面，更切近生活。而非一味地用增加立法與增加司法解釋來彌補法律沒有規(guī)定但是對社會危害嚴重的行為的法律漏洞。

注釋

①張明楷.刑法學[M].北京：法律出版社,2013:53-61.

②陳興良.罪刑法定主義[M].北京：中國法制出版社，2010:42-55.

③楊尚文.近代刑法精神在罪刑法定中的實現(xiàn)[J].法學研究，2009，(7):27.

④王剛，張光祖.罪刑法定原則的適用及價值[J].法制與社會，2010(3):114.

⑤苗澤一.罪刑法定原則的研究[J].法學研究，2012(4):28.

⑥ 陳姍姍.論罪刑法定原則[J].法制與社會，2012(10):19.

[1]張明楷.刑法學[M].北京：法律出版社，2013.

[2]張明楷.刑法格言的展開[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3.

[3]陳興良.罪刑法定主義[M].北京：中國法制出版社，2010.

[4]楊尚文.近代刑法精神在罪刑法定中的實現(xiàn)[J].法學研究，2009(7).

[5]王剛，張光祖.罪刑法定原則的適用及價值[J].法制與社會，2010(3).

[6]苗澤一.罪刑法定原則的研究[J].法學研究，2012(4).

[7]邱四鋒.罪刑法定原則與人權保障[J].法制與社會，2009(8).

[8]馮軍，王成.罪刑法定原則的價值、困境及其出路[J]. 河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7(6).

[9]鐘衛(wèi)華.試論罪刑法定原則[J].法制與經濟，2011 (11).

[10]吳愔愔.淺談罪刑法定原則[J].法學研究，2011 (10).

[11]陳姍姍.論罪刑法定原則[J].法制與社會，2012(10).

[12]李杰，張澤國.淺析罪刑法定原則及其貫徹[J].時代經貿，201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