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冬苗
(華北水利水電大學 外國語學院, 河南 鄭州 450046)
鄺麗莎歷史小說中的中國意象
孫冬苗
(華北水利水電大學 外國語學院, 河南 鄭州 450046)
美國華裔作家鄺麗莎以中國在美國的代言人自居,認為自己筆下的中國是真實可信的。然而,從后殖民主義理論出發(fā)對鄺麗莎的歷史小說進行文本解讀和分析,不難發(fā)現(xiàn)鄺麗莎筆下的中國呈現(xiàn)兩種意象:西方話語體系下的“野蠻中國”和“竹幕”之后的“紅色中國”。 此外,鄺麗莎筆下的中國人依然籠罩在“他者”面紗之下??梢姡楙惿灾袊鵀楸尘暗男≌f并不具有代表意義。
鄺麗莎;“野蠻中國”;“紅色中國”;他者
鄺麗莎在美國華裔文學界是一位獨樹一幟的作家。大多數(shù)在美國出生和成長的華裔作家如湯亭亭、趙健秀、任碧蓮等,其作品多糾結(jié)于華裔美國人的身份認同這一弱勢少數(shù)民族的特有情節(jié),較少涉及中國。然而,僅有八分之一中國血統(tǒng)、外貌幾乎沒有任何中國人特征的鄺麗莎,堅持自己的華裔身份,致力于挖掘被遺忘、被埋沒的歷史來書寫中國人的故事。如《雪花與秘扇》以19世紀的中國湖南瑤族村寨為背景,通過講述一對老同姐妹雪花和百合的故事向世人展示了中國的女書文化。而《戀愛中的牡丹》則將故事背景設(shè)定在17世紀的中國杭州,講述了一個文藝少女因相思病而亡的故事。在《上海女孩》中,鄺麗莎將該書的主人公珍珠和梅置于1937年至1957年這一歷史語境之中,迫使她們歷經(jīng)日本侵華戰(zhàn)爭、天使島移民審訊和坦白運動等歷史磨難。小說《喬伊的夢想》是《上海女孩》的續(xù)篇,講述了珍珠和梅的女兒喬伊返回中國尋找生父和在安徽農(nóng)村結(jié)婚生女的人生經(jīng)歷,天真而又倔強的喬伊卻因大躍進運動和隨之而來的三年自然災(zāi)害嘗盡了人生的苦難。
在訪談中,鄺麗莎一再強調(diào)自己的中國血統(tǒng),表示愿意成為中美兩種文化溝通的橋梁。正如她本人所說:“我不完全屬于美國,也不完全屬于中國,這樣的背景對我寫作很有幫助,我筆下的中國和美籍華裔的生活經(jīng)歷,對中國人來說是真實的,同時也能被美國人和其他的西方文化所接受。”[1]鄺麗莎希望用寫作來還原歷史尤其是那些對西方人來說鮮為人知的中國歷史,從而消除西方人對中國的誤解。她說:“寫作就是我最好的方式來宣傳中國以及中國文化?!盵2]那么,僅有八分之一中國血統(tǒng)的鄺麗莎能否成為中國在美國的代言人?鄺麗莎對中國人和中國歷史的呈現(xiàn)是否具有真實性?其作品中的中國元素是否帶有東方主義的烙印?筆者擬從后殖民主義的視角對上述四部小說進行文本解讀,對上述問題一一答復(fù)。
鄺麗莎在《南方日報》的訪談中還曾這樣談及自己的寫作目的:“我希望讀者從我的書中感受到的是,所有生活在地球上的人們共同擁有的生活經(jīng)歷—— 戀愛、結(jié)婚、生子、死亡,以及人類普遍的情感體驗—— 愛、恨、貪婪、嫉妒等等。這些是彼此相通的,而不同的部分在于特定的風俗傳統(tǒng)和文化?!盵3]誠然,中國風俗傳統(tǒng)和文化的確是鄺麗莎小說中的亮點,也是美國讀者喜愛她的作品的重要因素。筆者最近在美國亞馬遜網(wǎng)站上查閱了讀者對鄺麗莎作品《雪花與秘扇》的最新50個評價,除去僅僅表述對作者和其作品喜愛的13個評價,余下的37個評價中有33個明確表明他們通過該書了解到中國的文化和歷史。但是,當具體談及自己對中國文化的了解時,他們無一例外地提及“小腳”“包辦婚姻”“迷信”等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陋習。
在《雪花和秘扇》中,作者用了二十余頁,全書十分之一的篇幅,以女主角百合的口吻詳細講述了纏足的痛苦過程。在《戀愛中的牡丹》中,雖沒有關(guān)于纏足的獨立章節(jié),主人公牡丹卻多次強調(diào)纏足是貴族女孩的一種特權(quán),是一種身份的象征。然而,在西方人眼中,小腳卻是一個神秘的、東方式的色欲文化的所在,如在《戀愛中的牡丹》中,牡丹就發(fā)現(xiàn)吳人在性愛過程中最喜歡“把談則穿著絲質(zhì)紅色繡花鞋的小腳捧在手中,感受它們的精巧、芳香,體味她的痛苦帶給他的愉悅”[4](P214);百合的丈夫?qū)τ谛∧_也有著相似的喜好,“我的雙足讓我的丈夫心馳神迷,即便是在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最私密最親熱的時刻”[5](P30)。同樣的,小腳也是裹足女性最為私密之處。然而在《上海女孩》和《喬伊的夢想》中,日本人對珍珠母親的暴行和青龍村村民對 “壞分子”地主婆雍的批斗都始于解開其裹腳布將其變形的腳展示在眾人面前,最終直接或間接導(dǎo)致了她們的死亡。作者對小腳一再渲染,直至把小腳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順應(yīng)了讀者對小腳的獵奇心理,迎合了西方對“野蠻”中國的想象。
中國的十二生肖是一個獨特的民俗文化。在小說中,鄺麗莎不斷提及每個主要人物的屬相,把屬相置于一個神秘而又重要的位置。在百合家中,“爸爸總是容易擔驚受怕——典型的屬兔”[5](P14),屬猴的母親則機敏靈巧。當王媒婆到他們家時,“父親說些客套話,聲音幾乎聽不見”[5](P15),母親則相當鎮(zhèn)定,“她深黑的眼珠子里潛藏著縝密的心思……一種類同于男人般的野心,從她的皮膚里煥發(fā)出來了”。在珍珠看來,妹妹梅的性格和行為都源于屬相?!皩傺虻娜藭r髦,有藝術(shù)感”[6](P8),因此“每當導(dǎo)演的鏡頭想捕捉到一張?zhí)煺鏌o邪的面孔時,梅總能把喬伊安排在最合適的角度”[6](P183);“屬羊的人往往只關(guān)心自己,只顧著自己的快樂”[6](P8),所以梅把女兒喬伊和丈夫弗恩丟給姐姐照顧,自己“在好萊塢,參加派對,尋歡作樂,和那些男人為所欲為”[6](P280)。從上述來看,鄺麗莎顯然沒有準確理解中國的生肖文化,因而她只看到其中一些詭異而又晦澀的元素,然而這些元素恰恰滿足了西方讀者對“他者”中國的閱讀期待,讓他們從中獲得了東方主義的快感。
眾所周知,作家的創(chuàng)作無法脫離其成長的客觀環(huán)境。在美國長大的鄺麗莎也未能擺脫主流文化的東方主義話語對中國的固有想象,不可避免地戴著有色眼鏡有選擇性地、片面地展現(xiàn)中國文化。除小腳和生肖外,鄺麗莎的小說中與西方的“野蠻”中國想象相符的還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包辦婚姻、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思想以及拜奉鬼神和祖先的迷信思想等。對于以人本主義文明、基督教文明和法治文明為三大支柱的西方世界而言,中國社會廣泛存在的那種對女性身心的摧殘、子女對父母的惟命是從和人們對鬼神的敬畏等,是如此的怪誕和匪夷所思,也正是其落后、愚昧和野蠻的具體體現(xiàn)。
“紅色中國”是西方社會對中國共產(chǎn)黨領(lǐng)導(dǎo)下的新中國的一種帶有政治傾向性的稱謂。新中國成立之初,以美國為首的西方諸國對中國的經(jīng)濟制裁客觀上造成了中國與西方世界的隔絕,中國更是被西方蔑稱為“竹幕”,意指封鎖國境,使人民無法知曉國外消息,外人亦無從得其內(nèi)情?!爸衲弧钡母艚^使中國愈加神秘,理所當然地被西方諸國視為敵人,繼續(xù)被“妖魔化”了。在《喬伊的夢想》中,鄺麗莎繼續(xù)了這一“妖魔化”的進程,正如美國權(quán)威書評網(wǎng)站Bookpage所言:“作為一個完美的歷史小說家,鄺麗莎講述了大躍進時代的中國社會之真實狀況,向讀者展現(xiàn)了一個有趣而又令人恐怖的新世界。”[7](P27)
這個“有趣而又令人恐怖的新世界”在小說中具體體現(xiàn)在作者對毛澤東和毛澤東時代的妖魔化描述。在鄺麗莎的筆下,紅色中國的最高領(lǐng)袖毛主席就是一個類似于成吉思汗的暴君,獨斷專行,剛愎自用。喬伊與李志革見面之初,李志革正是由于毛主席對他的不滿被迫離開上海前往安徽省青龍村進行自我改造。在評選全國藝術(shù)大賽最佳作品時,身為評委之一的李志革在評選畫作時對喬伊說:“評選規(guī)則都是毛主席的意思。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出他想讓獲獎的作品,不要讓他丟面子。如果他丟面子了,許多人就要遭罪了?!盵8](P164)喬伊曾聽人說“毛主席一講話就停不下來,不愿聽到不同的意見”[8](P166)。在喬伊和李志革與毛主席會面時,喬伊親證了傳言。毛主席一個人滔滔不絕,還數(shù)次打斷李志革的答話,直至工作人員提醒他該走了,他還意猶未盡,說“我們以后再聊”[8](P169)。
鄺麗莎善于把小說中的人物置于特定的歷史時期,強調(diào)歷史對人物命運的影響。由于大躍進時的浮夸風和隨后的大饑荒是對毛澤東時代攻擊的主要目標,在《喬伊的夢想》中,鄺麗莎把喬伊回到中國的時間設(shè)定為1957年,迫使其親身經(jīng)歷了大躍進和隨后的大饑荒。為全面展現(xiàn)這一時期中國的社會狀況,鄺麗莎還賦予喬伊特殊的社會身份——知名畫家的女兒和農(nóng)民的妻子。作為知名畫家的女兒,喬伊有幸隨父親參加一些宴會,品嘗了精美的中國菜——“猴腦、獅子頭、燕窩羹、魚翅、海參”——中國不同于西方國家的“他者”化的飲食習慣無疑強化了中國人怪異、野蠻的“他者”形象[8](P170)。作為農(nóng)民的妻子,喬伊親歷了大躍進和隨后的大饑荒。大躍進時期,大隊干部萊為了提高小麥的產(chǎn)量,提出了密植的方法,在本應(yīng)播18斤種子的一畝田中播了40到50斤種子??上攵氖盏募竟?jié)村民們幾乎顆粒無收,加上秋季的蝗災(zāi),饑荒的年代到來了。在饑荒歲月,喬伊的公婆以及婆家弟妹們相繼餓死,喬伊一家也奄奄一息。
的確,鄺麗莎對中國歷史的描述是基本準確的,但她對新中國欣欣向榮的一面視而不見,似乎只關(guān)注社會的陰暗面,如村民們在批斗地主遺孀時的瘋狂與殘忍、饑饉歲月人性的淪喪和高度政治化引發(fā)的非理性癲狂。在書中,鄺麗莎還杜撰出一些荒誕的人物形象和故事情節(jié),如在喬伊和珍珠進入中國時,邊防警察沒收了她們的胸罩,因為“胸罩是西方腐化生活的標志”[8](P67);歸國的科學家必須簽字認同“中國的月亮比西方的月亮大”[8](P89);李志革關(guān)于如何區(qū)分領(lǐng)導(dǎo)干部的級別的言論更是讓人無法忍俊,“普通領(lǐng)導(dǎo)胸前的口袋上只裝一支鋼筆,裝兩支筆的領(lǐng)導(dǎo)級別更高一些,最重要的領(lǐng)導(dǎo)在口袋上裝好幾支筆”[8](P161-162)。顯然,鄺麗莎對中國的描寫或許有其真實的一面,卻是只見樹木不見森林,無疑印證了西方世界對紅色中國的“妖魔化”想象:中國是一個神秘的國家,公民沒有民主、自由可言,人權(quán)得不到保障。
東方相對于西方所具有的某種差異性和神秘性,使其長期被作為西方確立自我和驗證自我的“他者”。同樣地,東方人也被作為西方人認識自我的“他者”。美國的東方主義傳承了歐洲的衣缽,將東方肢解后按照自己的利益和趣味重新組合,完成了語言文化上的殖民過程。在此過程中,華人男性或被妖魔化,或被女性化;華人女性形象則充分體現(xiàn)了白人男性征服少數(shù)族裔的欲望和幻想,或為充滿誘惑的妖女,或為等待救贖的天使——美麗純潔但又無助。上述模式化的華人“他者”形象也同樣出現(xiàn)在鄺麗莎的作品中。
《戀愛中的牡丹》中的牡丹正是這樣一個集天使和妖女于一身的“他者”。牡丹是一個典型的東方美女,有著“絲綢一般順滑的黑發(fā),柳葉一般細長的眼睛,牡丹花瓣一般淡粉色的雙頰”[5](P4)。牡丹還是一個溫順的少女,從不在人前大聲說話,也從不輕易表達自己的想法,最終卻因包辦婚姻絕食而亡。美麗、溫順卻又楚楚可憐的牡丹,似乎在等待白人騎士的救贖,無疑滿足了西方讀者對東方女性的想象。牡丹死后成了孤魂野鬼,鬼魂所具有的超能力使牡丹不再無助,失去的愛情更是激發(fā)了她身上邪惡的一面。為取悅丈夫,她控制了他續(xù)娶的妻子談則的意念和身體。她通過談則的身體享受與丈夫的魚水之歡,卻絲毫不顧及談則的意愿,“我隨時隨地地使用談則的身體,毫無愧疚和痛惜之情”,“即使她很疲倦、很害怕、很害羞,我還是要強迫使用她的身體”[5](P214)。最終,談則不堪折磨而亡。在《雪花和秘扇》中,小腳女子雪花和百合奉“父母之命”嫁給了不愛的丈夫,互相扶持走過了婚后艱難的歲月,然而雪花與百合之間類似于同性戀般纏綿真摯的情感,如用手指在彼此的裸體和隱私部位書寫女書文字,卻印證了西方讀者心目中視華人為異己化的“他者”。
美國是一個崇尚英雄的國家,然而鄺麗莎作品中的華人男性,幾乎沒有英雄,只有反英雄。牡丹的祖父就是這樣一個自私、怯懦的人。在揚州大屠殺時,他要求妻子為保護自己和兒子做出犧牲,最后妻子被清軍刺死,而他和兒子躲在妻子身下逃得一死。雪花的父親“天性膽小怯懦”[4](P108),抽大煙敗光了家產(chǎn)。家道中落的雪花嫁給了一個粗俗、市儈的屠夫,他支持妻子與百合的交往,僅僅是“因為每次雪花都會滿載著食物、書籍和金錢而歸”[4](P183)。珍珠和梅的父親則是一個賭徒,賭輸后把女兒賣給他人為妻,更讓妻女心寒的是,他在戰(zhàn)爭爆發(fā)時獨自逃亡,致使珍珠和母親被日本人強暴。珍珠和梅愛上了同一個人——Z.G.,然而Z.G.卻是一個毫無責任感且優(yōu)柔寡斷的人。當珍珠因不愿接受父親包辦的婚姻向他表白時,他卻平靜地說:“你應(yīng)該嫁給這個男人,聽上去你們很般配。你要對你父親盡孝。”[6](P29)Z.G.與梅發(fā)生了性關(guān)系,卻在面對愛情的抉擇時選擇了逃避。喬伊的丈夫馮濤則是個十足的投機主義者,他與喬伊結(jié)婚是希望通過她改變自己的命運。當陰謀未能得逞,他不僅對喬伊極為冷淡,也不關(guān)愛兩個人的女兒。在大饑荒的年代,他甚至還打算與他人易子而食。顯而易見,上文中或邪惡、或懦弱的華人男性無疑符合了美國主流文化對華人的思維定式。
在眾多美國華裔作家中,鄺麗莎是為數(shù)不多的以中國和中國歷史為寫作背景的作家。在不同的訪談中,鄺麗莎多次強調(diào)自己八分之一的華人血統(tǒng)和她在唐人街度過的童年歲月,還有她為創(chuàng)作多次前往中國的調(diào)研和大量文獻資料的查閱,來印證其作品的真實性和權(quán)威性。的確,鄺麗莎是一個勤勉的作家,她的每一部作品從構(gòu)思到出版都歷經(jīng)數(shù)年。為確保其作品的“真實性”,鄺麗莎在創(chuàng)作的過程中多次前往中國,了解中國文化,甚至前往湖南拜訪最后一個會女書的老人。但是她從未在中國長期生活和居住,僅憑在中國的一點走馬觀花式的調(diào)查和相關(guān)史料的查閱而寫出的中國題材小說,誤讀和隔膜是不可避免的。
德國當代哲學家、美學家伽達默爾曾說過:“所有文學藝術(shù)作品都是在閱讀過程中才可能完成?!盵9](P215)可見,讀者才是文學活動的中心,讀者的消費意向也就是作家的創(chuàng)作方向,作家自然而然地會從史料中發(fā)掘吸引讀者的素材來加工成贏得市場的故事。在西方話語中,中國是野蠻、落后、愚昧的,是作為西方的對立面出現(xiàn)的。因此,中國異于西方的風俗習慣和生活方式必然引起西方殖民主義者的興趣,成為其丑化中國、殖民中國的客觀依據(jù)。作為一名暢銷書作家, 鄺麗莎在創(chuàng)作時必然會考慮讀者的閱讀喜好,有選擇地呈現(xiàn)中國,用大量的筆墨夸張地描述中國傳統(tǒng)文化之糟粕、紅色中國之神秘,再次印證了中國和中國文化依然是用于驗證西方文明的“他者”。于是,處于美國強勢語境中的作家個體,鄺麗莎不由得為主流社會的東方主義話語牽引,講述了一個又一個西方視闕下的中國故事,雖部分地呈現(xiàn)了歷史,卻百分百虛構(gòu)了故事。所以,在中國歷史中尋覓東方奇觀的美國作家鄺麗莎至多是一位對中國抱有善意的美國人,根本不可能成為中國在美國的代言人。
[1] 張羽. 美國篇:鄺麗莎——續(xù)寫華人記憶[EB/OL]. http://news.sina.com.cn/s/2011-02-10/144521933339.shtml,2011.
[2] 盧俊. 中國情結(jié)與女性故事——美國華裔作家鄺麗莎訪談 [J]. 當代外國文學,2012(3).
[3] 郭珊.《雪花秘扇》掀動神秘“女書文化”熱潮[EB/OL]. http://www.china.com.cn/news/txt/2011-07/10/content_22958030_2.htm.
[4] Lisa See. Peony in Love[M]. London: Bloomsbury Publishing, 2007.
[5] 鄺麗莎. 雪花與秘密的扇子[M]. 忻元潔,譯. 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10.
[6] 鄺麗莎. 上海女孩[M]. 謝春波,譯. 北京:京華出版社,2010.
[7] Praise for Dreams of Joy[Z]. Dreams of Joy[M]. New York: Random House, 2011.
[8] Lisa See. Dreams of Joy[M]. New York: Random House, 2011
[9] 伽達默爾. 真理與方法[M]. 洪漢鼎,譯. 上海: 上海譯文出版社, 1992.
(責任編輯:王菊芹)
TheImagesofChinainLisaSee’sHistoricalNovels
SUN Dong-miao
(CollegeofForeignLanguages,NorthChinaUniversityofWaterResourcesandElectricPower,Zhengzhou450046,China)
Chinese American writer Lisa See regards herself as the representative of China in America and states that China in her novels is real, even to Chinese. The paper queries her statement and points out the two images of China in her novels, that is, Uncivilized China and Red China. Besides, Chinese in her novels still turn out to be “the self”. Clearly, Lisa See’s novels, with China as its background, are not representative.
Lisa See; Uncivilized China; Red China; the Self
2014-07-03
2014年度河南省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新生代美國華裔作家鄺麗莎的作品研究》(2014-qn-412)階段性成果
孫冬苗(1976—),女,河南尉氏人,華北水利水電大學外國語學院副教授,碩士。
I207
: A
: 1008—4444(2014)06—0127—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