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盛超
前日,應一名居家休息的哥們之約,與另一名同事在一家小酒館相聚。
席間,談起往昔,他和我同在公司黨群部門工作的時光。那是20世紀80年代后期至90年代末,那時,他執(zhí)著于文學創(chuàng)作,發(fā)表了些詩歌散文小說等文學作品。并撰寫了兩部較有影響的書籍。他因身體原因和意外事情,離開崗位,居家休息。他外貌酷似寫小說的王小波。他人很誠實實在,曾嘗試翻譯過日本小說。他父親是一名老中醫(yī)。聽與他一同入廠的同學說,他剛入廠那陣子,幾乎長在市圖書館,一有閑空就讀書,他博覽群書,有獨到見解和慧眼。他是我那個年代最能談得來的幾個哥們之一。我們的交談就從莫言得諾獎談起。他很佩服20世紀三大作家,一個是卡夫卡、一個是??思{,還有一個是喬伊斯?!缎鷩W與騷動》這本書,他不止讀過一遍。他很欽佩??思{的語言魅力。當然他也很受西方存在主義思想的影響。他讀過許多哲學著作,像薩特、海德格爾、佛洛依德等,對加繆的《西西弗神話》很推崇。他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他說莫言小說看過《透明的紅蘿卜》等中短篇,由于身體原因,他已看不了書了。但還是稀稀拉拉看了日本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覺得挺震撼,特別是有一段對人類痛苦的描寫,他說夠大師水準,沒得諾獎挺遺憾的。他說起2000年已入法國籍的華人高行健得諾獎后,他曾在新華書店看到一本他的書,叫《冷的文學》。淡黃色的封面??上?,當時沒賣,過后再去書就沒了。高行健為2000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他深信文學是純粹的,而且具有藝術的尊嚴。他一直以此為寫作的原則,練就出一種“冷的文學”。什么是“冷的文學”?它只屬于個人,抽離而非政治化,逃避口號式的喧囂,文氣卻又沛然洋溢紙上。高氏集小說家、劇作家、畫家及理論家于一身,藝博而精。本選集輯錄他各類型的文學作品,又獲高氏惠借水墨畫作為插圖,以現(xiàn)藝術家面貌。讀者讀其文,賞其畫,猶如進入高氏的美學世界,探索自我和自救,剖析現(xiàn)代人的悲劇,更見為人的尊嚴。高氏的漢語透現(xiàn)意美和樂美,妙譯英語,亦有可觀者。
談興正濃,小酒館里傳出英文老歌《昨日重現(xiàn)》。他趕忙說,聽,卡朋特,那個時代流行的歌曲《往日重現(xiàn)》。我們仿佛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地點,忘記了年齡,又回到了從前……
他太興奮了,交談的較多。他由于身體原因,明顯感覺累了,疲倦了。我只好收住興奮的話題?;氐浆F(xiàn)實中。我說,那時候是文學的黃金時代,是人人尊崇文學,文學是神圣的。從事文學的人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今天人們更理性,對文學的看法也趨于平視。凡是有點文化的人都可以寫作品,文學不再是精英從事的事業(yè)。今天與老朋友談談文學、談談人生、談談往事,真是令人愉快,令我高興。我說,很久沒有跟你這樣交流了,此時此刻我是快樂的,但我不敢說幸福。我認為幸福是比快樂更高的一個層次。小孩子在得到家長或大人給買的玩具,他(她)是快樂的,但他(她)不一定幸福。而且,他(她)也不懂得什么叫幸福,但一定懂得什么是快樂。所以說,快樂和幸福是不同的??鞓肥嵌虝憾椎玫?,而幸福包括了許多內涵,有具體的許多表現(xiàn)。是具有相對穩(wěn)定較長時間的且不易得到的。莫言先生在回答記者問他“幸福不?”時的回答,我很贊成?!拔也恢??!彼又f,“我說不幸福,你們肯定說我都得諾獎了還不幸福,真裝。我說幸福,其實我的壓力很大,能說幸福嗎?”幸福不是簡單的一個詞語,它包括物質、精神、身體、家庭等諸多因素。就像說我們每個人心中都有詩情都有畫意都有春暖花開。這就如同說,人之初性本善,還是性本惡。我們常說讀一本好書,就像同一個高尚的人進行的一次談話。人與物都是一個完整的太極,有陽必有陰,有剛必有柔,有善必有惡。在于激發(fā),同高尚的人在一起,他激發(fā)你美好的東西。就像《孔子家語》所言:“故曰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即與之化矣;與不善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亦與之化矣。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是以君子必慎其所處者焉?!?/p>
每個人心中既有天使也有魔鬼,既有哈利波特也有伏地魔。就看你與什么樣的人在一起。我們每個人都需要繼續(xù)為理想為生存而奮斗!我們要在交友上擇善而從之。子曰:“德不孤,必有鄰。”
我再三告誡這位老朋友,要多注意身體,適當活動,但不要累著,健康、長壽比什么都重要。彼此話別,期待下一次美好的聚會。
責任編輯:黃艷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