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賢瑩
“要你多穿點衣服你不穿,感冒了也不知道先吃點藥,感冒到這么嚴(yán)重又回來找我麻煩,都這么大了,也不知道讓我省省心,一天到晚什么事都要我操心,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你……”
“煩不煩??!難道是我故意要病的嗎?你就是心疼你那點藥錢,不愿帶我去醫(yī)院,我現(xiàn)在就回學(xué)校去!”
“你這個死丫頭用什么語氣和我說話呢!現(xiàn)在大了,說你幾句你還不樂意了,是吧!我有說我心疼藥錢了嗎?你長這么大,我供你吃供你穿,哪樣不花錢,我有說心疼了嗎?”……
我揉了揉太陽穴,靠著公交車的座椅上瞇著眼,假裝在睡覺,我知道我再多說一句都是自找罪受。媽媽總是這樣,自以為是,從來都不會聽我的想法,什么都覺得她是對的,就算錯了也都不承認(rèn),我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就真的睡著了。
“滴……”的一聲,我被這可恨的汽車鳴笛聲吵醒了,我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睛,看見媽媽以一種很怪異的姿勢坐在我旁邊的座椅上,她背對著我橫坐在公交車座椅上,努力地挺直腰桿,仿佛要擋住什么。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我也坐直了身體,向她擋住的地方探了探頭,我看見公交車窗上不知道什么時候破了一個洞,車在行駛中,寒風(fēng)不停地從那個洞里鉆進(jìn)來。原來媽媽努力坐直身體就是為了給我擋住寒風(fēng)?。?/p>
頓時,我的眼眶不禁有些濕潤??粗鴭寢尣恢朗裁磿r候變得有些消瘦的脊背,我不知道該怎么喊她,我和媽媽總是那么強硬地面對,我不知道在這溫情的一幕下該怎么辦。于是我又靠回座椅,假裝剛剛睡醒并輕咳了一聲,僅僅一聲輕咳,媽媽就連忙轉(zhuǎn)過身來,正常地坐著。
“你這個死丫頭,感冒了還敢就這么睡,凍死你才好呢?!?/p>
我撒嬌地挽過媽媽的手說:“媽,你就我這么一個女兒,我要是凍死了,以后誰給你養(yǎng)老,誰給你買大房子住??!……”
俗話說,母女是前世的情敵,這一世永遠(yuǎn)都不會和睦相處。但我要說母女是孿生花,在一朵花的奉獻(xiàn)下,另一朵才得以美麗地生長。母親以她最美的姿態(tài)告訴我,在這個世界上永遠(yuǎn)會有那么一個人,無怨無悔地愛著我們,雖然她從不說出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