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姿態(tài)

傅楊博

我穿過長長的路，有模糊的吟唱盤踞在我的心頭，仿佛擠壓在二月尾聲的末梢，在醞釀一場芳醇的騷動，樹葉守口如瓶，沒有一片愿意告訴我芳醇何時盛放。我只是輕輕一瞥，整個世界就染上了紫色的音調。

她旁若無人地驕傲地抬頭，使周圍所有的美麗都迅速地黯淡了下去。一瞬間，我有一絲的恍惚，仿佛那是世間最美的姿態(tài)。

就在那么一瞬間，我想記錄下這小小的不知名的花朵的美麗，可是，要怎么起筆？記錄她的勇敢？調和的顏料怎比得上她自然的淳樸，那些層次的美感豈是我能把握的？記錄她的不屈？我笨拙的筆下也許會流露出些許光和影的跳動，可是那由自然獨一無二定制的花朵的魔術要我怎樣來形容？記錄她的喧囂？可是那點與面、動與靜的關系只會讓我更加手足無措……最后我只好呆呆地望著她，望著她高昂著頭般的吟唱，承認生命與掛在墻上的藝術品是無法相比的。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是她驕傲的抬頭讓我莫名地感動。我靠近她，她也帶著陽光，帶著彩虹般的顏色向我迎來。我聞到了風和雨的氣息。土壤里藏著一股什么力量能讓她倔強地在摧殘中不顧一切地向上生長呢？她不語，只是依舊抬著頭，散發(fā)著努力的氣息。我無從得知她的昂首之間飽受了多少苦痛，只是感受到在她外表的喧鬧下，洶涌著不屈的成長，不會隨時間而消逝。流逝的四季，那路邊不斷變化著模樣的影子，而小小的她隨風搖曳，碰撞它的話，指尖會傳來微微的利痛；湊近聞的話，仿佛有種青澀的陽光的香氣，漸漸地，那香氣越來越濃烈，成了這曲折路上唯一的慰藉。盈路的芳香伴我前進，也溫暖了我這一顆惶惶不安的心。

我依舊可以在夢中聽見她抬頭的細語，一聲一聲，落在無人的孤島上。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