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紅果 李定祥
(1湖南中醫(yī)藥大學針灸推拿臨床7年制2007級,長沙410208;2湖南中醫(yī)藥大學中醫(yī)基礎教研室,長沙410208)
《針灸大成》治療脾胃病特色探討
張紅果1李定祥2*
(1湖南中醫(yī)藥大學針灸推拿臨床7年制2007級,長沙410208;2湖南中醫(yī)藥大學中醫(yī)基礎教研室,長沙410208)
《針灸大成》集明以前針灸醫(yī)學之大成,對脾胃病的診治獨具特色。通過整理、總結(jié)及分析《針灸大成》中對脾胃病的論述,從針灸處方取穴、配穴、針刺手法以及論治特色等方面論述《針灸大成》治療脾胃病的特色。
《針灸大成》;脾胃病;取穴;配穴;針刺手法;論治特色
《針灸大成》首刊于明萬歷二十九年(公元1601年),其問世以來流傳甚廣,是一部對明代以后的中國針灸學史產(chǎn)生了深刻而久遠的影響的匯編型綜合類針灸文獻[1]。《針灸大成》中并未專設篇章論述脾胃病,近來,筆者全面梳理《針灸大成》[2]各篇章中有關治療脾胃病的論述,并通過整理、總結(jié)及分析發(fā)現(xiàn)《針灸大成》對于脾胃病的治療獨具特色,涉及針灸處方取穴、配穴、針刺手法以及論治特色等方面。
1.1 概述 《針灸大成》卷二、卷三收載的針灸歌賦、卷五“八脈圖并治癥穴”、卷八“神應經(jīng)”、卷九“治癥總要”共記載了如胸滿、翻胃、泛酸、嘔吐、呃逆、吐血、噎嗝、痞滿、胃緩、胃脘痛、腹痛、黃疸、食癖、腹脹、積聚、泄瀉、便秘、痢疾、霍亂等20余種脾胃病癥的針灸處方,涉及十四經(jīng)脈腧穴共80余個,其中66個為特定穴。十四條經(jīng)脈中,又以任脈(13個)和膀胱經(jīng)(10個)上分布的腧穴最多;其次以胃經(jīng)和脾經(jīng)上的腧穴出現(xiàn)率最高;各腧穴中,以足三里、中脘、內(nèi)關、公孫、太白等穴應用率最高,使用頻率分別達53次、41次、31次、29次、23次;同時,各腧穴主治偏重也不同,如足三里、中脘等可廣泛用于治療各種脾胃虛實病癥;脾俞、胃俞、氣海、太白等偏重于治療脾胃虛弱病癥;腎經(jīng)、三焦經(jīng)上的相關腧穴主要用于輔助治療濕熱性脾胃病,如便秘等;肝膽經(jīng)上的相關腧穴主要用于肝氣橫逆犯胃等所致之脾胃病,等等。
1.2 辨證取穴 《針灸大成》策論中云:“治法因乎人,不因乎數(shù),變通隨乎癥,不隨乎法。”在此基礎上,楊繼洲在《針灸大成·治癥總要》以設問、回答的形式對某些脾胃病的病因作了歸納,并強調(diào)診病必須詳審病因,辨證取穴。如第四十八條說:“小腹脹滿:內(nèi)庭三里三陰交問曰:此癥針入穴法不效,何也?答曰:皆因停飲不化,腹脹。此癥非一,有膀胱疝氣,冷筑疼痛;小便不利,脹滿疼痛;大便虛結(jié),脹滿疼痛,推詳治之。再刺后穴:照海大敦中脘”;第六十七條說:“大便秘結(jié)不通:章門太白照海問曰:此癥從何得?答曰:此癥非一,有熱結(jié),有冷結(jié),宜先補后瀉。”又如“給事楊后山公祖乃郎,患疳疾,藥日服而人日瘦。”楊氏診后說:“此子形羸,雖是疳癥,而腹內(nèi)有積塊,附于脾胃之旁,若徒治其疳,而不治其塊,是不求其本,而揣其末矣。治之之法,宜先取章門灸針,消散積塊,后次第理治脾胃,是小人已除,而君子得行其道于天下矣”,是運肝脾之氣散積消塊而瘡疾得愈[3]。同時楊氏強調(diào)“凡醫(yī)之用藥,須憑脈理,若外感誤作內(nèi)傷,實實虛虛,損不足而益有余,其不夭滅人生也”。以上可見《針灸大成》對診治脾胃病的論述,辨證審因是治療脾胃病的基本原則,只有辨證正確,才能做到“兵惟不動,動然克敵”“醫(yī)惟不旖,施必療效”(見《策論》)。
1.3 循經(jīng)取穴 在經(jīng)脈循行上,足陽明胃經(jīng)“屬胃,絡脾”,足陽明胃經(jīng)絡脈豐隆“別走太陰”,經(jīng)別“散之脾”;足太陰脾經(jīng)“屬脾,絡胃”,足太陰經(jīng)絡脈公孫“別走陽明…入絡腸胃”,經(jīng)別“合于陽明”;任脈為“陰脈之?!?,其循行有“循腹里上關元,至喉嚨”的特點,并與胃經(jīng)相交于承漿、上脘、中脘?!稑擞馁x》曰:“既論臟腑虛實,須向經(jīng)尋”。據(jù)統(tǒng)計,《針灸大成》治療脾胃病腧穴處方中以脾經(jīng)、胃經(jīng)、任脈上的腧穴最多,出現(xiàn)頻率也最高,體現(xiàn)了臨證時循經(jīng)取穴的重要性。正如楊氏在《針灸大成》策論中強調(diào)“灸穴須按經(jīng)取穴,其氣易連而其病亦除”“變證雖多,但依經(jīng)用法,件件皆除也?!币来怂€首次提出了“寧失其穴,勿失其經(jīng);寧失其時,勿失其氣”的學術理論,并認為:“得之則為良醫(yī),失之則為粗工”。
1.4 穴簡意精 重特定穴 楊繼洲在《針灸大成》策論中云:“不得其要,雖取穴之多,亦無以濟人;茍得其要,則雖會通之簡,亦足以成功。”在其《醫(yī)案》中對于脾胃病例的治療幾乎沒有一例超過10個腧穴,大都是2~6個,并且基本都是特定穴。如其在治虞氏膈氣、贏瘦的醫(yī)案中,只選用了膻中和氣海兩穴,膻中是氣之會,又是心包經(jīng)的募穴;氣之疾選取膻中,可舒和氣機。氣海是五個以海命名的孔穴之一,《靈樞·九針十二原》云:“膏之原出于脖腆(即氣海穴)”;《銅人腧穴圖經(jīng)》曰:氣?!爸闻K氣虛憊,真氣不足,一切氣疾久不瘥,悉皆灸之”。僅此二穴,立起沉疴。再如,治王念頤咽噫之疾,取膻中、氣海、足三里理氣健脾化痰;治張相公長孫的脾腎陽虛型瀉痢,取中脘、章門補氣止瀉;治王會泉夫人患危異之疾,半月不飲食,目閉不開已久,六脈似有如無,單針內(nèi)關穴理氣散郁、通閉開竅;繞臍痛僅選氣海穴溫陽散寒止痛獲良效。以上選穴均少而精,并重視特定穴的選取,也體現(xiàn)了作者在繼承前人的基礎上,亦同時結(jié)合了自己的臨床經(jīng)驗,真正做到了由博返約,掌握了針灸學的要領。
2.1 俞募配穴 滑伯仁《難經(jīng)本義》說“陰陽經(jīng)絡,氣相交貫,臟腑腹背,氣相通應”,說明臟腑之氣與俞募穴是相互貫通的,俞募同用可以治療相關臟腑疾病,《針灸大成》在治療脾胃病方面貫徹了這一配穴思路。一方面《針灸大成》中治療脾胃病選穴以任脈和膀胱經(jīng)上分布的腧穴最多,且使用頻次≥5次的腧穴中腹募穴6個,背俞穴6個,都側(cè)面反映出《針灸大成》對俞穴、募穴等特定穴的重視及俞募配穴的運用;另一反面《針灸大成》在治療脾胃病方面所選用的俞、募穴以脾俞穴、脾募章門穴,胃俞穴、胃募中脘穴,大腸俞穴、大腸募天樞穴的使用頻次最高,肯定了脾胃俞募配穴治療脾胃相關臟腑病的療效意義。
2.2 原絡配穴 《針灸大成》卷之五載《十二經(jīng)治癥主客原絡圖》篇章,明確原絡配穴治癥意義,為針灸臨床治療脾胃病選穴配穴提供了理論依據(jù)。如其中說“嘔吐胃翻疼腹臟……秘結(jié)疸黃手執(zhí)杖……太白豐隆取為尚”、“腹填心悶意凄愴……沖陽公孫一刺康”、“大便堅閉及遺癃,陽池內(nèi)關法理同”、“所生病者胸滿嘔,腹中泄瀉痛無停,太光二穴即安寧”,等等。
2.3 上下配穴 《針灸大成》上下配穴的運用主要體現(xiàn)于八脈交會穴的配合應用,李梃《醫(yī)學入門》說“八法者,奇經(jīng)八穴為要,乃十二經(jīng)之大會也”;“周身三百六十穴統(tǒng)于手足六十六穴,六十六穴又統(tǒng)于八穴”,強調(diào)了八脈交會穴的重要意義?!夺樉拇蟪伞吩谥委熎⑽覆》矫嬉渤浞煮w現(xiàn)了八脈交會穴的臨床治癥意義,如其中《八脈圖并治癥穴》中指出“九種心疼延悶,結(jié)胸翻胃難停。酒食積聚胃腸鳴,水食氣疾膈病。臍痛腹疼脅脹……泄瀉公孫立應。凡治后癥,必先取公孫為主,次取各穴相應”,同時指出“內(nèi)關通于陰維,主心膽脾胃之病,與公孫二穴主客相應”,并且據(jù)統(tǒng)計,《針灸大成》治療脾胃病選用內(nèi)關、公孫二穴的頻率分別都達30次之多,進一步驗證了八脈交會穴的療效意義,也為針灸臨床治療脾胃病選穴提供了參考依據(jù)。
2.4 奇正配穴 《針灸大成》中收載的經(jīng)外奇穴超于前人,其謂“奇穴者,則又旁通于正穴之外,以隨時療癥者也”,并指出“定穴兼夫奇正,尤智巧之所存”,體現(xiàn)了臨證時奇正配穴的重要意義。在其治療脾胃病的配穴處方中有如下論述“翻胃吐食:中脘脾俞中魁三里”“脫肛久痔:二白百會精宮長強”等。而《針灸大成》中又說“至于定穴,則自正穴之外,又益之以奇穴焉。非故為此紛紛也,民之受疾不同,故所施之術或異,而要之非得已也,勢也。勢之所趨,雖圣人亦不能不為之所也已。”“治法因乎人,不因乎數(shù),變通隨乎癥,不隨乎法,定穴主乎心,不主乎奇正之陳跡?!敝赋龉湃擞谡ㄖ舛ㄈ∑嫜ǖ脑蛟谟凇懊裰芗膊煌?,故“所施之術或異”,而且是“勢之所趨,雖圣人亦不能不為之所也已”。至于臨證具體穴的選取,仍需辨證而定,沒有定式。
《針灸大成》中論述的針刺手法詳而多,充分說明其臨證治病在注重取穴的同時也非常注重針刺手法的運用?!鹅`樞·經(jīng)脈》曰:“為此諸病,盛則瀉之,虛則補之,熱則疾之,寒者留之,陷下則灸之,不盛不虛以經(jīng)取之”,指出針灸治療疾病的原則和方法?!夺樉拇蟪伞吩趯ζ⑽覆〉闹委熤幸渤浞煮w現(xiàn)了這一原則,其中記載治療脾胃病的針灸處方中除有17處單純只指出補瀉手法外,還有多處明確提出使用各種針灸補瀉手法。
3.1 灸補法 楊繼洲謂“脾寒可灸”,并且在其治療相關脾胃病的醫(yī)案中幾乎所有辨證后需用補法的,在針刺補法的基礎上都加用了灸補法,如治觀政田春野公乃翁患脾胃之疾灸中脘、食倉穴,每穴各灸九壯;治虞氏膈氣、贏瘦的醫(yī)案時,選穴膻中、氣海,在針刺補瀉后各灸七壯而愈等。
3.2 九六補瀉 《針灸大成》曰“有補針之法……行九陽之數(shù),捻九撅九;有瀉針之法……行六陰之數(shù),捻六撅六”。捻為捻轉(zhuǎn),撅為提插,九陽之數(shù)為補法,臨床常用于虛證、寒證;六陰之數(shù)為瀉法,臨床常用于實證、熱證。在治療脾胃病方面,《針灸大成》對九六補瀉的運用有其獨到之處。如在《楊氏醫(yī)案》記載“壬申歲,行人虞紹東翁,患膈氣之疾,形體羸瘦,藥餌難愈。予視之,六脈沉澀,須取膻中,以調(diào)和其膈,再取氣海,以保養(yǎng)其源,而元氣充實,脈息自盛矣。后擇時針上穴,行六陰之數(shù),下穴行九陽之數(shù),各灸七壯,遂全愈?!贝税鸽鯕饽烁斡魵鉁?,為上實下虛,本虛標實之證。取氣會膻中行六陰之數(shù),可疏肝理氣、寬胸而瀉邪;針氣海行九陽之數(shù)實為補陰助陽以救本源而扶正,元氣充實,上下宣通,邪去正固則疾愈[4]。又有“治觀政田春野公乃翁患脾胃之疾灸中脘、食倉穴,每穴各灸九壯,行九陽之數(shù)而愈?!贝税笧槠⑽柑撊踔Y,灸之可溫補脾胃,針之行九陽之數(shù)可健脾益氣,針灸并用,頑疾根除。可見,針灸臨證治病可以通過辨別患者病情的寒熱虛實,施以九六補瀉手法,補虛瀉實,達到治療疾病的效果。
3.3 盤針法 《針灸大成》中治療脾胃病還有“盤針之法”的應用。如《楊氏醫(yī)案》中記載“戊辰歲,吏部觀政李邃麓公,胃旁一痞塊如復盃,形體羸瘦,藥勿愈。予視之曰:既有形于內(nèi),豈藥力所能除,必針灸可消,詳取塊中。用以盤針之法,更灸食倉、中脘穴而愈?!北景笧槠K之疾,針塊中直搗其巢,施以盤針之法,使針下氣至而調(diào)和,從而加強針感,促使痞塊消散。盤針之法是針體大幅度地盤旋轉(zhuǎn)動的一種和氣補氣法,《金針賦》有“肚腹盤旋”之謂。在楊氏注解《雜病穴法歌》“脹滿中脘三里揣”一句時說“《內(nèi)經(jīng)》針腹,以布纏繳。針家另有盤法:先針入二寸五分,退出二寸,只留五分在內(nèi)盤之。如要取上焦包絡之病,用針頭迎向上刺入二分補之,使氣攻上;若臍下有病,針頭向下,退出二分瀉之?!敝赋霰P針法要求將針刺入腧穴深部,行針得氣后,將針提至淺部,將針扳倒,使針身傾斜于15~45°,方可旋轉(zhuǎn)針體,盤旋的角度可在180~360°之間,針尖朝向病所。
3.4 其他 《針灸大成》在論述治療脾胃病方面還有多種特色針刺補瀉手法,如“治瘧疾先寒后熱,一切上盛下虛等癥,先淺入針,行四九三十六數(shù),氣行覺熱,深入行三六一十八數(shù)。如瘧疾先熱后寒,一切半虛半實等癥,先深入針,行六陰數(shù),氣行覺涼漸退針,行九陽數(shù),此龍虎交戰(zhàn)法也,俾陽中有陰,陰中有陽也。蓋邪氣常隨正氣而行,不交戰(zhàn),則邪不退而正不勝,其病復起?!薄爸勿珩卑Y瘕氣塊,先針入七分,行老陽數(shù),氣行便深入一寸,微伸提之,卻退至原處,不得氣,依前法再施,名曰留氣法?!薄爸嗡M膈氣脹滿,落穴之后,補瀉調(diào)氣均勻,針行上下,九入六出,左右轉(zhuǎn)之,千遭自平,名曰子午搗臼?!钡鹊取?/p>
楊繼洲在《針灸大成》中說“夫何喜怒哀樂心思嗜欲之汨于中,寒暑風雨溫涼燥濕侵于外,于是有疾在腠理者焉,有疾在血脈者焉,有疾在腸胃者焉。”并強調(diào)“然而疾在腸胃,非藥餌不能濟;在血脈,非針刺不能以及,在腠理,非熨不能以達,是針灸藥者,醫(yī)家之不可缺一者也?!痹凇夺樉拇蟪伞氛撝纹⑽覆〉奶幏脚c醫(yī)案中,楊氏這一各取所長的學術思想也得以充分體現(xiàn)。如在《楊氏醫(yī)案》33例醫(yī)案中,涉及脾胃病的共有11例,其中2例單用針治療,1例單用藥治療,其余案例均為針灸藥綜合應用;在《針灸大成》中所記載的脾胃病處方中,也有十余處明確指出用灸法,或針灸并用;在《針灸大成·卷之六、七五臟六腑圖》中更是大篇幅地詳細記載了各臟腑相關病癥的方藥治療和調(diào)護,如“胃冷生痰,半夏姜煎生附子;中寒停水,曲丸蒼術久陳皮”“胃虛咳逆,人參甘草倍陳皮;胃實痰喘,藿葉丁皮增半夏。補虛降火,竹茹甘草橘陳皮,或加枳術;扶弱驅(qū)寒,柿橘良姜丁半夏,參草姜苓”“脾冷而食不磨兮,平胃宜加砂蔻;胃寒而飲不消兮,本方更入?yún)④摺薄靶母固弁促?,延胡索入胡椒;胸滿咳逆兮,良姜炒同香附。肚實脹兮,大黃滑石樸牽牛木香苓瀉;腹虛脹兮,參苓樸術橘辰砂曲蘗附子”,等等,值得臨床借鑒運用,其同時指出“萬物從土而歸出,補腎又不若補脾”,強調(diào)脾胃的重要性。
而縱觀《針灸大成》中治療脾胃病的相關處方與醫(yī)案,認識有四:一是對某些脾胃實證,單一用針法即可收效。如醫(yī)案二十一,治療宋氏子痞疾,楊氏予針章門等穴,飲食漸進,形體清爽,而腹塊即消矣。二是對一般脾胃虛寒證,可單用灸法,或針灸并用。如《玉龍歌》云:“脾寒可灸”“脾泄之癥別無他,天樞二穴刺休差,此是五臟脾虛疾,艾火多添病不加”;又如“昔翰林時患肚腹之疾,不能飲食,諸藥不效,灸中脘、章門即飲食”。三是對虛實夾雜之證,可針灸并用,亦可針灸藥并施。如“吏部觀政李邃麓公,胃旁一痞塊如覆杯,形體羸瘦”,楊氏視之曰:“既有形于內(nèi),豈藥力所能除,必針灸可消,詳取塊中。用以盤針之法,更灸食倉,中脘穴而愈”。又如“給事楊后山公祖乃郎,患疳疾,藥日服而人日瘦?!睏钍显\后說:“此子形羸,雖是疳癥,而腹內(nèi)有積塊,附于脾胃之旁,若徒治其疳,而不治其塊,是不求其本,而揣其末矣”。遂“針塊中,灸章門,再以蟾蜍丸藥兼用之,形體漸盛,疳疾俱痊”。四是對正虛邪實之證,一般先以中藥祛其邪,后用針灸藥等補其正。如醫(yī)案二十四,治療徐閣老“六脈數(shù)大,積熱積痰,脾胃虛弱,飲食減少”,予以清熱健脾化痰湯,清熱化痰健脾,即愈;又如醫(yī)案二十六,治療毛介川“時常瀉痢,下肢浮腫”,予以方藥清熱利濕后配合針灸等調(diào)理肝脾而愈。由此看來,《針灸大成》記載的脾胃病治療經(jīng)驗中,針、灸、藥三者應用靈活,各取所長,審證用法,治療切當,療效迅捷。
《素問·調(diào)經(jīng)論》云:“人之所有者,氣與血耳”,脾胃為后天之本,氣血生化之源,故脾胃在各臟腑組織中極其重要。針灸是祖國醫(yī)學的精粹,在其漫長的發(fā)展過程中,積累了寶貴的實踐經(jīng)驗,形成了豐富的理論學說,對脾胃病有良好的治療作用;且因針灸療法具有方法簡單、價格低廉、見效快、療效好、無副作用的優(yōu)點,更易被社會大眾所接受。而《針灸大成》集明以前針灸醫(yī)學之大成,內(nèi)容豐富,論述精辟,見解客觀,記載的經(jīng)驗方法對針灸臨床具有指導意義。因此筆者認為通過總結(jié)《針灸大成》中對脾胃病論治特色的研究,為進一步優(yōu)化脾胃病針灸腧穴處方,提高臨床療效,服務社會大眾,具有很好的學術價值和社會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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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969/j.issn.1672-2779.2014.05.021
1672-2779(2014)-05-0041-03
蘇 玲 本文校對:王書杰
2013-11-21)
*通訊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