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健
多多出生后,升為父親的我,總想著該再做點什么。我驚訝于他每天的生長變化,于是拍了些照片,權(quán)當(dāng)有個記錄和留念吧,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平常。
比起我自己那些殘存、發(fā)黃、零星的童年照,給多多拍的,光是底片就已經(jīng)積滿了厚厚三本。拍下這些照片,并不需什么特別的堅持和理由。對孩子的愛,出于本能,做父親的,卻總是拙于表達。遠了會掛念,近了,又嫌肉麻。相機給了我和他一個恰當(dāng)?shù)木嚯x,躲在鏡頭后,眼界所至,觸手可及。給他拍照,我就有了更多的時光與他共處,參與他對世界的每一個新發(fā)現(xiàn),見證他帶著笑和淚的每一次長大。在這個過程里,我也在學(xué)著怎樣做一名父親,順帶地,重溫童年。
每一張照片在拍攝的當(dāng)時,只是一張生活的碎片,不明其中意味,當(dāng)它們連接起來,就像一整幅延綿的畫卷,描刻著一個人如何成長、存愛于世的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
“爸爸快蹲下來,那頭??催^來了!”“啊,在哪里?你怎么牛馬不分啊!”
他倆用目光互相試探了一下,然后就玩在一起了。
清明回老家拜山,夜里停水限電,農(nóng)村的條件苦,多多渾然不覺,細密的蟲鳴,浩瀚的星空給了他太多新鮮的快樂。甚至一盆涼水澆頭而下,他一邊打著激靈一邊哈哈大笑,“哇,我的全身吃了好大一坨冰淇淋!”
多多是被我從晨夢中拽起來的。走在露水滴答的田間,他還是帶著點起床氣,嘟囔著霧氣太冷,泥水弄臟了新鞋,直到發(fā)現(xiàn)了這只狗。他跑過去親昵地依偎在它身邊,摸摸腦袋捋捋毛,愛不釋手,得知沒辦法帶它回家之后,多多戀戀不舍地說,“那我再多陪它一會兒吧。”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