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弗蘭肯斯坦》是英國作家瑪麗·雪萊的代表作,其描述的“人造人”的故事歷來為評論家們津津樂道。本文試圖從皮爾士的符號學(xué)觀點(diǎn)分析小說中出現(xiàn)的諸多符號意象,找出小說所蘊(yùn)含的作者的深層含義。
關(guān)鍵詞:弗蘭肯斯坦;皮爾士;符號代表項(xiàng);指涉對象;解釋項(xiàng)
一.《弗蘭肯斯坦》和瑪麗·雪萊簡介
瑪麗·雪萊(Mary Shelley,1797-1851),原名瑪麗·沃斯通克拉夫特·戈德溫(Mary Wollstonecraft Godwin),是著名詩人珀西·雪萊的第二任妻子。小說《弗蘭肯斯坦》(《弗》)于一八一八年出版后引起巨大轟動,并很快被改編成戲劇。近兩百年來,由該小說改編而成的電影等在英美等國搬上熒幕,并帶來國內(nèi)外的研究熱。歷來評論家們從各種角度,猜測瑪麗·雪萊的創(chuàng)作意圖,本文通過對一些符號的分析,認(rèn)為作者瑪麗·雪萊想要告誡讀者,科技一旦違逆自然法則必會造成嚴(yán)重后果。
二.皮爾士的符號學(xué)說
符號學(xué)(Semiotics 或 Semiology)廣義上是研究符號傳意的人文科學(xué),是涵蓋所有涉文字符、訊號符、密碼、古文明記號、手語的科學(xué)。(安娜·埃諾,2005)著名語言學(xué)家雅各布遜曾說過:“每一個信息都是由符號構(gòu)成的。”(R. Jakobson, 1971)換言之,任何事物,甚至整個人類社會皆是符號所組成的,這當(dāng)然也包括文學(xué)作品。
三.皮爾士符號學(xué)視域下的《弗蘭肯斯坦》
1 .火
在這部哥特科幻小說中,始終貫穿著一個意象,那就是“火”,并以多種形式出現(xiàn):雷電、電流、篝火、燭光、爐火、火災(zāi)以及火葬的火堆等。(王愛燕,2002)根據(jù)皮爾士的觀點(diǎn),符號代表項(xiàng)與指涉對象、解釋項(xiàng)三位一體。因而,無論是以哪種形式出現(xiàn),作為指涉對象的“火”都有其深層的解釋意義,代表了作者瑪麗的心理狀態(tài)。
首先,小說的標(biāo)題就暗含了“火”的意蘊(yùn)。小說又名《現(xiàn)代的普羅米修斯》,情節(jié)與希臘神話中普羅米修斯為人類盜火而終遭上帝懲罰的故事有相似之處。歷來,普羅米修斯都被看作是勇敢與正義的英雄,也因而成為眾多文學(xué)作品中的原型。在小說中,弗蘭肯斯坦為了扭轉(zhuǎn)生老病死的自然規(guī)律而造人,他所盜的“上帝之火”即雷電。(王愛燕,2002)15歲時,弗蘭肯斯坦曾親眼目睹過雷電的威力:“……一顆古老而秀美的橡樹間躥出一道火光。待那耀眼的火光閃過之后……只剩下一段被擊枯了的樹樁?!保?9)這里,電石火光是直接指涉對象,而動態(tài)指涉對象其實(shí)指上帝之火,暗含著小說的結(jié)局如普羅米修斯盜火般悲劇。
后來,在弗蘭肯斯坦17歲時,母親為照顧染病的伊莉莎白而逝世。弗蘭肯斯坦悲憤地看著生命之火在母親眼中慢慢熄滅,并由此深刻思考生命的本質(zhì),因而,他決心要“向世界揭示生命創(chuàng)造的諱莫如深的奧秘”。(48)“驟然間,一道閃光劃破了墓穴中的幽冥黑暗”(53),弗蘭肯斯坦想到了如何征服生命。隨后,經(jīng)過近兩年的努力,他“準(zhǔn)備將生命的火花注入躺在腳邊的這具毫無生氣的軀體之中”,然而,“借著搖曳飄忽、行將熄滅的燭光”,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造出了一具丑陋的怪物。
故事最后,面對弗蘭肯斯坦的死亡,怪物內(nèi)心傷痛:他唯一的親人和仇人不見了,他與世界的維系也就消失了。于是,他向沃爾頓船長承諾“將為自己堆起火葬柴堆,將這可鄙的軀體燒成灰燼”(262)。于是,從電火而來的生命終在火光中化為虛無。文中頻繁出現(xiàn)的火的符號,象征了科技之光:科技可以給人溫暖,給人提供方便,甚至還可以讓人類一窺上帝造人的秘密;但是,科技本身也是一把雙刃劍,在給人類帶來好處的時候也讓人類自己蒙受了重大犧牲。弗蘭肯斯坦為了能讓自己“締造的一種新的生物將奉我為造物主而對我頂禮膜拜、感恩戴德”(56),他不惜忽視了親人,最終使自己的親人朋友淪為自己褻瀆神靈的犧牲品。自私地追求技術(shù)突破的后果如此之重可見一斑。
四.結(jié)語
皮爾士把藝術(shù)作品的真正表示效果稱為 “情感的解釋項(xiàng)”——一種圖像符號,這說明從某種角度上來講, 皮爾士是擁護(hù)藝術(shù)作品處理并引起情感等觀點(diǎn)的, 并且他還提供了一個將解釋項(xiàng)從純主觀或純私人情感中拯救出來的方法。(顏青,2010)瑪麗在《弗》中運(yùn)用符號深化了她對于科技文明的沉重思考。無論是火,抑或生育和死亡,這些符號都充滿著瑪麗對于過分追求知識、科技而造成的嚴(yán)重后果的思索,她利用符號對蔑視上帝的科技進(jìn)行擴(kuò)展解釋。人類在大自然面前是脆弱而無力反抗的,他們渴望掙脫自然的枷鎖,卻以卑微而渺小的自我去實(shí)踐內(nèi)心的欲望,最終成為自己行為的犧牲品。通過弗蘭肯斯坦的悲劇,瑪麗想要告誡讀者,知識是一把雙刃劍,任何不合理的利用都會傷害到自己。
參考文獻(xiàn):
[1] Tantillo, Astrida Orle.2008. Werther, Frankenstein and Girardian Mediated Desire[J]. Studia Neophilologica (80):177-187.
[2] Jakobson, R. 1971. Selected Writings[M]. Berlin: Walter de Gruyter Co..
[3]Shelly, Mary. 1981.Frankenstein, or The Modern Prometheus[M]. New York: Bantam Books.
作者簡介:陳彬彬(1990-),女,江蘇揚(yáng)州,蘇州大學(xué)在讀研究生,研究方向:認(rèn)知語言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