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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物是人非的景色里,我最喜歡你

      2013-12-31 00:00:00萌貓
      中學生博覽·文藝憩 2013年10期

      溜到學校后墻的時候,杜小遠已經(jīng)等在欄桿的另一邊了。

      見我過來,他慌忙扔了煙頭一腳踢得老遠,換上我最熟悉的那種小奴才樣的笑容迎上來,以為你不來了呢,書包扔過來!

      我側(cè)著臉白了一眼他,煙癮有那么大嗎?你那種不經(jīng)肺的吸法,小心嗆死你啊!我把書包用力拋出去,踩著欄桿的鐵梁利落地翻過去,雙腿彎曲,平穩(wěn)落地。

      杜小遠揉揉鼻子,一手拎著書包一手上來挽我胳膊,快走吧,他們都在網(wǎng)吧等著了,今天的賭注是“阿拉蕾”的夜場大包間,怎么樣?夠來勁兒吧!

      可是蔣葉被留校了,我和誰一隊???我盯著杜小遠。

      是個大神哦!他臉湊上來,名副其實的大神,你一會兒就知道了!杜小遠拖著我,大步跑起來。

      笛安,那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如果我知道在那注定的遇見后,會是我們彼此碾碎心與身體的痛楚,我想我不會那么篤定地走向你。

      如果我知道在那注定的遇見后,在那么多支離破碎的景色里,我依然不能完整的擁有你,我想我不會那么篤定的靠近你。

      如果,如果一切都可先知,如果一切都可倒流。

      我會退回我的腳步,我會抽身逃開。

      我會在和你觸及的時光里,背馳。

      [【Part1 我注定與你相遇】]

      學校前面的網(wǎng)吧永遠都是空調(diào)混合著煙草的味道,而且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似乎都改裝成了情侶的專屬地帶。

      大紅色的情侶沙發(fā),兩臺緊臨的顯示器,隔開一個狹小卻絕對隱秘的小空間。

      杜小遠把我安頓在一個靠墻的位置上,把書包扔在沙發(fā)上,莫春,你先坐下,我去找大神過來。

      喂!我想喊住他已經(jīng)來不及了,這孩子已經(jīng)神行太保樣地沖上了樓。

      深呼氣。開機。

      手指在鍵盤上熟練地掃過,輸入名字密碼,進入游戲,畫面打開,屏幕上顯示“貓咪不睡歡迎您回來,你的夫君沙漠皇族已經(jīng)持續(xù)750個小時未上線?!?/p>

      畫面里一個周身閃爍著幽幽藍色的長發(fā)女子騎著白虎站在長風山頂,風吹動發(fā)絲,意境好似幅畫。

      莫春,給你介紹,這就是大神!

      我緩緩轉(zhuǎn)過身,看向面前的男生,你不是……我慌忙摘掉耳機,一臉失措的表情,我伸手指著網(wǎng)吧墻上的巨幅游戲宣傳畫,你不是這上面的逍遙生嗎?

      男生彎眉輕笑,像熟識了很多年那樣一手輕握住我肩,我叫笛安。

      分明是初次見面,卻不見得半點生分,我咬著手指,笑得有點靈魂游離。

      杜小遠按著笛安坐下,指指墻上的表,馬上九點了,你們倆熱身吧,我也回去準備了!

      末了,杜小遠沖我擠擠眼,大神很怕煩的,莫春你矜持點啊你!

      他話沒說完,我一個可樂瓶子扔了過去……

      瓶子扔出去的時候,我意識到了來自身側(cè)的目光,連忙收回手,坐得端端正正。

      那個……

      空調(diào)風機吹得我們渾身冷嗖嗖,突然兩人同時發(fā)話,我搓著胳膊,有點不自在。

      讓我看看你的裝備吧,今天對戰(zhàn)的是岳陽樓服,是個老服了,笛安側(cè)著臉沖我輕笑,那服的人都很剽悍的。

      剽悍?我睜大眼看著他,不吃不喝練裝備的那種吧?

      笛安點頭,身子突然靠過來,從我手中接過鼠標,然后手指在我鍵盤上飛掃著幾個快捷鍵,于是我的裝備就一一展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他眉頭輕皺一下,長而低垂的睫毛仿佛觸及我的臉頰,我再向后縮一點。

      幾分鐘后,他擺正身子,衣服需要換,抗性太低了,鞋子需要買新的,敏捷才300,不等出手你就已經(jīng)被對方封印了……

      我咬著嘴唇,看著他的側(cè)臉。

      我終于,等到你了。

      沒有人知道,為了這一張面孔,這一個人,我耗費了多少的時間與精力,卻只因為身后的這一張宣傳畫。

      半年前,在我和杜小遠壓根不知道什么是華麗網(wǎng)游,還天天死守著三國殺的時候,網(wǎng)吧這整整一面墻就已經(jīng)粘上了《大唐無雙》的游戲宣傳畫。

      那天網(wǎng)吧沒有位置,我和杜小遠就無聊地坐在吧臺等待,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工人把這幅宣傳畫粘在了墻上,畫紙徐徐落下,一個背著長劍的青衣小生就慢慢地在眼前展開來,似濃墨般幽黑的眉目,寬碩的額頭,我不自覺地走到那畫面前。

      拽緊杜小遠的胳膊,你說這樣的男生,真的存在嗎?

      杜小遠瞇著眼,湊過去,指著旁邊的一行字,欣喜地叫:肯定存在??!這不寫著嗎?《大唐無雙》安湖服玩家……

      從那個時候起,我開始沉溺在游戲里,我假想幾十萬玩家中,哪一個逍遙生才是他。我努力地練級,努力地修煉,就是為了可以在世界上幫派里一遍遍地喊:海報上的逍遙生,你到底在不在。

      我結(jié)過很多次婚,每一次對方的角色都是逍遙生,我與他們結(jié)婚,對他們?nèi)f般的好,只希望可以遇見他。

      直到最后一次遇見沙漠皇族,我?guī)缀鯃孕拍潜闶俏乙业娜?,可就在我們說好要視頻的晚上,他失約了,一消失便是一個月。

      今天,是我給自己和他最后的期限,如果今天還依然不出現(xiàn),我便會去月老解除婚約。

      然而,我卻等來了笛安。

      莫春,加隊,我?guī)闳Q裝備!莫春!

      啊!我回過神來,哦,好啊!我點擊“加入洛神隊伍”,在系統(tǒng)通過的那一瞬里,我竟然和洛神同坐在他的白鶴上。

      白鶴載著我們倆在游戲地圖里展翅高飛,山峰與湖泊都變得好渺小。

      手指握緊鼠標,轉(zhuǎn)過臉去。

      淚水一瞬間,傾盡而下。

      [【Part2 那一年的我越行越遠】]

      那夜,我們大勝。

      從他來到我身邊的那一刻我便知道,我真的知道,我們必定會贏。

      午夜的“阿拉蕾”包間里,啤酒的泡沫放肆地沖向天花板。

      杜小遠提著一瓶酒把我堵在沙發(fā)里,包房的溫度讓他滿面通紅,汗水和酒混在一起,T恤已經(jīng)完全濕透。

      他跌跌撞撞扶著墻,莫春,他!杜小遠手向后一指,他就是你的理想,對不對?

      你小點兒聲啊,小遠你喝了多少啊!我看著笛安在和別人開心地聊天,沒有注意到這邊,慌忙把杜小遠按在沙發(fā)里,你怎么了?

      杜小遠看著癡癡地笑,他說春啊,你看著他的眼神,讓我有點害怕。

      亂說什么,我抽紙巾給他擦擦臉,眼神不經(jīng)意地飄過笛安。

      他周邊坐著三四個女生,個個都風情萬種地擺動著沒發(fā)育完全的身體。何時何地笛安他都是萬眾矚目的男生吧。

      我望著他,怔怔地出神。

      他不會是你一個人的,杜小遠拽著我的衣服坐起來,莫春,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好像,好像你要離開了一樣……他吞吞口水,低著頭傻傻地笑,你知道,莫春,除你之外我沒有試過和別的女生在一起……從小學到現(xiàn)在,鄰居是你,同桌是你,雖然你發(fā)生過事故,有了一些改變,但是我的生活除了你,除了你,我依然不會和任何女生相處……

      等下,杜小遠!我打斷他的話,我看著笛安站起來從門口走出去,我甩開杜小遠的手,我出去下,你等我回來!

      我拎了外套,就匆匆從包間跑出去。

      笛安!電梯口,我叫住了他。

      莫春。他安靜地回身,好像料到我會追出來一樣。

      你,要回去了嗎?我手指摳緊口袋,突然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沒有,里邊太鬧了,有點不適應。他歪著臉看向我,你呢,有事嗎?

      我……指甲摳進皮膚里,心里仿佛瘋狂擂起的戰(zhàn)鼓,第一次就告白嗎?會不會太突然,太輕浮……

      莫春?他手指插進口袋,沒事的話,出去走走吧。

      好,好啊!我長呼一口氣,跟著他走出去。

      午夜起了風,安靜的街只聽得見樹葉嘩嘩地響聲,不知是緊張還是寒冷,我的身子始終瑟瑟地發(fā)著抖。

      你游戲玩的不錯!鍵盤控制的很好。他目光看著前方,聲音淡淡的。

      哦,對啊。玩了好久了。我咬下嘴唇。

      女生好像很少愛玩網(wǎng)游,你很特別。還在游戲里結(jié)很多次婚……他停下來,笑著看我。

      你,都知道?我有些難為情,那是因為……我沉下心來,呼吸再呼吸,點頭。

      都是因為你。

      笛安保持著美好的笑容,不驚不詫。

      不是……我再次慌亂起來,因為那個宣傳畫,里邊的你,很好看……

      笛安終于哈哈大笑起來,他笑得側(cè)過身去,手指輕抵著額頭,笑了許久后,目光慢慢移回到我臉上。

      他伸手捏住我的臉蛋,很用勁地一捏,丫頭,你不要真以為我是逍遙生,我沒有長劍,也沒有武功,還有……他手掌蓋住我剛張開的嘴,游戲,只是游戲。

      他手臂伸回去,影子在路燈下好比一支挺立的燈塔。

      你會忘記我的,莫春,不要執(zhí)迷了。我送你回去吧。他轉(zhuǎn)身慢慢向前走,不再回頭。

      可是我真的喜歡你!我大喊,喊得眼淚直接掉下來。

      笛安繼續(xù)走,沒有回頭,沒有停留。

      可我卻突然覺得心那么痛,痛得像生生被挖空一樣的痛,我抹干眼淚努力追上他,在他面前停下來,雙手握住他的手臂。

      什么時候,什么時候可以喜歡我!

      笛安從遠方收回目光,凝視我的臉,從未如此認真地看著我。

      等到你懂得喜歡不是擁有,不是強迫,更不是因為達不到目的才心痛,眼淚是為了讓人妥協(xié)的武器。他伸手揩掉我的淚。

      莫春,這樣的表白,我不喜歡。你和你的愛,我受不起了。

      他低下頭去,從我面前走過去。

      路燈暗下去的時候,我看到眼前大片的落葉揚灑著落下去。

      我知道,夏天,已經(jīng)要過去了。

      然而笛安,不為得到不為擁有的喜歡,真的有這樣的情感嗎?

      那一年的我不懂,所以那一年的我,越行越遠。

      [【Part3 所有物是人非的風景里】]

      沒有更好,或更壞。

      我沒墮落,我沒自殺,我沒有難過到徹夜痛哭,杜小遠說那晚之后,我沉默許多,他笑著說莫春,你即便不和笛安在一起,你都會一步步改變到讓我生疏的樣子吧。

      我趴在桌上笑得很淺。

      那天的夏天,也終于在我失敗的表白里一晃而過。

      我依然在每個晚自習翻墻,依然把書包拋給在另一邊的杜小遠,依然在游戲里把塔怪打得落花流水,可我卻不再等待那個叫沙漠皇族的人了。

      我想他可能成績變差了,沒了零花錢。

      我想他可能女朋友跟人跑了,夜夜買醉。

      我想他可能出事故了,車禍死了。

      我想他可能是個小女生,為了耍我罷了……

      一切都不重要,他曾經(jīng)的存在寄載著我的一個夢,我希望他是某某某,他便可以真的在我心中成為某某某。

      然而心里現(xiàn)在那一片空白已經(jīng)被填補,盡管結(jié)局未好,也勝于虛幻吧。

      起碼,起碼我還一直看得到他,洛神。

      他在我的前座我的后座,他在我的頭頂在我的腳下,他在那個粘滿他樣子的網(wǎng)吧里,他無處不在,他依然會笑盈盈地過來打招呼,嘴巴好漂亮的問候我,莫春又逃課嗎?也會端著咖啡順手給我放一杯,莫春提提神吧。

      在他的心里,好像一切沒發(fā)生,好像一切不存在。

      你看,愛情里,愛的那一方才會受傷,這才是真理。

      后來,我連打妖怪都省了,滿地圖地搜索洛神的身影,他在黑風山我便躲在山角,他在東湖畔,我便躲在樹后,他在大唐官府,我便躲在屋頂上。

      很久很久都沒有人坐過他的白鶴,我為這一點點的滿足而滿足,而竊喜。

      杜小遠說我最大的優(yōu)點是死抓不放,哪怕心火滅了,哪怕真不愛了,也得陰魂不散半年。

      我無視他,繼續(xù)做我的偷窺狂。

      洛神的級別越來越高,他開始殺天神,斬死魂,為了進天宮和地府我不吃不喝地練級,終于可以尾隨他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在這半個月里,他的白鶴上,已然坐了一個女妖。

      她紫色的頭發(fā),雪白的尾巴,坐在他身邊,好像萬千寵愛的女神。

      終于在一天,他們招搖過市的時候,我沖在橋上,握著長鞭橫在他們面前,我指著那女妖大吼:你不是這白鶴的第一個女人,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女妖僵住了,我好不愉快地激烈地敲打著鍵盤,打了長長的一段,正要發(fā)送的時候,手臂被重重捏住。

      驚詫,抬頭,愣住。

      笛安……

      跟我走……他不由分說,將我拖出網(wǎng)吧,然后塞進后巷里。

      莫春,你成熟一點,好不好?

      是你女朋友嗎?網(wǎng)上的嗎?現(xiàn)實中的嗎?我看著他的臉,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好像捉奸在床的得理。

      他甩手轉(zhuǎn)身,我不應該心軟,不應該再重新回到你的生活中!

      腦子轟地一聲,我們認識嗎?扳過笛安的身子,為什么你這么說!

      笛安不說話,甩開我的手,大步走回網(wǎng)吧。

      我沖回網(wǎng)吧,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滿世界買洛神的位置,然后殺了幾十個門徒?jīng)_進了全服第一幫天下的會堂里。

      我舉著匕首對著自己的胸口,洛神!你愛不愛我,你到底可不可以愛我?

      全服所有的大神都聚集此地,看著我,個個頭上打出了一串省略號,然后不約而同地靠了過來。

      洛神一動不動,他頭發(fā)被大堂的風輕輕吹動,就這么僵持了很久,他說,你想怎么樣?

      我會在你面前自殺,從此消失在這個游戲里!我走近他,面對面地與他相對。

      多可惜呀,級別這么高的女號……

      值很多錢呢,你不玩賣給我吧……

      洛神,你這個花花公子,玩出火了吧……

      周圍的各種聲音響起來。

      不用了。洛神拔出劍抵住自己的喉,他直呼我的名字:莫春,這是我第二次死在你面前,從此以后我不會再出現(xiàn),請你放過我……

      在所有人都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他的長劍刺穿喉嚨,鮮紅的血瞬間染紅白衫……

      系統(tǒng)提示:您的好友洛神已告別游戲,好友已經(jīng)自動刪除清空……

      我看著畫面上緩緩倒在地上的洛神,扔了耳機發(fā)了瘋地往樓上跑。

      屬于笛安的專屬位置已經(jīng)空了。

      咖啡還冒著熱氣,鍵盤還有溫度。

      然而,是要有多厭惡我,才會放棄投入了那么多心血的游戲。

      笛安你,真的,討厭死了我吧。

      當我的喜歡已經(jīng)成了負擔的時候,它真的會連我自己都感到畏懼了。

      在極其相似的一幕里,腦子里好像有很多鏡頭一點點地浮現(xiàn)出來。

      一件鮮血染紅的T恤,一個同樣俊美的男生,以及一個數(shù)百米高的大樓……

      我聽到有個聲音在一遍遍的呼喊:莫春,請放了我……

      [【Part4 是夢是幻境】]

      笛安消失的幾天后,一個早從我記憶里淡漠的ID上線了。

      在我一個人站在長風山頂上的時候,系統(tǒng)閃爍:您的夫君沙漠皇族上線了。

      我打開好友列表,看著那個亮起來的名字,有瞬間的愣忡。

      沉默,他的名字只停止在列表里,一動不動。

      我將他的名字點開,空白的聊天框放任那里,沉默。

      旁邊的杜小遠在打妖怪,他一邊打一邊彎著身子看了眼我屏幕,結(jié)果只看了一眼,他就突然從椅子上翻下去。

      然后他一把推開我,在那空白的聊天框上飛快打下一行字,你是誰,你怎么會打開這個號?

      發(fā)送完后,他手指緊緊地握著鼠標,一臉仿佛天要塌似的表情。

      我戳戳他,喂,杜小遠你干嗎,你和我老公很熟嗎?

      他不理我,目不轉(zhuǎn)晴地盯著屏幕,突然,那名字重新變成灰色。

      我一看他走了,也愣了,我用力地踢杜小遠,你的話到底什么意思啊!他怎么看完就下線了??!

      杜小遠回過頭來,深深地看著我,莫春,去月老離婚吧,好不好?以后刪了這個ID吧。

      為什么啊,我用手擋住屏幕,莫名其妙。

      莫春,你能回憶起來一點點嗎?關(guān)于這個ID,這個人……杜小遠說著就小心翼翼從錢包里拿出一張大頭貼,那上面,我和一個漂亮的男生臉貼著臉笑得好甜蜜。

      我看著那相片,腦子里突然像有硬物刺入般的疼痛,我抱著頭狠狠地撞在桌子上,一下又一下,每一次那硬物都仿佛更深入一點……

      杜小遠用盡全身力氣抱著我,我感覺到有溫濕的液體流過眼眶滑過臉頰,頭在一次次的撞擊中,相片中的男生在腦中似乎越來越清晰。

      那些零星的碎片仿佛引力般的靠攏過來,我看到在長風山頂有個逍遙生大喊著我的名字俯沖著跳下去,游戲的畫面和現(xiàn)實的畫面一點點的在重合,長風山頂與一座摩天大樓疊合在一起,那個長衫飛舞的逍遙生和一個白色T恤的男生疊合……

      那身影自樓頂飛馳而下,好像一個斷線的風箏,又像失去吸力的小行星,然后,天地皆靜下來的一瞬間里,只聽到沉悶的一聲……

      砰……

      我能記得最后的聲音是杜小遠幾乎瘋了一樣的哭吼著:快來人救救她……

      那個男生……

      那個逍遙生……

      他們,是誰……

      [【Part5 你是我心里的哪一個人】]

      醒來,是在一間雪白的病房里。

      腦袋沉沉的,用手撫過去,是一層層厚厚的紗布。

      慢慢起身,看床邊的記錄卡,精神科。

      我是撞壞腦子了吧……推門,走廊里空無一人,墻上的鐘顯示:2012年9月16日 3:00。

      我努力地回想,我到底睡了有多久,卻發(fā)現(xiàn)腦子里是空空的,除了那椎心刺骨的疼痛感,什么都已經(jīng)不記得。

      沿著走廊輕輕地走,護士趴在醫(yī)護臺睡著了,我拿過她手邊的病歷表在上面查找著自己的名字。

      莫春。

      首次入院時間:2009年,外科,自割動脈,急救。

      2009年。我看著那幾個字,抬起手腕,果然在那上面有一條深深的疤痕,可為什么,我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繼續(xù)向后翻,可屬于我的病歷卻好像被撕掉似的,后面的紙缺失不全,什么信息都沒有了。

      我轉(zhuǎn)身往回走,剛一抬頭,看到了正急急跑過來的杜小遠!

      他上來扶住我,聲音努力壓降,莫春,你還沒有完全好,不可以下地!

      我沖他虛弱地笑,慢慢走回病房。

      小遠,我伸出胳膊在他面前,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我完全不記得。

      杜小遠輕輕將我摁在懷里,他說莫春,你生病了,你這一次病得更厲害了,以后可能要很長一段時間呆在醫(yī)院里,但是我會陪著你,好不好?

      杜小遠的懷里我感覺了一層層絕望的氣息,推開他,我得了失憶癥,是不是?

      不是。杜小遠望著我,一雙眼看不到任何欺騙,是比失憶癥還嚴重一點,但是莫春,會好的。三年前,這間病房,我就一直陪著你,以后,我也一樣不會離開你。

      我很累了,你先回去吧。我拉著他的手,把他送在門外,明早來看我吧。我答應你,我會好好休息。

      關(guān)門,不顧他繼續(xù)說著什么,我死死地按著門鎖,一定,一定有發(fā)生過什么事,我必須要知道。

      我開始在整間病房里尋找,既然這是我住了三年的病房就一定會留下什么吧。

      一個個的柜子抽屜翻過去,可依然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我呆呆地站在這間完全陌生的屋子里,到底是什么事。杜小遠在KTV的時候說我出過事故,笛安也說是重新回到我的生活……

      難道,我是得了絕癥的人?

      就在我腦子一片空白的時候,突然看到床下有一個小小的柜子,打開來,是厚厚的一疊我的病歷紙,還有幾十頁的論文手寫稿,關(guān)于神經(jīng)病變。

      洋洋灑灑幾萬字,通篇的術(shù)語我看不懂,翻到最后一頁,我看到了作者的名字。

      笛安。

      [【Part6 迷霧的背后】]

      我偷偷溜出了醫(yī)院,九月份的天氣里戴著厚厚的毛線帽子,加上那些厚厚的紗布,整個人像一個怪物。

      從醫(yī)院直奔網(wǎng)吧。

      我把身上所有的錢都壓給了網(wǎng)吧老板,要了樓上最里邊的一個座位。

      開機,登錄游戲,深呼吸,打開了沙漠皇族的聊天框。

      從今天起,我會一直等著你,我想我已經(jīng)猜到了你是誰。

      發(fā)送成功后,我就盯著屏幕開始等著。

      結(jié)果那邊竟然回話過來,你全想起來了嗎?

      我看著這一句話,只是輕輕敲打了兩個字:笛安。

      那邊死一般的沉默,我的眼睛慢慢地模糊起來,是你吧,一直以來全是你。我結(jié)婚數(shù)十次,每一次的對象都是你,洛神是你,沙漠皇族是你,你知道我為什么生病,你目睹了莫春的所有日子……

      都是,你,對不對?

      沙漠皇族的頭像重新閃爍起來,你還是都知道了。

      他說莫春,我們不可能了,從你十五歲起,我們就在一起,每一天我都活在刀尖上,隨時都可能崩潰都可能失去生存的勇氣。

      莫春,我們給彼此自由吧,好不好。

      笛安,最后一次陪我走走吧,好嗎。

      真的,最后一次。

      醫(yī)院的天臺上,我和笛安相視而立。

      他看著我,真的全回憶起來了嗎?

      嗯。我看著他的眼,找到了被你撕掉的病歷報告還有你的論文,笛安,你要還的情,早在2009年的夏天就已經(jīng)還清了。

      莫春……

      我手指捂上他的嘴,我生病了,我真的原來一直都有病,而且隨時會沒了性命,但是笛安,你做的足夠多了。我低下頭笑得很輕淺,有時候要相信注定,我十五歲認識你,十七歲又一次在人海中認定你,每一次,都是你。不管回憶在不在,都始終纏著你,這樣的日子對你來說很痛苦吧。

      是我的錯……

      不是,我們誰也不想,不是嗎?我轉(zhuǎn)身走到天臺邊,望著這個城市的夜景,那個晚上,改變我一生的那個晚上也是這么美麗吧,笛安。

      2009年的夏天,是我們初相識的那一年,你20歲,是醫(yī)科大的高材生,是父親醫(yī)院的實習生,我15歲,最極其普通的一個中學生。

      與現(xiàn)在一樣,笛安,是我先愛上你。

      15歲的我,或許連愛是什么都無法完整說清,然而只是在見你的第一眼,在你將實習報告給父親送來的那一瞬間里,我知道,我將注定與你相遇。

      我時常逃課到父親的醫(yī)院去,謊稱肚子疼,騙你給我打針,其實我只為看你一眼。

      我時常晚上爬進你的宿舍去找你,謊稱丟了鑰匙回不了家,其實我只想讓你記住我。

      我時??荚嚬室饨话拙?,讓你來給我補課,然后下一次繼續(xù)交白卷,我只是靠近你。

      因為你的縱容,因為你的不拒絕,因為你的不夠堅決,才會有了那一次的事故吧。

      我裝病在家,要你煮粥給我,卻在你下廚的時候狠狠地抱住了你,我想你愛我,像我那么那么愛你一樣,可你拒絕我,你說可以要等我長大,你說你可以等到我,我將你轟出去……

      白粥依然在煮,一直到水盡了,鍋干了,那火焰還一直在熱烈地燃燒著,好像我心中對你的愛,一直向著最高點燃燒。

      于是一切都成了必然。在父母回來推門打開燈的那個瞬間,煤氣爆炸,我失去了所有。

      父母離開,我的顱骨里刺進了爆炸物的外殼,它深深刺在那里,動彈不得,任何一個小的傷風感冒,甚至大力地打個噴嚏都足以要我的命。

      我開始有間歇性的精神病發(fā)作,時而清醒,時而混亂,時而像惡魔一樣可怕。

      我發(fā)覺你和女生同路回家,我便提著刀趕到醫(yī)院,就在現(xiàn)在的這個天臺上,割穿自己的手腕,在與你爭執(zhí)中,失手將你從九層推下……

      那個在我腦海里滿是腥紅的記憶碎片是你,那個從山崖上躍下的逍遙生,也是你。如果你沒有被下面的救生網(wǎng)接到,我一定也會隨你而去。

      笛安,我的一生讓你背負,太沉重了……

      莫春……笛安大步走過來從后面將我深深抱住,莫春是我的錯,我曾發(fā)誓不論任何事都會守護你,我放棄不下你,可你的病情越來越難控制,我真的,撐不住……

      笛安……我輕輕地推開他,一點點地向后退。

      你愛過我嗎?在我們初遇的時候,在我親吻你的時候,在我舉著刀子推你下樓的時候,在我再一次遇見你和你并肩作戰(zhàn)的時候,哪怕只有一秒鐘,一瞬間……

      我看到笛安張開嘴巴用力地呼喊著什么,可我聽不到了,我的腳在最后一步里終于失重,身體像羽毛一樣飛落下去……

      笛安,我想離開得自由一點。

      最后一次的病歷宣布我只有一周的時間,我不想在手術(shù)臺上閉上雙眼。

      我不想來不及告訴你,我從未后悔愛上你。

      雖然那些代價是我的一生我的全部,但是笛安,你相信嗎?

      在所有慘酷悲痛的境地里,我慶幸我遇見你。

      在所有物事人非的景色里,我依然,會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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