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斯安斯 不只是風車

離阿姆斯特丹十余公里的桑斯安斯風車村，下車的村口有一面照片墻，，足見中國游客對桑斯安斯的喜愛。在去往桑斯安斯之前，我和大多同行者一樣，興趣點在“風車”，不過抵達之后，最讓我興奮的，卻是奶酪、木鞋作坊以及與這些作坊密不可分的小商店——這話的意思是，桑斯安斯還挺適合購物的。

這并不代表桑斯安斯的風車們沒有魅力。只不過因為有“風車村”的名頭，加上某些不靠譜攻略上“可以見到成群風車”的模糊性誤導，會讓你對風車的期待著重在數(shù)量上。還好我們的領隊靠譜，在我們抵達桑斯安斯之前透露出了“村里大概有五六座傳統(tǒng)風車”這一重要信息。

桑斯安斯的“傳統(tǒng)風車”，在許多資料中被稱為“工業(yè)風車”。荷蘭風車大約在1750年代進入鼎盛期，有一萬多座，現(xiàn)存1200多座，桑斯安斯有5座，且依舊保留數(shù)百年前的功能：De gekroonde Poelenburg是荷蘭僅存的五座鋸木風車之一；De Kat是礦物磨房，也是對游客最友好的風車之一，全周開放；De Zoeker和De Bonte Hen是榨油磨房；De Huisman為小芥末磨房；De Hadel則是一座排水風車。我們趕在一場風暴的前一日抵達風車村，即便穿著羽絨服，一下車還是被風吹得直哆嗦。因為強風，人幾乎是被風推著走的。還好友好的De Kat依舊開放，讓我們進去參觀。De Kat中文譯為德卡特，網絡資料上稱其為“礦物磨房”，風車村則介紹其為“顏料風車”，因為時至今日它的功能依舊是為染色和繪畫行業(yè)生產各種原材料。穿著深藍色工裝，叼著煙斗的“總經理”——他現(xiàn)在是這座風車的主人——向我們簡要介紹風車的運作。坦白說，我沒怎么聽進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這個有型男人傳統(tǒng)卻酷斃了的裝扮上了，滿身的粉末灰塵，是在木造的風車機器與石磨間作業(yè)時留下的，這是風車主人們最酷的行頭。顴骨的紅，大概也有風凍的作用。總之他很像是風車鼎盛時代這個小村莊里勤勉而自足的人。

這也是桑斯安斯在狹義的“風車”之外更重要的魅力，在嘈雜的游人之外，村莊與人的感覺，依舊是“古老”的，據(jù)說是十七十八世紀桑河地區(qū)的原貌。綠色的平坦的原野，暴風雨下泛著青光的幾乎與村宅齊平的濤濤桑河水面，紅色大斜頂白色窗格的低矮小房子，這種樸實的歐洲村景，簡直要把桑河區(qū)作為“世界上第一個工業(yè)區(qū)”的工業(yè)性繁華完全掩蓋了。

荷蘭工業(yè)區(qū)的形成與地貌有關。因為水與海，許多荷蘭人居住在古世紀的湖床上，而荷蘭地勢平坦，幾百年前的荷蘭人為了讓湖底保持干燥，利用風車排水治澇，同時風車產生的巨大動力又為工業(yè)服務。荷蘭人將風車應用到工業(yè)生產的各個領域，如鋸木、榨油、造紙和磨房，它們的旋轉，“把荷蘭帶到未來的年代”。一個為桑河地區(qū)工業(yè)前身作例證的廣為傳播的例子是：1776年，美國的獨立宣言就是寫在來自桑河地區(qū)制造的羊皮紙上。

我順著狹窄的只容一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攀爬的木樓梯爬上了De Kat的二樓，在風車戶外的平臺上環(huán)顧四周，想象250多年前，800多座工業(yè)風車在這片蔥蘢原野上轉動的場景，那時候風車的屋頂蘆草、紅藍綠搭配的小小格子窗，留給人的印象大概并不是如今的詩意浪漫，而是充滿了戰(zhàn)斗力和生產力的意氣風發(fā)吧？

桑斯安斯風車村的模式，是“開放式的保留區(qū)”和“博物館”，風車村內的博物館包括木鞋制造廠、白蠟制造廠、面包房、奶酪和乳制品作坊以及100多年的雜貨店，游客常去的是木鞋制造廠、奶酪和乳制品作坊。對境外游客來說，荷蘭傳統(tǒng)的木鞋適合當紀念品，并不適合日常穿著，但制造廠商店中推出了一些“改良”產品，鞋底的制作采用傳統(tǒng)木鞋工藝，鞋面則使用其他材質，如皮質，使得木鞋輕便、時尚。奶酪和乳制品作坊商店中可現(xiàn)場品嘗美食，不過，除了必買的奶酪外，商店中還有綿羊油、蜂蜜、蜂王漿的各種護手霜、面霜、唇膏等，人民幣四五十元可以買到一瓶很實在的面霜。關鍵是一路上所見的牧場、牛羊以及荷蘭清透的空氣讓我們心中有底：這些玩意兒的品質一定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