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新生代華裔美國作家,伍慧明歷經(jīng)十年心血完成了她的處女作《骨》,也因此贏得了許多榮譽,成為繼湯婷婷、譚恩美之后華裔美國文學的后起之秀。
伍慧明生于1957年,她在美國的華人區(qū)長大,在家里講廣東話,后來就讀于cumberland presbyteria學校。正像小說《骨》里的大女兒萊拉一樣,伍慧明總是幫助自己的母親做許多事以維持生計。伍慧明的母親是個裁縫,所縫制的衣服各式各樣,從鮮艷印花的迷你裙到紫色的笑臉T恤,什么都有。也和萊拉一樣,伍慧明和她母親的關(guān)系很好,常與母親交流。伍慧明曾就讀于哥倫比亞大學文學院,并于1984年獲得文學碩士學位。從1989年起,她一直生活在美國紐約的布魯克林,在那里她一邊做女招待以維持生計,一邊為《骨》的創(chuàng)作寫下許多草稿。
《骨》講述了生長在美國洛杉磯華人區(qū)的三姐妹的故事。故事中人人皆知的事件是,這家的二女兒安娜從南屏苑跳樓自殺。小說講述了大姐萊拉——故事的敘述者,和她的母親、繼父以及妹妹面對安娜的死內(nèi)心的自責及苦苦掙扎。母親認為安娜的死是她和老板的私情帶來的厄運。父親利昂認為安娜的悲劇是由于他沒有履行承諾,把祖父的骨灰送回中國。姐姐確信如果他們能夠和安娜溝通交流,這樣的事就不會發(fā)生。當然這些解釋都不能讓人滿意。當萊拉的記憶重現(xiàn)這個家庭的生活和那一連串導致安娜跳樓自盡的事情時,原本謎一樣的故事才慢慢浮出水面。
杰拉德·熱奈特是法國敘事學家中的杰出代表,他提出的敘事時間理論涵蓋了敘事時序、敘事頻率和敘事時距等方面。
他認為,敘事時間與故事時間的相對關(guān)系決定了話語的時序。總的說來,敘述時間與故事時間是不對等的,這種不對等稱作倒錯,有前倒錯和后倒錯兩種情況。
此外,不對等還體現(xiàn)在敘事頻率上。熱奈特將敘事頻率分為單一敘事、重復敘述和迭代敘述。
敘事時距是熱奈特提出的又一概念,由故事時間長度和話語長度決定。時距分為概要、場景、停頓和省略。
熱奈特認為:“研究敘事時序就是研究敘事中事件或時間排列順序同故事發(fā)展順序的對應(yīng)關(guān)系?!盵1]35他把故事時間和敘事時間的不一致稱為“時間倒錯”。前倒錯是對“即將要發(fā)生的事件的敘述”;后倒錯則是對“前不久發(fā)生的事件的敘述”。[1]40
《骨》類似于大女兒萊拉的回憶錄,只是這種回憶不是線性的,而是交錯在一起,復雜且令人迷惑?!豆恰酚墒恼陆M成。前十一章為第一部分,講述的是安娜葬禮后、葬禮上以及葬禮前的事情;而十二到十四章為第二部分,講述發(fā)生在安娜自殺之前的事情。前十一章又可以分為兩節(jié),第一到八章是距離安娜死后一段時間內(nèi)的事情,為第一節(jié);而第九到十一章是安娜剛死期間的事情,為第二節(jié)。所以小說的順序是按安娜死后一段時間(第一章到第八章)、安娜剛死(第九章到第十一章)和安娜死前(第十二章到十四章)這樣一個倒敘的時間展開的。讀者在敘述者的指引下一步步回到過去,回到安娜自殺的時候。
此外,前八章的時間順序是不清楚也不合邏輯的。第一章主要講了萊拉和梅森結(jié)婚,萊拉回家想把這件事告訴她的父母。第二章講了安娜死后母親在三妹尼娜的陪同下回到香港。第三章講了萊拉的尷尬處境—她在家和梅森之間往來奔波以及梅森對此強烈的不滿。第四章講了萊拉的父母在安娜死后的極度悲哀,母親和父親利昂不停地爭吵,利昂也為此離開家搬進了老年公寓。母親為她和老板的事感到羞愧難當,利昂則把安娜之死歸結(jié)為他的食言,沒有把梁爺爺?shù)墓腔宜突刂袊?。第五章講到了利昂失敗的往事。第六章是關(guān)于利昂的第四十一次航海之行。安娜死后,利昂表現(xiàn)得很暴躁,他責怪每個人,搬到外面住,他找不到可以使自己平靜下來的方法,因此,他選擇了大海。返航后,他也沒有回家。第七章講述了利昂來到墓地去尋找梁爺爺?shù)墓腔?。不幸的是,由于墓地租金到期,梁爺爺?shù)墓腔乙驯灰谱卟⒉恢ハ颉5诎苏掠只氐搅四赣H的香港之行。可以說前八章的時間安排看上去更像是倒敘,也就是說,它們都發(fā)生在安娜死后和萊拉婚后,但每個事件發(fā)生的先后順序,我們卻無從知道。這里的時間安排是斷續(xù)的。
整部小說中,除了每一章節(jié)中都有的倒敘外,根據(jù)故事發(fā)生的時間,常規(guī)的敘事時間也是向前推進的,但有時,敘述者會停下來倒敘,回憶起一些過去的事情。以第一章為例:第一章開篇講了萊拉從紐約回到家中,想要把她結(jié)婚的事情告訴母親和繼父利昂。萊拉的二妹安娜此時剛從南屏苑的十三層上跳樓自盡。安娜死后,利昂就從鮭魚巷的家搬到老年公寓去住。由于沒有在公寓找到利昂,萊拉就到外面四處去找。敘述者萊拉開始倒敘去回憶利昂來美國之前的事以及利昂的好朋友尤麗金的一些事:
“尤麗金被擠在四層人群里面,我用力撥開人群擠了進去。他是利昂的那些朋友中我最喜歡的一個。他們是在開往美國的‘林肯’號輪船上認識的。利昂那時十四歲,尤麗金十八歲,但是偽造的證件上他們都比實際年齡大好幾歲。在長途旅程中,他們互相幫忙,背誦他們各自在文件上寫的身世:利昂是薩克拉門托一個工人的第四個兒子,他的老家在廣東開平,他母親裹著小腳。尤麗金是舊金山一個鞋匠的兒子,家里有十幾間房子,養(yǎng)的牲畜有一頭牛,兩只豬,還有許多雞。他哥哥是蒙特利的一個漁夫,弟弟在舊金山和父親一起干活。 ”[2]9
為了通過天使島的移民審查,利昂不得不背會偽造身份證件上的每個細節(jié),包括家庭住址以及家里養(yǎng)了多少頭豬。通過這些回憶,利昂這個人物的形象變得愈加豐滿,而且引出了書中一句利昂信奉的至理名言:“在這個國家里,紙張比血液還貴?!盵2]9對于利昂,一張紙,哪怕是一份求職拒絕信也是重要的,也值得保存。這使得萊拉以后能夠發(fā)現(xiàn)他入伍被拒絕、出租公寓被拒絕,甚至于普通求職也被拒絕的秘密所在,從而揭示了利昂“沒有獲得機會圓不完整和破碎的夢想”[2]9的原因。另外,紙也是一種記錄事情作為回憶的有效方式,正如萊拉所說:“我所擁有的就是這些記憶,所以我想把它們?nèi)急A粝聛??!薄坝洃涍^去給現(xiàn)在以力量。”[2]61這也正是作者寫作這部小說的深意吧!這種倒敘的寫作方式,一方面可以提供一些關(guān)于利昂的消息,另一方面使小說主題得以加強。
碎片式的回憶構(gòu)成了《骨》的敘事結(jié)構(gòu)?;貞洺蔀檎瓶貢r間的發(fā)條,時間不再是無意識的客觀存在。正如萊拉的感觸一樣,“在我的腦海中,安娜跳樓前后那段時間里所發(fā)生的事情都模糊不清了。一切發(fā)生得不是太快就是太慢,時間似乎是被什么東西猛地向前推了一下,又像是突然被拉住了”。[2]122
安娜的死因一直是個謎,讀者只能從萊拉記憶的碎片中了解安娜與男朋友奧斯瓦爾多最終沒能在一起的原因:奧斯瓦爾多的父親是利昂的洗衣店的合伙人,賠光了利昂的血汗錢,失去了利昂一家的信任。在利昂的強烈要求下,安娜不得不遵照父親的意思離開自己的愛人,并最終葬送了自己年輕的生命。通過以上的倒敘以及作者補充進來的材料,我們看到:《骨》關(guān)注的中國第一代移民與他們生長在美國的后代之間的矛盾與和解:一方面要求承認他們生活在其中的美國文化,另一方面要求承認他們的中國文化傳統(tǒng)。它強烈地暗示了安娜的自殺與對華裔美國人的苛求有關(guān),是一種對不同文化期待所做的無能為力的回避。
然而,小說有意回避安娜自殺的原因,花了大量筆墨在過去與現(xiàn)在、中國身份和美國身份之間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上。最后作者把安娜自殺前一家人的幸福生活放在小說結(jié)尾,也是為了強調(diào)愛這一永恒主題。因此,在小說的結(jié)尾,我們有這樣一種感覺,這個家庭走出了安娜自殺的創(chuàng)傷境地:利昂和媽媽開始思想交流;盡管尼娜堅持住在紐約獨自生活,至少保持了與家庭的某種交流;甚至已去世的安娜也將繼續(xù)生活在家庭成員的記憶中。
現(xiàn)代小說多用預敘的寫作手法,《骨》也不例外。在小說的開頭,作者就提到了安娜的死,一直到結(jié)尾,作者也沒有給出安娜跳樓自盡的真正原因。這是一個懸念。一方面,它可以激發(fā)讀者的興趣,他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因此急切地往下讀。另一方面在尋找原因的同時作者將讀者引入深刻的思考。在讀者親眼目睹了安娜在服裝廠工作的艱辛和利昂一次接一次的失敗之后,讀者就會意識到對于一個美國移民來說生活是多么不易。希望和現(xiàn)實的沖突在美國是不可避免的,安娜的死是注定了的。由此而引發(fā)的自我認同危機是值得我們?nèi)ニ伎嫉?。這也是小說的主題之一:尋求認同感。
熱奈特所說的敘事頻率指的是敘事頻率和話語頻率的關(guān)系。他把二者關(guān)系區(qū)分出以下三種形式:單一敘事——事件發(fā)生一次就敘述一次;重復敘述——事件發(fā)生一次但敘述多次;迭代敘述——多次發(fā)生的事一次敘述。
在小說《骨》中這三種敘事方法交錯相織。大體上來說,故事是由單一敘事編織而成的。除了單一敘事,同樣有許多重復敘事——事件只發(fā)生了一次但卻不止一次被提到。安娜之死就是最佳的例子:在小說的開頭,敘述者萊拉就已經(jīng)提到了她的二妹,安娜的死,在后面的章節(jié)中,安娜之死時不時被提到,每件事都與安娜之死有關(guān)。這里是重復敘事的寫作技巧,萊拉著重強調(diào)了安娜之死的重要意義,以及它給每個家庭成員帶來的創(chuàng)傷。甚至于讀者在整部小說中都陷于悲傷的氛圍中,我們不禁會去思考這些到底是怎么發(fā)生的以及安娜致死的原因是什么。
重復敘事之外,讀者經(jīng)常會遇到迭代敘事——多次發(fā)生的事件一次敘述。書中有一個典型例子,萊拉敘述道:“私下里我為自己不用和她們一同去而感到高興,我能感受到媽的心情,感受到她的羞恥和悔恨?;厝ナ菫榱藢で蟀参?,而不是為了宴請親朋好友,向他們炫耀自己幸福的生活。在一片鋪滿黃金,充滿好運的土地上生活了二十五年,突然向他們訴說自己在血汗工廠勞作的艱辛,說金山王子變成了癩蛤蟆,說三個女兒中有一個沒結(jié)婚,一個在哪兒都不在乎,一個死了。我甚至能聽到他們沙啞的聲音在問:‘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太慘了!”[2]24這段敘述向我們生動地展現(xiàn)了母親在美國的現(xiàn)狀和她二十五年來的艱辛生活。每一天每一年她的生活都是一成不變的:拼命地工作,養(yǎng)家糊口。然而敘述者僅僅敘述了一次。一方面,在美國的生活是悲慘的,二十五年的辛苦換來的并不是充滿希望的未來,不是幸福的家庭,而是破碎的心靈和破碎的美國之夢;她帶回家鄉(xiāng)的不是巨大的財富和甜美的微笑,而是痛苦的記憶和一顆疲憊的心。這些情節(jié)也映射出母親這些年所經(jīng)歷的艱難挫折。另一方面,用幾句話來總結(jié)二十五年的生活也確保了小說語言的簡潔。
總而言之,《骨》的敘事頻率是不同的。通過這種不同的敘事頻率,伍慧明不僅確保了敘事的正常進行,而且還著重強調(diào)了一些重要的事件,同時確保了小說的簡潔明了。
除了敘事順序和敘事頻率之外,熱奈特提出了時距這一概念,即 “對比故事時間以衡量敘事時間長度”。[1]124根據(jù)熱奈特的理論,常見的時距分為概要、場景、停頓、省略。
概要即“濃縮了敘事的時間使得敘事時間比故事時間短”。[1135伍慧明在小說《骨》中常用到概要。概要從一句話到一段話不等。它的主要作用是在狹小的空間盡可能多地提供給讀者一些信息?!豆恰返拈_篇第一段就是一個很好的概要:“我們家有三個女兒。按中國人的標準,這并不是什么幸運的事。在華人區(qū),大家知道我們家的事。外面的人翹著下巴搖著頭看著我們。我們自己也聽到一些傳言。”[2]5這一段有五句話,然而已提供了足夠多的信息:小說的主角是一個家庭中的三個女兒,地點是在華人區(qū),“事實就是每個人都知道我們的事,一個沒有男孩的家庭是不幸的,這預示著我們家的悲劇”,[2]5華人區(qū)的傳統(tǒng)思想是重男輕女。
場景是 “為使敘事時間和故事時間看上去相等,通常用場景來協(xié)調(diào)”。[1]140嚴格地說,對話是一種純粹的場景。文學作品的構(gòu)成要么是總結(jié),要么是場景。場景的作用是使整個事件的描述更鮮明,或是敘述者要停下來對某一事件進行評價,或者是直接向讀者表達他的某種感情或觀點。在書中21頁有一個例子:
“她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就徑自從我身邊走開了。她走到嬰兒店的后邊,撕開一只大紙箱,我走過去,看著她把紙箱的蓋子折到下面,她從紙箱里抱出一疊一疊嬰兒服,我等待著。她把衣服堆成堆,再將袖子一件一件撫平,把拉鏈拉好,再將彩色的小帽子一只疊放到另一只里面,我們的腳邊橫七豎八地堆放著許多白色衣架。 ”[2]21
這段真實的描述揭示了母親在得知萊拉的婚事之后的強硬態(tài)度。她很吃驚,在三個女兒中,萊拉是最溫存和體貼的。總是萊拉陪她面對現(xiàn)實,克服困境,吞咽下安娜之死帶來的苦楚。然而,也是萊拉,家里的大女兒,竟在沒有任何親朋好友在場的情況下自作主張地結(jié)了婚,“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應(yīng)該好好慶祝一番”。[2]23按中國的傳統(tǒng),兒女的婚姻對做父母的來說很重要。除了一個正式的公告儀式,他們還會宴請許多親朋好友,客人們也會帶來禮物和他們衷心的祝福。這樣一來,所有的人就都知道你的孩子結(jié)婚了,人們會分享新人的幸福和快樂,這會使做父母的很有面子。
停頓是 “進一步強調(diào)敘事時間從而超出故事時間”。[1]146停頓發(fā)生在角色的描述、評論、傾向,或是直接跟讀者交流中。
在書中45頁有一個角色描述的例子:“梅森在陽光下看上去很帥,不論是夏天還是冬天他總是這樣。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他的頭發(fā)總是散發(fā)出淡淡的金屬的味道?!盵2]45這里是關(guān)于梅森的外表和氣味的描述。敘述者停下來給梅森做了一個讓人浮想聯(lián)翩的描述,以此來強調(diào)萊拉對梅森的愛。我們同樣可以找到評論性的停頓。39頁有一個典型的例子:“我承認齊克是個老朋友,但當兩個人要成為生意上的伙伴時,老交情未必一定就好。我想說的是齊克的脾氣,但我又把話咽了回去,這話不該我說,畢竟那是他們的生意,我得給他們留些余地?!盵2]39像這樣的例子我們隨處可以找到,敘述者時不時地停下來去表達自己對某些事的看法,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敘述者是無所不知的。除了其他角色表達的話語之外,大多數(shù)角色內(nèi)心的情感是被這個無所不知的敘述者揭開的。
當敘述者在故事時間中忽略掉一點,這時就會有省略出現(xiàn),省略加快了敘述的速度和節(jié)奏,同時也保證了小說語言的簡潔。例如,在《骨》中,敘述者故意省略掉安娜自殺的確切情景。因為安娜的死已成為大家都必須面對的事實,沒有必要再描述那令人心碎的情景了,那是一道大家都不愿觸及的傷疤。此外,在前八章中,每兩章之間的時間關(guān)系是模糊不清的,事件之間的跨度很大,這種設(shè)計同樣也保證了小說的簡潔。
總之,通過概要和場景,整個敘述變得環(huán)環(huán)相扣,唯一不同的就是在這部小說中伍慧明大量運用了評論性停頓,直接跟讀者交流。因此,《骨》的韻律還是相當和諧的。
《骨》是伍慧明對華裔美國文學的一個重大貢獻。作為一個作家,伍慧明最初的目的是“為真實的生活而寫作”。《骨》的影響來自于伍慧明對“舊時代的人們”生活艱辛的見證,她設(shè)計出一個“虛構(gòu)的圖景”以表現(xiàn)她對目睹這個群體流轉(zhuǎn)消逝的悲傷情懷。[3]1
通過非線性時序、不同敘事頻率和不對等時距,伍慧明成功地把過去和現(xiàn)在融合,讓讀者體驗到安娜之死,把他們的注意力引到對導致安娜之死的原因的思考上,從而強化小說的主題,我們可以說《骨》是一部非常成功的“處女作”。[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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