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前,“新銳”欄目在推出甫躍輝的個人專輯時,我們曾談到現(xiàn)在高校作家班的一些情況,還有學院式寫作訓練對“80后”這代年輕作家的意義。這一期,我們將繼續(xù)推出另一位有同樣經(jīng)歷的代表性作家——文珍。
文珍1982年生于湖南婁底,先后在中山大學、北京大學就讀,是北大中文系第一位以小說的形式獲得碩士學位的學生??赡苁呛瓦@種學院背景有關,文珍的寫作,一開始就顯示出她在語言和敘事上的訓練有素。這不是一種自我斷裂式的寫作,而是在繼承傳統(tǒng)的基礎上,嘗試用自身的寫作實踐來豐富傳統(tǒng)的內涵。文珍的小說,也不乏對社會現(xiàn)實問題的關注。本期刊發(fā)的《錄音筆記》,就巧妙地借助一支錄音筆,寫出了一個“蟻族”大學生在城市里卑微的生存狀況,切中了當今時代“主要的真實”。
為了更好地理解文珍的寫作,我們還邀請了饒翔和胡少卿兩位批評家來參與。他們都畢業(yè)于北京大學,了解文珍的為人和為文,是寫作評論的理想人選。
饒翔的《文珍的“十一味愛”與城市文學》一文,從寫作主題、敘事方式和修辭等層面,對文珍的小說進行了深入的解讀,認為“她發(fā)表的作品不算多,但質量齊整,風格鮮明,多以都市愛情為題材,善于描摹戀愛中的青年男女的心理,對于都市人隱秘的內在經(jīng)驗常有深刻體察與獨到發(fā)現(xiàn);在文體方面,她的小說敘事婉轉,辭藻瀏亮,在古典韻致與現(xiàn)代意味之間建立起一種平衡。她操練著文字的煉金術,遣詞造句仿若古人吟詩煉字,推之敲之,雕之琢之,文字被打磨得通體透亮、溫潤如玉,極雅致,極細膩;而敘事腔調高度內斂,敘事空間又極封閉,內心意識流動宛轉,似嘆息,如囈語。”
與饒翔這種相對全面的闡釋形成對比的是,胡少卿的《女孩子的花》一文,著意于以小見大,把“花”看作是文珍精神世界的一個樞紐,認為“文珍小說具備‘花’的精神?!庇绕渲档米⒁馐?,他還指出了文珍小說里相對復雜的一面:對美的熱愛,沒有讓文珍一味地自我耽溺,依然有勇于抵抗的成分?!俺四切┲饕趦刃钠鹞璧淖髌?,文珍還有一類直接關切現(xiàn)實的作品,如《夜里我們在美術館談戀愛》、《麻西小胡》(發(fā)表時更名為《安翔路情事》)、《失車記》等?!兑估镂覀冊诿佬g館談戀愛》把嚴酷的現(xiàn)實壓迫編織進柔情旖旎的傾訴中,非常老練地談論起中國當代的政治與生存,展示了作者思考現(xiàn)實的能力?!?/p>
這些闡釋和論斷,我們在閱讀文珍的作品時,也不妨參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