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道格拉斯·布萊伯利 丁亞軍
七歲那年,我開始每個星期從圖書館借十本書。圖書管理員會注視著我,問道:“你干什么?”
“什么意思?”我說。
她答道:“你不可能在還書之前把這么多書讀完?!?/p>
我說:“不,我能。”
隨后下周我又去圖書館借十本書。
我這樣做是要禮貌地告訴圖書管理員,不要阻攔我隨心所欲地借書看。書放在圖書館不就是讓人借閱的嘛。如果你愿意,它們就會為你搭建思想的根基。
想一想你所讀過的任何東西,一切你從捧在手中的書上所學到的知識,想想它們是如何塑造你的性格、成就你如今的自我的。
回顧那些年,我想起第一次在圖書館發(fā)現(xiàn)書籍時,我就知道我愛上它們了。日復一日,經(jīng)過了那段美好的時光以后,我深深地愛上了書籍。
我生長在伊利諾伊州的沃基根小鎮(zhèn),鎮(zhèn)上的圖書館是一座通往想象的寺廟。它是由在美國大地上到處建造圖書館的慈善家安德魯·卡耐基捐資建成的。我從欣賞刊登在《芝加哥論壇報》上的連環(huán)漫畫開始學著認字,漸漸地,我愛上了在那座老式的卡納基圖書館里讀書。我1962年的小說《當邪惡來敲門》中圖書館的創(chuàng)作靈感恰恰就來自此。
多少個秋天的夜晚,我手抱著書跑回家的場景至今讓我記憶猶新。十月的夜晚,涼風習習,我滿載著探索發(fā)現(xiàn)的動力回到家,因為我找到了關于埃及、恐龍、海盜以及帶我暢游行星的書籍。
就這樣,我在孩提時代就從書本上了解到了人類生理學的知識。同樣,我對世界上的各種動物也很好奇。我簡直無法相信上帝創(chuàng)造了如此多的物種。當然了,在眾多神奇的生物之中,蝴蝶當數(shù)最奇妙的了。孩提時代的我深深地為蝴蝶而著迷。當我閱讀關于蝴蝶的書籍時,我意識到蝴蝶其實是宇宙萬物的一種。從發(fā)育成蟲的一系列階段到黑脈金斑蝶的翅膀!蝴蝶蛻變是怎么實現(xiàn)的?如何發(fā)生的?沒有人真正了解其中的答案,這一切都是偉大的奧秘。
花點時間想想蝴蝶吧。一條毛毛蟲一路爬行,咀嚼樹葉,把自己牢牢地拴在樹上。隨后,一個不可能的奇跡卻發(fā)生了:這條毛毛蟲突然間升級到了保護階段,一段時間過后,從蛹殼中出來,生長出華麗的雙翼,破繭成蝶。是什么力量告知蝴蝶要完成這一切蛻變的?又是什么力量形成了行星呢?
從圖書館借閱的那些書籍引發(fā)我思考生命乃至宇宙的起源。這一切如何開始,又將在何處終止?回想起在中西部度過的夏夜,我站在外祖父母家寂靜的草坪上,抬頭仰望天空中閃爍的繁星。那里有數(shù)以百萬計的恒星,還有數(shù)以百萬計的行星圍繞著它們旋轉(zhuǎn)。我知道,在那片浩瀚的宇宙中,一定有生命的存在。只是我們被這遙無邊際的距離分隔而不得相見。
這些書使我對世間萬物陷入了沉思,不斷提出深奧的問題,它們使我有了夢想,開始愛上寫作。我什么都讀,連環(huán)漫畫、歷史傳記,萊曼·弗蘭克·鮑姆的空想傳奇、埃德加·艾倫·坡的推理小說、赫伯特·喬治·威爾斯的科幻小說及其他作家的作品,等等。不過,我要提醒你,沒有一本是要求必讀的。我只是隨心讀讀,一切聽從內(nèi)心的驅(qū)使。《美國最佳非必讀書》反映了我開始發(fā)現(xiàn)閱讀奇妙魅力時對它的極大熱愛。書中你會讀到卡通、偉大的文學雜志故事、富有想象力的科幻小說以及一系列神奇的奧秘。每頁都是一個新發(fā)現(xiàn),如同花園里裝飾精美的復活節(jié)彩蛋一樣。
我聽說,這套書是由一批高中生參與編輯完成的,他們負責為每年的版本挑選故事并結(jié)集出版。記得20世紀30年代末期,我還是個青少年的時候,我就出版了個人的科幻迷雜志《福圖瑞幻想曲》,我當時很熱愛從事出版這類系列書籍這項工作。我能想象得到,但凡是全身心閱讀《美國最佳非必讀書》的年輕人,每位都已經(jīng)為之而改變了。
毛毛蟲長出雙翼,破繭成蝶。
我深信,親愛的讀者,只要開卷讀書,你也終將得到改變。
(圖/孫虹崗)